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泥泞中艰难跋涉,偶尔能捡到一两块能垫脚的石头。
我回到病房,母亲已经醒了。
她看着我,眼神比平时清明了一些。
“妈,”我走到床边,握住她的手,“城南那个房子……我找到协议了。”
母亲浑浊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微光。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紧紧地回握住我的手。
这时,林舟渡推门进来了。
他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里面是给我和母亲炖的鸡汤。
“来得正好,”我对他笑了笑,扬了扬手里的协议,“你看,我们家,真的有套房子。”
林舟渡走过来,看了看协议,然后看向我,眼神温柔:“嗯,真好。”
他的语气那么平淡,仿佛早就知道这一切。
我突然想起他之前说的“投资我”。
“林舟渡,”我看着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么?”
他推了推眼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嗯……之前听公司里的人议论,我就觉得不太对劲。
后来……我找人打听了一下那一带的拆迁情况,大概猜到了一些。”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不解地问。
“告诉你什么?”
他反问,“告诉你那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老宅,只是一套偏僻的小安置房?
告诉你你一直以来的信念大部分是假的?
在你最困难的时候,用这个真相去打击你吗?”
我愣住了。
“晚月,”他走近一步,认真地看着我,“我希望你记住,支撑你走过那些艰难岁月的,不是那个虚无缥缈的老宅幻想,而是你自己骨子里的那份坚韧和善良。
就算没有这套房子,你依然是你,那个努力生活、照顾母亲、值得被尊重的苏晚月。”
我的眼眶又湿润了。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我的窘迫,知道我的幻想,知道我可笑的“阿 Q 精神”。
但他没有像张晓曼那样嘲笑我,没有像舅舅那样现实地打击我,甚至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同情我。
他只是默默地看着,在我需要的时候伸出援手,在我摇摇欲坠的时候,肯定我的价值。
这世上,最难得的,或许不是雪中送炭,而是看透你所有狼狈和不堪后,依然选择温柔相待。
出院那天,阳光很好。
我搀扶着母亲,林舟渡帮我们拿着行李。
我们没有回那个阴暗潮湿的筒子楼,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