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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文本阅读本公主除了美貌,一无所有》精彩片段
“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猖獗,皇上他多久能好起来?”安嫔担忧的拉着沐云初的手。
沐云初哪里回答的上来,只能是安慰她不要担心。
几位太医一探皇上脉象,皆是脸色大变。
他们这样的反应可着实让人不安,沐云初皱着眉问道:“我父皇身体如何?”
太医不敢当着皇上面儿说,将沐云初喊到了外头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老泪纵横:“公主殿下,皇上……情况很不乐观啊!”
沐云初的心瞬间揪住:“父皇只是中了毒,并无外伤。而且已经吃了解毒丹,怎么会情况不乐观!你们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
三名太医匍匐在地,根本不敢抬头:“皇上脉息微弱,此刻还有一息尚存,实在是……公主殿下,微臣学艺不精实在是没有办法。”
沐云初顿时倍受打击,仿佛天都要塌了。
“不可能,父皇不会有事的。顾爇霆,你不是给父皇服用了解毒丹,他的毒应该是解了才是!”
看见她哭,顾爇霆心口又出现那种陌生的感觉。
其实他很不喜欢看人哭哭啼啼的样子,甚至是厌恶,在他眼里没用的人才会流泪。可是,看见沐云初的眼泪,又仿佛不是那回事。
沐云初对他来说确实和别的姑娘不一样,但也仅限于此。
顾爇霆也不知自己心中的感受由何而来,他看向房内以此避开她的视线,淡淡道:“先听听于长风的说法。”
很快于长风就从房间出来,眼神轻蔑的扫了眼地上跪着的那些大夫,规矩的朝着沐云初和顾爇霆行礼:“公主,少将军。”
“我父皇如何?”沐云初着急道。
“回公主,皇上的情况确实不乐观。少将军的解毒丹虽能解百毒,可皇上中的毒却在百毒之外,解毒丹只能为皇上延缓毒性。好在,草民有把握做出解药,只是,有一味紧缺的药材,草民这里没有。”
于长风这席话简直将沐云初的心说的起伏不定,她赶紧问道:“什么药材?”
于长风目光微不可查的看了顾爇霆一眼,道:“转生花。”
沐云初一脸茫然:“这是什么药?”
她不懂医药这些东西,但几位太医心头可是震惊不已。
他们万万没想到,公主说皇上服用过的解毒丹,居然是能解百毒的解毒丹!
这可是无价之宝,一枚解毒丹换一座城池都不为过,少将军手里居然会有!
再一听转生花,三位太医心口都是猛地一颤!
“公……公主,转生花其外观极美却含有剧毒,但这种花与别的东西综合却有无尽的妙用。这种药材的生长环境十分恶劣,在充满毒气的冰寒沼泽中兴许能找到一株。但充满毒气的冰寒沼泽又岂是随处可见的?不说能不能找到这样的地方,就算是找到了,其中也不一定就生长着转生花。”
那就是说她父皇救不了了?
沐云初咬着牙:“鬼医手中应该有!”
那个住在鬼谷之中脾气古怪大名鼎鼎的鬼医是沐云初唯一的希望!
太医轻叹:“从鬼医手中索要物品,还不如去寻找野生的转生花。”
“明月,备马!长风小公子,我父皇的身体日后便由你照顾,你若是能护着我父皇,你就是我的大恩人。彩月,你这些时日就在我父皇房中伺候,吃食药品要经过严格的检查,任何事情不要经他人之手。习统领,安排禁军守着我父皇寝宫,没有父皇召见不让任何人进来!”
沐云初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从鬼医手中要来转生花!
顾爇霆看向她;“你现在就去?”
“早点启程早点回来,没有任何事情比我父皇的性命更重要,其余事情都暂且搁置。”
于长风道:“请公主务必在十日之内回来。”
快马加鞭,这时间来得及!
正说着话,外头突然传来叫骂声。
方嫔不愿意走,她的侍女在外面骂骂咧咧的。
沐云初眼神冷了下来。
“你们几位下去吧。”她看向那三个太医,他们给出的诊断结果把沐云初吓了一跳,现在沐云初对他们没有一点好感。
方嫔在寝宫大门外倔强的不肯离开,目光愤怒的瞪着挡着她的禁军,一双眼睛绯红。
看见沐云初,她眼里瞬间迸出恨意:“沐云初,你到底把皇上怎么样了!”
沐云初看向习羽道:“去传睿王叔、方丞相、户部尚书礼部尚书入宫。”
说完,她才看向方嫔:“进宫行刺那刺客我们心里都有数,方嫔娘娘就不要装了。”
方嫔咬牙切齿,她压低声音靠近沐云初:“你怀疑我?沐云初,要杀我也是杀你,绝不会害皇上!”
“如此最好。你若真的与此事无关就在宫里老实待着,什么也不要做。”沐云初其实也不是很确定那怪物是不是方嫔指派的。
那玩意儿连父皇此刻恐怕都还没有见过,方嫔能有这么大能耐?
但她能确定此事和方嫔有关!
“我要见皇上!”方嫔很坚持,眼里全是担忧。
“别做戏,我不可能让你见父皇,你若真是担心我父皇,就别在这里吵闹打扰他休息。”
沐云初说什么都不肯让方嫔进去看望,方嫔没有办法只能在外候着。
“父皇,你中的毒可以解,女儿要去找药材,需要离开些时日,不过我很快就会回来。”沐云初坐在皇上床边,皇上此刻已经陷入昏睡,方才他能清醒着,果然是强打起的精神。
很快几位大臣入宫,睿王有事不在京中,代替他来的是世子。
皇上醒来之前,朝中之事暂由几位大臣处理。
皇上身边的李公公也遭难了,宫中的事务总需要个人拿主意。沐云初将此事交给了安嫔,安嫔一直在宫里默默无闻,她哪里担任过这样的重任,很是惊慌。
但沐云初也没有更好的人选,若是许嬷嬷还在的话,她也不必担心自己离开后宫里会出乱子……
都安排完之后,天色已经亮起,沐云初不再耽搁,立即启程。
宫外,明月早就为她准备好了快马和衣物干粮。
“玄国那些人不能不防,你……”沐云初想让顾爇霆留意着玄国的人搞事情,但是她话还没有说完,他已经率先一步翻身上马。
许嬷嬷看父皇的眼神……
沐云初愕然,但此刻她没有心思去细究:“父皇没事,嬷嬷,你也会没事的。”
“公主,你应该听少将军的。”许嬷嬷眼中流出泪水,冲刷掉眼角的一片血渍:“你太心慈手软,这样不行的,他们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公主……你快走吧。”
“好疼……少将军,求你……”许嬷嬷的目光看向顾爇霆。
顾爇霆皱了皱眉,上前揽过沐云初的腰,将她转过身去,给了许嬷嬷一刀。
沐云初仓惶的回过头去,许嬷嬷已经咽气,双目还大睁着,眼中还停留着她的担忧和遗憾。
沐云初脑海中闪过许嬷嬷的点点滴滴。
嬷嬷年轻时遇人不淑,她的丈夫总是殴打她,被先皇后偶遇之后收留了她,从此她一直在先皇后身边做侍女。
曾经皇上不是没有给她指婚,但她放心不下主子的女儿。
这么多年,她一直在沐云初身边照看,任何事情她都考虑的很周到,就在今日她还在教沐云初往后该怎么管家。
沐云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等她回神的时候已经泡在浴桶中,明月和眼眶红红的彩月正在服侍她沐浴。
“父皇那边如何?”沐云初突然问道。
彩月慌忙的去擦眼泪,许嬷嬷过世她也很难过,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明月心性更加稳重,立即上前:“皇上那边一切都好,只是皇上中毒严重,此刻有些虚弱。”
沐云初要起身,明月拦住她:“公主,那名小大夫交代过,您至少要在药水里头泡两刻钟才能起身。那毒的毒性十分强烈,您虽然没有沾上毒素,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得仔细些。”
沐云初双手死死扣着浴桶边缘,没有起身。
她必须要保证自己安全,自己安全了才能去做别的事情。
“外面处理的如何?”
“少将军在外头安排,奴婢一直在公主跟前,不知此刻处理的如何了。”
“这一次死伤多少有数吗?”
“还没有详细的人数统计出来,但奴婢看了一眼,沾上那怪人血肉的有三十来人,其中有二十几名禁军,然后便是李公公……许嬷嬷。”
沐云初脸上冷的可怕,没有作声。
明月继续道;“没有沾上血液的人,那小大夫说服了解药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
使者大院中。
盘坐在床上的应安宁,突然吐出一口鲜血。
素兰着急的上前:“公主,您这边如何。”
应安宁优雅的擦拭掉嘴角的血迹,目光歹毒的盯着地上那滩血迹中死去的蛊虫:“沐云初没死。”
素兰看着应安宁的眼神,只觉得可怕;“这个废物竟然还活着?不过,她一定不可能是公主的对手,奴婢十一岁就入宫,她有几斤几两奴婢清楚的很。”
沐云初当然是个废物,她靠的不过就是身边人的帮助罢了,若是没了他们,她什么都不是!
应安宁淡淡看向素兰,素兰心惊的慌忙低下头。
“你主子那边如何?”
“已经得手,天牢中的人救出来了。主子让奴婢感谢公主,往后公主有任何要求,主子必定全力以助。”
“呵……”她可不觉得那小孩有多重视她的帮助,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下去吧,本公主要休息了。”
素兰本就觉得此刻的应安宁有些可怕,这话对她来说简直是恩赐,连忙退了下去。
皇宫中。
“被关押在大理寺天牢的骑射场管事被人劫持,微臣已经安排人追查。”习羽上前禀告。
沐云初已经沐浴好,此刻她和顾爇霆都在皇上床前。
皇上很虚弱,听了这话没有什么反应,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见他要说话,沐云初按住他的手:“父皇休息吧,不必为这些事情烦心。”
“云香如何?”沐云初看向习羽问道。
“云香公主在牢中,并无异样。”
沐云初点头:“劫天牢的人可有眉目?”
习羽迟疑一下才道;“天牢被劫之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宫中那怪物身上,微臣办事不力,此事尚在调查。”
沐云初没有责怪的意思,淡淡道:“无妨,此事你安排人查就是,父皇这里你亲自守卫。”
说着沐云初对皇上解释道:“父皇,那个怪物虽然很厉害,但是他能悄无声息忽然出现在皇宫,宫中肯定有内应,女儿担心有人趁你身体不适的时候加害你才让禁军守卫。”
“嗯。”皇上没什么力气的点头,接着看向习羽:“公主的话便是朕的话,你们听从就是。”
“是。”习羽跪下。
沐云初让他下去,然后才问顾爇霆;“你在管事人那里问出什么信息了没?”
“他将毒害你的罪名揽在了自己身上。”
沐云初看向外头的夜色,眸中闪过厉色:“和你一起审问的都有谁?”
“萧瑟和大理寺中的几个狱卒。”
没有大理寺卿,这个结果对沐云初来说太好了!
“顾爇霆,你现在就让人把那几个狱卒找个地方关押起来!”
顾爇霆漆黑深邃的眸子看着她:“你想做什么?”
“我要更改供词!”
沐云初衣袖中的手攥紧,她总想着居心不良之人早晚要露出破绽,等人犯错的时候再抓住对方的错处一击拿下。
重生以来她一直没有想过要主动去害谁,即便是对方嫔,她也只是清理方嫔不该拥有的势力。
这一次,许嬷嬷的死给了她太大的教训。
“那几个狱卒,就说他们被劫持天牢的匪徒害死,宫中禁军的尸体遮掩一下容貌,用他们的尸体去冒充。那个管事……既然他要跑,我们就说他已经招供,是受到云香指使才对我下毒!”
顾爇霆看着她满含恨意的小脸,轻轻点头:“好。”
此刻,习羽进来:“公主,那位小大夫以及宫中赵太医、李太医、陈太医还有方嫔和安嫔娘娘求见。”
“让方嫔回去,其余人进来。”
“是。”
很快除了方嫔之外的人都进来,安嫔看见床上脸色苍白的皇上,眼眶都红了。
沐云初也不希望应安宁入后宫:“找个有爵位在身的人娶她不行么?”
“你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皇上问道。
“额……没有。要不先将她安置在宫外吧,玄国使者也要多留些时日,他们总不能住在宫里。”他们需要尽地主之谊招待一下,带着玄国使者游玩一番什么的,住在宫里进出不方便。
“朕也有此意。”此事定下之后,皇上忽然问道:“嫁给少将军不是你提出来的吗?今日在宴上朕看你似乎有些犹豫。”
说起这事儿沐云初忽然来了气!
“父皇!云霜一直爱慕少将军你真的不知道吗?女儿是想让你将云霜赐给少将军,谁让你给我赐婚了啊!”刚和离,她还没享受几天自在生活呢!
而且顾爇霆家里关系那么复杂,嫁过去后多麻烦啊!
皇上愕然;“此事朕当真是今日才知道。”
沐云初扶额:“怨五皇叔,不就是他的女儿爱慕一个男子吗,屁大点事儿他愣是当丑闻瞒着。”
“胡闹!睿王是你的长辈,你岂能这样说话!”皇上沉下脸来。
沐云初闷闷不乐的,半晌起身把淳儿抱到皇上怀里:“今日难得清闲,父皇陪陪弟弟吧。”
皇上生疏的将淳儿抱在怀里,瞧着自己这个小儿子萌萌哒的模样,眼中生出几分疼惜。
宠幸安嫔纯粹是个意外,方妃想用药物留宿他,但皇上却没有兴趣在方妃院子多留,结果回到自己的寝殿之后药效发作了。
安嫔是皇上寝宫伺候的宫女,当夜她轮值在宫外守夜,李公公知道皇上不喜方妃,就赶紧将安嫔叫了进来。
安嫔是自愿的,皇上心中觉得她有些攀附皇权,虽然封赏了她,但也没有亲近她。
淳儿出生那晚沐云初还在丞相府病了,过了一个月后皇上才想起有淳儿这个儿子出生,这才去看了一眼。
沐云初院里还有事儿,她便没有再去宴席上。皇上抱着淳儿出现,这一举动倒是瞬间让安嫔的身份提高,方妃脸色都白了。
不管方妃多有手段,没有沐云初的帮助,她都难以在后宫支撑。
……
顾爇霆本来是出来找沐云初,但沐云初没有看见,倒是看见了应安宁。
应安宁出现在他面前,顾爇霆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便无视她直接走过。
“顾爇霆,我们也算是旧识了,看见故人也不打声招呼吗?”
顾爇霆这才驻足,清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应安宁扬起一个优雅的微笑:“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脱掉军甲跟你说话的一天。”
“我很忙,你自便。”
应安宁都已经生出谈话的兴致,顾爇霆却冷冷丢下几个字头也不回的走了。
应安宁孤零零的站在原地,面上还带着微笑,可身子却微不可查有些颤抖。
直到顾爇霆身影消失不见,应安宁才看向某个方向:“方妃娘娘,出来吧。你不是也觉得宴会上太闷了出来透气吗,何故躲在暗处呢?”
方妃若无其事的走出来:“当真奇了,安宁公主是怎么瞧见本宫的?”
“方妃娘娘找我有什么事情?”安宁没有兴致和方妃闲聊。
“公主初来乍到,本宫哪会有什么事找你。只是……”方妃柔弱的面相上却有一双闪着精明光芒的眼睛:“本宫竟不知公主和少将军是旧识,你们两人的关系……”
应安宁当即不悦:“方妃娘娘,你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情再去打探别人的隐私吧!”
“云初沾的竟然是烈火粉!”
听闻烈火粉,皇上和睿王夫妻都微微变色。
见沐云初确实没事,皇上才放心下来。
睿王妃忙不迭上前拉着沐云初的手仔细查看她:“少将军说的当真?你骑装里头被人放的是烈火粉?”
沐云初道:“回王婶,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那东西沾染上,皮肤痒的难受。”
“那你没有挠吧?”
“我当时便觉得蹊跷,不敢去挠。”
睿王妃眼中满是心疼:“好孩子,辛苦你了。幸亏是没有挠,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也亏你竟然能忍住。”
说完,目光凌厉的看向云香:“云霜若用此等毒物陷害你,那为何没有跟我们说起烈火粉的事情?皇上,云香先是无端指认云霜下毒,眼见云初没有怀疑云霜,现在竟又倒打一耙说一切是云初自导自演!”
都不需要沐云初出手,睿王妃就不会放过云香。
云香着实是慌了才会说一个没有人相信的谎言,很快她便意识到自己现在说多错多,索性跪了下来一脸决然:“女儿没有做过,绝不会任人随意栽赃陷害。”
之后任凭皇上和睿王夫妻怎么追问,云香不再多说一句。
没有证据没有证人,没人能给她定罪。
皇上此刻才忽然想起:“这个人的家人呢?”
他看着地上一滩烂泥一般的养马人。
萧瑟上前:“微臣已经请求顾大公子去将养马人的家人带来,不知为何竟然还没到。”
“去看看。”皇上对李公公道。
李公公忙不迭下去。
屋中,事情的进展一时间搁置,云香腰杆挺得笔直的跪着,她面上一脸清者自清的决然,天知道她心里多忐忑。
许久之后李公公才匆匆回来,他身后还跟着顾爇霆的大哥顾迎峰,却不见养马人的家人。
“皇上,已经人去楼空了,家中细软都不曾收拾,走的很急。”李公公低声在皇上耳边禀告。
“怎么回事?”皇上眼神冰冷的看扫了眼顾迎峰。
李公公道:“这顾家大公子办事着实不牢靠,萧将军嘱咐他去请养马人的家人,他竟然在半路碰见了个红颜闲谈起来,到的时候一家人都不在了。”
他隐晦的看了顾迎峰一眼,禀告自己知道的实情:“顾大公子过去见人已经不在,竟也不回来知会一声,直接去找了他那个红颜。”
顾迎峰去接养马人的家人,自然有骑射场的人带路。
顾爇霆等人刚回京,认识人的不多,萧瑟审问出消息之后不知该找谁帮忙,就请顾爇霆的大哥相助。
但顾迎峰却很不服气,一路上都在抱怨萧瑟小小一个前锋在京都竟然敢命令他,心中不爽对带路的人也多是轻辱。
这些是李公公从带路人口中问出来的。
皇上眼中溢满怒火,然而还不等他问责顾迎峰,地上半死不活的养马人见自己的家人没有一起来,忽然咬断了自己舌头!
霎时间鲜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这场面着实将现场的人吓了一跳。
“快!”皇上赶紧下令,不过不等他吩咐萧瑟依旧立即上前查看养马人。
此人本就虚弱,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出血量,萧瑟遗憾的看向众人:“救不活了。”
这个养马人彻底死了,云香狠狠松了口气。
她跪的更加笔直,却依旧不置一词。
“现如今,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个引走更衣室看守人的女子。”沐云初目光落在云香身上;“只不过那个女子恐怕也找不到了吧?”
沐云香那话的意思,不就是盼着当今皇上死了,沐云初就没人护着了吗。
“越发口无遮拦了你!你想过没有,若是此刻有居心叵测之人就在母妃的寝宫监视母妃,你说的这些话被人听了去传入你父皇耳朵里,你该如何解释!”
方妃快被这女儿说的话给气死了,压低了声音训斥。
沐云香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愤愤不平的闭了嘴,可心里还是不甘心,小声嘀咕道:“我也是父皇的亲生女儿,凭什么我要活的这么小心翼翼的。”
方妃看见女儿委屈的模样,心头软了下来,心疼的上前将沐云香搂在怀里:“不怨你,我的女儿处处都是最优秀的。要怨就怨母妃,是母妃没有本事得你父皇的心,是母妃没有本事才让你们姐弟过的如此窝囊。”
云香分明是他的亲生女儿……
为了一个早就死掉的人,那个男人真的好狠的心。
沐云香看见母妃伤心,心中也是不忍:“母妃,女儿没有怨你。女儿和弟弟从来都没有怨过您。”
不就是忍吗,她忍得!等她弟弟登上皇位之日,和沐云初的账再一一清算!
方妃欣慰的点点头:“好闺女,别在宫中久留了,回学府去吧。母妃给你做了些酥饼,你带过去吃。”
……
朝廷赈灾钱粮清点完毕,问策离开之时沐云初去城楼上看了一眼。
但愿问策能顺利的处理好此事,烈阳国虽然强大,但再强大的国家也经不住慢慢的侵蚀。
赈灾一事,说到底她有错。若非她无理取闹的非要将差事交给方天成,问策估计早就出发了。
目送问策走远,沐云初才伸了个懒腰转身。
“公主,咱们好久没出去玩儿了,过两日太和庙有灯会,咱们去看看吧。”彩月兴奋的很,这丫头就喜欢热闹,但是跟随沐云初嫁到方家,有一年没有出去疯过了。
“不去,本公主一出城父皇又得费心的安排护卫,我还是让他老人家少操点心吧。”
“皇上不老,正当壮年呢。”彩月说这话贼兮兮的凑近沐云初:“先帝在皇上这个年纪还在纳后妃呢。”
“你个丫头,本公主很久没有收拾你了是不是?这些事情也敢说?回去后让许嬷嬷打你两板子!”
“啊?”彩月哭丧着脸:“奴婢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不打你不知道长记性,卖萌没用。去将本公主的浴池打扫出来,本公主要沐浴。”
沐云初将彩月丢在身后,彩月哭丧着脸:“哦……”
宫中的浴池照着皿山温泉池修的,沐云初有个专属于她的小池子,不过除了她之外,几乎没人会在浴池沐浴。
浴池是鹅卵石修的池子,偌大的池子中要保持水温不会快速降低,就得事先在池子底下的炉子生火,热度穿透厚重的池壁也需要时间。
至少需要耗费两个时辰才入浴。皇上嫌用浴池太麻烦,于是冬天用浴桶,夏天直接冲凉水。
皇上都这般节俭了,除了沐云初没人敢那么奢靡。
夜幕快要降临,有个人趁着问策出行吸引了注意力之际悄悄潜入皇宫……
“啊……舒服。”在温暖的水里头泡着,沐云初发出畅快的声音。
宫女端着香料进来,被沐云初遣了出去。彩月被打了板子在屋里歇着,这些宫女她不熟,不习惯被她们看。
泡着澡,沐云初脑海里浮现出天机阁。
大陆上除了五国这种君王制的国家,还有一些号称平等友爱的和谐地区,也有强者生存的黑暗势力。
而天机阁几乎对每个势力都有染指,却能屹立不倒。
这和他们的处事方式息息相关,与强者和谈,对弱者霸凌。
譬如跟烈阳国,天机阁会达成协议。但是对某些小国,君王都得看他们脸色。
这个地方差不多也就是在十年前才出现,刚开始只是混迹在烈阳国边境的一个刺客组织,但是他们却像是瘟疫一般迅速蔓延。
重新活了一世沐云初也不知道天机阁背后的老大到底是谁,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能在十年间将力量壮大到无孔不入的地步?
心里正好奇着,外头的骚动忽然将沐云初的思绪拉回现实。
她的浴池在一精致院落的古朴房屋中,屋里点着昏暗的烛火,此刻外头不知何时已经火光窜动。
宫里出事了!
沐云初脑海中过了一遍,忽然想起前世宫里进了贼,她母后的一样遗物被人给偷了。
不过,计算一下时间,案发日距离现在应该还有三日,这一世不知因为什么竟然让那个贼人提前了。
沐云初没有犹豫,立即要穿上衣物出去,此刻,脖子上冰冷的触感悄无声息的出现。
“别动。”
沐云初身体瞬间僵住!
心里一个念头——完了!
第一时间护住胸膛。
“公主殿下,宫里进了贼人,那人往这个方向来了,您可还安好?”屋外很快传来禁军统领着急的声音。
脖子上瞬间传来刺痛感,鲜红的血液顺着她雪白的肌肤滑落。
关键时刻小命重要!
“好汉饶命!冷静,冷静!”
沐云初赶忙压低声音求饶,随后清了清嗓子:“本公主这里没人,你们走吧。”
背后的男子英气的眉梢微挑,倒是比以前懂事了。
他还什么都没有说,她就知道该怎么做。
“这……”禁军统领有点犹豫。
沐云初顿时怒了:“本公主还在沐浴,这里就这么大点,若是有人进来本公主莫非看不到吗?你们是想现在进来搜查,还是想稍后进来搜查本公主的沐浴之处?谁给你们这群臭男人的胆子?滚!”
沐云初不讲理起来谁都没辙,这意思是说等她洗完澡,也不许人搜查她洗澡的地方。
禁军统领头疼的很,可是又没有办法。
既然不能进去搜查,禁军统领也不能在这里耽误时间,万一贼人真的不在,耽误下去回头再将人给放跑了:
“贼人可能就在附近,为确保公主的安全属下安排人在一丈外守着,微臣告退。”
沐云初显然做了充足的准备才嫁入顾家,历年来皇上赏赐了顾家多少东西,赏赐了顾爇霆多少东西,她这里都有本账册记录的清清楚楚。
顾爇霆在城外有三家大庄子,共计八百亩地,京中的铺子大大小小共计十八家。这些赏赐看起来不少,但是和将军府得到的赏赐比起来可差远了。
将军府十多年来单单是得到的银两赏赐都有几十万两,除开田地铺子还有许多的珠宝玉器。
“彩月,去将李掌柜,刘掌柜,黄埔掌柜请过来,今日他们负责协助夫人核查账目、盘点财务,估计要做到晚上,明月去收拾三间客房出来。”
“春暖冬枝宁夏雨秋,当初许嬷嬷教你们读书查账,现在是验收成果的时候了。春暖,你去三里庄。冬枝,你去握笼庄。宁夏,你去客山庄。庄子上的佃户有多少,每年收成有多少,庄子的管事是什么样的人,能不能继续留用,都要给我弄清楚。”
“是。”三个丫鬟恭敬的应下。
说完,沐云初看向一边悠哉悠哉喝茶的顾爇霆:“你安排人陪她们过去,保护他们的安全。”
不等顾爇霆回答,她转头又对雨秋道:“你把幽兰院历年的银两开支明细盘点清楚,包括少将军历年来从公家账房支出过多少银两,少将军手里的下人支出过多少银两,属于少将军的花费都要做清楚。做一个详细的流水账本给我。”
“是。”雨秋恭敬的福身。
“切记做事要讲规矩,但若是别人给你们使绊子也不用怕,一切有本公主给你们撑腰。明白了就下去吧。”
“奴婢告退。”
沐云初一连串的安排,顾爇霆都看在眼里。
这女人明显是有备而来啊,看来她关注他的产业已久。
正想着呢,沐云初的目光就落到他身上:“还喝茶?让你给他们安排护卫啊。”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是他的产业被人霸占啊,他还这么悠闲。
“萧瑟。”顾爇霆对着外面一声喊,正在偷听墙角的萧瑟立马尴尬的进来。
“让手里没事的人陪着三位姑娘走一趟。”
“好好好,我这就去。”萧瑟立马就去安排了,真是好想知道公主什么时候能将少将军的铺子都要过来,他手里可是还有一家少将军承诺的米粮铺子至今没有得到呢。
但看公主这架势,他也不敢问啊。
顾爇霆看着闲下来喝茶的沐云初:“你要我的支出流水做什么?”
“当然是了解你花了多少钱。”沐云初眼中闪过一抹分锋芒:“如果你的产业总收入有一千两,但你只花费了十两,看我到时候不叫他们还钱!”
顾爇霆嘴角抽搐,那他的养父养母还钱可还定了。他行军打仗有朝廷拨款,而个人的开支从来不向账上拿钱。
那点产业也支撑不了他的花费。
沐云初瞧着男人沉默的样子,不知他在想着什么,为了防止他以为她想掌控他的经济,沐云初道:“放心吧,产业拿回来之后都是你的。”
沐云初拍拍他手臂:“我不会让你后悔娶我为妻。”
顾爇霆:“……”
决定娶的时候他就没有想过会后悔,但这话从这个女人嘴里说出来就感觉……
不像是夫妻之间的扶持,更像是她承了他的情,嫁过来是来还债的。
顾爇霆不予置评,起身道:“我出去一趟。”
“什么时候回来?”沐云初叫住他。
顾爇霆停住脚步,只是一个简单的问题,却让他心中出现一种陌生的感觉。
从前他孑然一身,出门办事连招呼都不需要向谁打一个,任何事情都没有约束。
如今,倒是有人过问他出门后何时归家。
这种有人过问的感觉……
“入夜。”顾爇霆高冷的丢下两个字,迈着大长腿走了。
……
天机阁接生意的小酒馆阁楼里。
带着狰狞可怕阎罗面具的天机阁少主已经抵达,他穿着一件宽大的袍子,将身形遮挡的严严实实。
他看起来神秘又强大,沉默的时候不禁让人感到强大的威压。
“这桩生意你到底接不接?”黑袍女子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不耐烦的问道。
天机阁少主下意识转动手指上的扳指,一双锐利的眼眸仿佛黑夜中的恶狼,虎视眈眈的盯着猎物:“一百万两买沐云初的命,姑娘是在用这个价格羞辱本少主?”
霎时间,一股凛然的寒意直逼而来,黑袍女子身体一个冷颤如坠冰窖!
心中惊恐的同时,她极力稳住心神,咬牙开口:“我说的是黄金!”
“呵。”天机阁少主轻笑一声,语气令人捉摸不透:“姑娘以为一百万两黄金足够让天机阁放弃烈阳国这个市场?”
天机阁和烈阳国有约定,若是因为普通人打破双方的约定,他还可以冲着这笔钱试一试。但暗杀对象是沐云初,皇上最宠爱的女儿,他们要是接了这个单子,烈阳国必定不计后果全力围剿。
黑袍女子紧紧攥着拳头,这个价格是他们可以拿出的最大的数字,再多就不划算了。
这笔钱实在不是小数目,天机阁是真的不答应,还是想抬价?
“既然如此,小女子告退!”黑袍女子试探性的起身,然而对方竟然没有半点挽留的意思。
没有办法,女子只好回头:“我可以再给你们加五十万两白银。”
天机阁少主声音冷漠;“不送。”
“你!”女子面具下的脸已经气得狰狞,气愤的离开。
房间里恢复安静,气氛有些压抑。
惩恶堂主有点肉疼:“这么多钱你拒绝的倒是干脆。”
“她是谁?”少主问道。
惩恶堂主轻叹口气:“应安宁。”
见自家少主眼中闪过的寒意,惩恶堂主都不由得一个哆嗦,赶紧道:“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已经把韩星关禁闭了。”
应安宁当日被沐云初当众戳穿丑事之后,就再也没有露面。玄国离开之时她自然是跟随一同离开。
她当日被顾爇霆一掌震碎了经脉,根本不可能逃脱韩星的监视。
应安宁表情狰狞的朝沐云初袭来,她双目猩红,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拉着沐云初下地狱!
可就在她要成功的时候,那个绝情的男人忽然出现在她面前,毫不留情的一掌朝她打过去。
应安宁被打出公堂之外,生生被震碎了经脉,一口鲜血吐出。
沐云初还是那么高贵的端坐在公堂上,神色冷然:“安宁公主刺杀本公主的事情,本公主会保留追究的权利。玄国的诸位使者,你们能否解释一下,让这么个女子来和亲,难道是存心羞辱本公主的父皇?”
天机阁的消息网很强大,应安宁的这些事情在应安宁还没有抵达京都的时候韩星就告知过她。
说真的,她当时很心疼这个姑娘的遭遇。
即便父皇不愿意应安宁入后宫,她也没打算用此事来增加应安宁的屈辱。
可她的善念得到过回报吗?
她换来的是许嬷嬷丧命!
“我们安宁公主是否如云初公主说的这般也有待查证,若我们得知云初公主在说谎,也会保留追究云初公主诋毁安宁公主名声的权利!”玄国使者中姓秦的那位扶起应安宁,狠狠瞪着沐云初。
沐云初起身走过去,神色一片决然;“既然秦大人这么说,女子清白也确实事关重大,不如我们现在便找几个稳婆来为安宁公主验身。”
看着脸色惨白,满含恨意和绝望的应安宁,沐云初眼中没有半点同情。
秦大人僵住了,他哪里敢让人给应安宁验身。
不是每个玄国使者都知道应安宁的过往,但是秦大人知道。
其余几个玄国的使者看到秦大人的反应,瞬间都木楞了。
“不敢么?既知本公主说的是实事,又何必诬陷本公主。”
“沐云初你够了!”应安宁双目猩红,想扑过来撕碎沐云初,可是她挨了顾爇霆一掌,此刻站都站不稳。
“你又有多干净,恬不知耻追着臣子下嫁,成了亲照样和离!你以为你又能有多干净!”应安宁现在都不敢去看顾爇霆,就怕看见他嫌弃自己的神色。
她又哪里知道,她的那些事情顾爇霆早就知道了。
但他从来没有放在心上,今日应安宁提起,他才重新记起来。
方嫔听见应安宁对沐云初的这些羞辱,心里真是一阵畅快:“确实,云初,你也嫁过人。少将军,你娶了一个旁人用过的女人。”
沐云澈皱眉,应安宁和沐云初之间的恩怨,母亲着实不应该插嘴。
特别是点名顾爇霆这句话,说的很没有道理。
正经的和离岂能和应安宁的情况一样,京都中难道没有过遇人不淑和离的女子吗,母亲这话简直是将和离的女子都给骂了。
“我记得傅太师的小女儿也是和离后另嫁他人,方嫔娘娘,慎言。”顾爇霆淡淡的。
傅太师老来得了一女,十分疼爱,结果夫家婆婆对其十分刻薄,夫君还不护着她,傅太师忍不了就和离了。
方嫔看见傅太师难看的脸色,立刻住嘴了。
沐云初对他们说的话根本不放在心上:“安宁公主这是承认你与你叔父的事情了吗?”
“沐云初!你够了!你住嘴!”
应安宁声嘶力竭,她的绝望落在沐云初眼里,一片冷漠。
她住嘴许嬷嬷能复活吗?
若是她的许嬷嬷能回来,她愿意给应安宁下跪道歉,甚至愿意也给人糟蹋一次。
什么苦她都愿意受,可是,她的许嬷嬷能回来吗?
够了?
如何能够?
玄国使者不想继续丢人,匆匆带着应安宁离开。
沐云初和沐云澈走到远离人群的地方去。
“从前是我小看皇姐了。”沐云澈傲慢的轻笑,本身模样生的粉嫩可爱,即便是此刻也没有半点让人讨厌的感觉。
“澈儿这么聪明,姐姐是真的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有那么愚蠢的举动。”
“我不明白皇姐指的是什么。”沐云澈警惕的看着沐云初。
“不明白便罢了。”沐云初没有跟他多说,过去与顾爇霆告了辞,便钻进马车。
沐云澈也没有多留,回宫的马车上,方嫔问道:“你跟沐云初说了什么?”
“什么也没说。”
方嫔眉头紧锁:“你说,沐云初真的敢杀了云香吗?”
沐云澈眸子不悦的微微眯了眯,很快又恢复冷漠,那瞬间的不悦仿佛没有出现过:“想要证明那份供词是真是假很简单,只要将宋振宏送去顾爇霆手里。”
“澈儿,四下无人之时,你好歹喊他一声宋叔叔吧,直呼其名……”方嫔话说到一半,见儿子不为所动的表情直觉儿子不爱听她这话,轻叹口气转移话题:“若是这样,岂不是要用你宋叔叔的命来换云香?”
“他愿意为姐姐牺牲。”
方嫔知道他愿意,迟疑了片刻:“沐云初真的敢杀了云香?”
“母亲要用姐姐的性命做赌注吗?”沐云澈漂亮的眼珠像是黑曜石一般,但方嫔触及这双漂亮眼珠的时候,心头却莫名沉了一分。
“我觉得沐云初可能知道了什么,她在故意用云香的命逼你宋叔叔投案自首。”方嫔心里已经乱了,沐云初彻底扰乱了她的思路:“尤其今日当着那么多德高望重的人,我觉得沐云初不敢当真下杀手。”
“就算如此母亲最好也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
“劫法场。”
方嫔一顿,深思片刻片刻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沐云初这边。
“明月,你走镖行走江湖多年,知道天机阁一级烈火粉什么价格吗?”
明月沉吟了片刻才道:“奴婢对这个倒是听说过一些,一级烈火粉似乎是一百两一瓶。”
天机阁的东西卖的倒是不便宜,一百两,够普通人家一人一辈子的工钱了。
真是家黑店。
“去买一瓶,送给云香感受一下。”
“是。”
……
“彩月,你先回去休息吧,父皇这里现在开始我亲自照应着。”沐云初将照顾皇上的彩月换了下来,彩月本来不敢让沐云初劳累,但看见沐云初不想多说的样子,便恭敬的下去了。
一直到深夜,于长风在萧瑟的陪同下匆匆进宫。
“公主,解药已经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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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云霜都没有将云香有挑拨她闹事的嫌疑说出来,继续道;“到了骑射场我提出要跟方妃比试,没想到处处被她领先,心里气不过才骑着马撞向她。”
沐云霜喊云香妹妹,对方妃却直呼其名。睿王心里恨不得当场打这个女儿一巴掌,但此刻也没有时间计较这点细节;“事情就是这样?那云初的马被下毒是怎么回事?云初身上瘙痒又是怎么回事?”
睿王显然来的时候就问清楚了经过。
“我也不知道,父王,我没有对方妃下毒。母妃,你相信女儿,你知道女儿的,女儿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睿王妃当然相信自己的女儿,可现在就她女儿嫌疑最大,连她自己都知道,若她是个外人也会认定是她女儿干的。
“王爷……臣妾觉得此事得查清楚。”睿王妃看见了皇上的火气,不敢直接维护,只能隐晦的表达。这话是在对睿王说,其实是说给皇上听的。
皇上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心中憋着怒火。
方妃此刻看向云香:“云香妹妹,你觉得当真有彻查的必要吗?你同云霜堂姐那么亲密,姐姐可不信你不知道哦。”
在睿王和王妃面前,云香要栽赃有些压力。但是听了方妃这满含暗示的话,她心中的欲望再次强烈起来。
皇上即便要处置沐云霜,也得有实质的证据,神情严肃的看向云香:“云香,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知不知道是谁干的。”
帝王的威严,可以说是逼问,也可以说在给云香撑腰,让她尽管说实话。
云香深吸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眼中闪过阴骘,可转而便泣不成声的看向沐云霜;“云……云霜姐姐,你就认了吧!”
沐云霜当即呆住,不可思议的看着云香:“你……你说什么?”
云香跪在地上艰难的爬过去拉住沐云霜的手,痛彻心扉的说道:“云霜姐姐,嫡公主差点丧命,我实在是不敢帮你隐瞒了。我求你了,就不要硬撑了,就算你……”
云香话还没有说完,沐云霜猛然将她推开,气的变了脸色;“你胡说什么!好你个云香,枉我真心待你,你居然这么冤枉我!”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知书达理的云香妹妹,和她亲密无间的云香妹妹,此刻竟然将莫须有的死罪往她身上扣!
这可是死罪!
尤其是看着皇上那要吃人一般的目光,沐云霜整个人都慌了:“我……我没有。你们别听她瞎说!”
“现在你还是不肯承认!”皇上气的猛拍桌子,这声巨响仿佛击打在每个人的心头。
“王兄啊!你就一个女儿,你让朕怎么办!”
皇上几乎是咬着牙齿说的这句话,眼里复杂的杀意让睿王和沐云霜等绝望、让云香松了口气,但方妃看在眼中,却是心疼。
睿王叔一儿一女,对云霜虽然严厉,却也爱护。若非如此,沐云霜岂能嚣张到跟她一个样子。
皇上知道赐死沐云霜他的王兄会伤心难过,可是这孩子犯下这样的错误,不赐死,他也愧对自己的女儿啊!
沐云霜惊慌失措,眼泪像是下雨天屋檐滴落的雨水一般:“我没有,我真的没有,父王,你相信我。母妃,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对方妃下毒。皇上,我真的没有!”
沐云霜心中满是绝望,然而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是那样,心痛,绝望,愤怒,没有一个人是信任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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