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逃离她探究的目光。
李知年站在原地,看着那个迅速融入街道背景的灰色身影,心头沉甸甸的,充满了巨大的困惑和被排斥的受伤感。
重逢的喜悦早已荡然无存。
那个树根下的铁盒,连同那个阳光灿烂、有人庇护的午后,似乎也被这十五年的时光彻底埋葬了,只留下一个冰冷而陌生的谜题,和一个急于与她划清界限的陈其深。
阳光刺眼,老槐树的枯枝在风中发出细微的呻吟,像一声悠长的叹息。
***李知年租住的小院在老街深处,闹中取静。
一方小小的天井,青石板铺地,角落长着几丛茂盛的玉簪花,在暮色里散发着幽幽的清香。
收拾带来的行李和画具花了不少时间。
等她终于将最后一摞画册在窗边的书架上放好,窗外已是华灯初上。
老街的喧嚣隔着院墙隐隐传来,衬得小院愈发安静。
她推开吱呀作响的雕花木窗,让带着夜露气息的微风吹进来,试图驱散心头的烦闷和与陈其深重逢带来的冰冷感。
就在她转身准备去烧水时,眼角的余光似乎捕捉到窗外围墙的瓦檐上,有什么东西极快地一闪而过。
像是……一个模糊的人影轮廓?
李知年心头一跳,猛地扑到窗边,探出头去张望。
院墙外是另一条狭窄幽深的小巷,此刻空无一人。
昏黄的路灯下,只有几只飞蛾在光晕里不知疲倦地扑腾着翅膀。
晚风吹过巷口的老樟树,枝叶摇曳,发出沙沙的轻响。
是眼花了?
还是风吹动了什么影子?
亦或是……她因为白天陈其深的冷漠和那个禁忌的“五年级暑假”而变得疑神疑鬼?
她揉了揉眼睛,狐疑地关上窗,插好插销。
也许只是太累了。
奔波一天,又经历了和陈其深那场充满隔阂、最终不欢而散的重逢,神经有些敏感也是正常的。
她试图说服自己。
夜色渐深。
老街的喧嚣也沉寂下去,只偶尔传来一两声模糊的犬吠。
李知年躺在陌生的床上,翻来覆去。
白天陈其深那冰封般的眼神、那句生硬的“不记得了”、他急于逃离的背影,还有窗外那一闪而过的模糊影子,在她脑海里反复交替、发酵。
老槐树的枯枝、被推平的游乐场废墟、陈其深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像纠缠的藤蔓,勒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