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喜庆的新房。
触目所及皆是刺眼的大红:红烛高燃,烛泪堆积如血;红绸挂满梁柱,像凝固的血瀑;绣着并蒂莲花的红帐低垂,如同一张等待吞噬的血盆大口。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甜得发腻的合欢香,熏得人头晕目眩。
门被粗暴地推开,沉重的脚步带着浓烈的酒气踏入。
谢烬走了进来,玄色锦袍上绣着暗金的蟒纹,在跳动的烛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泽。
他看也未看僵立在屋中央的沈栖梧,径直走到桌边,倒了一杯冷酒,仰头灌下。
喉结滚动,酒液顺着下颌滑落,沾湿了衣襟。
他这才转过身,目光像冰冷的探针,在她身上一寸寸刮过,最终停留在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
那目光里,没有一丝新婚的喜悦,只有赤裸裸的审视、嘲弄,以及深不见底的恨意。
“这身衣裳,穿在你身上,”他踱步上前,带着浓重的压迫感,声音低沉而危险,“真是……糟蹋了。”
话音未落,他猛地伸手,五指如铁钳般攥住了她嫁衣的前襟!
刺耳的裂帛声骤然响起!
那件象征着“正妻”身份、却只让她感到无尽羞辱的华丽嫁衣,如同脆弱的蝶翼,在他手下被狠狠撕开!
金线崩断,珍珠滚落,散在地上发出细碎而绝望的声响。
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
沈栖梧的身体瞬间僵硬如石,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巨大的羞耻和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住她的心脏,勒得她无法呼吸。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想要遮挡,手腕却被谢烬轻易地一把扣住,反剪到身后。
那力道极大,带着不容抗拒的蛮横,腕骨被捏得生疼,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
“挡什么?”
他俯下身,冰冷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廓,灼热的酒气和刻骨的寒意交织在一起,喷在她的颈侧,激起一阵恶寒,“沈大小姐,不,谢夫人,”他刻意加重了“夫人”二字,字字淬毒,“你父兄送我谢家女眷入火坑时,可想过她们也会这般……衣不蔽体,任人鱼肉?”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鞭子,狠狠抽在沈栖梧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
屈辱的泪水终于冲破堤防,汹涌而出,滚烫地滑过冰凉的脸颊。
她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更加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