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孟棠褚奕的现代都市小说《娘娘人间清醒,暴君追妻火葬场全集小说》,由网络作家“黄蛋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娘娘人间清醒,暴君追妻火葬场》是难得一见的高质量好文,孟棠褚奕是作者“黄蛋蛋”笔下的关键人物,精彩桥段值得一看:孟棠红着眼角,眸上蒙着水光,她抬起头,去看褚奕,问:“圣上觉得我做的好吗?”“你做的很好。”褚奕牵着她的手,往回走,说:“梓童,朕带你回去。”待回了坤宁宫。褚奕道:“梓童,朕……”他刚要说什么。只见孟棠手持凤印,跪在地上,高举过头,她道:“陛下,臣妾想了一路。”褚奕一惊,他连忙道:“梓......
《娘娘人间清醒,暴君追妻火葬场全集小说》精彩片段
褚奕看不惯她后退,伸手抓住了她的臂膀。
他说:“梓童,莫要怕我,莫要躲我。”
说完,将人摁入自己怀中。
于是那浓郁的血腥味便也沾到了孟棠身上,让孟棠陪着他一起脏。
孟棠回过神来,她伸手,死死抱着男人后背,哽咽着开口:“陛下。”
“朕在。”
“陛下,臣妾是不是很没用。”
看见这一幕,李常福比了个手势,悄悄带着下人和侍卫退下了。
褚奕心软成了一滩水,他说:“怎么会呢,朕的梓童最是温良。”
“臣妾、臣妾什么都做不好。”泪珠子顺着她的眼角滑落,沾湿了褚奕肩上的衣裳。
褚奕轻抚着她的发丝,大手将她后脑笼罩,摁在自己胸前,他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朕很满意。”
当初,他的母妃也是这般,不争不抢,善良又没有心眼。
可这样的人,如何能在后宫生存呢?
下场便是任人欺凌。
褚奕吃过很多苦,更明白在这种深宫中,孟棠能够一直保持初心,能有多不容易。
他母妃最后为了他,变成了她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攻于心计,无所不用其极。
褚奕不希望孟棠也变成那样。
昔日他护不住母妃,如今却能护得住孟棠。
“陛下,其实他说的对,温婉贤良又有什么用呢?臣妾懦弱无能,连身边的宫女都护不住,不配做这皇后。”
褚奕心疼了,他轻轻替她顺着气,说:“梓童,你需知道,有的人生来便本性为恶,不是谁都如你一般善良,你无法要求恶人不作恶,却能约束自己保持初心,梓童,你真的做的很好了。”
孟棠红着眼角,眸上蒙着水光,她抬起头,去看褚奕,问:“圣上觉得我做的好吗?”
“你做的很好。”
褚奕牵着她的手,往回走,说:“梓童,朕带你回去。”
待回了坤宁宫。
褚奕道:“梓童,朕……”
他刚要说什么。
只见孟棠手持凤印,跪在地上,高举过头,她道:“陛下,臣妾想了一路。”
褚奕一惊,他连忙道:“梓童,你这是作甚!”
他语气里甚至是惊慌的。
孟棠道:“臣妾实在不配做这个皇后,臣妾的性格也不适合统领六宫,善良便是软弱,臣妾的软弱差点害了身边人,若非今日有陛下在,臣妾是没脸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先前臣妾私会外男私德有亏,是为一罪,臣妾软弱可欺致使底下人飞扬跋扈,是为第二罪,臣妾让陛下与母后母子离心无法为六宫之表率,是为第三罪,还请陛下收回臣妾的凤印,让罪妾以后与青灯古佛常伴,日日为陛下诵经祈福,洗刷身上的罪孽。”
看到这一幕,不止褚奕,就连坤宁宫的下人们,都惊了!
褚奕脸色不好看,他语气颇为烦躁,说道:“朕刚说了,你没有错。”
“是臣妾不配为皇后。”孟棠眼角带着晶莹的泪光,她羸弱的身子轻轻颤抖,说道:“臣妾坐在这后位上,只会给陛下招来麻烦,臣妾不想扯陛下后腿,只要臣妾能远远瞧上陛下一面,便已心满意。”
“你没有。”
“陛下莫要安慰臣妾了,臣妾都明白的,上次臣妾被母后责罚,是陛下救了臣妾,这次芳宁差点被害,又是被陛下所救,臣妾是个无能的皇后。”
褚奕今晚本还想解了她禁足,与孟棠温存一番,好好安慰安慰她。
如今事情却没能如愿朝他所想的方向发展。
褚奕沉声问:“你执意如此?”
“臣妾执意如此。”
褚奕深深看了她一眼,拂袖离开乾坤宫,道:“让皇后这些日子好好静静,等冷静下来,朕再来找你。”
孟赟听到这话,也渐渐放下心来。
他瞥了方晚意一眼,松了口气,对他道:“你该死心,爱不是纠缠,不是死缠烂打,是成全,你明不明白?”
方晚意趴在地上一直哭一直哭,狼狈不堪。
而屋外,太液池边上。
褚奕和孟棠一左一右,站在那儿。
褚奕问道:“可我放不了手,棠妹妹,我知道当日我错的离谱,如今回了头,我放不了手,这些年家中不是没有给我相看过女娘,可我都看不上眼,我心里唯有你。”
他深情款款的看着她。
孟棠暗骂了一声,狗皇帝这戏精。
她便和他一起演,孟棠冷漠道:“那又如何?你不过是求而不得,执念所化罢了,若我真和你在一起,你未必会珍惜。”
褚奕上前,试图抓住她小手。
孟棠反应很大的后退了一步,扬声道:“方公子自重!我已为人妻!”
“你可知,当初因为你不要我,我心如死灰跳了水,当时我便决定既你不要我,我就再也不要你,回了头又怎样?你以为浪子回头的戏码人人都会感动吗?”
“方晚意你错了,我被你舍弃后,陪在我身边的是陛下,我被人欺凌之时,为我出头的是陛下,所有人都说我不堪皇后重任,唯有陛下夸我温婉贤良,他为了我不顾母子情分,与太后产生嫌隙,他付出良多,我是人,是人便会感动,我已经发过誓,要将余生都献给陛下。”
“你经不住考验,大难临头了各自飞,陛下却能为我一人斩妖魔弑鬼神,你说说,你要如何与他比?”
褚奕眸子听到这话,眸子微沉。
“他三宫六院,嫔妃众多,如何能做到只爱你一人?你可知今日在晚宴上,我看到他左边坐着你,右边坐着嫔妃,我心里有多愤怒吗?纵使他一时待你好,陛下始终是陛下,他身心又怎会给你一人。”
你也知道你三宫六院啊。
孟棠面无表情道:“那又如何?他是陛下,是大雍的皇帝,我是皇后,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即便后宫百花齐开,我也是唯一的那朵牡丹,是百年后能和他同棺之人,旁人都不配。”
“棠妹妹,我愿意为您舍下一切,父母、家族,这些我都不要了,我只想要你,我愿意带你私奔,天大地大,总有我们的容身之处,我不像褚奕,我这辈子都不会纳妾,只会有你一个妻子,棠妹妹……”
孟棠伸手,止住他欲要靠近的身体,连连后退,道:“方晚意,你还要逼我到何时?我已经向前看了,我很满足我现在的生活,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那我直接说了,我烦你,厌你,恶心你,离我远一点,可好?算我孟棠求你。”
男人听见这话,目光不经意间瞥了不远处的屋门一眼。
褚奕用力攥住孟棠的手腕,说:“不,我不信!”
他像是怒急,气红了眼。
演的还挺像。
孟棠内心冷笑,一把推开他,她道:“昔日我因为你,想不开跳水自尽,如今我已是皇后,你百般纠缠,想让我被人抓住把柄吗?你可知若是陛下知道了,我与你会如何?”
“我与你会如何我不在乎,我在乎的陛下会如何看我,我不想叫他生气,不想让他难堪,你懂不懂?”
褚奕将她往怀里捞,他身上带着酒气,急忙说道:“棠妹妹,棠妹妹,你怎么可以处处想着他,你以前明明喜欢的是我。”
孟棠受不住这般大的力,心道褚奕到底想要如何才能彻底安心?
他曾因为方晚意跳湖自尽了一次。
孟棠明白了。
方晚意有的,他褚奕也想有。
孟棠闭了闭眼,做出一副不堪重辱的模样。
她轻声道:“方晚意,你这般轻辱我,我不如死了算了,我就算死,也不会让除陛下之外的人碰我。”
说完这话,孟棠重重咬了下舌头。
传闻咬舌自尽很疼。
真的很疼……
她只是演,只是想咬出点血,可还是被疼到了。
她脸上的痛苦不是装出来的,小脸煞白,一丝血缓缓从唇角溢出。
褚奕眸光暗沉,他缓缓松开了孟棠。
孟棠跌跌撞撞的向后退。
“就这般厌我?”
孟棠一张嘴,又是一大口血往外冒,染红了她身上月白的长裙,她说:“是。”一副宁死不屈的样。
“就这般爱褚奕?”
孟棠掷地有声道:“是。”
他点了点头,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儿,道:“你走吧,从此以后,我不会再打搅你。”
孟棠冷冷瞧了他一眼,提着裙转身离去。
褚奕在原地站了很久,注视着她离去,直到瞧不见人,直到月色被云遮蔽,褚奕动了。
他走向院中小屋,打开门。
褚奕居高临下,像赢了百万豪赌一般,心情前所未有的好,他缓缓笑出声来,笑声嘶哑,逐渐放大,越笑越是满足。
褚奕伸手,扯开堵住方晚意嘴的粗布,问:“可满意了?”
方晚意坐在地上,抽噎不已。
褚奕像个胜者,洋洋得意的炫耀他的战利品。
“她宁死,也不肯让你碰一下,朕的皇后品性高洁,你想吃回头草,找错了人。”褚奕心情好,心中那股暴戾弑杀的情绪缓缓被压下。
他忽然觉得,不杀也好,不杀留着看他们夫妻恩爱,帝后和鸣,叫他日日活在后悔与痛苦中,岂不是比杀了他还要大快人心。
孟棠那般爱他,一辈子也不会背叛他,一个小小的方晚意算得了什么,连情敌都算不上。
“我……”方晚意脸上沾了泥土,狼狈不堪。
孟赟看到这一幕,放下了心,心知皇帝不会再要他的命。
方晚意悔恨道:“我一步错,步步错,哈哈哈哈哈,佳人已入他人怀,人不如故,旧人不待我,我该何去何从。”
孟赟被他这句话酸到了,忍不住骂道:“我管你何去何从,以后莫要再挨我妹子!”
说完,才想到皇帝还在一旁,连忙半跪着请罪:“陛下,是臣僭越了,臣一时口不择言。”
她道:“一愿郎君如意,身体安康。”
“二愿百姓安宁,世间再无战乱。”
“三愿君长似少年时,初心不忘乐相知。”
褚奕站在廊下没动,静静看着,听到她的话,目光不由得柔和了下来。
他与孟棠相识时,正是少年,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孟棠起身,将那祈福用的牌子挂在了树上,挂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她轻轻咳嗽了两声,蹙着眉。
芳宁连忙上前,为她披上披风,道:“娘娘,夜深了,别着凉。”
孟棠轻声道:“陛下今日走的时候很生气,想来是恼了我。”
芳宁道:“您明知陛下会生气,又为何要说那些话呢?”
孟棠沉默了会,语气中带着忧愁,“这几年来,因为中宫无所出,前朝众臣便一直往后宫里送人,八年了,后宫一个子嗣都无,都说是我这做皇后的不详,才没能以身作则。”
“那些闲言碎语,娘娘您管那些作甚!陛下宠着您爱着您,想来也不会在意那些话。”
孟棠微微勾唇,笑容却极为苦涩,她道:“正因为他宠爱我,一力压下那些闲言碎语。”
她伸手摸了摸肚子,继续道:“七年了,我没能为他孕育子嗣,他还能为我压几年?”
“他待我这般好,我却不能不为他考虑,后宫三千,我即便心痛他去其他嫔妃那,也不得不这样为之,陛下正直壮年,没有子嗣,或许当真是因为我这个皇后不详。”
“我父兄如今虽瞧着风光,孟家却早已败落,帮不上他什么忙。”
“皇后之位,自古能者得之,我不如主动退位让贤。”
她一口气说了许多话,声音有点喘:“只要他心里有我,是居于中宫,亦或是身在冷宫,又有何区别呢?”
芳宁急道:“当然有区别,您若不受宠了,那些个拜高踩低的,不个个都来磋磨您?”
“这些年,我所受的磋磨还少吗?左不过是少吃点饭,没有这么好的日子过罢了,只要圣上好,我才会好。”
“圣上若是不好了,即便我满身荣华富贵,凤冠在头,珠玉加身,也依旧如临地狱。圣上若是好了,就算我吃糠咽菜,身穿粗布麻衣,身在冷宫,也仍然会心满意足。”
听到这话,身边的芳宁不由得感动,她道:“您处处都念着圣上,可是您呢?您不好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会心疼的呀。”
孟棠曲指,敲了敲她的头,道:“我能有什么不好?圣上好我才好,如今既然我身居后位已成他的拖累,舍弃了便舍弃了,我是不是皇后,和我爱不爱他无关,我爱的是他的这个人,不是他作为皇帝的身份。”
芳宁呜咽了两声,道:“娘娘,您别说了,更深露重,您身子弱,会着凉,我们快回去吧。”
孟棠低着头,目光瞥了眼廊下,那儿安安静静,空无一人,尽头的转折处却有一片阴影。
她心想自己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从打听到狗皇帝离开御华宫后,就已经料到他会来,特地演了这么一出给褚奕看。
过犹不及,说的已经够多,孟棠应了一声:“嗯。”
待到芳宁扶着孟棠回屋。
褚奕从角落里走出来,他身边跟着李常福。
褚奕说:“原来她是这般想的。”
李常福连忙道:“皇后娘娘对您的心真是日月可鉴。”
褚奕走到那棵扶桑树下,他伸手,摘下了那块祈福牌。
祈福牌上使用娟秀的小楷写下的三个字:愿君好。
褚奕抿着唇,皱了皱眉,“她竟将怀不上子嗣的罪责,揽到自己身上。”
“奴婢见过陛下。”绿伊紧张极了。
今早皇后娘娘私底下派人找到她,说是给她寻了份好差事,做好了荣华富贵加身,飞上枝头变凤凰,做不好掉脑袋,问她愿不愿意。
绿伊当然愿意,不为其他,就为这份荣华富贵。
再者,绿伊想,虽外界传闻陛下可怕的很,如今一瞧,比不知多少京中贵胄还要俊美,若真有成为妃嫔的机会,她是肯定要抓住的。
“抬起头来。”褚奕坐在床边上,一只脚踩在床沿,慵懒不羁的样子。
绿伊缓缓抬头,眸中是遮掩不住的野心。
褚奕瞧着她的眉眼。
像,又不像。
总觉得昨晚的人更加的美好灵动,而不是这般满腹野心,急于往上爬的样子。
褚奕问她:“可会唱小曲?”
绿伊轻轻点了点头,道:“回陛下,奴婢会。”
褚奕便让她唱了曲江南。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
绿伊唱完,红着脸望向褚奕,等待褚奕发话。
褚奕问李常福:“确定是她?”
李常福忙道:“就是她。”别说,就冲着这份神韵和歌喉,和皇后娘娘还真有些相似。
李常福想着,恐怕后宫又要多出一位嫔妃来了。
瞧陛下这副模样,也不像是不满意的样子。
皇后娘娘特地安排了这样一个人贴心的人给陛下,自个也不吃醋,实在太大方了。
孰料,褚奕的下一句话打破了李常福的幻想。
褚奕闭了闭眼,道:“拖出去,乱棍打死。”
这话落,绿伊和李常福齐齐一惊。
绿伊煞白了一张小脸。
李常福也不解道:“可是这婢子不合陛下心意?”
绿伊扑通扑通的磕着头,道:“陛下,陛下奴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望陛下能够饶奴一命!”
她声音尖利,先前装出了婉约柔和荡然无存。
褚奕冷冷道:“敢避过乾清宫的人,来爬朕的龙床,这般心机叵测不知检点的女人,朕平生最是厌恶!拖下去打死!给朕用力点,朕要听到她的惨叫,让满宫的人都听听,看看以后何人还敢这样做。”
这是杀鸡儆猴呢。
他们陛下,果然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心。
“还有昨夜当值的侍卫太监宫女,全都送去慎刑司,包括你李常福,李常福,我看你是昏了头了!朕旧疾发作的时候竟敢让旁人进来!”
李常福“咚”的一声跪在地上,道:“陛下!陛下息怒啊!”
褚奕冷笑,他瞧着那宫女的脸,满脸厌恶,“什么货色也配来爬朕的床,赶紧拖出去杖毙,朕瞧了心烦。”
绿伊吓哭了,好好地一张小脸哭的胭脂灰尘糊作一团,她情急之下大叫道:“不是奴!不是奴!陛下,是皇后娘娘让奴这般做的!昨夜侍寝的不是奴!是皇后啊!”
褚奕起身,乌黑的眸直直逼视她,威严逼人。
他道:“哦?”
绿伊匍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说:“都是……都是娘娘的主意,娘娘今早派人找到奴,说是……说是让奴认领下昨夜侍疾一事。”
绿伊咚咚咚的磕着响头,说:“那可是皇后娘娘!奴婢怎敢反抗,都是娘娘逼奴婢的,这不是奴婢的本意,求陛下明鉴啊!”
褚奕气笑了,他道:“你说都是皇后逼的,你其实也不想,是吗?”
“是,是……奴怎敢犯下这等欺君之罪!皇后威胁奴,若奴不从,奴和奴的家人会死!”
如今她口不择言了,一听到皇帝要乱棍打死自己,连忙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皇后的身上。
对,都是皇后怂恿她这么干的,都怪皇后!全然忘了,皇后当初说的这份差事亦有可能掉脑袋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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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奕说:“梓童,朕现在就下去接你。”
“陛下,不要!”孟棠装出一副深情样,说道:“臣妾姓孟,没有那么弱小的,您不要以身犯险,千万不要下来!臣妾真的能坚持。”
这话落到褚奕耳中,褚奕自然是觉得她是不想他犯险。
都说患难见真情,他的梓童哪怕落到这种境地,都在为他着想。
他还有什么理由去怨她恨她呢?
嫌弃他暴虐也好,觉得他没有人性也罢,天下间就只有这一个这么好的梓童,他要牢牢将她握在手心里。
“梓童,听话,朕下来救你。”
孟棠摇着头,她苍白的脸颊,缓缓流下两行清泪,说道:“陛下若是为了臣妾以身犯险,臣妾便立马松开手跳下去。”
“而且陛下是不信臣妾的臂力吗?臣妾曾在父亲的军营中拉开过九石的大弓,臣妾真的能坚持的住。”
她额角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褚奕瞧见她这副模样,心知她是在逞强。
男人不再说话,脚尖轻点,贴着崖壁跳了下去。
李常福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他扑到崖边上,吼道:“陛下!陛下!”
“快来人,快来人啊,陛下跳下去了!”
金吾卫站在那儿,道:“李公公莫急。”
“咱家怎能不急!这么高的悬崖,陛下就这么跳下去了!”
金吾卫说:“陛下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下坠到孟棠的位置,褚奕手上的匕首,狠狠往崖壁上一扎,他借着匕首的力,停在孟棠身旁,道:“梓童,我不信你会松手,你这般善良,怎会忍心母后和你一起去死。”
聂竹青听到这话,打了个颤,这孟家女可不善良。
孟棠湿了眼,道:“陛下怎么真下来了,您这样做,若是您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让臣妾怎么办,臣妾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褚奕伸手,轻轻摸着她苍白的面颊,替她擦去脸上沾着的灰尘,说道:“朕不会有事。”
上方的李常福看到这一幕,心里松了口气,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道:“陛下,您若是实在急,可以让侍卫们代替您下来,何必亲自犯险!”
褚奕却皱着眉:“侍卫们身手哪有朕好。”
他望向孟棠,又看了看下方的聂竹青,说道:“梓童,把她交给我。”
太后闻言,当即慌了,她还记得方才皇帝让孟棠松开她的手,叫她去死。
她慌慌张张的望向孟棠,祈祷她别松手。
褚奕哄道:“乖,这样下去你坚持不了多久,把她给我,嗯?”
孟棠看着他的眼睛,说道:“陛下,她是母后。”
褚奕应了一声:“嗯,她是母后。”
孟棠便笑了,眸中溢满了对他的爱意与信任,对聂竹青道:“母后,陛下力气比我大,她会将你救上去的。”
其实此刻,孟棠和聂竹青手心都是汗,真坚持不了多久了。
聂竹青慌张道:“哀家、哀家……不想……”太后是真的怕褚奕直接将自己丢下去。
她话还未说完,就被孟棠打断,道:“母后,陛下是一言九鼎之人,天子一言,驷马难追。”
“是不是?陛下?”
褚奕瞥了眼太后,伸出手,应了句:“是。”
下一刻,他便强硬的从她手上将太后接了过去。
少了太后,孟棠确实轻松了许多。
没多久,金吾卫找来了绳索,往下放,“陛下,绳索放下来了,您抓着点。”
褚奕面无表情的望向太后,说:“母后先上去罢!”虽然语气里很不情愿。
聂竹青一颗心放了下来,抓紧那绳索,随后便被金吾卫拉了上去。
“梓童,手给我。”褚奕朝她伸出一只手,他眼底带着温情,和看向太后时的冷漠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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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奕声音森冷。
方晚意压下心中的恐惧与酸意,说道:“臣参见陛下。”声音不卑不亢。
褚奕被他这态度惹笑了,然笑意却不达眼底,语气里带着嘲讽:“方小公子这么晚了不出宫,难不成是这曲荷园的风景格外好,引的方小公子半夜都流连忘返。”
方晚意身子伏在地上,他今晚喝了些酒,有些上头,双眼泛着红,说道:“皇宫里自然样样都是好的。”
“人也是好的么?”褚奕眉眼冰冷。
方晚意猛地抬头。
褚奕却自他身边走过,在一旁的石凳上落了座,李常福递来一盏茶,褚奕晃了晃杯中的碧螺春,问:“子枫啊,听闻你家曾和方家是世交,你来说说,遇到这种情况,朕该怎么办?”
黑暗的角落里,有人穿着猩红的飞鱼服,走了过来。
孟赟半跪在地上,说:“陛下秉公处置即可。”
“好爱卿,今日若不是你主动告诉朕,朕还不知道方小公子大晚上不回家,在朕这曲荷园闲逛呢。”
褚奕起身,伸手捏住孟赟的下巴,道:“朕的大舅子总是向着朕的。”
他脸上虽带着笑,然语气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褚奕松手,大发慈悲的说了句:“平身吧。”
“是,陛下。”
方晚意听到这席话,顿时跟疯了一样,死死望向孟赟,他愤怒道:“子枫!是你,是你告发的我!”
孟赟却语气平静,他道:“方兄,现下已是宵禁,你在宫中逗留实在不妥,我也只是照例行事罢了。”
方晚意吼道:“你明知我为何要逗留于此!”
孟赟听到这话,脸色一变。
他那日听到了方晚意约孟棠在此见面,依他妹子小心谨慎的性子,定不会来,但方晚意这般执迷不悟,实在该给他个教训,得让他死心才是,于是孟赟便私底下将方晚意宵禁逗留一事告知了陛下。
他得让方晚意知道怕,知道躲,再也不敢招惹孟棠。
孟赟上前,一巴掌狠狠打在方晚意脸颊上。
他声色俱厉道:“我怎会知你为何要逗留于此。”
方晚意被这一巴掌打的静了会。
“方兄今晚莫不是喝多了,都开始胡言了!”
方晚意听到这话,激灵了一下,酒醒了。
不远处坐着的帝王,他唇角噙着浅浅的笑,他雍容华贵,带着胜券在握的气度,他像是看好戏一般,看着不远处二人。
褚奕随口道:“哦,你为何要逗留于此?”
方晚意脸侧被打的红肿不堪,他嗫嚅开口:“因为、因为曲荷园的荷花开的甚美,臣很喜欢,一时看痴了,误了时辰。”
褚奕唇角笑意消散,声音冷漠:“这荷花开的再美,也是朕的,没有朕的允许,朕不会允许旁人觊觎。”
这话让孟赟和方晚意齐齐一惊。
他像是对这出戏厌了倦了,眼睑微敛,道:“李常福,上一个敢觊觎朕东西的人,最后如何了?”
上一个随意挪用赈灾款的人,死相惨的很,一刀一刀落在那人身上,鲜血淋漓。
李常福至今都记得那景象,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让人活剐了那中饱私囊的蛀虫。
李常福低着头,道:“被陛下活剐了。”
褚奕放下茶盏,说了句:“行,那便照着上次来,活剐了罢,既是孟爱卿告发的此事,便由孟爱卿动手。”
孟赟和方晚意脸色俱是一变。
方晚意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喘着粗气,想说的话语堵在了嗓子口。
孟赟连忙跪在褚奕面前,道:“陛下!”
“怎么,你不愿?”
孟赟身体僵硬,他道:“臣……臣恕难从命,臣这把刀可为陛下杀宿敌,可护陛下平安,唯独不能沾上忠臣良将之血。”
褚奕伸手,重重拍了下桌面,道:“你抗旨不遵?”
“求陛下饶方晚意一命,可下狱,可流放,任凭陛下处置!”
方晚意淡淡道:“罢了,要杀便杀罢,陛下如此视人命如草芥,我死了便死了。”
孟赟回过头,呵斥一声:“住嘴!”
孟赟本就是个心地善良心软如棉的人,否则那日方晚意也不会以死相逼成功,让他带他进宫了。
褚奕冷冷道:“子枫可要想好了,这会朕只要他一个人的命,过会这曲荷园若是来了旁人,恐就不止要他一个人的命了。”
方晚意脸色大骇。
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孟赟脸色也同样不好看。
即便如此,孟赟依旧冲着他深深磕了个头:“求陛下看在方侍郎劳苦功高,膝下唯有这一个爱子的份上,饶他一条性命,莫要要方家断了后。”
褚奕目光平静的盯着他看,然这平静下,却酝酿着滔天怒火。
*
孟棠提着灯笼走来。
四周无人,唯有曲荷园的湖畔前,站着一位年轻男子,那人眼若星辰,许是喝了酒的缘故,脸颊浮现些许绯红。
孟棠走过去,唤了声:“方晚意。”
“方晚意”回过头,他眸中尚带着酒意,如痴如醉的看着她。
“棠妹妹,你真的来了。”
孟棠忍无可忍道:“方晚意,你到底幼不幼稚!用死你能威胁到谁?若不是我今日想与你说清楚,我是死也不会来的。”
男人朝她走去,脸上带着些许委屈,说:“棠妹妹,我只是想好好见上你一面。”
他进,她便退,她怒道:“我不想见你!”
“你明不明白,我如今是皇后,是陛下的女人!我们以前纵然是青梅竹马,那也都过去了,是你自己不要我的!如今我在这宫中过的很好,陛下也对我很好,你不要再来烦我了可以吗!”
殊不知,孟棠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在看到他身边的好感进度条时,便知道了此人是谁。
这个世界,只有褚奕身上有这么一根好感进度条,旁人都没有。
眼前的方晚意是假的,褚奕易了容,在试探她的真心。
孟棠内心镇定,继续道:“你是不知道陛下待我有多好,有了这么好的陛下,我还念着旁人,还朝三暮四,才是真正的不知好歹,我再说一遍,我只钟情于陛下一人,至于你方晚意,我对你是一点情分也无了,少拿过去那些事来试图打动我,你与陛下相比就是个伪君子。”
褚奕身旁的好感进度条,缓慢的往上涨了一格,四十六。
屋内,方晚意被封了嘴,被禁军侍卫恶狠狠押在地上,他听到这话,双眸渐渐瞪大,随后眼眶发红,就这么哭了出来。
梅妃原本神情倦懒,听到这话,眼睛都亮了。
她问:“此话当真?”
如翠连忙点了点头,道:“真的不能更真,那家书是奴婢亲眼所见,家书里黑字白纸写着的,皇后娘娘所服之药为避子药,让萧妃娘娘劝皇后以后慎服。”
梅妃闻言,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
她唇角忍不住勾起,扶了扶鬓角,说道:“近日陛下和皇后瞧着举案齐眉,恩爱两不疑的模样,本宫还以为陛下对她有多上心呢。”
“您是不知,如今皇后娘娘身子虚弱的很,自从昨日被劫,救回来后,气色便大不如从前了,一副病秧秧的身体,也不知道能撑多久,而且奴婢听人说皇后因为此事恼了陛下,不肯再见陛下呢。”
梅妃感叹,她道:“仅仅因为昨日陛下选了萧妃,皇后便已恼了陛下,如果她知道她长期服用的补药实则是避子药……”
如翠和梅妃对视了一眼。
如翠说:“一个女人最在乎的是什么?无非是丈夫的宠爱和延续香火的子嗣,皇后娘娘看似两者都得到了,其实一样也没得到。”
“若是皇后知晓此事,恐会真的体验一番心死的感觉吧?皇后性子那般软弱,说不准还会想不开寻短见呢。”
梅妃心下已经有了计策,这件事,她是一定要让皇后知道的。
真是瞌睡给人送枕头,她的机会这不就来了?
……
彩薇中途弄丢了家书,好在回头找时找到了,家书也没有被人动过的迹象。
彩薇松了口气,不敢耽误,赶忙往御华宫走。
萧荭芸正在院子里逗鸟。
彩薇气喘吁吁道:“娘娘,萧府的家书递来了。”
萧荭芸双眼一亮,也就是说,之前查的那补药出结果了。
萧荭芸连忙打开家书,然而,当她看到家书上的内容后,笑容却凝固了。
萧荭芸脸色很难看。
彩薇问:“娘娘,您怎么了?”
萧荭芸蓦的对彩薇说道:“给我个火折子!”
“唉,好!”彩薇连忙拿了个火折子过来。
萧荭芸二话不说,将那家书点燃后烧了。
她万万没想到!那补药竟然会是避子药!
会不会是大夫验错了?
不可能,她母亲做事一向严谨,就算她不想相信,此刻也不得不承认……
先前她那股不好的预感成了真。
萧荭芸一张小脸煞白,她道:“怎会如此?何至于如此?陛下当真好狠的心啊。”
彩薇不解,但看到萧荭芸这副模样,还是忍不住慌了,问:“娘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萧荭芸没答,她说:“今日你就当没拿过这封家书,知道吗?”
彩薇重重的点了点头。
决不能叫皇后娘娘知晓这件事!
皇后娘娘如今本就积郁在心,要是再知道这事,岂不是更加雪上加霜,对圣上更加心寒了?
但那药也不能继续再喝了,她得想想法子,让皇后娘娘以后莫要再服用补药,还不能让皇后娘娘产生怀疑。
在萧荭芸还在冥思苦想的时候。
梅妃已经带着人,来了乾清宫。
梅妃近来过的不好,脸色苍白,她道:“本宫听说皇后娘娘病了,特来看看皇后娘娘。”
芳宁道:“皇后娘娘身子不适,近日闭门谢客,梅妃娘娘请回吧。”
梅妃笑着说道:“本宫有要事要与皇后娘娘说,若是因为你耽误了这要事,你担当的起吗?”
听到这话,芳宁脸色一凛,她道:“那就请梅妃娘娘稍等片刻,奴婢进去通禀一声。”
孟棠坐在榻上,有些好奇。
如今梅妃协理六宫之权也丢了,还遭了皇帝的冷落,又想作什么妖?
孟棠道:“让她进来。”
“是,娘娘。”
梅妃走进孟棠寝殿,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浓浓药味,苦涩之极。
而皇后身子软绵绵的靠在榻上,满面病容,脸色没有血色不说,双眼也无神的紧,一副积郁成疾的模样。
梅妃眉眼舒展开,向孟棠行了礼。
随后假模假样的关心了两句:“听闻娘娘近日身子不适,现下可好些了?”
梅妃心中得意,心想一会若是孟棠知晓补药的真相,恐怕会气的吐血,孟棠这身子瞧着真的太孱弱了,人也瘦了许多,露在外边的那截手腕,细的仿佛轻轻一折便要断了。
孟棠语气虚弱,她咳嗽了两声,道:“还是老样子,妹妹今日来所为何事?”
梅妃几乎要遮掩不住自己的喜色,她拼命压下了嘴角,才阻止自己笑的太得意。
她踌躇道:“妹妹发现了一件事,不知该不该说。”
孟棠心里直接翻了个白眼。
她细声细语的问道:“何事?”
梅妃看了眼四周,她道:“人太多,麻烦姐姐将下人都遣退出去。”
孟棠挥了挥手,淡淡道:“都出去吧。”
待到关好门,屋内只剩梅妃孟棠二人,孟棠开口问:“妹妹这下能说了吗?”
梅妃故作担心的问道:“姐姐近日可还在服用陛下赏赐给您的补药?”
说起补药,孟棠登时来了精神!
难道梅妃是发现了补药的真相?
若真如此。
那还真是瞌睡有人递枕头,刷好感的机会又来了。
孟棠作出一副孱弱样,说:“陛下赏的,本宫自然要喝。”
梅妃靠过去,佯装关心,她说:“娘娘还是莫要再喝了,那哪是什么补药,妾身叫人查过了,那分明就是避子药!娘娘今年来频频受宠,却一直无子,想来便是因为服用了这避子药!”
说完这话。
梅妃垂眸,好整以暇的打量孟棠的神情。
果然,下一刻,孟棠那双无神的眸子微微瞪大,里面写满了不可置信,娇弱的身躯轻轻颤抖着,便连手上的茶盏,都要拿不稳,杯中茶水尽数撒到了衣服上。
“你、你说什么?!”
她声音里打着颤,神情看起来是如此的痛苦与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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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没见过褚玄执这样杀人,一时之间被惊住了,也没见过被拦腰斩断的死人,太血腥太恶心了。
她前世才十八岁,只上过高中, 不是什么见过世面的年纪。
孟岚迎想解释。
“陛下,我没有……没有……我只是……”她口齿不清,含含糊糊的解释着。
她边喘着气,边遏制住内心的那股恶心感。
可褚玄执似乎被她伤到了,他平生最恨旁人用那种眼光看着他,别人都无所谓,可是孟岚迎她不可以,如果连孟岚迎也惧他厌他抗拒他,他便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褚玄执不想听她的解释,方才那眼神是不作假的,许是他将孟岚迎想的太好。
孟岚迎眼睁睁看着那好感值,从46掉到了43。
平日里累死累活侍寝不涨一点,掉起来却痛快的很,一次性掉三点。
褚玄执拂袖,踏上了另一辆马车。
孟岚迎看到这一幕,内心又是恶心又是疲惫,再次扶着马车,呕吐了起来。
他总是这样,因为一点小事,就不信任她,就兀自生气,不肯听她解释。
本以为好感度刷到了四十六,他会和以前不一样,起码会稍微给她一点信任。
孟岚迎看着褚玄执那辆车。
只觉得疲惫。
身体疲惫,心中也疲惫。
日日都要考虑褚玄执的心情,装出一副深情样,演给褚玄执看,这样的面具戴久了,她连自己的真实模样都不记得了。
理智告诉她,她现在应该跟过去,去哄褚玄执,把褚玄执哄回来。
可她不愿意,她也被吓到了,眼前不停的浮现出那流民肠子往外流的景象,又有谁来安慰她?
孟岚迎上了自己的马车。
马车内。
芳宁道:“陛下方才似乎生气了。”
孟岚迎不答。
芳宁又问:“娘娘不去看看吗?”
孟岚迎闭起眼,道:“让我歇会。”
“是,娘娘。”
*
褚玄执心情不好,倒霉的便是李常福这群下人。
他们候在车外,屁都不敢放一个。
萧荭芸从马车上走下来,悄悄指了指里面,问李常福:“陛下怎么了?”
李常福压低声音道:“陛下似乎和皇后娘娘吵架了。”
萧荭芸皱了皱眉,皇后娘娘性子那般好,怎会和陛下吵架,定时陛下不讲理。
“车外是谁?”马车内,闭眸小憩的褚玄执睁开眼,随口问了句。
“回陛下,是萧妃娘娘。”
褚玄执怔了下,随后道:“让她进来吧。”
“是,陛下。”
李常福放下萧荭芸,朝她做了个请的姿势,道:“陛下请您进去呢,娘娘切记要莫要再提皇后娘娘,让陛下烦心了。”
萧荭芸听此,抿了抿唇,跨上马车。
傍晚酉时,抵达灵感寺。
孟岚迎刚从马车上下来,就听到褚玄执马车里传来阵阵娇笑声,褚玄执的声音透过车帘传来:“爱妃此言甚合朕心意。”
“陛下,你说这柳生笨不笨,简直是个蠢人嘛,连自己的妻子都认不出来,把一头母老虎领回去做正妻,滑天下之大稽。”
“想不到爱妃竟也爱看这些民间话本。”
萧荭芸笑着说道:“臣妾小时候甚是顽皮,阿娘让臣妾读四书五经,臣妾都不喜欢的,唯有这些话本看的多了些。”
“陛下要是喜欢听,臣妾以后还给您讲。”
褚玄执心情听起来似乎不错,他应了一声:“嗯。”
孟岚迎瞥了那马车一眼,随后只见褚玄执和萧荭芸,一前一后走了下来,萧荭芸高兴的跟在褚玄执身边。
孟岚迎刚要收回目光,萧荭芸瞧见她,对她笑了笑。
孟岚迎现在应该开心,萧荭芸得宠了,以后褚玄执去宠幸她,就不会总是来她这儿,逼迫她侍寝了。
褚奕道:“朕白日想着你,晚上念着你,你说朕怎能休息的好?”
男人一副情意绵长、深情不悔的模样。
“是臣妾的不是了,既如此,禁足一事臣妾不会再提了,只要、只要陛下不怪臣妾,臣妾便已然感恩戴德了。”她冲着褚奕柔柔一笑。
那摇摇欲坠的好感进度值,稳住了,没有下跌。
孟棠无声松了口气。
侍寝想来又逃不掉了。
没关系,只要萧妃能给力,她就还有一线生机。
她冲着萧荭芸投去充满希冀的一眼,不要让本宫成为耕坏的田,谢谢。
萧荭芸莫名其妙!
看她做甚?萧荭芸现下是明白过来了,皇后根本一点也不可怜!都是自己作的!
乾清宫中无人敢说话,安静的看着帝后,听着帝后的对话,他们听不懂其中暗藏的玄机,只觉得皇帝对皇后是真的好。
褚奕望向下方妃子们,道:“既梓童只是偶感风寒,明天的祭天祈福大典,梓童会随朕一起去的吧?”
“好。”
“爱妃,你明日随朕和梓童一起。”褚奕点了点萧荭芸。
萧荭芸脸色发红,跪在地上行了个礼,说道:“是,陛下。”
“出宫这两日,六宫暂且交由梅妃打理,暂赐协理六宫之权,湘妃从旁辅佐,待到朕和梓童归来,再将协理六宫之权交还于梓童。”
褚奕满面柔情的望向孟棠,问:“这样安排可好?”
孟棠道:“陛下的安排自是极好。”
梅妃盈盈一拜:“臣妾定会打理好后宫,不叫陛下和皇后娘娘忧心。”
“嗯。”
褚奕笑着给孟棠夹菜。
孟棠也笑着给褚奕夹了一筷。
帝后之间堪称琴瑟和鸣,令人好不艳羡。
只有孟棠知晓,这一切都是虚假的,褚奕只单纯对她的身子有欲@望,至于感情?连及格线都没碰到。
而她对褚奕?亦是虚情假意,连身子都不馋的那种,恨不得不用见面就能刷满好感度。
一顿午宴,众嫔妃吃的没滋没味。
待到午宴散了,众人各自回宫后。
大殿内。
梅妃终于忍不住,愤怒的摔了桌上的茶盏。
“贱人!”
“梅妃娘娘息怒!”婢女连忙劝道。
本以为伴驾出行势在必得,岂料皇后那抑郁成疾竟是假的,既如此,又为何要做出那么一副虚弱样?
梅妃想到一早十几个太医往坤宁宫赶的传闻,怕不是那孟棠做出来特地给人看的罢?
从前她就觉得孟棠是假贤良,每个举动里都透露着算计。
如今看她这般受到陛下宠爱,心中越发肯定了这个猜想,她怕不是在装柔弱扮可怜故意吸引陛下的注意。
越嫔走进来,说:“真是没想到,陛下对皇后娘娘竟不是我们猜想的那般。”
另外一个小主立马应道:“是啊,但那又如何?陛下还是暂且将协理六宫职权交给了娘娘您。”
越嫔说:“娘娘别急,这协理六宫之权交出来易,还回去难,只要等皇后娘娘回宫后,让她犯点小错,您便能将协理六宫之权稳稳攥在手心上。”
“什么恩宠都是假的,陛下后宫女人那么多,哪能做到真心二字,唯有攥在手中的权力才是真的,娘娘,您说是吗?”
梅妃听到这番话,冷静了下来。
她道:“你说的没错,等皇后回宫后,再想让本宫归还协理六宫之权,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娘娘能想明白就好,皇后娘娘病入膏肓这件事,说到底也是咱们没弄清事情的始末,被骗了。”
“皇后娘娘瞧着温婉,这一手以退为进玩的真是妙,瞧瞧咱们陛下,只差跪下求她继续做这个皇后了,呵。”
褚奕不在意道:“朕的大舅子说的很对,无须在意,起来吧。”
他亲自将孟赟扶起。
他心情好时,叫他大舅子,心情不好了,便是爱卿。
其实在孟棠出现在曲荷园时,孟赟还是很怕的,怕孟棠真的对方晚意余情未了。
好在……好在他妹子是个拎得清的。
只不过,今晚孟棠虽已经向陛下表明自己的决心,终究是与外男私会了,实为不妥,传出去也不好听。
孟赟担心褚奕会在意这一点。
褚奕瞥了方晚意一眼,道:“方小公子还是赶紧回去罢,免得方侍郎年纪一大把了,还要操心你的安危。”
说完这句话,褚奕便抬脚,跨出门槛,扬长而去。
禁军侍卫们也离开了。
方晚意跌坐在地上,孟赟将他扶起,他道:“方兄,我只能帮得了你这一次,我妹子也险些被你所害,希望你好自为之,若再有这种事情发生,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了!”
说完,孟赟拍了拍衣袍,起身离去。
方晚意浑浑噩噩的看着前方,看着孟棠站过的位置,泪水沾湿#了他的衣裳,他喃喃道:“棠妹妹,你好狠的心啊!”
*
坤宁宫。
孟棠回来后,芳宁瞧见他身上带着血,吓了一大跳。
孟棠赶紧道:“莫要声张,弄些冰水来。”
“是。”
寝殿内,孟棠坐在榻上,含了会冰水吐出,感觉舌上总算止血了,她脱了外袍,懒洋洋的靠在软垫上,回想起方才发生的一切,心中产生一股后怕。
好在有那好感进度条在,让她一眼认出了狗皇帝。
否则今日之事被人发现,就是一件与外男私通的大罪,以褚奕那多疑的性格,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她。
芳宁担忧道:“娘娘,你舌上怎的破了一道这么大的口子。”
孟棠说:“吃东西不小心咬到了,好了,别问了,若是圣上问起,便这么回。”
“是,娘娘。”
寝殿外,太监忽的尖着嗓子来了一句:“皇上驾到!”
孟棠一怔。
她想到先前晚宴上,褚奕说过晚上要去萧妃那儿,看萧妃跳舞,怎的不去了?
孟棠连忙起身。
褚奕走进来,孟棠冲着他盈盈一拜:“臣妾参见陛下。”
“皇后不必多礼。”褚奕扶着她落座。
看到一旁换下的外衣上带血,褚奕问:“怎的有血?是受伤了吗?”
“咳,方才臣妾用膳时,不小心咬着舌头了。”
褚奕听到这个解释,皱着眉,挥了挥手,对下人道:“都出去。”
“是,陛下。”
待到屋中无人,褚奕说:“梓童,你与朕说实话,你这是怎么回事?”
孟棠一阵沉默。
方才发生过什么褚奕明明自己都知道,这是在明知故问。
褚奕是个多疑的帝王,他要的不止是她的爱,还有她的坦诚。
孟棠明白了过来。
她忽的冲着褚奕跪了下来,道:“陛下,臣妾有罪。”
褚奕想要的,便是她的实话。
但孟棠知晓,她若是说了实话,便是与外男私会,不管目的是何,褚奕定然不会高兴。
但如果她不说,可就是欺瞒了,褚奕铁定也不高兴。
怎么着都不高兴,不如做个长嘴的皇后,实话实说,将真相向褚奕坦诚。
褚奕眸子闪了闪,问:“梓童为何这般?”
“陛下,臣妾私会外男,实乃重罪,恳请陛下治罪,废除皇后之位,以正六宫风气。”
褚奕玩味道:“私会外男,哦?是何人?”
“户部侍郎方大人之子方晚意。”
孟棠没有为自己狡辩,反正暴君什么都知道,她以退为进,说:“臣妾实在担不起皇后重任,不配为陛下正妻,有辱斯文,哪怕被陛下打入冷宫或者赐死,臣妾也心甘情愿。”
而此刻,褚奕却摩挲着手上扳指,深深打量她。
她真的很爱他,连这种事情都坦白告诉他。
“那朕问你,为何要与方晚意私会,你们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他心里明明都清楚,却还这般问,显然是在戏弄她。
她道:“方晚意仗着与臣妾青梅竹马的情分,对臣妾百般纠缠,臣妾想与他一次性说清楚,这才赴约。臣妾发誓,与他清清白白,不曾让他碰到过半点。”
“那舌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褚奕问。
“他要碰臣妾,臣妾咬舌,抵死不从。”
褚奕点了点头,伸手指了指她,轻笑一声:“你好得很,朕这般待你,你却私会外男。”
“请陛下废除臣妾皇后之位,另立新后,臣妾德行有失,实在不配为一国之母。”
“母后先前说的是,臣妾蠢笨无能,什么事都处理不好,与青灯古佛常伴,才是臣妾应有的归宿……”
孟棠将头伏在地上,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她这副脆弱的模样,甚是惹人怜爱。
褚奕起身,道:“你便在这坤宁宫禁足思过吧。”
话落,抬脚离开。
其实褚奕来时,是有点气的,毕竟私会外男是真,不管为了什么目的,私会了便是私会了。
可孟棠这番大实话,又是请罪又是美人垂泪。
褚奕心底莫名高兴了起来,原来被一个人全心全意爱着信任着,是这种感觉,皇后连这种事情都肯向他坦诚,显然爱极了他。
但他还是得做出个生气的样子,好叫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看她以后还敢不敢。
芳宁走进屋,看到孟棠跪在地上,连忙道:“娘娘,怎么了?我看陛下离开时怒气冲冲的,你们说了什么。”
孟棠扶着她起身,道:“无事,只是被禁足一段时间罢了。”
褚奕装的那样生气,心里指不定多高兴呢,孟棠想。
褚奕从小缺爱,唯有全心全意的爱与信任能够打动他。
这步棋,走对了。
且近日她与褚奕实在恩爱了些,是该冷一冷了,这样才会有新鲜感,保持好感匀速增长,且还不用侍寝了。
用禁足换来这些,值当。
她这样想,旁人可不这样想。
御华宫。
褚奕坐在上位,萧妃在下面跳着舞,跳了一支又一支。
褚奕心不在焉的看着,脑中闪过的却是方才孟棠落泪时的模样。
上方的褚奕不喊停,萧荭芸便不敢停,一直跳,跳了大半宿,感觉像在上酷刑,跳的气喘吁吁,身体疲软,终于,脚下一崴,跌坐在地上。
她惊慌失措的跪在地上,喘着气道:“臣妾错了。”
褚奕却望着她,问:“你觉得皇后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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