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微温。
身后传来脚步声,沉稳有力。
李知年回头,陈其深站在那里。
他穿了件质地柔软的浅灰色亚麻衬衫,袖子随意地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
阳光下,他轮廓分明的脸少了几分西装的冷硬压迫感,但那份疏离依旧存在,像一层透明的屏障,将他们隔开。
他走到李知年身边,目光也落在老槐树上,眼神有些悠远,似乎穿透了眼前的景象,看到了很久以前那个喧闹的大院和树下嬉闹的孩童。
“……虫蛀得厉害,前几年差点砍了。”
他淡淡地说,声音没什么起伏,像是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旧事。
“还好没砍。”
李知年轻声说,手指依然停留在树干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怀念。
“走吧。”
陈其深率先转身,“带你去看看游乐场那块地”,像在避开回忆。
李知年手指一僵,那些未说出口的过往被硬生生堵了回去。
心口那点微弱的火星,被冷风吹得摇曳不定。
她默默跟上他的脚步。
曾经那个充斥着孩子们尖叫欢笑的废弃游乐场,那个承载了他们无数“冒险”和恶作剧的秘密基地,如今只剩下一片被蓝色铁皮围挡圈起来的巨大空地。
围挡上喷绘着未来摩天大楼的效果图,冰冷而炫目。
几台挖掘机沉默地停在边缘,像钢铁巨兽在打盹。
阳光毫无遮挡地倾泻下来,白花花一片,刺得人眼睛发涩。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水泥的气息,彻底埋葬了过去的欢声笑语。
“就……这样了?”
李知年站在围挡外,声音有些发干,带着难以掩饰的失落。
记忆里那个生锈的旋转飞椅、吱呀作响的秋千架、藏满了“宝藏”的滑梯洞窟……全都消失了,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被彻底抹平。
如同他们散落的小团体,如同她和陈其深之间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嗯。”
陈其深应了一声,目光落在远处那些冰冷的效果图上,侧脸线条依旧没什么表情,仿佛眼前的废墟与他毫无瓜葛,“都拆了快十年了。”
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
一阵热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尘土。
李知年感到一阵难言的失落,像心被挖空了一块。
她转头看向陈其深,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点和她相似的感伤或怀念。
毕竟,这里也曾是他们共同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