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被放大——一张年轻、略显木讷的脸。照片下方一行小字：**备注：左手食指第二指关节有先天性轻微弯曲畸形。**
陈文的目光瞬间锁定在解剖台上那具腐败尸体的左手！尽管肿胀腐败，但左手食指第二指关节处，一个异常向内弯曲的角度，在强光下依然清晰可辨！
“是他！赵海生！”陈文的心脏狂跳起来。二十年前红绳案的参与者！父亲当年的同事！如今却带着神秘的符号烙印，以这种诡异的方式死在这里！
王璇的手机震动，毒理实验室发来了初步报告。她快速浏览，脸色越来越凝重：“荧光真菌初步鉴定为**‘洞穴光盖伞’（Mycena lux-coeli）的变种！** 一种极其罕见的发光真菌，目前已知只在东南亚喀斯特地貌的特定溶洞深处发现过！它的孢子需要极特殊的黑暗、潮湿、富含某种矿物质的微环境才能存活并产生荧光！赵海生体内的菌丝活性很强，说明他死亡前很短的时间内，还在这种特殊环境中活动过！”
“东南亚？洞穴？”林峰眉头紧锁，“他一个失踪二十年的法医助手，怎么会跑到那种地方？又怎么带着一身洞穴真菌死回这里？”
“不！”王璇打断他，指着报告更下方的一行，“关键不是他去了哪里！是这种真菌的代谢特性！它在分解人体组织时，会产生一种独特的神经代谢产物——‘穴光碱’！这种物质在人体内的半衰期非常短，通常死亡后48小时就检测不到了！但现在，赵海生体内有高浓度的残留！”
陈文脑中仿佛一道闪电劈过！他猛地看向解剖台上那截来自二十年前的尺骨！“骨髓里的毒素！那种能长期潜伏的神经毒素！赵海生体内的真菌代谢物‘穴光碱’…和那骨髓毒素的分子结构，在报告上有部分重叠区域！它们像同源！”
“同源？”林峰追问。
“意味着它们可能源自同一个地方！或者，是同一系列生化研究的产物！”王璇的声音因激动而拔高，“赵海生不是自然感染了这种真菌！是有人故意将这种经过改造的、能产生特定神经毒素代谢物的真菌，植入了他的体内！这本身就是一种极其隐秘、作用缓慢的生物武器！他的死状…忏悔的姿势…新鲜的烙印…这是处决！更是灭口！因为他知道二十年前尸检报告被篡改的秘密！他就是那个篡改者！”
地下室里死寂一片，只有排风扇单调的嗡鸣。二十年前红绳案的尸检报告被篡改？赵海生是执行者？如今被以如此骇人听闻的生物武器方式灭口？那么，是谁命令他篡改？篡改了什么？又为什么在二十年后，在这个气象站的地下室，以这种方式处决他？
“找！把这里一寸寸给我翻过来！”林峰的声音因愤怒而嘶哑，“赵海生临死前被拖到这里，他一定留下了什么！关于二十年前的真相！关于‘影子’！”
探员们如同梳子般搜索着这个阴森的地下空间。陈文的目光则死死锁定在赵海生那呈忏悔状的头颅前方——冰冷粗糙的水泥地面上，似乎有几道极其细微、被刻意摩擦过的痕迹。他蹲下身，用强光手电近乎贴着地面照射。
不是摩擦痕迹。是几个用指甲，在极度的痛苦和濒死的绝望中，深深抠划进水泥地面缝隙的、歪歪扭扭的数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