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
鲜血滴在罗盘上,“滋啦”一声冒起青烟。
罗盘的螺旋纹开始碎裂,山坳里的眼睛突然收缩,铃铛声变成了尖叫。
二奎和尸体同时惨叫。
尸体的紫斑开始剥落,像片被火烧焦的叶子。
二奎右边的脸重新长出皮肤,后颈的斑淡了些,却还没褪干净。
“跑!”
养父的声音吼道。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听见养父的声音,但是我抓起竹篓,撒腿往坳外跑。
山风灌进耳朵,身后传来眼睛的尖叫,二奎的哭嚎,还有尸体摔倒的闷响。
6赶到清水村时,我大口喘气。
山坳的雾黏在裤脚,带着股腐叶混铁锈的腥气。
张木匠儿子的尸体,此刻正立在坳心的雾里,蓝眼睛盯着我逃跑的方向。
“九生哥!”
狗蛋从晒谷场的草垛后钻出来,他才十岁,手里攥着半截香烛,后颈的紫斑像团没化开的墨。
“我、我跟着你去坳里了……”他支吾道。
我浑身一僵。
难怪昨天夜里我背着竹篓往坳里走时,总感觉身后有声响,是这小崽子在偷摸跟着。
“你看见啥了?”
我蹲下来,帮他把裤脚的红泥抖掉。
狗蛋的声音抖得像筛糠:“我看见尸体脖子上开了朵紫花,转着转着就往坳心爬,二奎哥追着它喊‘等等我’!”
昨晚逃得匆忙,倒是没注意二奎的去向,原来他跟着尸体进了坳心。
“九生!”
李婶手里还拿着马灯,“张木匠寻你呢,问你尸体给带回来了。”
我抹了把脸,没说什么,直接往张木匠家赶。
张木匠家的堂屋点着三盏长明灯,他蹲在空棺材前,手里攥着儿子的孝带,看着我说:“九生,你咋把我娃的尸身赶没了?”
“尸身没丢。”
我把狗蛋往前推了推,说:“他跟着去了坳里,看见尸身自己往坳心爬,脖子上长了紫斑。”
张木匠的手猛地抖起来。
李婶凑过来,盯着狗蛋后颈:“这娃也中邪了?
二十年前周伯说过,山坳里的东西专往活人后颈种斑,等斑开成花,人就成了它的奴仆!”
“二奎哥的斑开花了吗?”
狗蛋突然问,“我在坳里看见他追着尸身跑,后颈的斑红得像团火,还喊‘我要见祂的眼’!”
我想起二奎的蓝眼睛,他被山坳的东西缠住了,现在怕是在坳心当“引路人”。
“九生,”李伯从门外挤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