知多少倍。
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碗招牌的杏仁腐。
冰凉甜滑的滋味在舌尖化开,熟悉的味道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下来。
这次回来,是为一个老城风貌的插画项目收集素材。
这座城市,连同那个埋在老槐树下的铁盒,连同那个曾把她护在身后的人,都成了她心底珍藏又不敢轻易触碰的底色。
她拿出速写本,铅笔在纸上沙沙游走,勾勒着窗外老街的轮廓。
石板路被磨得光亮,两旁新栽的香樟树投下浓荫。
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她指尖跳跃。
就在她沉浸在线条的世界里时,一个身影从侧门走进来,径直走向柜台。
那是一个穿着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装的男人,肩背挺拔,侧脸的线条利落分明,下颌线绷得有些紧。
他似乎在低声和店员交代什么,声音低沉,听不真切。
只是一个侧影,李知年握着铅笔的手指却猛地蜷缩起来,指尖用力到泛白。
陈其深。
时间的潮水在刹那间退去又汹涌而至。
那个穿着蓝背心、爬树掏鸟窝、在树根下埋时光胶囊、替她背了无数黑锅的少年身影,与眼前这个冷硬、疏离、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男人,在光影里剧烈地撕扯、重叠。
李知年的心毫无预兆地,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又骤然松开,在胸腔里擂鼓般地狂跳起来。
她几乎是屏住了呼吸,视线黏在那道身影上。
院里的老人们若看到此刻的陈其深,大概会惊掉下巴——当年那个沉默却可靠的小保护伞,怎么变成了这样一块冰冷的铁板?
似乎感受到过于专注的目光,陈其深结束了与店员的交谈,微微侧身,视线不经意地扫过窗边的位置。
四目相接。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李知年清晰地看到,那双记忆中总是带着点不耐烦或专注神情的眼睛,在触及她面容的刹那,瞳孔骤然收缩,仿佛被强光刺到。
那里面翻涌的情绪快得惊人——震惊、难以置信,甚至有一丝猝不及防的……慌乱?
像平静的冰面被重石砸开,裂痕瞬间蔓延。
但这混乱仅仅持续了一两秒钟,快得李知年几乎以为是自己眼花。
随即,一层更冷、更硬的冰迅速覆盖了所有裂痕。
他脸上的肌肉线条似乎绷得更紧了,薄唇抿成一道没有弧度的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