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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建设忙,娇软小知青禁止撩汉畅销书籍》精彩片段
李婉儿有些慌。
王二麻子邪邪一笑,摸了摸下巴,说道:“该看的都看到了,不该看的也看到了……”
这个小知青好像很容易得手的样子。
王二麻子自从玉米地一见,就对李婉儿念念不忘,见了刚才那一幕,更加肯定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既然别的男人可以,那他也可以。
王二麻子对自己自信满满,觉得不比那个叫什么致远的差。
他有的东西他也有!
李婉儿心里涌上不妙的预感,这男人的眼神她太清楚了,和继父看她的那个眼神一模一样。
这地方荒郊野岭的,一旦王二麻子起了邪念,她就是喊破喉咙也无济于事。
对付这种人还是得哄。
李婉儿心思转得飞快,很快定下神来,柔柔地笑了笑:“二麻哥,咱们今天也算认识了,我快要去上工了,就先走了。”
“别走啊!”
王二麻子这会欲火焚身,理智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只想抱着小知青乱啃一气儿。
他大步上前,拦住李婉儿的去路。
李婉儿心里慌得厉害,连手脚也有些发软。
她强撑着安抚王二麻子,说道:“现在不行,我怕我对象等不到我会返回来,要不这样吧,等晚上吧,晚上九点你还在这儿等我。”
王二麻子转了转眼睛,点头答应,他确实也怕李婉儿对象再回来,和李婉儿再三确定她一定会来,王二麻子才放李婉儿离开。
李婉儿撒开腿跑得飞快。
生怕王二麻子改了主意,等下了山鞋都跑丢了一只。
她又不敢再回去找,想着等晚上和乔致远一块过来的时候再找,至于王二麻子,相信乔致远会好好教训他的。
下午上工的时候,新知青们干的活和上午一样。
累归累,但总算是在下工的时候干完了所有的活。
苏青禾和夏静言各记了六工分,李婉儿有乔致远的帮助也记了六个工分。
李金玲就惨了,上午被李长风骂哭,下午边挨骂边哭,边哭边干活,眼泪流了不少,杂草却没拔多少。
收工的时候,李长风过来检查,自然不满意。
所以李金玲一个工分都没有。
李金玲大受打击,晚上连饭都没做,回了知青点直接嚎啕大哭起来。
她人缘不好,说话时总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所以也没人来安慰她。
大家说说笑笑地吃饭,显得李金玲更加凄惨。
饭后,苏青禾打水洗干净脸上的灰尘汗水,换了身干净衣服,拿着钱票,背了一水壶灵泉水去了顾承安家。
顾家人正在吃饭。
陈玉芹见了苏青禾,热情地拉她坐下,语气格外亲昵:“青禾,吃饭了吗?在婶子家吃点。”
“婶子,我吃过饭了。”苏青禾笑着看向顾水清:“水清今天看着气色不错呢。”
提到闺女,陈玉芹笑得更灿烂。
顾水清昨天晚上睡得很香甜,今天一天的精神都挺不错,竟然还破天荒地有力气上桌吃饭。
家里人自然高兴。
当然,最高兴的还是陈玉芹这个当妈的,她猜测着可能是和心情有关,心气顺了,病气自然就没了。
闺女的变化,陈玉芹全部归功在苏青禾身上,毕竟闺女多喜欢她,自己也是看在眼里的。
苏青禾对用灵泉水给顾水清治病有了十分的把握,长期服用,一定能强身健体,颐养筋骨。
顾水清也感觉自己今天的状态不错,她冲着苏青禾甜甜地笑:“青禾姐,咱们去我屋里说话。”
她说这话多少有点赌气的成分在里面,俏脸冷若冰霜,别过眼不去看顾承安。
通过前两次的接触,苏青禾其实感觉到了顾承安对自己稍微有些不同,可是刚才在顾家的那一幕却是当头棒喝,把她打醒了。
是她自作多情了。
人家顾承安帮她拔草是对知青的照顾,帮她捎东西是顺带手的事,她凭什么自以为是的认为人家愿意一再帮她。
说不定人家早就嫌她烦了,要不怎么顾大婶一提做箱子的事,他就黑着脸冲了出去。
现在又说要赔罪,八成也是被顾大婶逼着来的。
顾承安的手里还捧着那只小兔,以前他一直觉得自己挺能说会道的,现在对着粉面含霜的小知青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嘴巴就像是上了锁一样。
顾书记很懊恼。
他知道苏青禾生气了。
可当时他全部心神都被她吸引,根本就没听见他妈在说什么,后来冲出去也是因为一些难以启齿的原因。
可这让他怎么说。
如果他对着苏青禾说,我冲出去不是因为不想帮你做箱子,而是因为再待下去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反应。
苏青禾会不会把他当成登徒子,直接赏他一个耳光?!
在他前二十二年的岁月里,他没有喜欢过任何姑娘,见到苏青禾的第一眼,他承认,自己惊艳于她的美貌。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他不是圣人,所以也不能免俗。
大家都在暗地里打趣说他是万年的铁树不开花,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不是不开花,而是没有投下令他心动的种子。
一旦心动,来势凶猛,他自己也招架不住。
苏青禾走了,她最终也没有要那只小兔。
顾承安垂头丧气地回到家,陈玉芹看他那副呆头鹅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该,这副傻样也不知道是像谁,连他老子当年追媳妇的半点果断都没有。
顾水清捂着嘴偷笑:“四哥,我咋觉得你和以前不一样了呢,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看上我青禾姐了?”
顾承安在妹妹面前还是很要面子的,瞪了她一眼,语气凶巴巴道:“小孩子家家的,懂个什么。”
“死鸭子嘴硬,妈都和我说了,你对人家一见钟情了。”
顾水清快言快语,毫不留情地戳破自家老哥那点小心思:“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
顾承安扶额,这妹子不能处。
*
夜幕降临,苏青禾打水洗漱,热水依然是和聂红霞借的。
她有些懊恼,光顾着生气,却忘了拿顾承安捎回来的东西,没有暖壶用热水太不方便,她也总不能厚着脸皮找别人借。
要不,现在去顾家把东西拿回来?
苏青禾草草擦了擦身子,打算倒了水再去一趟顾家,出了宿舍,一眼就看见院门口站着个高大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是顾承安。
苏青禾泼了水,正准备走过去,就见李婉儿兴冲冲地小跑着过去了。
“顾书记,你怎么来了?”
李婉儿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雀跃,看着顾承安的眼神黏得快要拉丝。
乔致远和她分手了,她得赶紧再找饭票。
顾承安就是最好的人选。
乔致远连给他提鞋都不配,如果自己真的能搭上顾承安,那就算一步登天了。
李婉儿对自己的美貌很有自信,毕竟知青点里,除了苏青禾,她也算是拔尖的了。
还有她的脚丫。
又小又白,又娇又软,他甚至有一种想捧在手心把玩的冲动。
顾承安缓缓吐出一口长气,健壮的胸膛浮起薄薄的汗珠,像是覆了一层蜜。
啧,真要命。
更要命的还在后头。
数了无数只绵羊的顾书记终于入睡。
梦里什么都有。
白天冷若冰霜的小知青变成了热情似火的小妖精,缠得他不知天地为何物,仿佛坠入一片无边奇幻白光,飘飘欲仙。
身体猛得一抖,顾承安从梦中抽身。
心底浮上一股莫名的羞耻感,他自嘲地笑了一下,认命地坐起来,偷偷摸摸地拿着换下来的裤子出了屋子。
第二天早上。
吃早饭的时候,陈玉芹问饭桌上的几人:“昨天半夜,你们谁不睡觉在外边洗衣服?”
顾承安身体微僵,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默默放下了碗。
“我吃饱了,先走了。”
“承安,等一下。”毛小敏赶紧放下筷子,笑眯眯道:“嫂子问你个事。”
顾承安点头:“二嫂,你问。”
毛小敏舔了舔嘴唇,偷瞧了公婆一眼,这才试探地问:“你手里是不是有两个回城的指标啊?”
一大家子人全部看向毛小敏。
顾承海瞥了毛小敏一眼,语气里含着浓浓的警告:“把你那歪心思收起来。”
毛小敏噎了一下,嗔道:“我能有什么歪心思,无非是想把咱们家的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罢了。”
陈玉芹拉着脸,老二媳妇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从她嘴里就放不出好屁,心里指不定憋着什么坏。
她重重咳了一声:“有多少回城指标都和你没关系,消停吃你的饭。”
毛小敏心里恼,却不敢表现在脸上。
要搁她以前的脾气,被陈玉芹当着一大家子的人的面训斥,当下就能闹开。
现在她有求于人,为了自己能顺利回城,天大的委屈都能忍。
“妈,看你说的,我这不就是问问嘛,再说了,这回城指标本来就是给知青的,我也算是知青吧,指标给别人还不如给我呢。”
毛小敏说起回城,语气里都带着向往,她道:“好歹我回了城就是城市户口,再把承海和洋洋带到城里,那我们一家三口就都是吃商品粮的城市人了。”
顾承海冷着脸,啪的一声甩了筷子,声音又冷又硬:“要走你走,我和洋洋就在这里,哪也不去。”
“你!榆木脑袋,我就要回城!”
毛小敏索性直接嚷了出来,她当然不甘心在乡下当一辈子农民,虽然嫁给了顾承海,可她回城的心一刻也没停歇过。
以前是没有机会,现在回城的机会摆在她面前,要她放弃,她做不到!
好好的一顿饭被毛小敏这一通搅和,谁都没心思吃下去。
顾满仓重重拍了一把桌子,苍老的面容写满严肃。
他无声地打量了毛小敏几秒,“老二媳妇,你进门时间也不算短了,老顾家待你如何,你心里应该清楚,可这么多年,你尽过一天当妻子、当母亲的责任吗?”
“如今你执意回城,我们也不拦着你,你可以走人,但洋洋是顾家的种,必须留下,以后和你也无半点瓜葛。”
毛小敏眼里迸发出巨大的喜悦。
这么容易就同意了?
她真的要回城了,盼了这么多年的事情终于在这一刻发生,毛小敏恨不得仰天长笑三声。
她看了一眼低头吃饭的顾承海,恨不得立马拉着他去公社离婚。
顾承海对她毫无半点感情,她算计了顾承海这个人,却得不到他的心。
怎么说呢。
那笑简直不像是人笑出来的,阴恻恻的,带着怨毒,看得人心底发寒。
苏青禾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低头垂眸,小跑着去了厕所。
心里暗暗告诫自己,李金玲绝非良善之辈,绝对不可相交。
苏青禾想得很对,下午上工的时候就发生了一件令人出乎意料的事情。
乔致远干完自己的那份活,照例帮着李婉儿干。
李婉儿心里又得意又甜蜜,扫过其他埋头苦干的知青,美滋滋的提前下工了。
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李金玲一直注意着李婉儿那边的动静,见她走远,犹豫了一下,去地头取了自己的水壶,径直朝乔致远走过去。
“致远同志,喝点水吧。”
乔致远正弯腰锄草,闻言诧异地抬起头,正对上李金玲满含关切的眼睛。
那双眼睛含着笑,浓浓的关切之情快要溢出来。
乔致远不由心头一暖。
他自己的活本就不轻,再帮李婉儿干活就有点吃力,不过是强撑着而已。
反观李婉儿,对他没有半点关心,反倒是早早地跑了。
还不如一个外人!
李金玲见他没有接水壶的意思,眼里涌上失落,垂下眼睛,低声道:“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那天的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乔致远本就是吃软不吃硬的性格,李金玲这样一说,他急忙摆手,
解释道:“没有没有,你的改变大家都看在眼里,那天我也不对,说话太冲了,我才应该向你道歉。”
“真的?!”
李金玲惊喜地抬起眼,弯起眼睛笑起来,将手里的水壶递给乔致远,语气轻快:“那就以水代酒,咱们一笑泯恩仇!”
她这话说得颇有些豪爽的意味在里面,乔致远被她感染,畅快道:“一笑泯恩仇!”
在李金玲的刻意接近和吹捧下,没一会儿功夫,她和乔致远不仅冰释前嫌,友谊也更近了一步。
乔致远要帮李金玲干活。
李金玲死活不让,这种独立自强的性格让乔致远更加欣赏,等下工的时候,特意等着和她一块走。
两人并肩走在乡路上,李金玲时不时说几句俏皮话,逗得乔致远笑了一路。
苏青禾就跟在两人后面,和身边的夏静言交换了个眼神,有些搞不懂李金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果不其然,等回到知青点,就听见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
“李金玲你要不要脸,笑得那么贱是想勾搭谁,乔致远是我对象,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哪点能比得上我!”
“还有你,乔致远,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有对象的人,和别的女人走这么近,还有说有笑的,你想干嘛,你是不是想脚踏两只船!”
李婉儿火力全开,对着李金玲和乔致远一顿狂喷。
乔致远站在李婉儿旁边,急得额头冒汗,拉着李婉儿的胳膊,高声辩解:“婉儿,你冷静一点,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和金玲什么也没有,只是顺路回来而已。”
“金玲?”李婉儿双眼喷火,冷笑出声:“都叫得这么亲热了,你敢说没什么吗?!”
打翻了醋坛子的女人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虽然李婉儿不怎么喜欢乔致远,但人的占有欲很奇怪,她可以不喜欢乔致远,但乔致远眼里不能有别的女人。
她把乔致远当成长期饭票,现在自己的东西遭到了觊觎,她能冷静得下来才怪。
乔致远好面子,被李婉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着鼻子骂,他自觉颜面扫地,脸嗖的一下涨成猪肝色:“李婉儿,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大家伙听完都不说话了,心里也都有些忐忑。
不知道等到自己上工的时候又能挣到几个工分?
如果也成了那个拖后腿的,养活不了自己不说,少不得还得厚着脸皮向家里伸手了。
两个女知青里年龄略微大些的看大家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头耷脑的,笑着说:
“大家也不用愁,女同志一般也能挣六七个工分,只要好好干,填饱肚子没问题。”
她叫聂红霞,来和平大队插队已经有六年了。
期间有不少知青来来走走,通过各式各样的理由回了城,只有她一直留在这里。
聂红霞家里没门路,没关系,别人能通过顶替父母职位或者是办理病退回城,而她只能在农村日复一日的熬着。
所幸她还有刘景明,两人相偎取暖,日子还能过得下去。
新来的知青们不了解刘景明和聂红霞的关系,主要人家也没说,他们也就没往这上面想。
苏青禾却是发现刘景明在聂红霞说话的时候,看向她的目光很温柔,那是爱一个人才会有的眷恋眼神。
原来两人是一对儿啊!
也是,能在艰苦岁月里拥有一段纯真的感情,确实很难能可贵。
和身份相同的知青谈对象也算“门当户对”。
也有城里来的女知青受不了重体力劳动,吃不了苦,为了生存,为了吃一顿饱饭,选择和当地的农民结婚。
听另一个女知青白淑芬说,和她一块下乡的毛小敏就嫁给了老书记家的二儿子顾承海,成了现任书记顾承安的二嫂。
一个家里出了两个书记,顾家的日子可以说是过得相当不错。
毛小敏比较精明,先下手为强。
当时顾承海可是十里八村比较抢手的结婚对象,家里条件好,壮劳力多。
爹是书记,在村里有很高的威望,妈也不差,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好裁缝,靠着这一手裁缝手艺,家里的日子过得蒸蒸日上。
现在毛小敏已经生下了一个女孩,平日里也不用下地劳动,干的活是最轻松的仓库保管员。
仓库保管员工分少,但人家也不差这几个工分。
提起毛小敏现在的生活,白淑芬话里话外都带着羡慕。
李金玲听得认真,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心念一动,装作不经意问道:“那她结了婚以后户口就永远落在农村了,以后也就没有回城的机会了吧?”
没等白淑芬答话,李婉儿抢着说:“那肯定的,她可真没志气,好歹也是城里人,怎么能嫁给个乡下泥腿子呢!”
白淑芬不悦地瞪了李婉儿一眼,鼻腔里溢出一丝冷笑:“什么乡下泥腿子,你说话前可想好了,仔细祸从口出!”
“咱们户口落在村里,本质上来说现在也是乡下泥腿子,国家都鼓励知青扎根农村,和农民打成一片,你这样说不是搞阶级对立吗!”
李婉儿有些讪讪地红了脸,小声辩驳着:“我只是随便说说,你至于上纲上线嘛。”
白淑芬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泼辣性子,梗着脖子还要再说,被李金玲的话头打断。
李金玲真正想问的话还没有问出来,哪里耐烦听白淑芬和李婉儿斗嘴。
刚才她只是起了个话头,现在要问的才是关键。
“其实在农村找到自己的另一半也挺好的,对了,你刚才说毛小敏嫁给了老书记的二儿子,那老书记一共有几个孩子?”
她没好意思直接问现任书记顾承安的年龄和在家里的排行。
不过她都这样问了,白淑芬也就顺着往下说:“老书记一共有五个孩子,咱们顾书记在家里行四,下头还有个最小的妹妹。”
说着,她转了转眼珠子,打趣道:“老书记的三儿子还没有结婚,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在部队里当兵,你们谁要是有想法可得抓紧。”
本来是一句玩笑话,谁也没有当真,李金玲却是继续问道:“那承安书记呢?”
顾承安年龄虽然不大,但社员们都佩服他,平时都称呼他顾书记,也有年长一些的直接叫他承安书记。
但是李金玲这样叫却是有些不妥当。
大家都不是傻子,看向她的目光里也就带了一丝探究。
李金玲脸热,突然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似乎大家都猜透了她的心思?
“我只是随便问问,好奇嘛!”
聂红霞笑了笑:“书记年纪不大,才二十二岁,自然也没有结婚。”
她一边说一边去了院子靠栅栏旁边的菜地。
一小片菜园子里种的蔬菜种类倒是丰富,有小白菜、韭菜和菠菜。
队上管的不严,社员们都在自家院子里种些当季的蔬菜,除了生产队统一分的菜,自家种的菜也是重要的口粮之一。
虽然粮食不能敞开了肚皮吃,但只要勤劳的人家,蔬菜肯定管够。
也有那胆子大的,种些新鲜的时令蔬菜挑到公社去卖,不过这都是偷偷摸摸干的,让人发现了那不得了。
是要被树典型,当做资本主义的尾巴割掉的。
聂红霞念念叨叨地说着,不过很明显大家对什么割资本主尾巴的事情不感兴趣。
不光女知青对顾书记感兴趣,男知青也好奇。
人家年龄不大,却已经当上了和平大队的书记,而他们却只能苦哈哈地在地里刨食。
这就是人跟人之间的差距啊!
季东林坐在房檐下,大大咧咧道:“红霞同志,你说说顾书记是咋当上书记的?”
这话说的和绕口令似的。
刘景明笑着接话:“顾书记以前也不是书记,他十七岁高中毕业后回到大队劳动,先是在生产队当会计,后来又当生产队长。”
“因为表现突出,还评上了公社里的劳模,后来老书记退下来,顾书记经过上级领导任命,接了自己父亲的班。”
原来如此,看来人家是有真本事,劳动模范,也不是谁都能评上的。
李金玲还是对书记的个人问题感兴趣。
既然大家都看出她的心思,她也就不再遮遮掩掩的问,显得自己也不大方。
窈窕君子,淑女好逑。
她就光明正大的问又能怎么样?
“二十二岁按理说在农村年纪也不小了,顾书记咋还没结婚?”
苏青禾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张卫花,她虽然个子不高,身上却有一股不同于普通老百姓的气质,俗称官儿威。
而且衣服穿得整洁,身上没有补丁,头发也梳得整齐,皮肤还算白皙,可见并不是需要常年下地劳动。
所以,苏青禾心里有了思量。
她笑着上前,当即表明立场:“这里的条件虽然艰苦了些,但这都不算什么,想想革命先辈,他们抛头颅洒热血,舍小家为大家,这才有了我们现在的生活。”
“我们应该学习艰苦奋斗的精神,在广阔天地里炼就一颗红心!”
苏青禾这样说倒不是为了拍领导的马屁。
这个年代,想要成为一名好同志,那就要勇于表现出对组织的深刻思想觉悟。
她们刚到和平大队,如果给大队领导留下个思想觉悟低的印象,那以后在队里的日子估计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知青点的知青虽然都是独立的个体,但是在外人看来,他们就是一个集体。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一席激情满满的话听得张卫花满意的不住点头,称赞道:“你能有这个想法就很好,可比某些人强多了。”
说着,她清了清嗓子,做了个自我介绍:“我叫张卫花,大家都叫我张大姐,我是咱们大队的妇女主任,主抓队上的妇女儿童工作。”
其他人本来有些看热闹的成分在,这下纷纷来了精神。
妇女主任,大小也是个领导。
大家赶忙过来凑热闹,急着发表感言,这种时候可不能把自己落下了。
“是的,主任,苏青禾同志说的好,我们的心和她是一样的,为了建设农村而奋斗!”
“为了建设和平大队的美好明天奋斗!”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季东林更夸张,还做了个挥舞拳头前进的手势来表达自己的决心。
夏静言也是个小机灵鬼,这种场合怎么能少得了她呢。
“不怕苦不怕累,我要努力努力再努力,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一时之间,气氛行至高潮。
李金玲不敢置信地瞪圆了眼,这都是些什么人啊,真会凑热闹表现自己!
张主任被年轻人的慷慨陈词感染,笑得眼尾的褶子都多了好几条,一叠声说了三个好:“你们都是好样的,以后咱们共同劳动,共同进步!”
李金玲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时间,她笑着大声表决心:“会的,主任!”
张卫花睨了李金玲一眼,总算给了她个好脸色。
“我来是通知大家中午去支书家吃饭,就当是给你们接风,也是咱们大队的传统。”
张卫花爽朗地笑着,在知青们的欢呼雀跃声中满意地离开知青点。
大家各自回屋,继续打扫屋子。
也不怪李金玲埋怨,屋子里的环境简直可以用破败来形容。
窗户是麻纸糊的,墙是黄泥造的,房门是木板拼起来的,中间裂着好几条大口子,看起来丝毫没有抗风寒能力。
屋子不算大,整个房间的面积大概十五个平方左右。
正对门的地方是一条小土炕,上面铺着席子,席子底下垫着的应该是稻草,这样睡起来不硌人。
家具也比较简陋,一张长条桌子,两个凳子,连个柜子也没有。
苏青禾和夏静言无奈地对视一眼,得了,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
尽最大的能力给自己创造一个舒适的居住环境,就算等77年高考恢复,现在也要在这里住两年多。
两人也没抱怨,撸起袖子加油干。
“静言,咱们先把席子和稻草弄出去晒晒,顺便把土炕扫干净。”
长时间没有住人,稻草有些返潮,晒晒消毒,睡得也舒服。
两人像个勤劳的小蜜蜂,忙得团团转,灰扑扑的小土屋渐渐明亮起来,虽然和之前没太大的区别,但至少干净了很多。
苏青禾带了些报纸,本来是想着闲暇的时候用来打发时间的,这个时候正好派上了用场。
在土炕周围的墙上糊上报纸,小屋的档次立马就能提高不少。
不过怎么把报纸糊在墙上成了个问题。
看来一会儿还得厚着脸皮向书记讨些浆糊。
太阳升至当空,上工的三个男知青和两个女知青结伴回来了。
来了新面孔,大家自然要互相认识一番。
刘景明是队长,上午的时候已经认识过了,自然不必介绍。
剩下的两个男同志看着都比较憨厚老实,个头高些的叫王长卫,胖一点的叫张大方。
这年头没有胖人,大家肚子里没油水,饭都勉强吃饱,哪里有多余的脂肪来囤积。
所以张大方就胖得格外明显,格外引人注目。
张大方见新来的知青都若有似无地扫向他凸起的肚腩,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嘿嘿,我从小就饭量大,这不我妈实在受不了我这张嘴,哭着喊着把我撵了出来。”
他这话说的幽默又风趣,逗得大家伙都笑了起来。
刘景明也笑,友好地拍了拍张大方的肩膀:“大方饭量虽然不小,但人家干活也是一把好手。”
“咱们知青一般拿不了满工分,大方却是和队上的壮劳力一样,拿十个工分。”
一直沉默寡言的乔方远咳嗽了一声,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慢条斯理道:“队长,你给咱们说说工分是怎么计算的?”
“好。”刘景明点点头,有问必答。
“我来详细的讲解一下,这个毕竟关系到咱们的生存问题。”
“工分就是劳动工分,是社员的命根子,社员其实就是村民,大家参加生产劳动称为上工。”
“工分由生产队会计每天做记录,下雨下雪、过年过节不上工的时候是没有工分的。”
“一般年富力强的壮年劳动力称足工,记十工分,这些人挑担子、插秧、割麦子都强于别人,女劳力干一天活记八分。”
“说来惭愧,我累死累活干一天也只能记八分。”
刘景明最后这一句话说得有些幽怨,那语气逗得大家又笑了。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即使能拿十个工分,也不一定能享受十个工分的报酬。”
大家听得好奇:“为啥?”
“因为年终核算的时候是要集体评议的,比如说队长报出张三的名字,他可以评十工分,但也要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社员同意才行,反之则不能通过。”
“年底分红的时候也是以工分的多少来核算,扣除这一年的口粮后,剩余的才能折成现金。”
“这个时候劳力多的人家分的钱也多,劳力少的分的钱也少,更有人年年拖后腿,挣得那点工分连自己一年的口粮都抵不了,日子肯定就不好过。”
她看向聂红霞,声线软软的:“红霞姐,要不我和你们挤挤吧。”
聂红霞和白淑芬对视了一眼,有些不太愿意。
屋里地方本就小,小土炕睡两个人的话还算宽敞,睡三个人的话就有些勉强了。
何况,大热天的,挤在一起睡还不得热死。
聂红霞虽然心里不情愿,但话却说的漂亮:“婉儿,咱们下乡本来就是接受锻炼的,有困难你克服一下。”
“大家住的都不宽敞,等过段时间也许还要给咱们加盖房子,到时候你想住哪都行。”
言下之意就是我们屋子小,挤不下你这个人。
至于加盖房子,那都是没影儿的事情,只是聂红霞给李婉儿画的饼而已。
李婉儿眼神黯了黯。
说得比唱得都好听,都是些口蜜腹剑的人,看来她还得忍,至少得忍到新房子盖起来。
到时候,她要挑一间宽敞的,谁也别想和她挤。
*
这一耽误,也快到了上工的时间,谁都别想睡觉了。
聂红霞索性分配起了做饭问题。
在苏青禾她们没来之前,都是三个男知青负责干一些挑水、劈柴的粗活,聂红霞和白淑芬则是负责做饭。
现在知青点一下子多了七张嘴,那就得重新分工。
“之前我们都是在一块开火,各自拿出粮食,你们如果同意的话,那咱们就轮流着来做饭,如果想单独吃的话,也可以提出来。”
知青点就一口锅,肯定是大家在一块开火的好,这样做起饭来也快,不然分成好几拨,做饭也得排队,等到饭好了,估计也饿过劲了。
按照聂红霞的意思,她更倾向于一块吃,但李金玲却有不同意见。
“我自己单独吃吧。”
她家里条件还可以,父母答应每个月都会给她寄粮票和钱。
吃大锅饭没油水,自己做的话,她就可以偶尔打打牙祭,改善一下伙食。
再一个就是,如果是两两一组,她肯定是和李婉儿一组,她现在看见李婉儿就烦,更别提和她搭伙做饭。
夏静言捅了下苏青禾,凑过去小声说:“青禾,咱们也单独吃吧,我有钱,咱们能开小灶。”
这傻妞,待人可真实诚。
苏青禾用一种很无奈的眼神看着夏静言。
幸好她不是一个爱占便宜的人,就夏静言这样大大咧咧的性格,换了别人不把她吃干抹净才怪。
“先一起吃吧,就那么一口锅,分开吃的话等做好了饭黄花菜都凉了。”
铁锅属于工业产品,需要凭票供应。
一口好铁锅动辄十几元,都快顶得上半个月的工资了。
苏青禾带的钱有限,她还打算养猪、养鸡,还想要买粮食种子,这些都需要钱。
在没赚到钱之前,尽量减少开支,把钱花在刀刃上。
她和夏静言毕竟是新来的,一来就买一口新锅这事属实有些高调,高调做事低调做人,所以单独开火这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夏静言就是苏青禾的小迷妹,自然是苏青禾说什么她就听什么,没什么意见。
“那好,剩下的人就轮流做,两人一组,五天一轮。”
上工的锣声已经敲响,聂红霞急着上工,匆匆交代了一句就准备离开。
李婉儿落单了,没人和她分组。
她认为自己一个人给这么多人做饭亏了,赶紧拦住聂红霞,问道:“红霞姐,那我呢?”
聂红霞头也没回:“你和我还有淑芬一组,我们下工前你先把菜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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