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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觉醒:她成了第一女首富畅销小说》精彩片段
傅嘉鱼挑了挑眉梢,想起来了。
程家乃百年武将世家,一直依附于徐家生存。
后来徐氏一朝大厦倾颓,徐皇后伏诛,废太子举兵千里奔袭回援东京,路过将军崖,发生了一场极其惨烈的血战。
程家二公子程令宣曾是废太子最亲的兄弟,是废太子手下最得力的干将,然而在废太子人生最危急关头,他却是第一个站出来擒拿废太子的。
他临阵反叛,举起屠刀,反转方向,砍向了自己最赖以信任的兄弟。
只可惜,最后还是不敌,被力竭的废太子一剑穿了心。
那一剑下去,废太子心神已废,也颓然倒地被擒。
程令宣牺牲自己,拿下了废太子,让程家做了大功臣,也让天子留下了程家,让程氏安安稳稳在东京享受着荣华富贵,只是空有富贵,却再无上战场的机会,百年武将世家,也开始了沉寂落没。
傅嘉鱼有些唏嘘,废太子那一战的惨烈不知该如何形容,书里只写了一句。
漫天血色,高大的身影缓缓坠地,激起无数尘埃。
废太子再无挣扎的余地,被人用锁链锁住四肢,浑身是血的扔进了玄铁制成的牢笼里。
她心中泛起一抹心疼,再看向程令仪那张温柔恬静的漂亮面庞时,竟然突然有些不太喜欢。
张娘子继续道,“程家三姑娘是个性子温和的,程家自从废太子一案后——”
她不动声色的看了看静坐的燕珩,继续道,“就很少涉足政事了,这次来,想必只是单纯来为崔老太君贺寿的。”
傅嘉鱼却知道,程令仪目的并不单纯,她已到了婚配的年纪,这次来,是专门前来与崔家长公子崔铉相看的。
崔铉年二十五却还未娶妻,又在朝中任中枢要职,生得芝兰玉树,端方公子,将来前程似锦。
程家落没,正需要崔家的扶持,所以才有了今日这一遭。
然而因缘际会,却叫她在崔府遇见了被囚禁在墨城的废太子。
没错,废太子并没有死,更没有留在墨城,而是置了个傀儡迷惑安王和安贵妃,乔装进了东京。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废太子燕珩早已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从今年年初开始,就已经慢慢部署一切,欲夺回太子之位,杀安王安贵妃复仇,按照书中剧情发展,这一年,天灾人祸,兵燹之乱,时局动荡不安,年底就是燕珩真正出现在众人面前与大炎安王分庭抗礼的时候——
“马车都已安顿好了,还请车里的贵人下车!”
马车外,崔府几个婆子恭谨的声音蓦然打断了傅嘉鱼的回忆。
她们这辆马车是最后一辆。
东京之人,人人眼高于顶,看人下菜,崔家一些下人也不例外。
她是商女,程家乃是擒获废太子的功臣,程令仪虽最后一个到来,却是先被人请下去的。
张娘子率先下了车,傅嘉鱼打起帘栊,看见程令仪一身刺绣妆花裙,眉目清雅,神情冷淡,回身往她这方看了一眼,带着几个丫鬟婆子施施然进了崔府侧门。
燕珩大手扶住女子柔弱的腰身,“在想什么?”
傅嘉鱼回过神来,恍然一笑,“没,只是有些紧张。”
燕珩用力握住了她的小手,将她抱下马车,到了地上也没放开,而是又用了几分力道,宠溺道,“别担心,只是贺寿而已,若出了什么事,还有我在,我会护着你。”
“昭昭,你莫不是病糊涂了?”见屋内气氛尴尬,王氏忙笑着出来打圆场,“许是这几日昭昭发了高热,烧糊涂了才说出这种话来。大嫂,你就当没听到就好了。那月落的确是昭昭从谢家带来的丫头,若犯了错,大嫂你打她几板子警告一番将她放出来就是,何苦闹得一家人不愉快呢。”
王氏早年守寡,一个人将一儿一女拉扯长大,早就学会了如何在高门大院里看人脸色活着。
她是书里这府上唯一一个对自己真心好的夫人。
傅嘉鱼感恩的看她一眼,抿唇不语,静默着,等宋氏松口。
宋氏紧盯着傅嘉鱼的小脸,嘴角笑意凝固,神色冷了几分,见堂下的小姑娘仍旧一脸坚持不肯退让的模样,高深莫测的笑了一声。
“行吧,既然昭昭这般喜欢月落那丫头,那我便饶她一次。”她眸眸中闪过一道阴鸷,转头吩咐,“一会儿母亲便让周嬷嬷去放了她出来,如此,昭昭可高兴了?”
“谢夫人成全。”
傅嘉鱼眼下并不敢掉以轻心,她废在国公府这么多年。
天知道让她主动与宋氏谈条件有多艰难。
刚刚说出不成婚那句话时,她一颗心紧绷着,藏在袖中的双手早已紧紧揪在一起,怕得掌心出了一层冷汗。
而救出月落,这才只是她的第一步。
之后,还有无数步要走,还有这满府的债要讨,还有这桩荒唐的婚要退。
好在,宋氏是绝不会放弃与傅家的这桩婚事的,她也更有底气一些。
她暗暗攥紧拳心,内心无声冷笑。
早知如此,她就不该蠢笨的跪在李祐的院子里将自己弄得一身病。
应该早早的来与宋氏谈条件才是。
“这不就好了么?”国公府大姑娘李晚宁笑着走过来,拉住傅嘉鱼的小手,笑道,“昭昭你也莫气,母亲都是为了你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对你一向比对我们这些亲生的女儿还要好呢。”
宋氏顺着李晚宁给的台阶下,亦笑了一声,用玩笑的口吻道,“惯着她,如今也学会跟我作对了。”
“母亲说笑了,昭昭是最听话的,这不是病着了么。”李晚宁欲将手放在傅嘉鱼额上,大姐姐一般亲昵,“还烧着么?”
傅嘉鱼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骇得嘴唇泛白,眸中随之多了一丝防备。
书中的李晚宁从始至终都是江畔月的手帕交。
江畔月纵火死遁,她非但从中帮忙,还将故意脏水泼在了自己身上。
若非她信誓旦旦说是因着她嫉妒江畔月故意杀人,李祐也不会动那样滔天的怒。
手臂上痒疼好似从骨髓里冒出来,无数根毛针刺挠一般,让人心头发麻。
她再也无法做到与这些人虚与委蛇,同她们继续这虚伪的姐妹情深。
她小手抖得厉害,“我好多了,今日让人叫了大夫来,喝两副药就能好。”
李晚宁小手尴尬的悬在空中,没听见傅嘉鱼如往常一般甜甜的唤她大姐姐,面上有几分尴尬。
她眸光轻动,放下手,不过也没多想,只当她是发了烧,心情又不好才这般冷淡。
毕竟傅嘉鱼就是个被母亲调教出来的小废物。
她和她身后谢家那座财库,都被母亲牢牢掌控在手心里。
小丫头年纪小,又不通世故,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小草包。
除了能来母亲这儿讨巧,在弟弟跟前卖乖,还能做什么?
等她与弟弟成了婚,拿到那把谢家财库的钥匙。
她也就没什么用了。
宋氏看傅嘉鱼一眼,“宁姐儿,你适才说府上的琉璃三开屏风落漆了?你二弟房中倒有一座现成的,你且让人搬回去先用罢。”
李晚宁忙客气道,“二弟的冠礼紧要,他可是咱们卫国公府未来的顶梁柱,场面要做得大些才好,这等好东西,还是先紧着二弟。”
母女两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自己缺的物件儿,一副母慈子孝场景。
傅嘉鱼微微冷笑,目露失望,无怪乎她们会当着自己的面儿说这些。
若是以前,听到这些话,她为了讨她们欢心,回去之后便会巴巴的把好东西往惠和堂送,莫说琉璃屏风,便是金山银山,她也送过。
李晚宁在夫家的脸面,也都是她用钱堆起来的。
她心里太难受了,昨夜那番噩梦,让她好似重活了一遭,看清了这些人的真面目。
如今救出了月落,傅嘉鱼便没了兴致继续留在惠和堂。
请了安后,便推脱身子不舒服,起身辞出。
“母亲,你有没有觉得傅嘉鱼有些奇怪?”待众人都退了出去,李晚宁才走到宋氏身旁,奇怪道,“莫不是她知道了些什么?”
“不可能。”宋氏态度悠然,缓缓含了一口茶水,笑道,“月落那丫头被祐儿及时关进了柴房,这几日,我专门派人封了那丫头的口,她若敢在傅嘉鱼面前胡言乱语,就只有死路一条。”
李晚宁心有余悸,“好在二弟将江氏藏得深。”
宋氏冷呵,“就算她知道了又如何?不过费些功夫和口舌劝她几句罢了,她是个蠢笨的,巴不得嫁给你二弟呢,一副下贱样,跟没见过男人似的。”
李晚宁松了一口气,随着母亲得意的笑了起来。
她这次回府,还想要几匹云锦,三幅古画,一套上好的茶具。
这些全得仰仗傅嘉鱼的银子,可不能出了什么乱子。
否则,她那位清高自傲的婆婆又得对她阴阳怪气颐指气使了。
……
一片真心,却被人如此糟践。
屋中母女的对话,让躲在窗下偷听的傅嘉鱼浑身僵硬,凉透了心。
一想到这十几年她们从未真正拿她当家人看待,而是如此贬低侮辱,甚至骂她下贱!
她心头便如同被利刃狠狠插了一刀,痛得鲜血淋漓。
“姑娘……”疏星紧咬着牙关,恨恨的瞪着眸子,恨不得立刻冲进去找她们理论。
傅嘉鱼一把按住小丫头的肩膀,讥诮的勾起嘴角,眼眶一酸,瞬间泪如泉涌。
她自以为被娇宠长大,哪知身边竟是群狼环伺。
“江姑娘体弱多病,却善解人意,想必极讨人欢喜。”傅嘉鱼望着铜镜中的自己,一想到他在如此焦头烂额之际,最关心的仍旧是江畔月的身子,心头依旧仍不住微微酸涩,自嘲道,“不过那是他们之间的事,日后与我无关了,江姑娘的消息,也不必再说与我听。”
她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炮灰,为他们的爱情之路当了垫脚石。
如今她幡然醒悟,也没想着要拆散话本里的男女主,只想安安稳稳的过好自己的日子,至于他们之后的命运,就不是她能掌控的了。
月落心疼道,“姑娘放心……奴婢省得。对了,再过几日,便是崔老太君六十大寿,今日一早,崔家便派人送来了帖子,姑娘,你瞧瞧,要不要去一趟。”
傅嘉鱼视线落在月落手里的帖子上,接过来,看了一眼,认真道,“要去的。”
书中这场寿宴也是个重要剧情,各家高门权贵府上的夫人小姐都去了,还有如今大炎朝炙手可热的佞臣苏梦池也会去一趟为老夫人添福贺寿,至于安王等人自不必说。
崔家乃五姓之末,虽比不上徐氏谢氏,在东京却有着极大的威望。
虽然书中她并没有去,却也知道李晚宁用她母亲当年从海上寻回来的一尊南海观音像在寿宴上大出了风头,让她在婆家狠狠长了脸,之后回去,长信侯夫人专门陪她去了一趟定国寺求子,没过多久她多年不孕的身子便传来了喜讯,与此同时,王氏的女儿李晚珍却突然失踪。
王氏是卫国公府中唯一一个对她还算不错的人,李晚珍性格低调沉默,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这件事儿傅嘉鱼至今没想明白,书中也并未着墨太多,李晚珍的失踪渐渐的也成了个谜。
这场寿宴,宾客盈门,热闹非凡。
去的不止国公府三姐妹,还有京城守备黄将军家的独女黄暮秋,更有当年擒拿废太子的功臣程家小女儿程令仪,还有苏梦池之妹苏梦因,因着李祐的关系,也高调出场。
书中这场戏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牵扯了无数人。
每个人的命运都在这场戏里发生了转折。
而她当初只是个小炮灰,除了挑拨男女主之间的感情以外,还不足以在这场戏里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如今却不同了。
至少只有她知道书中大概的主线脉络,也知道某些人最后的结局。
她想,她的确该去一趟。
她要光明正大带着她的夫君徐公子,走到所有人面前,证明自己绝不会回头的决心。
她要告诉李祐,她不再喜欢他了,她不要他了。
再加之崔老夫人在国公府帮了她大忙,这份情,她一直记在心里,既然老夫人亲自邀请她前去,无论如何她也要去给老夫人贺贺寿。
月落将帖子好好放进匣子里,“那老夫人的贺礼,需要奴婢去与吴掌事商量么?”
傅嘉鱼沉思了一会儿,“娘亲寻回的那座南海玉观音像现在何处?”
月落担心道,“在濯缨阁内,奴婢听闻崔老夫人最爱观音,这些年收藏了不少观音像,若是用南海玉观音像去贺寿确实是最好的贺礼,不过那观音像一直被封在姑娘的私库中,我们进不去国公府,只怕宋氏也不会给。”
傅嘉鱼脸色清淡,却也不着急,笑说,“既然观音像拿不出来……那……我们换个别的就好了,月落姐姐,此事,还要麻烦你辛苦一下。”
可惜了,身边放着这么大一根金大腿,殿下却不想抱,真是血亏啊。
想想远在北边还在种田耕织辛苦赚钱的徐家旧部,张娘子忍不住一阵肉疼,这些钱若是用来造反,啊呸,用来报仇雪恨,该有多好!
一路上,两人说着话,果不然,走捷径要轻快许多,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怀宁街。
傅嘉鱼一下马车,打眼便看见承恩侯府右侧光秃秃一片。
院墙被拆了,空出好大一片空地。
黑压压的人群在外面围观,几个承恩侯府的下人守在侧门,不停地驱赶围观百姓。
偏偏吴伯伯却声势浩大,找了十几个书生,一人安排了一个黄花梨木大书桌,桌面上每人手边放置白银一百,当街整整齐齐排成两排,直接就在承恩侯府门前奋笔疾书。
承恩侯府所欠谢家物件,一件件,一个个,书生们写得有条有理,写得大气磅礴,写得精神激动,写得满脸通红。
他们写得越多,桌上的银子就越多。
写完一张,立刻便有人来将白纸黑字张贴在侯府大门院墙上。
不过一个上午,承恩侯府外面的墙上已经被贴得密密麻麻。
但凡围观之人,没有不骂承恩侯府无耻的。
有谢家铺子的仆人挑了十几箩筐的铜钱,就坐在承恩侯府大门口狂撒。
“领钱了!领钱了!”
“欠债之人,不管是官是民,都该被骂!”
“只要各位父老兄弟肯替我家主子出头骂贼,我谢家绝不会亏待大家!”
“承恩侯府厚颜无耻!欠钱不还!算什么好汉!”
“还钱!还钱!还钱!”
谢家钱给得越多,民情越发激愤!
大家有志一同的喊起口号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承恩侯府,滚出个屁!”
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就好似承恩侯府欠的,并不是傅嘉鱼的钱,倒像是他们自己的。
这等场面,百年难得一见,再这么下去,承恩侯府坚持不了几日就该妥协了。
傅嘉鱼站在不远处,想起傅老夫人折辱她的那些场景,唇角缓缓勾起一个淡笑。
疏星狠狠啐了一口,痛快至极,“打小老夫人就不喜欢姑娘,从来没将姑娘当孙女儿看过,可花起姑娘的钱来,真是半点儿也不手软,能有今日下场,真是她活该!”
张娘子看着这浩大无比的场面,也由衷赞道,“吴掌事真是好魄力,听说他处理完这边的事,又去了卫国公府。”
疏星努了努嘴,忙道,“卫国公府欠我们姑娘的更多,走之前,我们收拾的几个大箱子,一个也没能带出来,真是可惜。最可惜的还不是这些,要说起来,国公府都是我家姑娘替他们造的。”
张娘子眸子微转,“那你们准备怎么办?承恩侯府的地位可不比卫国公府,承恩侯府也许会忍气吞声,卫国公府却未必。”
疏星抿唇,小脸微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像所有人说的那样,她们是商籍,一出生就比权贵身份低微。
从前还好,姑娘身上至少还有一个卫国公府世子未婚妻的名分,如今这婚一退,便什么也没有了。
姑娘庶民一个,还是贱籍,想从国公府里讨东西,何其艰难。
现在唯一能指望的,便是卫国公府的人能有点儿良心。
“昭昭!”
突然,一个身穿绿色锦袍的男子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看见傅嘉鱼站在人群里,俊脸上写满了怒火,一把将她拉住,也不避让,直接便在人堆里对她怒吼起来,“你——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告诉我,这些事是不是都是你授意的!你为何要这么做!你做出与世子退婚这等惊世骇俗的事来也就罢了,如今还非要让侯府跟着你一块丢人现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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