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晏三合谢道之的现代都市小说《精选小说嫁给短命相公后,娇妻除魔业务忙》,由网络作家“怡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嫁给短命相公后,娇妻除魔业务忙》是作者“怡然”的代表作,书中内容围绕主角晏三合谢道之展开,其中精彩内容是:谢知非:“瞧瞧她选的客栈,像是缺银子的人吗?”谢总管:“……”“三爷不怕她装神弄鬼。”谢知非整整衣衫,“三爷就怕她说的句句是真。”谢总管心头狠狠一颤。……朱青去得快,来得也很快。“三爷,老夫人亲自来了,老爷和大爷跟着,他们一会就到。”“噢?”谢知非若有所思......
《精选小说嫁给短命相公后,娇妻除魔业务忙》精彩片段
嚣张的无法无天啊!
“三爷!”
谢总管越看越气,恨恨道:“别怜香惜玉了,两条腿打折了拖回去。”
谢知非这会才总算明白过来,这个狠角色,到底狠在哪里。
他饶有兴趣笑笑,朝身后的朱青道:“回去一字不漏的说给老爷、大爷听,由他们定夺。”
朱青头一点,人已消失夜色中。
谢知非从腰间掏出一方玉牌,扔给手下。
“通知这家客栈的老板,兵马司查案,客栈征用了,立刻让所有客人离开,安置的费用谢府三爷掏。”
“是!”
“三爷啊,你还真信啊,她就是装神弄鬼……”
“谢小花,你给爷消停些!”
谢知非一向笑眯眯的俊脸,瞬间冷了下来。
“用你的猪脑子想想,满京城有几个人能把我爹耍得团团转,敢伤我大哥,还能把你谢管家气得快翘辫子的?”
谢总管:“……”
谢知非:“瞧瞧她选的客栈,像是缺银子的人吗?”
谢总管:“……”
“三爷不怕她装神弄鬼。”
谢知非整整衣衫,“三爷就怕她说的句句是真。”
谢总管心头狠狠一颤。
……
朱青去得快,来得也很快。
“三爷,老夫人亲自来了,老爷和大爷跟着,他们一会就到。”
“噢?”
谢知非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冲谢总管招招手。
谢总管心虚地跑过去,“三爷?”
“瞧见没有,老祖宗都亲自出面了。”
谢知非眉头一皱:“趁等他们的这个当口,你把这姑娘进府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详详细细的再说我听一遍。”
这事不简单!
这姑娘也不简单!
谢府老太太进门的时候,客栈已经清得干干净净,一个外人都没有。
饶是这样,谢道之还让所有人退到巷口,让谢总管亲自守着大门。
“老太太腿脚不好,老三你去把人叫下来。”
“是!”
谢知非蹬蹬蹬跑上二楼,刚要伸手敲门时,门吱呀一声打开。
他“啧”了一声,目光轻轻扫过晏三合那身苍青色单衣,笑道:“哟,真巧啊!”
晏三合不接话,侧身从他面前经过。
“等下!”
晏三合扭头,冷冷看着他。
“那个……”
谢知非摸摸鼻子,似笑非笑,“白参的粉竟然还能派上这等用场,好招啊!”
晏三合稳稳当当收回视线,转身走下楼梯。
谢知非:“……”
合着三爷我在她眼里,就是个空气?
大堂里除了谢家父子外,还多了个雍容华贵的老太太,晏三合目光扫过后,不近不远的站定。
如果没料错,应该是祖父曾经的继室——杨氏。
谢老太太的神色十分激动。
她撑着桌子站起来,往前走两步,盯着晏三合上上下下的打量,那眼珠子就像粘在了晏三合的身上。
“老祖宗!”
谢知非跳下楼梯,把人搀扶住,笑道:“哪有这样盯着人家姑娘看的,非被你吓跑不可。”
“我……”
“来来来,有什么话坐下说。”
谢知非一抬下巴,话里透着刺。
“晏姑娘也坐吧,这一晚上又是骑马,又是跳窗可真够累的,快坐,都坐!”
晏三合没去坐。
她从袖中掏出那张泛了黄的合婚庚帖,凑到烛火前,轻轻一点。
火苗轰的一下蹿起来,三下两下,就把那庚帖烧了个干净。
谢家人的脸色齐唰唰变了,似乎不敢相信令他们惧怕的,心惊胆战的东西,就这么轻飘飘的化成灰。
她想干什么?
就在这时,晏三合又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来,放在桌上。
“你们要的保证书,我按了手印。”
谢而立惊诧,“晏姑娘……”
“噢,倒忘了。”
晏三合目光扫过谢而立半边脸,手伸到袖中又掏了掏。这回掏出一张银票来,足足五百两。
“可……南城门侍卫明明瞧见那人出城了。”
谢总管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难不成,她又折回来!”
“这叫声东击西。”
谢知非啪地给了谢总管后脑勺一巴掌,“为的就是避开你们这些蠢货。”
谢总管:“……”
谢三爷手一松,扭头冲心腹道:“朱青。”
“三爷!”
“南城门附近所有客栈,一个都不要给我放过。”
“是!”
“三爷!”
谢总管嘴皮子一动,“如果是为了避开咱们,她不应该随便找个犄角旮旯对付一晚上吗?”
“老谢啊!”
谢三爷脸上一副“你已经没救了”的表情。
“人不能只长肥肉,不长脑子。这么冷的天,你给我对付一晚上试试?”
谢总管:“……”
谢三爷看着谢总管那张吃瘪的脸,心头微微一悸,知道声东击西,那女子的确不怎么简单!
“这人来家里做什么?怎么就伤了我大哥?”
问到这个,谢总管肚子里的苦水蹭蹭蹭地直往外冒。
“三爷啊,你是不知道啊,这人头一回见,我就觉着不对劲,哪有大冬天只穿一件单衣的……”
“说重点。”
“这就是重点啊,三爷。”
谢总管:“她一进谢家门,就直呼老爷的名字……”
……
“姑娘,你要的热水来了。”
“这里是十斤干粮,厨房统共就这些了。”
“这是小的年前才做的新袍子,料子不太好,但我娘针线活不错。”
“多谢!”
晏三合又给了二两赏钱,喜得伙计的嘴都咧开了。
门掩上,晏三合走到窗边,支起窗框,看着远处一点灯光,有些心神不宁。
哪怕日夜不停的赶路,也得整整一个月才能赶到云南府。
七七四十九天之约,肯定是来不及了。
这还是其次。
最重要的是,那封信根本不是祖父心魔所在,一切都得推倒重来,这又得耽误时间。
晏三合心里千愁万愁,眼眸却反而灼热起来,里面仿佛藏着一簇烈火。
人都有两面,一面善,一面恶。
但祖父的两面在她心里差了十万八千里,这并不正常。
也好,晏三合心想,她终有一天会找出其中的原因。
简单洗漱后,她换上了伙计的衣裳,又将头发高高束起,最后才熄灭了灯,抱着包袱蜷缩在椅子里。
时间珍贵,今儿晚上一切准备妥当,明儿一睁眼就能出发,丁点都不耽误,
客栈的环境虽然简陋,但比起谢府来,晏三合觉得这里更安心些。
黑暗中,她的呼吸渐渐绵长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
晏三合倏的睁开眼睛,目光落在门栓上,下一瞬,她冲到窗前,撑起窗户,探头一看——
惨淡的月色下,有几个黑影正慢慢围了上来。
冲她来的?
是谢家!
晏三合来不及思索就把包袱往身上一系,轻手轻脚地将窗户撑开,咬咬牙,身子翻了过去。
飞檐走壁是不会的,爬树的本事倒是可以,敢从二楼往下跳,凭的就是胆子大。
晏三合咬着牙,脚一寸一寸往下够。
等双手实在撑不住,松开,人“砰”的一声落了地。
“嘶——”
晏三合顾不得疼,贴着墙壁往北边走。
这是一条暗巷,根本看不到一个人,暗巷的尽头是条大街。
到大街上就有选择,随便哪个胡同一躲,犄角旮旯里一钻,树上一藏,自己就安全了。
晏三合选客栈的时候探得很清楚,防的就是谢府人阴魂不散,有些事情和他们解释不清。
她跑得很快,眼看着就要跑到暗巷的尽头。
突然,一个踉跄,所有的动作霎时顿住。
巷子口。
男人一只脚着地,一只脚踩着墙,双手抱在胸前,目光静静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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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舍不得了不是!”
“……”
谢而立一噎。
这小子真是三天不骂,就皮痒。
……
皮痒的谢三爷目送大哥离开,一转身,眉眼间落下冷霜。
朱青见状,忙上前,“爷?”
谢三爷:“城门不到开的时候,她这会是出不去的。”
朱青:“我这就派人去守着。”
谢三爷:“顺道把银子和药一并带上,天亮后我们在南城门见。”
“爷!”
朱青大吃一惊,“爷要去哪里?”
“不去哪里!”
谢三爷慢悠悠道:“有些事情冲击力太大,你家爷要好好消化消化,想一个人……静静。”
朱青:“……”
爷素来喜欢热闹,最恨一个人呆着,这会要静静?
“发什么愣,还不快去!”
谢三爷一脚踹过去,朱青赶忙闪开数丈,刚要上马,却听一声“回来。”
“爷?”
“她往哪条巷子走了?”
“丁一跟着呢,往那头去了。”
谢三爷眉毛支起来,思忖片刻后,冲朱青又道:“你等下,还有件事情你帮我去做。”
“爷吩咐!”
……
晏三合没走几步,就发现身后有人跟着。
是谢家人。
她没理会。
还有两个时辰开城门,她也懒得再找家客栈,直接上南城门口等着。
深夜的街巷一团漆黑,像是看不到尽头。
她走得很快。
忽然,两个黑影迎面走来,与晏三合擦肩而过的时候,其中一个突然撞了她一下。
“不好意思,我兄弟喝多了。”
喝多了?
怎么没有酒味?
晏三合刚一皱眉,那两人便狂奔起来。
“噗通!”
干粮掉在地上,晏三合这才发现自己的包袱不知何时被人划了个洞,里面的银票不见了踪影。
晏三合在心里咒骂一声,赶紧追上去。
还没追出几步,就见身后跟着的那人突然伸出一条腿,把其中一个绊倒了。
另一个回头看了同伙一眼,正在考虑是回去救呢,还是自己先撤,突然后腰一痛,人已经被踹倒在地上。
“想跑?”
谢道之蹲下去,从那人怀里掏出银票,数了数,“啧”一声。
“没想到晏姑娘带的盘缠挺多,大户人家啊!”
晏三合在原地沉默挺久才走上前,冲他伸出手。
谢道之没给,双手抱着胸,似笑非笑。
晏三合无视他脸上的表情,眼珠子一定,目光沉了下去。
嘿!
连句话都不说,就想从三爷我手里拿东西?
谢道之眼神轻慢,心道:我倒要看看咱俩谁扛得过谁!
片刻后,他对着那双黑沉的眼睛心里已经不太有底气。
心说,要不我先低个头?
他唇角勾出一记漂亮的弧度,十分不要脸道:“晏姑娘啊,三爷虽然皮厚,但也禁不起你这么看,会脸红的。”
“多谢!”
晏三合一个字不多,一个字不少,表达了谢意,深层意思是——
滚远点!
谢三爷笑意不减,脚一抬,脚下那人趁机往前一扑,连滚带爬的跑了。
那头的丁一见自家爷把人放了,也低喝了一声:“滚!”
等人滚远了,谢三爷才轻笑一声,“给可以,但有个条件,我们谈谈。”
晏三合面无表情。
谢三爷好像不太明白什么叫冷场。
“你看啊,这还没出京城呢,就又是小偷又是抢劫的,忒危险,不如……”
他突然低下头,“我陪姑娘回去啊?”
你看我,长得又好,脾气又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没事还能给你说个笑话,解个闷什么的……”
谢三爷吹捧起自己来,脸皮都不要了。
“简直就是结伴同行最佳的选择,没有之一。”
边上的丁一无声捂住耳朵。
听不下去了!
“对了,路上的一切开销,我都包了,姑娘要喝汤,我坚决不给干粮;姑娘想吃咸的,坚持不吃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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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他是获罪被贬之人,腆着脸求做官的继子一封家信,他的尊严和教养不容许。”
“求人如吞三尺剑。他要是做了,就不是他了。”
谢道之瘫坐在地上,目光看向空茫处,“也不会落到那个地步,他不会的。”
叶青眠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还是带着一丝颤音。
“他写信给你,拜托你帮忙,那信是怎么写的,你应该还记得吧!”
谢道之如何能不记得,每一个字都倒背如流。
道之:
别来无恙。
我年少时轻狂,只觉这世间除了自己,都是蠢人庸才;
青年得志得官,脾性清高孤傲,目下无尘,不愿与人同污,与伪君子同流;中年落得家离子散,被流放到荒蛮之地。
如此结果,皆是天命。
即是天命,我便不悔。
此生唯一遗憾的,是当年将你母子赶出府时,不曾选个好一点的日子,大雪纷飞,你们怕是要冷的。
好在,冷透了的人才能拼命的朝着暖意奔跑。
今日我儿上门,是为我孙。我孙可怜,胎中落病,小小年纪,便尝尽百药之苦。
望你看在往日一点稀薄的情分上,替他求一求太医院的刘圣医。
若能求得,是这孩子的福分;若求不得,也是他的劫数,一切只尽人事,听天命,我自感激不尽。
庙堂之上,如走钢丝;权力之颠,如履薄冰。
你要当心!
晏行亲笔。
叶青眠目光挪向窗外,眼角湿润。
“他看似万事不过心,但心都藏在字里行间。若不是把你当成亲人,最后那句话他绝说不出口。”
“……”
谢道之浊泪流得更狠了。
二十年庙堂,他这一路是走在刀尖上的。
旁人只看他爬得高不高,只有至亲的人才关心你走得累不累,危险不危险。
如同每次三儿离京,自己都得千叮咛,万嘱咐一句:“儿子,你凡事小心!”
“这一封信寄出,他心里是有期盼的,可盼来的却是噩耗。”
叶青眠走到窗边,猛的推开了窗。
窗外,依旧是凄风夜雨。
她想象不出当年祖父看到孙子冰冷的尸体时,是怎样的心情,应该比这凄风夜雨更寒冷千倍,万倍吧。
“这件事情让他彻底明白,老太太根本没有把当年的真相告诉你,你依旧恨他入骨。”
“我……”
谢道之辩无可辩,只咬得自己满舌鲜血。
“他该对我多么绝望啊!”
“他不是绝望,绝望会把一个人压垮。
他只是恨,恨自己有眼无珠;
恨自己为别人做了嫁衣;
恨有的人,真的可以绝情算计心狠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她停顿片刻,转过身,看着谢道之自嘲一笑。
“有时候,爱和恨,都是让人活下去的动力。”
谢道之无比羞愧的伏下了身子,额头用力的磕在地上,一下,又一下。
谢宁兴见父亲痛苦到了极点,一咬牙。
“叶青眠,既然是恨,那就和家书扯不上关系。”
“我说了,你不是他。”
叶青眠冷冷看了谢宁兴一眼,然后又转身看向窗外的夜色,
谢宁兴瞧得真切。
她慢慢昂起了头,脸上的神态如同一个士兵,看向他最崇敬仰望的将军。
“时间是个好东西,它不仅对每一个人都公平,而且能消磨和带走爱意、恨意。”
她轻轻叹息。
“一个悲剧的发生,或者还能归结到老天,连续悲剧的发生,就会让人不由思索,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尤其是他这么一个聪明绝顶的人。
当他对整件事情思索越久,就越会明白,他自己才是整个悲剧的始作俑者。”
“晏行也是你叫的?”
“……”
“你给我跪下!”
谢道之愣愣地看着面前的老妇人,压根不敢相信这一记,是她打下来的。
从小到大,她没碰过他一根手指头。
“你给我跪下!!!”
老太太把拐杖敲得“砰砰砰”的响。
谢道之看着老母亲虽然力竭,手却死死抓着拐杖不放的样子,终是心头不忍,双腿一曲跪下。
老太太见状,颓然跌坐在椅子里,慢慢垂下眼睛。
“当年他写了休书给我,只是被我撕了。”
一句话,如同五雷轰顶,连叶青眠素来寡淡的脸上,也浮现出不可思议。
她竟然撕了?
为什么?
谢道之只觉得背后冷风飕飕,心里说不出的绝望。
完了,彻底完了。
“母亲,你这是为什么啊?”
谢老太太张了张嘴,到头来只轻轻地叹出一句。
“我想……想给自己留一点念想。”
“他都弃你而去了,你还留着这点念想做什么?”
谢道之吼得撕心裂肺,“母亲,你糊涂啊!”
“我是糊涂。”
谢老太太看着儿子,一脸的悲怆。
“我装了整整四十年的糊涂,够了,不想再装了,再装下去,到阴曹地府,我没脸去见他。”
谢道之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母亲在说什么?
为什么他一个字都听不懂?
“儿啊!”
谢老太太整个人剧烈的发抖,喉咙里拼命压抑着哽咽。
“他从来没有对不起我们,是我们娘俩欠他太多,还不清,几辈子都还不清!”
“老祖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谁欠谁啊?
谢宁兴听得莫名其妙。
谢老太太看了一眼小孙子,眼神有种豁出去决绝。
四十年,哪怕抽筋扒皮,哪怕年华老去,她还是记得每一个细节。
不敢忘!
不能忘!
是许多年前的一个冬日,刚下过一场大雪。
她和儿子蜷缩在破庙里,这是他们刚找到的一个容身之处,虽然四面漏风,但好歹还能挡挡风雨。
干粮只剩下最后几块饼,母子二人分了一块,在火上烤烤,就着雪水咽下去,算是填饱肚子。
儿子六岁,正是启蒙读书的时候,她虽是个寡妇,没什么见识,却也知道要想出人头地,就得让孩子识字读书。
离开谢家囤前,她左思右想,犹豫再三还是用家里的三只老母鸡,和村东头的教书先生换了两本书,一本《四书》,一本《五经》。
儿子机灵又聪明,拿着书一路要饭,一路问人,大半年下来,书上面的字竟识了个大概。
那天夜里,儿子像往常一样把书小心翼翼从怀里拿出来,大声朗读。
读累了,他往草剁子上一躺,缩在她怀里倒头就睡。
她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眼看这天一天比一天冷,要是再找不到个落脚之地,只怕就该冻死在这冰天雪地里了。
草草睡了两三个时辰,天不亮,她悄末声的爬起来,想去外头地里寻寻看,看看能不能扒出点吃食来。
刚走出破庙,却见门口站着一个人,穿得体面极了。
见她出来,那人吹出口冷气,从怀里掏出个腰牌。
“那个……你想不想进晏家当下人?想的话明儿就带着这腰牌上门。”
她愣住了,不相信会有这样的好事。
“嘿,瞧你还不信!”
那人喉咙里重重咕哝一声,以示不爽,“不用签卖身契,活契就行,每个月一两月银,包吃包住,放心吧,我不是拐子。”
她这才又惊又喜,噗通一声跪倒,冲着那人连连磕头。
“得,你也甭跪我,回头给我家老爷多磕几个头才是正经。”
“命,都是命,他来索命了。”
谢道之冲着儿子惨然一笑。
“你们信不信,下一个就是我,就是我啊!”
“父亲——”
“嘘,别喊。”
谢道之一掀被子,撑着床沿哆哆嗦嗦爬起来。
“来人,替我更衣,我去送送老太太。”
“老爷啊——”
谢总管噗通跪倒在地,泪当场流了下来。
“这会哭什么?”
谢道之幽幽看谢总管一眼,“等老太太和我走了,你们再哭也不迟。”
谢而立只觉得天塌地陷,眼前的一切剧烈地晃动了起来。
乱了!
一切都乱了!
……
雨点子夹着冰粒子,狠狠砸下来。
顾砚安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扬起鞭子抽了下,很快就与江望月的马并行。
“江望月,雨大了,要不要找个地方避一避?”
江望月偏过头看他一眼,刚张口,呛了一嘴的风雨。
她痛苦的摇摇头,示意不用了,继续走。
顾砚安见她衣服都湿透了,又大声喊:“你冷不冷?”
江望月还是摇了摇头。
顾砚安眉头紧皱。
她穿得那么单,竟然不冷,他都冻得快不行了,这人难不成是铁打的?
“爷,快看。”
朱青手一指远处的凉亭,喊道:“有灯,好像还有马车。”
这个时辰?
顾砚安十分谨慎道:“去探一探。”
“是!”
朱青双腿一夹马背,冲了出去。
短短须臾,他骑着马又回来,一脸的兴奋,“爷,是大爷。”
顾砚安脸色一喜,扬起鞭子,又驶到了江望月身侧,“江望月,我哥来接我们了。”
江望月漠然望向他,什么话也没有说。
但顾砚安却清楚地看到她捏着缰绳的手,不可抑制地战栗起来。
他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回事?
……
原本宽敞的凉亭,一下子挤进来许多人。
谢而立见自家兄弟淋得跟落汤鸡一样,心疼的不行,刚要开口,余光一瞥,看见江望月的模样,话顺着喉咙咽了下去。
“哥,你怎么来了?”
谢而立冲他摆摆手。
“晏姑娘,我马车里有干净的衣裳,虽然是男装,到底比湿衣服强,你先去换一换吧,这么冷的天,会冻出病来的。”
“不用!”
江望月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你等在这里,可见是谢家出事了。”
谢而立无声看着她好一会,点点头道:“老太太快不行了。”
“老祖宗不行了。”
顾砚安浑身的血液都向头顶涌,猛地向江望月看过去。
她急着赶回来,路上一刻不停,便是刮风下雨都还在马背上疾驰着,是不是她早就预料到老太太不行了?
还有。
为什么是老太太,不应该先是她吗?
“你与其盯着我看,不如派个脚程快的人先回去送信。”
江望月的声音比这凄风冷雨还冷上三分。
“祭祀台按原来的样子准备好,上面搭一个遮雨棚,让谢道之沐浴更衣,准备好笔墨纸砚。”
这话,简直比五雷轰顶还让谢家两兄弟觉得震惊。
“你的意思是……”
谢三爷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你祖父的心魔,还在我父亲身上?”
“我倒希望不是。”
江望月眼中闪过一抹冷意,转身走出凉亭,“不想让你们家老太太死的话,就快点,别磨蹭。”
谢而立比谁都早的还了魂,急道:“朱青,你快回去报讯,直接找谢总管,让他去准备。”
“是!”
“慢着!”
谢三爷叫住朱青。
“让老谢问我大姐要套衣裳,要新的,暖和的,里里外外都要,还有鞋子,袜子。”
远处。
江望月正要翻身上马,听到这话,她扶着马鞍的手紧了紧。
四九城有三道城墙,宫城,内城,外城。
谢府的车队穿过外城门,内城门,很快就到达了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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