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对着耳麦低吼:“一组外围警戒!二组占领制高点!三组跟我进主楼!老刘带排爆和痕迹跟我下地下室!陈文、王璇,跟紧我!”
特警队员如同幽灵般散开,战术手电的光柱在黑暗的建筑内部交错切割。主楼内部一片狼藉,满地破碎的仪器残骸和厚厚的鸟粪灰尘。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甜腻的腐败气息,比海腥味更让人不安。
地下室的入口隐藏在楼梯后一个不起眼的工具间内。沉重的铁门虚掩着,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强光手电射入,一条陡峭向下的水泥阶梯显露出来。那股甜腻的腐败气味骤然浓烈,几乎化为实质,混合着地下空间特有的阴冷潮气,直冲鼻腔。
“戴好防毒面具!”林峰厉声下令。众人迅速佩戴装备。
阶梯尽头,空间豁然开朗。这是一间约两百平米的设备储藏室兼防空掩体。巨大的、锈迹斑斑的柴油发电机占据一角,旁边散落着废弃的电缆和机械零件。而气味的源头,就在房间中央——一具呈跪伏忏悔状的男性尸体!
尸体高度腐败,肿胀的皮肤呈现污绿色,五官因腐败气体膨胀而难以辨认,蛆虫在裸露的皮肉间蠕动。他赤裸的后背上,一个暗红色的烙印符号新鲜得刺眼,仿佛刚刚烙上去不久,与腐败的皮肉形成触目惊心的对比!
“死亡时间大约三到四周。”陈文蹲下身,强忍着浓烈的尸臭,声音透过防毒面具显得沉闷。他小心地避开蛆虫聚集区,用镊子撑开尸体的口腔。腐败的软组织下,一个极其异常的景象让他动作一顿——在舌根后部和咽后壁的腐烂黏膜上,竟然附着着星星点点、极其微弱的蓝绿色荧光!如同黑暗中的鬼火!
“王璇!”陈文低喝。
王璇立刻凑近,便携式高倍放大镜对准那些荧光点。“是真菌菌丝…结构特殊…有荧光特性!”她的声音带着震惊的颤音,“取样本!立刻送检!”
陈文用精细的刮取工具,小心翼翼地将附着荧光物质的腐败组织连同菌丝刮入无菌采样瓶。瓶内,那微弱的蓝绿色光芒在黑暗中幽幽闪烁,诡异莫名。
“面部损毁严重,指纹无法提取。”痕迹专家报告,“看指关节粗大变形,有长期劳损痕迹,像是…经常操作精密仪器或者…长期握持手术器械?”
“法医?”林峰皱眉。
“有可能。”陈文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尸体全身,“看他的双手,尤其是指尖和虎口,虽然腐败,但残留的老茧分布符合长期使用解剖刀、镊子的习惯。还有…”他指向尸体小腿一处尚未完全腐败的皮肤,那里有一个陈旧的、边缘规整的圆形疤痕,“这是典型的电烙铁烫伤疤痕,常见于早年实验室操作意外。”
法医、实验室、新鲜的烙印符号…线索碎片在陈文脑中飞速碰撞。他猛地想起父亲遗物中那份被刻意抽走关键页的旧案卷宗——二十年前红绳案第五名受害者王莹的原始尸检报告副本!当时负责的资深法医姓郑,他手下有一个年轻的助手,叫…赵海生!据说后来辞职出国了…
“查!二十年前市局法医中心,一个叫赵海生的助手!”陈文的声音斩钉截铁。
技术员飞速敲击连接着移动数据库的平板。几秒钟后,信息跳出:“赵海生,男,案发时29岁。红绳案后半年离职,档案记录显示移民澳洲,之后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