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什么?!”张嬷嬷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嘶声问道。
院正看了一眼窗外那辆被重新镇压、但表面幽蓝光点似乎比之前更加凝实诡异的铅封车辆,眼中惧意更深,摇了摇头,不敢再说。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巨大的喧哗和急促杂乱的脚步声!沉重的院门被轰然推开!
“云芷!妹妹——!!”一声撕心裂肺的悲呼如同惊雷炸响!麻衣散发的柳文渊如同疯魔般冲了进来,根本无视院中那辆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铅封怪车,直扑亮着灯火的厢房!
张嬷嬷闻声,如同被雷击中,猛地转身,看到那熟悉又陌生的、带着滔天悲愤冲进来的身影,巨大的委屈和绝望瞬间决堤!“舅……舅老爷!!”她发出一声泣血般的哀嚎,连滚爬爬地扑倒在柳文渊脚下,死死抱住他的腿,“您……您可算来了!小姐……小姐她……她要不行了啊!!是嬷嬷没用!是嬷嬷护不住小姐啊!!”她语无伦次,涕泪横流,将所有的恐惧、委屈和盘托出。
柳文渊冲进厢房,第一眼就看到床上那如同破碎人偶般毫无生气的小桃。那苍白如纸的脸,那空洞死灰的眼,那微弱到近乎断绝的呼吸……如同千万把烧红的钢刀,狠狠捅进他的心脏,再疯狂搅动!
“云芷——!!”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踉跄着扑到床边,颤抖的手想要抚摸小桃冰冷的脸颊,却又怕惊扰了那随时会消散的魂魄。巨大的悲痛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眼前阵阵发黑。这就是他妹妹唯一的骨血!这就是他柳家仅存的血脉!竟被折磨成了这副模样!
紧随其后踏入厢房的赵珩,看到小桃那比死人只多一口气的状态,心头也是猛地一沉,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粉碎!他下意识地看向那辆铅封的怪车,车身上幽蓝的光点似乎感应到他的目光,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冰冷而诡异。
“赵!珩——!!”柳文渊猛地回头,赤红的双目如同地狱恶鬼,死死盯住门口的贤王,所有的悲痛瞬间化为焚天的怒火和刻骨的仇恨!“这就是你说的全力救治?!这就是你给我的交代?!我妹妹唯一的骨血!云家最后的血脉!被你王府的酷吏,被你王府的妖异,活活折磨成了活死人!!你……你还我妹妹命来——!!”
他状若疯魔,竟不顾一切地朝着赵珩扑去!手中那卷血书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砸向赵珩的脸!
“拦住他!!”赵珩惊怒后退,侍卫慌忙上前阻拦,厢房内瞬间乱作一团!
就在这混乱、悲愤、绝望交织到顶点的时刻!
一个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穿透力的声音,在厢房门口响起,如同冰泉注入沸腾的油锅:
“想救她,就都给我安静!”
所有人的动作瞬间一滞。
苏染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她脸色依旧苍白,失血后的虚弱感还未褪去,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如同寒夜中的星辰,带着一种洞悉生死的冷静。她无视了暴怒的柳文渊和惊怒的赵珩,目光径直落在床上气若游丝的小桃身上,以及……她腕间那几乎看不见的、昨夜被幽蓝能量侵蚀过的细微痕迹。
“她还没死。”苏染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但她体内被昨夜那股力量侵入,寻常药石只能吊命,救不了她的魂魄。”她缓步走进来,目光扫过柳文渊手中那卷刺目的血书,扫过赵珩铁青的脸,最后落在张嬷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