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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文集阅读重生后,冷情权臣甘为裙下臣》精彩片段
右相是个老谋深算,办事滴水不漏的狐狸。岂非不知儿子是个什么德性?否则以相府权威,以杨嵩年纪,早已当上了朝官。
杨嵩这厮恐怕还看不清,他之所以当不上,全是他爹在阻挠。
杨愈卿养出这么个儿子,沈华亭毫不怀疑,杨嵩能凭一己之力将上京搅乱,到时杨愈卿可还管束得了这个儿子?
为了拉下相府,他也得先供着杨嵩。
让这混账安心多逍遥快活一段时日。那条手臂权当寄存在杨嵩的身体上。
杨嵩前脚才走,林舒经历了这一番提心吊胆,强压的恐惧与害怕浮出来,双腿一软,险些站都站不稳。
沈华亭扶住了她,冷笑:“刚才还不畏权贵,无惧生死的模样,怎么这会又吓得腿软?”
林舒睁大眼,有、有吗?
她背上早已透了一层薄汗!
“装腔作势这招,倒是让你拿捏会了,本官看你倒是挺有作威作福的狗腿样。”
沈华亭瞥了眼林舒抓在他手臂上的手,没给她掀开,又讥讽地补了一句,“怎地刚才这会不怕杨嵩这疯狗恼得过来掐了你?”
没错。杨嵩是疯狗。
所以杨嵩怎样也不会轻易放过她,她像上辈子那样战战兢兢,也一样逃不过毒手。
“太傅喜欢什么样的狗腿……不,小狗,哈巴狗行不行?”林舒想通了。骨气也要看用在什么地方,对什么人。
沈华亭扫过她假装着委屈巴巴,实则眼圈红红的脸,眼眸暗下去。
“打水来。”他冷声说,“清水。”
云胡朝外头小太监招手,不一会小太监端了盆清水进来,云胡接过来,捧着奉上。
沈华亭拿出一条手帕,往铜盆里浸了水,手掌握干,去擦林舒的下巴和脸,动作毫无温柔,近乎于粗暴。
林舒细皮嫩肉的脸很快被擦得通红一片。清水又冰又冷,冻得她嘶嘶地吐着凉气。
“我自己来…”她也嫌弃杨嵩碰了她,直接把脸埋进了铜盆里,将几颗滚滚的泪水一并藏进冰冷的水中。
沈华亭皱着眉,把她拎起来,拿帕子擦干,瞧了一眼她的眼。
“憎恶杨嵩?”
“是。”
“杨嵩行事阴险又卑鄙,他既是盯上了你们林家,便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你父亲早该提防。”沈华亭口气冷淡,“明知小人难缠,也不屑与小人计较。这是你父亲这样人一贯臭毛病。林家遭此灾,一半是活该。”
林舒听得难受,却又无力开口辩驳他。
林夫人着急走进来,担忧地看了一眼女儿,敛了敛衣衽,屈身一蹲,甚是郑重的道:“林家过去对太傅多有得罪,民妇在此替家人给太傅赔不是。民妇不敢求太傅摒弃前嫌,只求太傅能够开恩……”她看了眼女儿,“菀菀是个善良孩子,且让她在您身边当个婢子也行,只要能免于她落到那杨嵩的手里,民妇当千恩万谢!
说完,跪下去深深一礼。
林舒见母亲嘴角淤肿,霎时间又红了眼,脚步才动,沈华亭朝云胡递去一个眼神,云胡已将林夫人先行扶起。
“林夫人请起身。”
林舒弯身与母亲拍了拍膝裙,瞧着母亲淤肿的嘴角,哽咽道:“母亲可疼?”
林夫人谢过云胡,见宝贝女儿红着眼圈,万般难过样子,她摇了摇头,温柔地说:“这位云胡公公及时制止了他们,娘只挨了两三下耳光,没什么打紧。娘不疼。”
“母亲先前也捱过?”林舒想起刚才王福在里头说的话。
她抚了抚心口的惴惴不安,将自己的屁股软软搁置在椅子上,可坐下来才发觉书案的侧边是实板,无处安放她的双腿。
林舒只好把上身往前倾,又费力伸着手,去够桌上的纸张,抻长了小指尖尖,压住了一张,一点点往回拨。
拨到面前后悄悄舒了一口气。
林舒正要提笔写字,才又发觉手里的毛笔干着,没沾墨。她瞅了一眼搁在沈华亭面前的一方砚台,很是犹豫。
沈华亭喜静,她的这些小动作一丝不漏落在了他的眼底,眉头跟着一皱。
云胡左右看了一眼,心领神会,去书架取了另外一方砚台过来,摆在了林舒的眼前,解决了她的困难,林舒感激的弯弯眼。
总算,林舒自己轻轻磨了点墨,拿羊毫笔的笔尖沾了沾,开始安静地低头写字。
她边是回忆边是写,难免记起一些惨痛的事情,心神逐渐被拉入上一世,一股沉郁的痛楚袭上心头,刚病过一场的她,身子还未痊愈康复,不自觉轻咳了两声。
云胡见沈华亭眉心再一次微拢,弓身走出去唤了小太监来,往书房多添了两盆火。
两刻钟后。
沈华亭放下公文,抬眼看了云胡一眼,偏头又看向林舒。
他起身端起一盏纱质的罩灯走到林舒跟前,见她凝神写下最后几个字,吹了一吹纸张,将笔搁在砚台上,上好的白色宣纸上,透着未干的字迹。
常言道见字如见人,沈华亭在看林舒档案时,便意外她会写魏碑。
他便想亲眼瞧瞧她的字迹——纸上一手魏碑字迹挺秀,一笔一划从从容容,起笔收尾皆是赏心悦目。
林舒的坚定心志,显在字里行间。
“谁教的你习字?”
林舒没留神沈华亭就在跟前,小小的吓了一跳,抬起头来,柔软的纱灯落在她的眼里,乌睫扇了一扇,低下去。
“祖父。”
头顶沉寂了半晌,呵的一声:“你祖父?是林玄礼林太公大人。”
林舒点点头,低下的一截脖颈纤细而美好,“祖父擅书法、好字画。在我小的时候,是祖父将我抱在膝上,教我…教婢子习字。”
她低着头,自然也就没瞧见沈华亭眸中噙起的一丝寒凉笑意。
“林玄礼大人当年是大庸王朝首辅之臣,为大庸鞠躬尽瘁。原来你的祖父在家时,还能有闲情亲自教导儿孙习字?还真不愧是朝野人皆称颂的林太公……”
林舒这才听出来些沈华亭话音里寒凉的笑意,她的心弦随之一紧。
她心想,他应该很嫌恶清流一派吧?清流一派的大臣没少弹劾他,甚至是在朝野之上唾骂他。
林家又是清流之首。
他未必真心称赞祖父,这样一想也就通了。
她握着纸张递出去,抬眼询问道:“婢子所知,都已经写下来……太傅可要过过目?”
沈华亭将罩灯搁在案上,拿来过了一遍,林舒攥着手,紧张去看他的神情。
他看完将纸张折了几下,柔色的罩灯下,衬得他的神色忽地淡漠了好几分,他垂眼看着她的眼,说:“当中有两件在本官这儿已非密报,另外两件倒的确让人意外。”
“三姑娘先回房吧。”他走回了书案前。
林舒还担心他会质问她这密报从哪儿来。她还真说不出个理由来。见他并没说其他,稍微的舒了一口气。
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心中有一丝着急的想问他,能否让她去看望一次祖母,想想还是忍住了,安静地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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