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举着根顶门杠,“二奎他回村了!
就在村头老槐树下,后颈的斑红得瘆人!”
我攥紧了赶尸铃,铃舌撞在铜壁上。
“叮铃”脆响震得人耳膜发疼,这是养父传的“醒魂铃”,能镇住被邪祟附身的活人。
村头老槐树的影子拉得老长。
二奎背对着我,后颈的斑红得滴血,像朵开败的喇叭花。
他的右手垂着,指甲长得能勾住裤脚,左手攥着块碎罗盘的青铜片。
“二奎。”
我摇着铜铃走近,“回魂了。”
他猛地转身,左边脸还是麦色的,右边脸泛着青灰,蓝眼睛里转着螺旋纹。
“九生哥,祂的眼在坳心,祂说要见你。”
“你被缠了。”
我攥紧铜铃,“跟我回土屋,用糯米和守夜人血拔邪。”
“救?”
他笑了,右边嘴角扯得比左边高,“祂说,守夜人血是祂的祭品,你拿它拔邪,是在帮祂开眼!
你娘用七阳血封了祂,现在你要用七阳血开祂的眼——你、我、春桃、铁柱……都逃不掉的!”
我浑身一震,“你娘”三个字像根针。
“住嘴!”
我抄起赶尸钉砸过去。
桃木钉钉进他脚边的泥里,守夜人血在钉尖泛着金光。
“养父说我是他从尸堆里捡的!”
二奎弯腰拔出桃木钉,血珠顺着指缝往下淌。
“周大叔没骗你,你娘封印祂时,把自己的血转嫁到你身上。
尸堆里的婴儿是你,你娘的尸体,还在祂眼里。”
山坳方向传来铃铛声。
那串铃音和我的铜铃一模一样,却比之前更响,像有人在敲破锣。
狗蛋、李婶、李伯、张木匠……所有人都抬起头,后颈的斑红了一片。
7这个时候,二奎也因为铃铛的声音恢复了一丝清明。
“走。”
我拽住二奎的左手,他的左手还是热的,有活人温度,“去坳心。”
“你疯了?”
二奎的右手抓住我手腕,黑指甲刺进肉里,“祂要吃你的魂!”
“带我找到祂的眼,我要看看我娘的尸体。”
他松开手,后颈的斑淡了些。
“坳心的雾散了,我带你去。”
山雾比昨晚薄了些,能看见坳口的老坟包。
二奎的左手攥着我,右手垂在身侧。
“往右,祂的眼在右边。”
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坳里走。
雾里飘着腐叶味,混着铁锈气,越来越浓。
二奎突然停住,指着前面:“到了。”
雾里有座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