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过了多久,就在她意识朦胧,快要沉入睡眠边缘时——“咔哒…咔哒…”一种极其轻微、极其有节奏的金属刮擦声,在寂静的夜里突兀地响起。
声音的来源很近,仿佛……就在院门的方向?
像是有人用什么东西,在小心翼翼地、极其耐心地拨弄着院门那把老式的铜挂锁!
这声音……李知年瞬间睡意全无,浑身汗毛倒竖!
童年记忆猛地被唤醒——那正是当年他们几个无法无天的皮猴,在午睡时分,挨家挨户去敲那些有小孩人家门板时,门锁发出的、令人心头火起的“咔哒”声!
只是此刻,在这深夜的寂静里,这声音被无限放大,褪去了孩童恶作剧的喧嚣,只剩下一种阴冷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试探意味。
她猛地睁开眼,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撞击着肋骨,咚咚的巨响几乎盖过了那细微的刮擦声。
她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院门的方向。
那声音断断续续,时轻时重,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耐心。
是谁?!
是巧合?
但为什么会是这种声音?
那声音持续了大概十几秒,又或者更久?
时间在极度的紧张中失去了刻度。
终于,“咔哒”声停了。
夜,重归死寂。
只剩下她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响,震耳欲聋。
她僵了很久,直到确认外面再无动静,才敢极其缓慢地挪到窗边,将厚重的窗帘拉开一道缝隙。
月光惨白,冷冷地洒在小小的天井里。
院门紧闭,那把黄铜挂锁在月光下反射着幽暗的光泽。
外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仿佛刚才那诡异的声响,只是她噩梦的一部分。
然而,那清晰的、与童年恶作剧相同的“咔哒”声,却像冰冷的蛇,缠绕上她的心头,挥之不去。
***第二天,李知年是被院外小贩的叫卖声吵醒的。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昨夜那惊魂的“咔哒”声和模糊的人影,在光天化日之下,显得遥远而荒诞,仿佛真的只是一场被陈其深冷漠刺激后产生的噩梦。
她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项目还要继续,生活还得继续。
她需要去附近的文具店再采购一些颜料和画纸。
小院的门打开,清晨的阳光和新鲜的空气涌进来,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