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觉得丽婕妤愈发的蠢了。
回到坤宁宫,冬序将内务府的记档呈给了皇后:“娘娘,这几个月各宫嫔妃得的赏赐都记在上面的,奴婢方才看了一些,似乎...不太对得上...”
冬序的话有些犹豫,皇后微微挑眉,手指翻开记档问道:“哪里对不上?”
“那小太监虽进宫十多年了,但是三年前才调去御膳房的,往些年他在浣衣局当差,娘娘也知浣衣局那地方,向来没什么油水,更别提会有主子赏赐了。”
“可他那些银子,有许多都是三年前赏赐下去的...”
也就是说,小夏子在浣衣局的时候就得了很多赏赐,这显然不太合理。
皇后一目十行地扫过记档,脸色不变:“褚翊是陛下的心腹,他查出来的事情不会有错。”
如果错了,那也必定是鹤砚忱的吩咐。
冬序一怔,脱口而出:“那陛下岂不是在包庇钰容华?”
皇后突然觉得没有看下去的必要了,她将记档放在一旁,捏了捏眉心:“东西都送回内务府去吧,既然陛下不想追究钰容华,本宫还查什么。”
冬序似有不忿:“这...钰容华心思这般歹毒,差点就毁了丽婕妤的脸,陛下怎能不追究?”
“丽婕妤的脸有何要紧,总归陛下如今不喜欢了。”
皇后语气淡淡:“今日御膳房送膳的宫人玩忽职守,各罚俸半年。”
“丽婕妤的宫人伺候主子不上心,罚俸三个月。”
轻描淡写几句话就将今日的事情翻了过去。
冬序皱了皱眉:“娘娘,钰容华今日能给丽婕妤下毒,若是不予以惩戒,以后她变本加厉,后宫岂不是乱了套,有损娘娘威信。”
皇后睨了她一眼:“那你说本宫要怎么罚她?”
冬序哑言,陛下都不想处置钰容华,娘娘又怎能越过陛下去处置她。
皇后拍了拍她的手:“本宫知道你是为了本宫着想,但此事就此作罢。”
“库房有一瓶上好的药膏,你亲自送去合欢宫。”
“是,奴婢明白。”
皇后斜倚在软枕上,漫不经心地将记档递给她:“顺便告诉丽婕妤,并非本宫不愿给她作主。”
冬序眼睛一亮,瞬间明白该怎么说了:“是,奴婢这就去。”
回宫之后,圣驾多日未曾进过后宫。
元宵这日,宫中只设了家宴,鹤砚忱也只是小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他不在场,月梨也是兴致缺缺,早早的找借口回了琢玉宫。
“主子,陛下是不是因为上次的事情生气了?”连翘伺候月梨沐浴更衣,拿着丝绢给她绞着湿润的发丝。
月梨难得的沉默。
上辈子宫变前一年,鹤砚忱性情大变,对待后宫之事丝毫不上心,任由她折腾。
可如今毕竟还没到那个时候,她反思了一下,觉得自己不该做得这么明目张胆,还是要迂回一点。
月梨从椅子上起身,随意拿了根发簪将头发绾上,便道:“陪我去一趟麟德殿。”
夜色融融,圆月当空。
紫宸宫四周都是禁军守卫,月梨一路走来,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今日的守卫似乎更多了一些。
殿外静悄悄的,只有季明守在外边。
“季公公。”
季明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哪怕人守在门外,眼睛却时不时朝里边看去。
乍然听到一道女声,惊得他抖了一下。
“钰容华怎么来了?”季明眼中有些惊讶,下意识地挪了两步挡住她的去路。
月梨瞥了眼灯火通明的寝殿,轻声道:“我想见陛下,劳烦公公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