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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侯爷还不哄妻?夫人已经是京城首富了》精彩片段
老夫人在儿子出门前还不忘叮嘱,“若她得寸进尺,你也不用太客气,大不了咱们也向皇上告御状,看那牧尚书还有什么话说。”
陆沧洲心想,娘这是妇人之见,堕胎药的事本就经不得仔细推敲,若告上朝堂,只怕不但不能把那女人请走,还会牵扯出些别的事情来。但他没有多言,只是点个头后便跨出门,朝牧舒远的院子走去。
另一头,牧舒远正不慌不忙地喝着茶,等着陆沧洲上门谈判。
这期间薛嬷嬷赶来求见,见了她二话不说便跪下,请求少夫人让她一起跟去庄子上。
牧舒远颇感意外,巧心和伟坤想跟着她很正常,但她却想不到薛嬷嬷也想跟着她。
“您可想清楚了,今日迈出侯府大门,我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回来了,侯府的一切也再与我无关,您就算监视着我……也没有什么好汇报给老夫人的,所以不如留下的好,毕竟您也是她的人。”
这话不只听得张椿诧异,薛嬷嬷更是惊愕的抬起头望着少夫人,只见她一脸沉静地望着她,似是所有人的反应都在她预料之中。
他们低估少夫人了,她果然什么都知道。一直以来,大家对她的印象都是温婉无害、不争不抢,其实人家心中什么不明白?只是不说而已。
薛嬷嬷把牙一咬,她豁出去了,立刻伏地磕头请求道:“请少夫人收下老奴吧,现既已决定跟着少夫人,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老奴之前确实是老夫人身边的人,过来服侍少夫人,表面上说是要监视您,其实也是嫌老奴年纪大、不中用了,监视不过是个借口而已,您如今要走,再回去老夫人也不会用我,我又一辈子没有成亲,若留下来,只能等哪天两腿一伸、一张破草席卷出去罢了。”
牧舒远听后略沉思了片刻,才点点头。“你说的这番话颇有道理,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想清楚,庄子条件肯定不比府里,跟着我,也不见得就能安稳,兴许还要吃更多苦,这样你也愿意跟?”
薛嬷嬷赶忙回答:“愿意跟、愿意跟!老奴在侯府呆了半辈子,也服侍过几位主子,虽然跟着您的时间不长,但是在这段日子里,老奴看得清清楚楚,您待我们下人真是极好的,从来没给过谁脸色看,说句实在话,老奴活到这把岁数,其实也没什么大的要求了,只求晚年能有个地方睡觉、三餐有着落,就心满意足,老奴知道少夫人是个好心人,现在下定决心跟您走,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就请少夫人让老奴跟着您吧!”
说完,她又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
深宅大院里势利眼的不止主子,连奴才也是,有本事的都抢着到正主身边伺候去了。虽得得到的赏赐多,但每天勾心斗角,算计来算计去,得势还好,就怕哪天败了,第一个遭殃就是身边的奴才,她斗了大半辈子,也没斗出个什么名堂,现而今还遭到老夫人嫌弃。
她已没有了年轻时的斗志,不想再那样下去,幸而遇到少夫人这样的好主子,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抓住这次机会。
牧舒远静静地望着薛嬷嬷,态度终于有所松动:“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如果你能接受有一个下堂妇的主子,以后再无侯府这般好的吃喝用度,甚至还有可能过着生活拮据的日子,依然愿意跟着我,那就也去收拾东西吧。”
薛嬷嬷听到少夫人答应了,激动的眼眶都微微泛红,她吸吸鼻子,抬起头,急切地说:“谢谢少夫人,老奴真的愿意,只要能有一口饭吃,哪怕是粗茶淡饭,老奴也愿意追随少夫人。”
牧舒远听到她的话,也颇为动容,亲自过去把人搀起来。再次感谢以后,薛嬷嬷便赶紧起身回房去收拾东西,而一旁的张椿则将所有事都看在眼中,用复杂的眼神望向薛嬷嬷开心离去的身影,再悄悄回头打量已经坐回原处、慢条斯理喝茶的少夫人。
却不料少夫人却突然开口,看着她笑咪咪地说:“这侯府也算没白来一回,起码还能交到几个愿意生死追随我的人。”
“……”张椿低下头,不知怎么着,脸居然红成了番茄。
这时张林回来禀报,说侯爷已经来了,正在院子里等候,有什么话在院子说便可,就不进屋了。
牧舒远听了只觉好笑。哎!对她竟防范竟到了这种地步,进屋是怕她耍什么手段吃了他吗?也罢,他既想避嫌,那她就成全他!
只要事情能办成,其余的都无关紧要。她相信他一定会来,因为他是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让她离开,而且只要她提的条件不太苛刻,他也一概会答应下来。
牧舒远来到院中,只见那抹挺拔冷漠的身影站得笔直,双手负在背后,身边还跟着大总管胡忠,这时候张林和张椿也站在侯爷身后,不避讳让人知道他们是侯爷的手下了。
“给侯爷问安,”牧舒远朝他福了福身。
陆沧洲转身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眼神幽暗深邃。都到了这地步,她依然还是那么冷静沉着,甚至没有一丝愤怒或者不满表现出来,如此,倒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了。
他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的女人,眼神太平和、情绪太稳定,这不像是一个受了天大冤枉、还即将被逐出府的下堂妻该有的态度。
“少夫人有什么要求,请提吧!”开口的是陆沧洲身边的胡总管。
牧舒远看了胡总管一眼,再瞧瞧陆沧洲。他站在那儿,神情肃然,面无表情,他不开口,却只是让总管代他发言。
牧舒远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看在这也许是此生最后的相处时刻,也懒得与他计较了。话谁说都一样,只要结果能达成共识。至于侯府的人加诸在她身上的轻视和不敬,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她若不能忍耐,早就爆发出来,不会等到今天。
就当一报还一报吧,对于私自带走陆家骨肉的事,她也很抱歉。但形势所迫,她不会允许自己的孩子在被别人厌弃的环境中长大,尤其那个厌弃他的人,还是自己亲生父亲,或者眼睁睁看着他对别的同胞兄弟姐妹好,这在孩子幼小的心灵中都将是无法磨平的伤痕。
“这个……请侯爷过目,若侯爷看了觉得没什么问题,便抄录一份给我就行了。”她自袖口中抽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胡总管将文件接过,递予侯爷面前。
陆沧洲接过,打开一看,漠冷的脸色刹时转为震惊。
这分明是一封和离书。
“你是说,这个贼……只了偷了一壶酒,然后坐在祠堂屋顶上喝?”陆沧洲冷声质问。
“嗯。”石磊傻不愣登的点点头。
“还偷了其他东西没有啊?”
“没、没有。”
“夜闯侯府,就为了一壶酒?”陆沧洲把酒壶“啪”一声放在桌上。
石磊单膝跪地,立即谨慎地回复主子的话。“是的,侯爷。”
“贼人是何模样?身高多少?年纪几许?”
“她先是隐藏在黑暗中,属下看不清五官,接着又用黑布蒙上了脸,不过听声音,应该是名年轻女子。”
“年轻女子?”
“是!”
陆沧洲视线不经意间定在石磊脸上……一顿,马上命令,“你抬起头来。”
石磊依令抬头,旁边的石川和石昊俱皆一愣,紧接着抖着肩膀拼命忍笑。他的脸被打肿了,两颊一边一块大乌青,像绿色的腮红,鼻梁是紫色的,人中位置还挂着两行干涩的血迹,嘴唇也肿的老高,有点像老家挂在屋里的腊肠,这种组合凑在一起 简直就是唱戏的大花脸啊,不不不……花脸都比这好看!
石磊瞪了旁边两位弟兄一眼,但是一对上侯爷精锐的目光、竖起的眉毛,又赶紧改为严阵以待,低下头不敢乱瞄。
陆沧洲眼神灼灼地在他脸上审视一圈,得出一个结论,“你打输了?”
“呃……是。”
石磊细如蚊声的答,臊了个大红脸。真是惭愧啊,不但输给一个女人,还被人家打了个鼻青脸肿,脸上的瘀青怕是没有半个月都下不去了。
陆沧洲微眯起眼,石磊的武功不差,在整个军营里能打赢他的也没几个,今日却栽在一个女飞贼手里,看来对方武功也不弱……但府中贵重物品一件未丢,表示她不是为钱财而来,那是为什么呢?打探消息吗?
他盯了石磊好一会儿,才无奈丢出命令。“下去吧,用药擦擦伤口,这几日就老实呆在房中,别顶着这张脸出来了,免得让人知道我陆沧洲的心腹居然打不赢一个女飞贼。”
石磊整个人都蔫了,垂头耷脑地应道:“知道了,侯爷。”
几人退出书房后,石川和石昊立即一左一右搭上石磊的肩,再也没有顾忌的捧腹大笑起来,但又怕笑声太大,惊动了里面的大人,只得压着声音,身子却抖得跟筛糠一样。
“我说磊弟啊,哥哥我今日怎么瞧着你这张脸越发俊俏,尤其这嘴,真可谓饱满如肉肠啊,哈哈哈哈哈……”石川调戏的抬起他下巴,一边乐一边刮刮大肿脸。
“可不嘛,就说磊弟弟女人缘好,这半夜还能捡个艳遇,和女贼打了一架,你看咱哥儿俩就没这福气。”石昊也幸灾乐祸地调侃。
他们三个年幼时交情就好,还是同门师兄弟,成年后一起参军,因为战功卓著,又同时被陆侯爷收到手下做事,但三人中就数石磊皮相最好、最受女人青睐,如今一张俊脸在女流之辈手里吃了瘪,他们当然要借此机会好好乐上一番。
石磊被捏疼了,嘶了一声,脾气上来一把将他们推开。
“笑笑笑,笑死你们!哼!你们可别小瞧那娘们儿,她拳脚功夫了得,招招出手狠辣,你们想要,下回这艳遇就留给你们,让你们也尝尝被揍成猪头的滋味,然后换我来笑!”
石磊这话所言不虚,牧舒远一身武艺可是得大内第一高手牧兴邦的真传,她虽然打不过她爹,但要打赢一个屈屈的侍卫还是手拿把掐。
这一夜,折腾到天光大亮才消停,侍卫翻遍了府内每一个角落,都没搜到任徐清与女贼的蛛丝马迹,这件事便成为了陆府一大悬案。但女贼一没图财、二没害命,陆沧洲也无计可施,只能加派侍卫白天晚上严加巡逻。可殊不知他们费尽心思想要逮到的人,此刻还抱着被子在床上会周公呢。
然而,牧舒远一睁开眼睛,就得到了悠姨娘滑胎的消息,丫鬟来报,说昨晚贼人打斗的事惊扰了悠姨娘,所以还不足月的一个胎儿就这么没了。
啊?这也太脆弱了吧?属美人灯的,风吹吹就坏了?牧舒远听闻此事简直哭笑不得。她昨夜和侍卫交手的地方是在祠堂屋顶,在后院还要稍偏一些,离她的院落隔着十万八千里。况且那些侍卫就算是搜贼,也不敢大张旗鼓到惊动了侯爷心尖尖上的人物,分明就是想找人顶罪。
也罢,爹死娘嫁人,本来也不是她该操心的事。但作为主母,不去看看又说不过去,便穿戴整齐,和其他几房的姨娘和小姐去悠姨娘院子安慰。当然,人家其实也不需要她们安慰什么,心心念念的可是侯爷,等陆沧洲进屋后,她便和其他人一同离去了。
昨夜发泄一通,又借着酒劲睡了个好觉,牧舒远感觉今日精神着实不错,加上想通了不少事情,整个人颇有洗心革面、脱胎换骨之感,心情自然也跟着舒畅不少。
她决定将自己和陆沧洲之间的恩恩怨怨彻底抛诸脑后,从今而后,井水不犯河水,两人各过各人的。她只做自己身为正妻分内的事,对他更是能避多远就避多远,最好永远没有交集,而且绝对不会再让他欺负。
她继续安稳过自己的日子,每日活动范围也尽量控制在园子内,而教巧心识字,是她最近新培养起来的新乐趣。
据她数月以来的观察,这丫头是个非常有毅力的,而且性情忠厚老实,更令她惊讶的是,她竟然有个异于常人的本领,那就是过目不忘,这是在教她习字时发现的,可把牧舒远乐坏了。
没想到无意间居然捡个宝回来,这样的才华浪费了实在可惜,所以她现在每天必须做的事就是教会巧心写一百个字,默写五首诗,并告诫巧心,这本事暂时别告诉旁人,免得被居心不良的利用了去。
为了护住她,牧舒远将她安排在自己内屋近身伺候,还把原来房里的丫鬟拨去外屋,甚至还把陪嫁过来的几个丫鬟、嬷嬷全部遣送回了尚书府。
之前陆沧洲被迫和她圆房的事,她猜必定是身边的人向爹透漏了风声,才弄巧成拙。她的房事就不劳爹和其他人费心了,身边伺候的人也不用很多,忠心的一个就够,所以把一干人等遗送回去,也省得有人惯会做耳报神,把一些不该说的散播出去。
牧舒远的陪嫁仆人前脚被遗送回府,后脚就被大管事回禀给了陆沧洲。
他听到后也颇为意外,确认的又询问了一遍,“她陪嫁过来的人真的都被送走了?”
出嫁的女子都把从娘家带来的人当作心腹,也能衷心为自己办事,所以极为看重,而这个牧舒远却反其道而行,不知道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是,现在夫人身边就剩一个哑巴婢女了。”大总管眼珠子转了转,便又回复道:“兴许……这是少夫人想向侯爷您表衷心呢?”
表衷心?这可奇了,不是一向都对他敬而远之吗?陆沧洲屈起食指磕磕桌面,扯了个冷笑。是觉得已经成为他的人,所以才想来讨好他?
真是失望!他先前还以为,她躲着自己,被他那样接近屈辱的对待也不哭不闹,还能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是有贵族小姐傲骨的。而今看来,还不是低头摆起了谄媚之姿?哼!肯定是以为和他有肌肤之亲后,便可以让他另眼看待,从而端起正妻的架子!若是如此,那么只能说她高估自己了。
正妻在他眼里不过是个头衔而已,给不给正妻的待遇才是最重要的,他给,她就是,他不给,她就什么都不是!
哎!看来这位陆侯爷还是余怒未消啊,看见她都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可即使对这桩婚姻再不满,也不敢当众打皇上耳光,只能在府内耍耍威风,不洞房、不敬茶、不露面,也没人敢传出去。但如今出了侯府大门就不一样了,外面一堆眼睛盯着,他若是今日不陪她回门,肯定会立刻传到皇上耳朵里去,到时候弄的整个陆府都受牵连就不好了。
嗯,这个陆沧洲还是能分清孰轻孰重的!
牧舒远心安了,知道他今日是打算跟她一起作戏,那么刚刚想好的理由也就派不上用场。
缓缓走向马车,经过他身边时,忍不住侧头瞟了他一眼。瞧那又臭又硬的茅坑脸,不像回去省亲,倒像奔丧……呸呸呸,童言无忌!只是一会儿回府见到她爹娘时,她怀疑他要如何能挤出笑脸来,那一定比哭还难看。
“噗……”脑海里一出现那种画面,她竟突然忍不住嗤笑出声,真糟糕!这不是幸灾乐祸嘛,而且还是自己的“灾!”
尽管她极力憋着笑,头也垂得低低的,但大家都以为她只是好不容易见到夫婿害羞了,所以没人察觉有异,殊不知却被耳力极好的陆沧洲给听得一清二楚。始终将目光避开她,现在却破例将视线落在她身上,将她憋笑的表情尽收眼底。
牧舒远毫无察觉,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哎呀呀,猎犬遇上老狐狸,不知道谁会赢呢?”在即将要跨上马车的时候,她嘴里突然小声嘀咕了这么一句。
陆沧洲拧眉,见她进入车厢中,自己也翻上马背,在队伍前头领着马车和数十名亲兵护卫,浩浩荡荡地朝牧舒远娘家行去。
坐在马车里的娇娘子,悄悄掀起窗帘一角,打量着外面的街道,可眼睛却不经意间扫到了不远处的丈夫。不可否认,他今日身穿武服的装扮可真是威风凛凛。
宽肩窄腰、骑着高头大马,确实风光无限,一点也不输给北方男人的健硕雄壮,单单只是一道背影,便彰显出大将军的气势,一路走过,惹得旁边大姑娘小媳妇无不驻足观看,恨不得跟着他跑一路了。
啧啧啧……女人貌美是祸水,这男人貌美是天灾啊!
她爹牧兴邦曾经是太子身边一等护卫,也是大内为数不多的高手,现在虽官居兵部尚书,但因为年龄渐长,也不似早年间那样年轻气势了,多少沾染了一些文官的儒雅气息,但那骨子里的武将之风从未消失,不过这也只有曾和牧尚书动手打过一架的亲生女儿才能知晓。
就不知这两人一旦打起来,谁能赢过谁?最好是他爹能赢,将陆沧洲打得鼻青脸肿、屁滚尿流,看他还敢不敢给她猖狂?哼!想到此处,她这颗心不禁热血沸腾起来,嘴角也露出一抹迷之微笑。
陆侯府这儿的队伍一出发,尚书府那里便有来哨探的人赶回去禀报,因此在他们到达之前,牧尚书已命人将府门大开,率领一众妻妾和家仆到门口列队迎接,欢欢喜喜的等着女儿和女婿回门。
陆沧洲骑在马上,远远便瞧见牧兴邦笑得一脸灿烂,让他鹰眼一眯,怎么看怎么像在嘲笑,随即眸中怒光暗闪,直想下去跟他打一架。
哼!这只老奸巨猾的狐狸……他猛然顿住,烈犬遇上老狐狸?
他瞬间恍悟过来,回头瞪向马车里同样笑靥如花的女人。她好大的胆子,竟敢骂自己夫君是犬?
牧舒远一回头,笑容立即僵在唇边,不知道陆沧洲为何瞪她?当车门打开,小厮已经将踏凳放好,她兴奋间提起裙子便要下车,谁知西平候突然上前,向她伸出一只大手。
她顿在当场,因为平日都是由贴身丫鬟来扶她的,瞟了眼那指腹带着薄茧的宽厚大掌,心下明了了……回门这天,都是由丈夫牵妻子下马车,这不单是给尚书府面子,也是给皇上的面子。她只得配合地伸出手,放在他的大掌上。
当肌肤相触的那刻,他立即收拢五指,将她牢牢握住,扶她下车后,她本想马上收回,却发现那只手不但没松开,反而攥得更紧,都有些捏疼她的骨头了。
牧舒远不露声色地抬眼看向他,却对上陆沧洲射来的犀利目光。她呆住,可在尚未弄懂情况之时,他已经松开了掌控,转身走向牧尚书,搞得她一脸不明所以,悄悄在宽袖里揉揉被捏疼的手指,心下暗骂……这人怕 是有什么大病吧?
面对岳父和岳母,陆沧洲已经换上平和的脸色,领着娘子拱手深躬拜见两人,牧舒远也自是露出微笑。
一行人簇拥着进入府内,陆沧洲随牧尚书到前厅与男眷们谈论政事,牧舒远则随女眷们回到后院,浅谈片刻,众人就识趣的离开了,留下空间给这对母女说体己话。
牧舒远隐瞒了独守洞房和独自敬茶之事,因为不想让娘替她伤心,也不想她往后整日都在惦念中度过,更何况自己本身也没那么脆弱,不会因为夫君的冷落和忽视就觉得日子过不下去了,没有谁还不做曹操糕了?太阳还不是每天照常升起?
但是若说一切幸福美满,娘亲肯定也不信,所以她选择避重就轻、喜忧参半的回答。
“娘,您无需挂念,女儿与他毕竟是皇上赐婚,他再如何,也不敢拿满府性命开玩笑,再说爹也不是好惹的,所以他对我还算说的过去。”
岚姨娘认真审视女儿的面容,虽然看不出有些许哀伤、委屈之色,但她了解女儿,就算遭遇冷待,她也舍不得让她这个做娘的操心,遂就没辜负她的用心良苦,只轻拍拍女儿的手,柔声道:“那就好,但无论将来发生何事、或者有了多重大的决定,一定莫要欺瞒娘,你明白娘的意思吧?远儿?”
牧舒远望着娘语重心长的样子,心下了然,于是点了点头。“娘,我答应您,以后有了重大决定,一定第一时间让您知晓。”
“好,好!”岚姨娘笑得温婉,目光亦是一片恬静。
牧舒远望着娘,特别喜欢娘的通情达理、善解人意,以及她身上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祥和之气。在爹一妻三妾中,娘不是最貌美的,却是保养最好的,肌肤白嫩光滑、吹弹可破,脸上一点的岁月的痕迹都没有,出去和她站在一起说是姐妹也有人信,更不必如其余姨娘那样需要涂上厚厚的脂粉,才能遮盖真实气色。
她知道娘能永葆青春不衰的秘诀,那就是她不会日夜将心浸泡在嫉妒与争宠之中,因为性格豁达,心就宽,对爹从来都是爱来不来,不刻意讨好、也不特意奉承,凡事随遇而安,整日吃好睡饱,日子过得十分惬意,自从生下她这个女儿后,便只为她和自己而活了。
在府里用过晚膳后,时辰已接近傍晚,牧舒远也该离开,她瞧了陆沧洲一眼,见到他与爹高谈阔论、有说有笑,一改素日刻板冷硬的模样,而且举止适宜,就像平常女婿应对岳丈大人一般,并无任何异样。
她垂下脑袋,掩住脸上的失望,还细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怎地相处这样融洽,不是应该打起来嘛?”
她以为自己已经够小声了,没人能听到,便跟着丈夫依依惜别了父母,往马车走去,可在上去之前,陆沧洲再度对她伸出手。
她心想这戏做的还真有头有尾,也不矫情,自然的把手放在他掌心上,就在要登上马车的瞬间,耳边突然传来他低沉且揶揄的嗓音……
“很失望吗?我和你爹没打起来?”
牧舒远顿住,诧异地看向他,对上一双讥讽的眼。
她没料到他会突然说出这句话,还没想好怎么回应,便又听他道……
“怎么办呢?因为本侯不是烈犬,更没闲情逸致跟老狐狸斗,万一被揍得鼻青脸肿,岂不徒惹旁人看笑话?”
我滴老天鹅啊……牧舒远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他则将她惊愕的表情收入眼底,扶她上了马车,便收回手,悠哉转身翻上坐骑。
陆沧洲和老夫人没有当时发落,她就只能先回自己院子里等着,直到一个时辰以后,大总管才来宣布了对她的处置结果,那就是命她把自己东西收一收,明日离开侯府,移居去乡下的庄子住。
怎么说呢,此时此刻的牧舒远……高兴的差点蹦起来!终于可以离开这个让人窒息的地方了。但现在还不是能表露心迹的时候,她只能极力压制着,压制着要翘起来的嘴角,然后点点头,对大总管胡忠说:“我知道了。”
大总管惊愕的不是一星半点,老夫人适才还特意吩咐,要多带几个人过来,便是怕少夫人不肯从命,再撒泼打滚,但明显是多此一举,人家少夫人听完后淡定的很,即不哭也不闹,连句为什么都没问,好似这消息对她来说根本不痛不痒一般,让他都不禁想暗赞一声“好魄力!”
牧舒远见大总管发愣的样子,还是嘲弄的笑了一下,轻声问道:“大总管是否还有其要传达的事?请一次说明白。”
大总管用手指挠挠下巴,寻思少夫人是不是没听明白啊?所以才没有下堂妇该有的歇斯底里,就又重复了一遍……
“老夫人和侯爷的意思是,这府里您已经不能呆了,得请您暂时去庄子上住一段时间,好好修身养性,至于什么时候回来……就不一定了。”
一辈子别让她回来才好呢,牧舒远在心里加一句,去庄子也只是权宜之计,等她羽翼丰满了,就彻底摆脱这里的一切。
“我听明白了”,她坚定点点头。
“那便请少夫人让丫头收拾东西吧,路途不近,明日一大早就得出发。”侯爷的命令,最好尽快就把这女人赶出府,大管家便也不再留有情面。
何需等到明天?牧舒远恨不得即刻就离开,于是便道,“我看天色且尚还早,就不用等明日了吧,我的东西也不多,劳烦大总管去备好马车,半个时辰后就可以出发。”
大总管又是一怔,听少夫人口气,怎么不像被遣送出府,倒像是要出去游玩般迫不及待,但还是答应下来,“成,小的着就命人去套马车。”
待大总管走后,牧舒远回头对张林和张椿笑道:“你俩的监视能力有待提高啊,天天盯着我都没发现我把堕胎药带进来,而且这偌大的庭院,他们居然能用那么快的速度、精准的就把东西翻出来,真可谓有透视眼一般,你们说是不是?”
张氏姐弟脸上别提多尴尬。说真的,连他们都觉得那堕胎药是有人故意埋的,可那又能如何呢?他们只有听命行事的份。
牧舒远也不在乎他们会不会回答,继续说道:“我牧舒远光明磊落,即便想争宠,也不会用这种下做的手段,而且害完人把药随风扬了不就得了,肯定不会留下一点痕迹,岂还会把罪证埋进自己院子里?那不是明摆着给人抓把柄,不知道对方是低估了我的智商,还是低估了侯爷的智商,实在很侮辱人。”
这下两人头垂得更低了,敢情这位少夫人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而且根本不乎是否被冤枉,只是不满对方手法太拙劣。
巧心和伟坤知道少夫人要被遣送去庄子的事,立马双双跪在了她的面前,并且一脸坚毅。
“我们愿跟随少夫人而去。”
“啊?”牧舒远吃惊的笑问。“这可是侯府啊,你们舍得跟着我走?”
两人也不说话,只是用力点头。
牧舒远看着他们脸上从未有过的认真,也收起了玩笑之色,其实要把他们留下,自己也是舍不得的,“那好,我带你们走,在这侯府……也不见得是多开心的事,回去收拾行李吧。”
两人大喜过望,好像生怕她反悔似的,竟站起来就匆匆回自个儿屋里收拾行囊去了,让人看着直觉好笑。
牧舒远再回头看向张林和张椿,她目光如炬,神色凛然,令两人也跟着肃然起来。
“去告诉西平侯,我会如他所愿,马上离开这里,不过我有条件,必须要当面跟他谈妥才行,你们去通报一声,就说我有事请他过来相商。”
张林和张椿像第一次见到少夫人如此面目,以往她接人待物都是温柔平和的,可如今却与之前判若两人,浑身散发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魄,令两人不敢有一丝怠慢。
“如果他同意,我谈完就安安静静走人,绝不让尚书府那边知道,也省得他麻烦,否则事情一旦闹大,我爹的势力他应该最清楚,虽说不至于灭了侯府,但也足够让他扒层皮,你们去吧,我就在这厅里等着。”
姐弟俩吓得大气不敢喘,互看一眼之后,便朝少夫人答了声“是”,然后弟弟张林负责去传话,姐姐张椿则退到角落里等着。现在他们总算见识到少夫人不为人知的一面了。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威严才能配得上侯府主母的名号,而且能屈能伸,平时看上去温婉柔顺,但真要涉及到自己利益,便寸步不让,还打蛇打七寸,处处拿捏住对方死穴。
待张椿走后,牧舒远便坐下来静心等候。
其实今日所发生的种种、以及她要说的话、要做的事,都已经在脑海里演练过无数遍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总要为孩子和自己多考虑一些,况且陆沧洲那揍性也不值得她退让什么,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自己利益最大化,让她走可以,但吃亏不行。
陆沧洲听到小厮传报后,便将张椿招进书房。
再听他转达完牧舒远的意思,便眉头紧锁,低头思量。
“儿子,你就去吧!倒要看看她能提出什么条件,让她趁早离开,咱们也省心。”老夫人走进来对儿子道。想到牧尚书那只老狐狸,她就头痛,若是硬掐起来,陆府也不见得能占到什么便宜。“咱们就这样把人送走,姓牧的那个老狐狸若知道女儿吃了亏,肯定会不依不饶,她若能乖乖的自行离去,你和你爹在朝堂上也不会受皇上责备了。”
跟随老夫人一块来的陆凝冷哼道:“娘,是那牧舒远对不起咱们在先,就算吵嚷出去,也是她不对,咱们怕什么?毒妇!故意害茗悠表姐流掉孩子,咱们没休了她,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她要不怕恶名远扬,就尽管回家跟他爹告状好了,到时正好让大哥一纸休书休了她,那才是彻底省心。依我看,她现在提出见大哥一面,没准就想趁此机会敲竹杠,咱们不得不防。”
陆凝说的合情合理,老夫人也认为如此,否则有哪个正妻能咽下这口气,居然因为一个小妾而被逐出府。
但此刻陆沧洲心中却是另有他想。娘和妹妹看到的只是表面,他可不是那么好唬弄的,茗悠食物中被人偷偷下药这件事疑点重重。最值得怀疑的就是……他不相信那堕胎药会这么巧就出现在牧舒远的院子里,恐怕是有人想借此故意陷害,目的就是为了赶她出府。
不过,他并没打算一查到底,现在的结果也正是他所希望的,这女人能离开陆府,也解了他一家子的麻烦。
如今她既已决定痛快离去,见上一面又何妨?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他一概答应便是,只要她往后能不出现在自己面前,没有任何可以见缝插针的机会,他就知足了。
哼!不是他心狠,她要怪,就怪她爹牧兴邦吧!
打定主意,他起身对自己娘道:“儿知道了,现在即刻去会会她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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