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
祭坛是青石雕的,刻满螺旋纹,正中央嵌着块蓝石头,像只巨大的眼睛。
石头上沾着黑血,是新鲜的。
张木匠儿子的尸体跪在祭坛前,后颈的斑开成了花,眼睛盯着蓝石头。
“看石壁。”
二奎的左手抬起来,指向祭坛后方。
山风卷起雾,露出石壁上的壁画:一个穿靛蓝衫的女人,后颈的斑开得正艳,她抱着个婴儿,周围是密密麻麻的尸体。
女人的手按在螺旋眼上,血顺着纹路流进眼里。
那婴儿的后颈,有块淡紫斑。
“那是你娘。”
二奎的眼睛里流出黑泪。
“二十年前尸瘟,一百人染病而死,你娘是守夜人,用七阳血封了祂。
祂要吃她的魂,她就把血转嫁到你身上,让你当新的守夜人。”
我盯着壁画上的婴儿。
他的后颈有块淡紫斑,和我现在摸的位置一模一样。
“九生哥。”
二奎的左手突然攥紧我,“祂要吃我了……你用赶尸钉钉我后颈!”
他右边的脸开始溃烂,紫斑里冒出黑脓。
我抓起桃木钉,钉头沾了守夜人血,“咚”地砸进他后颈的斑里。
二奎惨叫着栽倒。
他右边的脸重新长出皮肤,后颈的斑淡成了淡紫色,吼道:“快跑!
祂的眼要开了!”
祭坛的蓝石头剧烈震动。
张木匠儿子的尸体突然站起,蓝眼睛里冒出黑焰,“七阳血已齐,祂醒了!”
我看着石壁上的画,女人的斑完全褪了,婴儿的斑却红得滴血。
原来二十年前,我娘用自己的血,把对祂的封印转嫁到了我身上。
“九生!”
二奎从地上爬起来,“用你的血浇罗盘!”
我摸出怀里的罗盘,割破掌心按上去。
鲜血渗进螺旋纹,罗盘“轰”地炸开。
蓝石头裂开一道缝,黑血像泉水般涌出来。
山坳的铃铛声停了。
8黑血从蓝石头的裂缝里涌出来时,山坳的雾突然凝成了实体。
我被撞得踉跄后退,二奎拽着我躲进祭坛旁的岩缝。
黑血沾在草叶上,“滋啦”冒起青烟,草茎瞬间枯成灰。
沾在张木匠儿子的尸体上,腐肉“簌簌”剥落,露出白森森的骨架。
那骨架的后颈,还嵌着朵紫斑凝成的花。
“祂在吐祭品。”
二奎的声音哑得像砂纸,他后颈的斑又红了些,但左手还攥着我的手腕,“被祂吃了的活人和尸体,都成了脏东西。”
我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