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的样子。
唯独上首的沈恩,原本闲适的姿态微微一变,身体前倾,目光锐利地扫过那字迹,尤其在我那左手执笔的姿势上顿了顿,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快的惊异。
他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语气倒是平淡:“知意谦虚了。
这诗……有点意思。
若想读书习字,日后可随时来我书房。”
我屈膝一福,乖巧应下:“多谢小叔。”
心里却嘀咕:得,刚来第一天就暴露了点东西,这咸鱼还能躺得安稳吗?
麻烦!
07宴席散后,我回到自己的院落,长舒了一口气。
白日里那些试探不过开胃小菜,真正让我心生警惕的,还是沈恩。
作为我曾经一手提拔的门生,他对“章辞”的行事风格、笔墨习惯实在太过了解,稍有不慎,就可能在这位“小叔”面前露出破绽。
书房内,夜色渐浓,只得一盏昏黄油灯。
这是我多年来的习惯,静坐,放空,随手拿起笔,在纸上无意识地写写画画,以此来放松紧绷的心神。
正当我笔走龙蛇,思绪飘飞之际,门外忽地传来一阵脚步声,不疾不徐,却异常清晰。
我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低头看去——纸上赫然是“章辞”两个大字!
笔锋凌厉,正是“章辞”惯有的风格!
糟糕!
刚从那九死一生的任务中脱身归来,竟还未完全切换过来!
这习惯简直要命!
我慌忙伸手想将那张惹祸的纸揉碎藏起,可指尖刚触及纸面,门“吱呀”一声,已经被推开了。
沈恩缓步走了进来,面带一丝探寻。
“知意,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沈恩的声音在看清我手中之物时戛然而止,目光牢牢锁住那张纸,以及纸上的字。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听得见我“噗噗”的心跳声。
迅速用手边一本厚书盖住那张纸,我强作镇定地抬起头:“小叔,夜已深了,您怎么过来了?
可是有要事?”
沈恩的眼神变幻莫测,从最初的惊讶,到困惑,再到复杂,最终变得了然。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缓步走到书桌前,目光依旧停留在那本书遮盖的位置。
“知意,你……方才在写什么?”
“没什么,闲来无事,随手涂鸦罢了。”
我避开他的视线,语气尽量平稳。
沈恩却紧紧盯着我的眼睛,仿佛要看穿我的伪装:“不必遮掩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