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天终于塌了。
他拿的是剑,不是伞。
而现在,那柄剑,也断了。
……这一夜的山雨,下得很长。
一直到拂晓之前,才渐渐停歇。
风吟抵达那座茶庄的黄昏,便是雨停的那一刻。
他走到门口,看见门旁那棵歪脖老槐,忽然脚下一软,跪在雨后的青石地面上,泪水混着泥水,落下。
“香芽不苦……”他一遍一遍地念着,像念一段诀别经文。
茶庄的老人走出来,看着他满身血痕,没说一句话,只将他扶起,领进内屋。
风吟在昏睡前,把那匣子放在了床头。
那匣子里,是一封信,是一个帝国最沉默的真相。
是两个名字未被记入史册,却照亮一夜山雨的老兵——柳江南,陈青石。
……一月后,那封密信出现在北境叛乱的传单上,又在三月内流入坊间、书肆、茶楼。
字字如刀,句句灼心。
春风吹遍大地,南山花开。
那年开始,人们传说:“南山有二隐,一渔一樵,藏火种,焚旧制。”
“有人问他们值不值得,他们笑着说:‘夜雨潇潇,不负少年行。
’”第八章:归处南山的雨已经停了三天。
风吟终于能下地走动,他的伤虽未痊愈,但眼神已不似从前,清澈中多了一层坚硬的光。
茶庄的老掌柜是个白眉老人,姓魏,沉默寡言。
自风吟被扶入茶庄后,他未曾多问一句,只是日日为他熬药、送饭,偶尔坐在窗边,一口口喝着清茶,听着风吟念纸匣里的密信内容。
“……太傅章允平与右丞张略私会西陲外使,密商兵马过境之事,意图借边乱推倒朝纲,以图再立新政…………禁军主帅范彧暗许内应之策,调虎离山,使北疆军力空虚。
此事若成,数十万边民皆为弃子……”风吟念完时,掌柜只说了一句:“这世道啊,不是烂,是蛀空了。”
风吟看他一眼,问:“你为什么不怕我?
也不怕被牵连?”
老掌柜放下茶杯,声音像雨后黄昏的钟声,沉静而悠远:“因为我年轻时,也写过这些字。”
风吟怔住。
“可惜我写得不如你师父快,也不如你背后这两位撑得久。”
“我不是他们的弟子。”
风吟低声道。
“可你继承了他们的选择。”
老掌柜望着他,“那便够了。”
那天夜里,风吟第一次主动提笔,誊写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