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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发表时间: 2025-06-12

院中高榕树上纷纷沓沓的落下枯叶。

那抹纤细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须一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无声的笑了。

“师父,您在看什么?”

小沙弥来到他的面前,好奇的问道。

和尚说:“我在看过去。”

“过去里有什么?”

“向往。”

小沙弥不懂,“既是过去,为何要向往?若向往过去,又如何能往前走?”

“是啊。”世间为人称颂的大师呼出一口气,澄澈的目光中点缀着浓烈的光彩,“向往过去的人是没有未来的,一切随心罢了。”

从他记事起,便在妓院里。

他不知道他的父母是何人,他唤妓院的妈妈为阿娘。

八岁时,有一个达官贵人包下了整个妓院,他没有挑中花娘们,而是看中了他。

他说这孩子生得世间难得的漂亮,他要带回去好好养着。

那个人将他养到十岁,他让他唤他“父亲”。

在那之后他度过了一段十分惬意的时光。

府里的人都称他为少爷,他用的一切都是最好的。

如同待宰的鸡鸭猪狗,在死前总要好好享受几顿美味的饭菜那样。

十岁那年,也是这样一个季节,有一天晚上,“父亲”喝了很多酒,把他叫到房里。

“父亲”撕扯他的衣服,将哭泣求饶的他按在身下。

“我养了你两年,你以为是为了什么?我已经有很多儿子了,不在乎多你一个。等我好好的品尝了你,便将你当作礼物送出去,上回来的那位大人还记得吗?他很喜欢你,已经向我开口了好几回,我还没有动过,自然不能将你拱手送人。”

身体很疼,床上有很多血。

醒目的红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趁“父亲”起床穿衣时,拿过他放在一旁的配刀,狠狠地砍了下去。

一刀没有砍死,他对上“父亲”又惊又怒的目光,他毫不犹豫砍了第二刀,正中“父亲”的脖子,鲜血像被割断了的鸡颈一样喷了出来。

血染红了他的脸、他的胸膛。

他站在“父亲”的尸体旁,无声的笑了。

*

今日本是到悬宁寺祈福吃斋的,结果被那黑衣少女搅了个昏天暗地。

下山时燕翎心中那口怨气仍无处可消。

碍着四哥的面,又不敢发出来。

燕翎想了想,蹭到燕图南身边,“四哥,你跟须一大师在里面说了那么久的话,是不是须一大师让你放过那个女的?”

“没有。”

“那怎么不把那女的抓回府去审问一番?她这样三番两次的要我的性命,以后我连门都不敢出了。”燕翎心里仍是害怕,那双眼睛太过冷漠绝情,好像这世间根本就没有能打动她的东西。

闻言,燕图南勾嘴,眼底泛起风雪,“抓不住的人,得想个法子让她乖乖束手就擒。”

四哥的话让燕翎十分苦恼,他眉头紧皱,喃喃道:“这个女的好像没有感情一样,被她眼睛盯着,我只觉得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四哥,你忘了三哥现在还躺在床上吗?”

燕河的性命是保住了,但至少得在床上躺三个月,那些碎石子差点击穿他的脏腑,太医说若再深半寸,绝对性命不保。

当日她以一根枯树枝便败了季绫和季宏二人,武功比他想象的还要高深莫测。

这些都不是燕图南此刻考虑的事。

他只想搞清楚,她,和顾玄机到底是什么关系?

甚至……她是不是顾玄机!

见四哥不说话,燕翎又道:“当时如果不是四哥及时赶到,估计四哥只能来给我收尸了。”

听到收尸二字,燕图南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燕翎不明所以也跟着停下。

“以后不许再说这两个字。”男人的声音十分低沉,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意。

燕翎深知自己说错了话,索性问道:“四哥,你真的那么喜欢她吗?”

这个她触动了燕图南的心弦,他的眼中划过一丝亮光,仿佛即将干涸的沟渠又被重新注入了活水,奔腾流动起来。

“顾……玄机姐姐。”燕翎不太确定的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四哥,你还想她吗?”

燕图南放在身侧的手攸地握紧,半晌才很轻很轻的道:“想。”

“可是她已经死了六年了。”

燕图南挑眉反问:“那有什么关系呢?”

燕翎急得抓耳挠腮,最后才干瘪瘪的挤出一句,“父皇不喜欢你这样。”

“呵,他不喜欢我的地方多了,这只是其中一件罢了。”

燕翎摇头,“不对,父皇从前很信任四哥,但是自从六年前玄机姐姐死后,你不顾父皇和朝野上下的反对,非要保住居心堂,还执意要杀了顾家的所有人给她陪葬,从那时候起,我就感觉你与父皇之间不再像从前那样彼此信任了。”

燕图南抬手抚了下眼皮,“我与他之间不止因为这一两件事,有一天,当你拥有无上权力之后你就会明白,这世上没有绝对的朋友,也没有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的人,哪怕是最亲的人,也会因为日夜提防而心生嫌隙,从而渐行渐远。”

燕翎听明白了,他抿着唇,仍坚持说道:“四哥,以后你会做皇帝的。”

燕图南看着他,嘴角牵起浅浅微笑,“皇帝?”

“在我心里,除了父皇和四哥以外,没人能做皇帝。”

燕图南哈哈大笑,拍拍燕翎的肩,“你还太年轻了。”

但是,谁没有年轻过呢。

在他还是世子的时候,他就喜欢顾玄机了。

明知她是燕锡身边的人,注定是要与自己站在对立面的敌人,仍是控制不住内心的悸动。

那个女子,太耀眼了。

有她在的地方,他的目光总是不自由主的追随,片刻无法离开。

燕翎回头看了眼与章羽等人一同走在后面的宁玉白,她已经换了女使随身带的干净衣裳,想是方才受到了惊吓,嘴唇没有多少血色,整个人怯怯的,燕翎心里一阵难受。

他转过头,见四哥已经走出几步远,他忙跟上去,“四哥,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受?”

燕图南眼眸微眯,望着远方那片连绵的山峦,“心痛。”

“什么?”

“见她受伤会心痛,大臣参她不顾大局非要保居心堂会心痛,得知她被燕锡的皇后为难会心痛。”他突然停下,仿佛在酝酿着言语,怎样才能不那么难受的将那些话说出来,“她死了,这世上再无顾玄机。”

燕翎吓了一跳,忙抓住他的衣袖,“四哥,你还有我!”

充满阴霾痛苦的内心被燕翎这么一搅和,似乎没有那么难受,燕图南眼里爬上笑意,“放心,要死我早在六年前就死了,不会等到现在。”

“如果喜欢一个人只有心痛,那为什么还要喜欢呢?”燕翎仍旧不解。

燕图南仰头看了眼净白如玉的天,压下内心的痛苦纠结,轻声道:“是啊,为什么呢?大概是因为还留有美好的回忆吧。”

“哦。”

前面开路的季绫突然回来了。

“主子,前面发现几具尸体。”

他们来时是从悬宁寺后方上山,现在下山为了照顾章宁两个姑娘,所以才选择了前面的大道。

燕图南脑海里瞬间冒出少女黑色的裙角,沉声问道:“尸体的身份可有查到?”

“像是千机阁的人。”

“哦?”燕图南眉毛微挑,来了兴致,“去看看。”

今日来往悬宁寺的香客并不多,这个时候大多还没开始下山,七具尸体均是千机阁的人,横七竖八的倒在路边,死相各异,杀人者武功高强,招式狠辣,杀这些以刺杀为生的人竟也是不费吹灰之力。

季宏翻开那些尸体,向燕图南禀报,“主子,是那个黑衣少女做的。”

燕图南了然,他的目光看向路边杂草上的那根枯树枝,上面沾染着已经为黑的血迹,他微勾嘴角,全身散发着恼怒的气息,“除了她,还有谁。”

那根枯树枝让季绫和季宏都是一愣。

他们同时想到了风林谷的时候,自己就是被一根枯树枝打败的。

而且败得毫无悬念。

“她到底是什么人?”季宏眉头紧紧皱着,百思不得其解,“听声音,她的年龄不过十六、七岁,即使天赋惊人,在这个年纪也不可能达到这样的武功造诣。”

燕图南将双手负于身后,“我也很想知道。”

“四哥,这个女的这么厉害,难道就任由她胡来吗?你看这几日都死了多少人了。”燕翎惊疑地四处看看,生怕那少女就躲在附近,身体不由自主往四哥身边靠,“左都御史被杀估计也是她干的,还顺手把御史家的值钱东西都偷走了!这盛京府衙的人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这都过去多少天了,还没抓到凶手!”

燕图南道:“那少女的身份已经有些眉目了,只是还未完全确定。”

“真的?”燕翎脸上一喜,“是谁呀?”

“太常寺卿家的姑娘。”

“太常寺卿?”燕翎满脸问号,“一个三品官员的女儿会有这能耐吗?我听说他家只有一个大姑娘,去年冬天马球会上远远见过一次,分明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孩。”

燕图南眼波微荡,“是啊,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怎会有如此武功?”

“不对!”燕翎想起什么,突然大叫道:“我想起来了,那日去莫家赴宴,唐府有两位姑娘。”

燕图南眼眸微眯,“什么?”

燕翎仔细回想了一下,“莫家一家三口一天内全死绝了,加之莫晓宸曾经跟我同窗过,所以我特让人去打听了一下当天发生的事情,说这位唐府的二姑娘在宴席上当众给九姑娘难堪,气得九姑娘想教训她,后来也不知怎的没教训成,反倒是自己被莫万财折磨得丢了性命。”

燕图南脸色微沉,强压住内心的悸动,“去查这个唐二姑娘!”

“属下遵命!”

*

下山时,道上的尸体已经不见了。

唐璎猜到肯定是燕图南的手笔。

不过她现在更在意的是命不久矣的须一。

悬宁寺被隐隐绰绰的山林挡在了后面,只能遥望那飞檐翘角。

这些年他暮鼓晨钟,青灯古佛,该也是寂寞的吧?

早知会有逆天改命这一遭,她后悔当年亲手将他送入寺中参佛修道。

看一眼怀中的小奶娃,唐璎伸手在他粉扑扑的脸上轻戳一下,“他定是不忍你遭遇他当年之事,所以才不顾门规将你捡回去的。如今,我答应养你,也是因为他,所以你要感谢他,知道吗?”

小奶娃昏昏欲醒,两只小手抱住她纤细的手指放进嘴里吸吮起来。

小舌头滑过指腹时有些痒,唐璎想抽回手,却发现被小家伙抓得很紧。

这六年来,她统共只上过两次山。

上一回还是她变成唐璎时,那夜她杀进唐府,没能取了唐俊和姜氏的性命,反而被打成重伤, 须一感知她性命垂危,特特赶来相救。

她在悬宁寺养了半年的伤,伤愈后须一不肯让她下山,但她坚持要走。

后来须一无法,只得放她离开。

她在盛京城外的庄子上住了五年,那里有最好的大夫,最好的厨子,还有最能让她静下心来练武的功法。

如今回想起来,或许真像须一说的,一切都是天意。

但这天意里掺煣了私心,就变得不同了。

离开悬宁寺,唐璎直接回唐府。

刚进风园的门她就发现了不对劲。

院子里很安静。

太安静了。

才显得十分不寻常。

一股压抑不住的杀意在空气中流窜。

唐璎回房将小娃娃放在床上,脱下包裹着的襁褓,才发现他比她想象中还大一点,应该有两岁上下,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僧衣,从头包到脚的那种,小家伙一沾枕居然醒了过来。

两只又大又圆的眼睛新奇的望着唐璎,奶声奶气的唤:“姐……姐……”

那声音就像羽毛抚过唐璎的心房,她脸上露出淡淡的温柔神色,伸手戳戳他吹弹可破的小脸蛋,“叫娘亲。”

小奶娃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不解,在唐璎的注视下,脖子一缩,“娘……娘亲。”

“乖。”唐璎替他盖好被子,“娘亲出去杀几个人,你在这里乖乖躺着,不许动,等我回来。”

小奶娃还不懂什么是杀人。

吮着自己的手指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