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盯着竹篓里的罗盘,“这是周大叔的罗盘?
我记得他说过,这是镇山坳的宝贝。”
“镇不住了。”
我脱口而出。
二奎的瞳孔突然缩成针尖。
他猛地抓住我手腕,指甲掐进我脉门,“你说什么?”
我疼得倒抽冷气。
他的手冰得像块铁,比尸体还凉。
院外的狗突然狂吠起来,叫声里带着哭腔,像被什么掐住了脖子。
“九生哥,”二奎的声音变了,像喉咙里塞了团破布,“你别信周大叔那套老古董。
山坳里能有什么?
不就是几座荒坟?”
他后颈的紫斑“唰”地爬到耳后。
我盯着那片斑,突然想起秘录里的话:“眷族附人身,初为斑,渐成眼,终夺舍。”
“二奎,你脖子……我脖子咋了?”
他猛地松手,倒退两步撞翻条凳,“我脖子好得很!
你别咒我!”
院外的狗不叫了。
我弯腰捡条凳,余光瞥见竹篓里的尸体。
它的手指正搭在罗盘上,紫斑顺着罗盘的螺旋纹往上爬,像在和盘心的纹路较劲。
“九生哥,我先走了。”
二奎转身往外跑,门框撞得“哐当”响,“夜里过坳小心点!”
门帘晃了半天,才慢慢静下来。
我摸出罗盘,盘心的螺旋纹里渗着黑血——是尸体的血,从指甲缝里挤出来的。
秘录的血书突然浮现在脑子里:“守夜人血可镇邪,然不可沾祂之眼。”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养父说过,守夜人是山坳的“看门人”,血脉里带着镇邪的东西。
<可二十年前,他也没能拦住尸瘟。
4窗外传来铃铛声。
我猛地抬头。
风里飘着串铜铃声,脆得像冰碴子,和我腰间的铜铃一个调。
养父活着时总说,那是山坳里“眼睛”的笑声。
竹篓里传来“咔嗒”声。
我缓缓转头。
尸体的脚趾隔着粗布碰着桌面,指甲缝里的黑血滴在罗盘上,“啪嗒”一声,在螺旋纹中心晕开个黑点儿。
月亮被山尖啃掉半边,像块被咬过的月饼。
我已经背着竹篓站在了山坳口,山风卷着雾灌进领口,冷得我打了个寒颤。
走了个把小时,把我累得够呛,打算休息一下。
也得亏张木匠的儿子是个细狗,不然我还背不动。
赶尸过程中休息,是有讲究的。
何况这里还是山坳。
“糯米撒七步,停魂桩插北斗位。”
养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