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冷宫偏殿的时候……”他微微俯身,冰冷的呼吸喷在她脸上,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你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沈栖梧的心口。
长姐谢瑛,那个曾温柔拉着她的手,教她描画工笔海棠的明媚女子……最终化为冷宫废墟里一截焦炭的惨烈画面,猝然撕裂记忆的封印,带着灼人的热浪和呛人的焦糊味,猛地扑进脑海。
她的指尖瞬间冰凉,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才勉强抑制住喉咙里翻涌的悲鸣。
她想开口,想辩解那场滔天大祸里沈家并非唯一的推手,想告诉他那夜冷宫的火起得蹊跷……可撞上他眼中那足以焚毁一切的滔天恨焰,所有的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最终只化作唇边一抹凄然的惨笑。
“谢大人,”她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带着血的味道,“沈家……罪有应得。
可我……你?”
谢烬猛地打断她,捏着她下颌的手指骤然收紧,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嫌恶,“你自然要活着。
活着,才足够偿还。”
他松开手,仿佛丢弃一件肮脏的垃圾。
冰冷的视线扫过那个方才意图不轨的校尉,声音不高,却带着掌控生死的绝对威压:“这个女人,本官另有用处。
带下去,看好了。”
“是!
谢阁老!”
校尉浑身一抖,慌忙垂首应命,再无半分之前的嚣张气焰。
两名如狼似虎的锦衣卫立刻上前,粗暴地架起沈栖梧的胳膊,像拖拽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件,将她拖离了这片吞噬了她整个世界的炼狱。
身后,是父亲苍老绝望的嘶吼,是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是幼弟阿衍惊恐的尖叫…这些声音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她的耳中,刺穿她的心脏。
她死死咬着下唇,直到浓郁的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才没有让自己彻底崩溃。
她被推进了一顶密不透风的青布小轿。
轿帘落下,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光与声,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没有唢呐喧天,没有宾客盈门,更没有凤冠霞帔。
所谓的“正妻之礼”,不过是谢烬刻在沈栖梧骨子里的又一道耻辱印记。
她被两个面无表情、力气极大的仆妇押进一间布置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