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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太粘人

南槐作者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容情本是燕国尊贵的丞相府千金,她有一世繁华可享受,然而却因为爱上了狼心狗肺之人,最终不仅狼狈惨死,甚至还连累了家人。重生归来,亲人仍在,她发誓定不再让悲剧重演。为此,她步步为营,精心谋局,绝地反击,终于最后成功逆袭!

主角:容情   更新:2022-07-15 22: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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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容情的女频言情小说《暴君太粘人》,由网络作家“南槐作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容情本是燕国尊贵的丞相府千金,她有一世繁华可享受,然而却因为爱上了狼心狗肺之人,最终不仅狼狈惨死,甚至还连累了家人。重生归来,亲人仍在,她发誓定不再让悲剧重演。为此,她步步为营,精心谋局,绝地反击,终于最后成功逆袭!

《暴君太粘人》精彩片段

金陵,燕国京都

腊月隆冬,冰天雪窖,燕国的冬日总是比别国冷上几分。到了傍晚,鹅毛大雪总是突然而至。天凝地闭,不过片刻屋檐上便凝结了一排排尖刻透亮、错落有致的冰溜子。

天寒地冻下一切都显得那么不近人情,黑魆魆的乌云像牢笼囚禁了原本金碧辉煌的燕皇宫,远远看去犹如阴森死城,骇人至极,只叫人退避三舍。

月前,长乐宫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致使帝王厌弃。自那时起,长乐宫的热闹氛围便如美梦破碎,顷刻间鸟尽人绝。

此时殿中,容情低着头颅、披头散发跌坐在榻前,她瘦弱的身躯微微颤抖着,仿佛随时会支离破碎。原本精美的淡蓝色的宫缎桃花缕金华服此刻已然皱褶凌乱不堪,裙摆乱糟糟的散开在地。

犹豫了许久,燕墨珩到底还是唤出了囫囵在嘴边许久的名字:“情儿……”

容情恍若未闻,从得知所有真相的那一刻起,她就像一棵枯死的朽木,陷入自己的绝望结界,听不到外界任何声响。

燕墨珩脸上闪过烦躁,整整一个月了,容情始终这般模样,不吃不喝、不吵不闹,像一个活死人。

他的耐心快要告罄了!

也罢!燕墨珩闭了闭眼,用力抹去心下那丝不舍,冷冷出声:“你日日如此,朕也腻了,既然你一心求死,朕不拦着!朕今日便给你一个恩赐,看在你跟了朕十余载的份上,朕留你一个全尸。”

到底已是睥睨天下的一国帝王,燕墨珩言语之间的高高在上,无一不告诉容情——他口谕赐死,于她而言的的确确是个天大的恩赐。

一直无动于衷的容情终于剥开枯木的外皮,消瘦的身子似遭到雷电劈击,猛的剧烈颤动,她曲了曲僵直的手指,握成拳头,用力之大使得指甲深陷掌心掐出血来,她却仿佛感受不到痛处,只缓慢的抬起头,将那怨毒、仇恨的目光投注在燕墨珩身上。

嘶!仅仅一个月的时间,那张曾经风华绝代的面容已毫无年轻之态!整张脸因为消瘦脱形,白里透着青筋,比那上年岁的老妪还要丑陋,曾经的人间富贵花,再没有曾经大燕第一美人的风貌……

“一个全尸……”容情看着燕墨珩,从喉咙深处咕哝着重复这句绝情的话,突然,她仰天大笑起来,沙哑晦涩的嗓音变得尖锐刺耳,比濒死的家畜的惨叫声还要难听。“哈……哈哈哈……好一个全尸!好一个恩赐呀!”

她无法阻挡夺眶而出的悔恨,容情啊容情,这便是你放弃自尊自爱痴恋数载的男子呀!

燕墨珩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动了动,轻叹道:“情儿,你该明白朕不愿走到这一步。”说完燕墨珩自嘲一笑,明明赐死便能一了百了,他却该死的舍不得!

“呵~”容情讽刺一笑,“夫妻一场,千百个日日夜夜的相濡以沫,换来的不是携手共进;不是相守白头,而是一道假仁假义的叹息。燕墨珩,人世间最大的笑话,怕也不及我容情的一生罢!”

容情看着燕墨珩,不明白当初自己为何会着了魔的追逐他?!

世人皆知燕国皇室自古就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立太子只封亲王。先皇燕飞云子嗣繁荣,子女共有十二人,其中王爷有居嫡居长的成王燕雄、嫡次子宁王燕墨珩、修王燕愈修、业王燕樊业、明王燕谷阳、寿王燕堪和晋王燕晋穷;公主有五:养在周皇后膝下的明珠公主燕芯、福安宫主燕刘玉、先帝心尖宠淑妃所出的安平公主燕灿以及平康公主燕月和安寿公主燕秀。

宁王燕墨珩,先皇第二子,与生俱来便野心滔滔!先皇不立太子,逼得众王爷为夺得那高位斗智斗勇,手段百出。燕墨珩虽然占了个嫡,却是次子,上有是亲兄长成王燕雄压着,他本是最不可能坐上那个位置的人,到最后却成了真正的胜利者!

而这一切除了他自身的心狠手辣外,最大的缘由之一便是因为她身后的容家!

容家三代为相,权利地位在朝臣中本无人可及。在她唯一的兄长另辟蹊径——弃文从军并立下赫赫战功,受封定远大将军掌管一方兵符后,丞相府的地位更显超然。

一相一将军,此等容家,任谁都想千方百计的拉拢。

那时她正值情窦初开、少女泛春思的年华。一次游湖落水被当时不足弱冠却已风华正茂的燕墨珩所救,她便坠入情网,一心一意的牵挂爱慕此人。甚至为了能嫁给他,一再忤逆爹爹娘亲,不惜将整个容家与之绑在一起。

与燕墨珩大婚以后,爹爹担心她受夺嫡之争连累,为了她能幸福安康,抛却公正善良,开始绞尽脑汁为燕墨珩出谋划策,竭尽全力助他争夺那个位置;为了让她平安无忧,兄长造孽无数,仗着容家势大残害无数反对他上位的正直忠良!

容家的清廉名声皆因她一人毁于一旦!

历经万难,燕墨珩终于如愿登上了那个位置,从此俯视万生,成就手握天下之态;而她也凤袍加身,贵为皇后,从此母仪天下无限风光!

直到景明三年——

夏末,新皇登基不过三年,根基尚且不稳,以狄国为首的边陲小国合力来犯,连抢三城,朝堂震荡,定远将军容渊主动领兵出征。

同年十一月,边关传回急报,定远将军容渊狼子野心,同敌军勾结,于天穹关设下埋伏,导致我军兵败如山倒,死伤无数。

罪臣容渊已被我军乱箭射死!

通敌叛国古来就是诛九族的重罪,曾经忌惮容家的朝臣百姓群起而攻之,纷纷咒骂容家祸国殃民。容家上下三百七十一人悉数入狱,以待择日斩首!她的皇后之位也在万民书的请愿下岌岌可危。

彼时燕墨珩正欲顺应民意宣旨废后。边关突然传回消息,敌军得势,几场战役下来我军兵败如山倒。敌军发书,若想止战就将燕国皇后送去为质。

这般荒唐要求千古以来从未有过,她贵为皇后,代表着燕国的颜面,怎么让边陲小国如此侮辱?!

她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可为了容家不做刀下亡魂,她不得不远赴狄国!

临行前燕墨珩对她言:“放心吧,朕定会保容家无忧。”

因为这一句话,她在狄国日夜苟且偷生,战战兢兢度过了三年。

景和七年,狄国内乱,大势已去。燕国趁胜追击,终于将狄国赶出边境线外。时隔三年,她回到燕国,然天地已变,燕国再无容家,燕宫里也没了她容皇后的位置。

他解释说容家因为容渊之事愧于燕国,所以放火自缢于天牢,她信了;他说国不可一日无后,他被迫册立了前柯尚书——柯辉,现柯丞相之女柯媛媛为后,她也信了。

脆弱无助的她,满身创伤的她,相信了他所有的说辞。

没有高贵身份,被困苦生活蹉跎这么,无名无分的她,被燕墨珩安置在长乐宫。他说长乐宫便是寓意容情能永世长乐,她感激涕零。

直到月前,燕墨珩宫宴遇刺,刺客逃到了长乐宫。她认出来,那是她七年前因通敌之罪已被乱箭射死的嫡亲兄长!

原来,这是一场弥天大谎!

兄长会被冠上通敌叛国的罪名是燕墨珩的诡计;容家人也并非自缢天牢,而是他燕墨珩杀人灭口后毁尸灭迹做出的假象!

可笑她深信不疑他的鬼话说辞!

 


兄长死了,真真正正的死了!被闯进长乐宫的侍卫团团围住,乱刀砍死!

她眼睁睁看着兄长变成一个血人,死不瞑目!

现在整个容家只剩她一人苟延残喘。容情不怕死,千刀万剐、五马分尸都不怕!她只想知道一切的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燕墨珩!你扪心自问,我容家为你做了何其多!为何你能如此绝情?!如此狠心毒辣?!”容情目眦欲裂,嘶声力竭。

燕墨珩往前一步,脸上勾起冷酷的笑容:“情儿,时至今日,再问这些缘由又有何意义呢?”他俯身抬起容情的下颚,凑近那张他用过真情的可怕面容,幽幽道:“朕不是没有给你机会,只要你愿意,你仍然可以在这长乐宫中快活度日。可你为何学不乖?容家已经没了,容渊也死了,你求死逆活的姿态能换回什么?”他近乎呢喃:“听朕的话,忘记一切,永远待在长乐宫陪着朕好吗?”

“呸!”容情冷笑着一口唾沫打在燕墨珩脸上,“你做梦!”

“大胆!”王公公大喝一声就要上前,燕墨珩抬手制止了。他放开容情,接过王公公递来的雪缎擦脸。虽一言未发,额头上的青筋却爆出狰狞的姿态。

容情知道,他怒了。

不过他越是发怒,她便越是畅快。她冷笑着咒骂了声“狗奴才”,直气得王公公脸色发青。

燕墨珩表情晦暗不明,他扔掉雪缎,语气低沉:“情儿,你就当真要逼朕吗?”

“逼你?”容情轻叱一声,嘲道:“我今日才知,原来你燕墨珩的脸皮子竟然比那燕宫的城墙还要厚上几分。”

容情撑着软榻站起身来,她缓缓凑近燕墨珩,字字珠玑:“燕墨珩,你的良心当真是被狗叼了去吗?你我夫妻几载,我可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可有对不起燕国的地方?你以为你的皇位是怎么来的?你是宁王的时候,是我容家千方百计护你前行,为了成就你的野心,甚至不惜杀害了一众王爷大臣!你登基为帝,在内,我毫无怨言安心替你打理后宫,不曾善妒善憎,你要纳妃便纳妃,你要纳嫔便纳嫔;在外,我阿爹、阿兄全心全意为你稳固朝政,守护疆土,我容家可曾邀功?为了你,为了燕国不受战乱苦楚,我自愿前赴狄国为质。三年光阴其中苦楚煎熬,你回报了我什么?燕国回报了我什么?你陷害我阿兄通敌叛国,屠杀我容家满门。此时此刻,我只想知道你心中有愧吗?午夜梦回你能坦然安睡吗?!”言道最后容情的语气徒然变得歇斯底里,枯槁的身体也止不住的剧烈颤抖着,满腔悲愤无处发泄。

“容情!”燕墨珩怒喝一声打断她,那双深刻有神的眼眸中仿佛有狂风暴雨在翻腾,他沉声警告:“你莫要一而再挑战朕的耐心!”

“你的耐心?”容情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的耐心不是全用在引诱我爱慕你,拉拢容家拥簇你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上了吗?如今兔死狗烹,你何谈耐心!”

一桩桩一间间的帝王私事突然袒露,王公公缩着脖子,冷汗淋漓,只觉吾命休矣。

燕墨珩彻底被容情激怒,垂在身侧的手掌紧紧攥着,他死死的盯着容情,脸色铁青,“你总觉得是朕对不起你容家,是朕错付了你!你又怎知容家本就是皇族的眼中钉肉中刺?!容家三代为相,相自古乃文臣之最,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若你容家就此安分守己便也罢了,偏偏容渊要另辟蹊径弃文从武。他两载就有军功加身,使得父皇不得不册封他为定远将军。”

“容情,你告诉朕!文臣之最的丞相再加三十万大军的定远将军!谁不道一句功高盖主!父皇早就有心想除之,是朕!是朕苦口婆心劝说父皇,才留你容家多存数载!你这般聪明应当明白,这已经是朕对你容家无上的恩赐了!”

“哈——!”容情喘息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狗屁的恩赐!你不过是想让我容家助你登上这高位罢了,莫要说这些冠冕堂皇令人恶心的谎话了。你的皇位,靠的是我容家!不是你燕墨珩的才能。我容家上下之所以无人居功,为的不过是他们的掌上珍宝——他们的女儿、妹妹——我容情的幸福平安!”容情微扬起下巴,像看一条摇尾乞怜的恶犬般看着燕墨珩,刻薄道:“燕墨珩,以你的心胸和治国才能,远不能让我阿爹和阿兄誓死追随。容家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也不是你燕墨珩多厉害!”

“容情!”被戳了痛脚,燕墨珩怒吼一声,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一把掐住容情的脖子,他双目圆瞪死死的盯着容情那双赤裸裸、血淋淋满目讽刺的桃花眼,五指用力,咬牙切齿:“容家在你去往狄国的那一年就已经被朕处置干净了。你从狄国回燕,朕顾念昔日情分仍待你如往昔,不去计较你是否还是清白之身,将你养在这长乐宫的一片净土中,虽无名分却独享朕的恩宠,独享不尽荣华富贵!这难道还不够吗?啊?!容情?!”

“……不去计较你是否还是清白之身”容情挣扎着重复这句锥心之语,心房像被刀枪剑戟狠狠撕裂,原来在他眼里,自己早已没了清白之身。

多么讽刺呀!容情十指狠狠掐进燕墨珩的手臂,霎时鲜血淋漓,与此同时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眶溢出,模样凄惨无比,她哑着嗓子声嘶力竭:“燕墨珩呀燕墨珩!你你求娶我之前便知晓我这破败身子承不得欢,而今再谈起我的清白,不过是想给我按个不守妇道的由头罢了,莫要再为自己的薄情寡义找借口了。为了那个位置,你杀害了自己的亲兄长,气死了自己的亲生母后!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燕墨珩,你可真是个合格的帝王呀!”

“啪——!”不等容情说完,燕墨珩便恼怒的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直将她的打倒在地吐出一口血来。

看着伏在地上费力咳血的容情,燕墨珩猛地怔住,他薄唇微动,眉间似有丝丝不忍,却又很快消失不见,最后逃避般留下一句:“你好自为之吧。”便匆匆拂袖而去。

王公公小跑着跟在帝王身后,此时此刻,借他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去问帝王长乐宫这位的结局。

容情趴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从心灵到身体都像一具尸体。

*

又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盏茶的时间……亦或者一炷香那么久……

随着“吱呀”一声,寝宫的大门再一次被打开,走在前面的公公半弯着腰,姿态谦卑,高高举过头顶的掌心搭着一只白皙玉手,像捧着价值万金的珍宝,小心翼翼伺候着快他半步的高贵女子步伐缓慢的朝容情的位置移动。

女子身着以红黄两色为主的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服,两袖旁绣着大朵牡丹,鲜艳无比,裙子带有袍,很长,随着女子款款步伐的律动摇曳开来,霎是好看。精美凤冠戴在头上,步摇左摇右摆,耀眼夺目。她不止姿态优美动人,面容也生得花容月貌。

凤冠霞帔,而今燕国上下能这样做的也只一人,那便是燕国现在的皇后,也是容情曾经的闺中密友柯媛媛了。

“哎呀,阿情这是怎么了?怎的吐血了呢?”柯媛媛持手帕掩面,似不忍直视,“曾经的人间富贵花,现在却变得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真是可怜呀,我若是姐姐恐都没脸苟延残喘的活着了。”

容情沉如死水的眸子微转,缓缓支起身子,她并没看向柯媛媛,而是看着地上自己吐出的血液,语气淡淡道:“你与燕墨珩当真绝配。”

柯媛媛闻言一愣,旋即笑道:“本宫与皇上自然是相配的。”

容情勾唇讽刺:“是啊,都是一样的不要脸。”

“你——!”柯媛媛脸上笑容猛地退却,她指着容情正欲发火,忽而眼珠一转,一脸无奈叹息道:“本宫知道如今阿情不得皇上喜爱,心中难免怨怼。也罢,这世上之事唯有感情不可勉强,皇上不喜欢阿情,所以你便被废了;皇上喜欢本宫,赐本宫风光无限……。”她巧笑嫣嫣:“哎~曾经风光无限的容皇后如今却低贱到连宫女都不如,怨不得阿情你心生嫉恨。”

容情冷哼一声,看向矫揉造作的柯媛媛,“不过是个后位罢了,你以为我稀罕吗?”

“阿情此言差矣。稀罕如何?不稀罕又如何?总归现在都不是你的了。”柯媛媛伸出手瞧了瞧描得一丝不苟的大红蔻丹,打理得精致的面容上露出满意神情,“你知道吗?同你的年少情谊,曾令本宫喜怨交错。明明是本宫先遇到的皇上!却因为本宫的家世不如你,皇上只看得见你!所以本宫不服气!本宫才要争!才要抢!就算你有才学又如何?阿情,你看你,自命清高又是天生病骨。常年泡在药罐子中,甚至连鱼水之欢尚不能满足皇上。试问,你这样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坐在这母仪天下的位置上呢?”

容情深吸一口气,质问柯媛媛:“所以容家的事,你柯家也参与了?”

“哈哈~你还不明白吗?”柯媛媛满面笑容地讥讽道:“曾经本宫被你压着,本宫的爹爹也被容舒培压着,于我柯家而言,容家早就该灭亡了!”


即便心中早就笃定,但亲耳听见柯媛媛一字一句,容情仍因气急攻心“噗”的吐了一口血。

容情又悲又恨,满腔怨怼无处发泄,只有一次又一次徒劳的质问:“你们从翼州升迁回金陵无根无基,若不是得我容家照拂,柯辉哪能升得尚书一职?柯家哪能迅速立足金陵?!是条狗都该养熟了!你柯家却是连狗都不如!!你们不得好死!!”

“狗?!没错!在你年少时那些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姿态下,本宫可不就是你容情的一条狗!”柯媛媛咬牙切齿道:“阿情,你莫要觉得自己惊艳才绝。如果不是本宫,你甚至连一个说得上话的闺中密友都没有,本宫勉强自己陪伴你那么久,难道容家不应该回报?至于谁不得好死,本宫马上就让你知道,来人——!”

容情瘫趴在地上,干枯瘦弱的素手死死拽住心口处的衣袍,心中悲痛想哭,眼睛涩涩却再流不出泪水来。

兜兜转转,原来一切祸源都由自己而起。

为何会这样?!

为何呀?!

她的亲人何其无辜,她的家人何其无辜呀!

“娘娘。”李公公端着放有白绫的托盘,弯腰走上前来。

“姐姐心急,你便送她上路吧。”柯媛媛看着像狗一样伏在地上急急喘息的容情,笑得开怀。

李公公动作快速,一把扯过容情的头发将之拖起,另一只手将白绫套在容情的脖子上,双手各持一端用力一拉,白绫勒住容情的脖颈,骨头迸发出清脆的响声。

容情瞪大双眼,张大嘴巴,双腿在地上死命蹬着,双手死死抓着脖颈上的白绫奋力挣扎。

那瞪大的双眼怨毒扫过柯媛媛,看向她身后灰蒙蒙阴沉的天,心中无声立下毒誓。

她的容家,全府上下三百七十一口人全部含冤枉死,她正直无私的爹爹,她善良恬静的娘亲,她丰神俊朗的阿兄,她容家所有的忠奴,悉数枉死,悉数枉死!

她怨!她恨!燕墨珩,柯媛媛,柯辉,所有残害她容家的人!容家容情,此刻以命立誓,诅咒他们所有人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今生苍天弃我容家,来世再不做好人!吾宁成魔!

*

御书房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去了长乐宫。”侍卫垂首跪在地上。

燕墨珩还未说话,原本矗立在一旁的白衣男子神情惊慌的唤道:“陛下!”

“砰——!”燕墨珩拍案而起,扫了白衣男子谢却一眼,拧眉质问侍卫:“谁准她去的!”

侍卫当然回答不上来。

谢却褐色的眼眸快速地眨了下,仿佛不敢相信自己亲耳听到的话,他急切道:“陛下,你答应过我的!”

“朕不知此事!”燕墨珩大力一拂袖,提步走出御书房,径直朝长乐宫前去,谢却步伐凌乱匆匆跟在后面,甚至几次跑到燕墨珩前面去了。

长乐宫大殿四敞,谢却一眼瞧见殿中情形,霎时目眦欲裂。

“住手!你在干什么!”谢却快步上前,一脚踹开勒住容情的李公公,指间颤抖的凑到容情鼻间,瞳孔骤缩,全身力气仿佛被抽尽了一般,脚步踉跄跌坐在地上,神色彷徨无助:“没有……没有气息了……”

如同一道惊雷,燕墨珩脚步一顿,“情儿?!”他半跪在地抢走谢却怀里早已气绝身亡的容情,身躯不自觉微微颤抖,他像谢却一样伸出食指放在容情鼻间……

一片冰冷……

燕墨珩咬紧牙关,猛然转身看向柯媛媛,鹰隼的目光如同猛兽一般欲要将眼前人撕碎。

“皇……皇上不是说要处决她的吗?”柯媛媛被那目光射得脊背发凉,哆哆嗦嗦的说完一句话。

“朕下旨了吗?!柯媛媛!朕下旨了吗?!”燕墨珩勃然暴怒。他是说过要处死她,也说过要留她一个全尸,但是他下旨了吗?柯媛媛竟然敢!

燕墨珩眼神冷冽,如同看死人一般看着柯媛媛。

“皇上!罪臣之女死不足惜,皇上是要为了她怪罪臣妾吗?”柯媛媛尖叫着质问出声,燕墨珩看向容情时眼中的柔情,深深刺痛了她,让她顾不得天威,开口质问。

“你是在找死吗?”燕墨珩看着柯媛媛,一字一顿道。

你是在找死吗?

淡淡的语气带着十足的杀意,柯媛媛浑身像是被什么抽去了力气一般,跌坐在地,头上的首饰也随着她的动作散乱落地,柯媛媛用乞求的目光看着燕墨珩,嘴角扯出一丝僵硬的笑意,问道:“皇上,你爱媛媛吗?”语气中期待意味显而易见。

燕墨珩俯下身子想要抱起容情的尸体,却被谢却一把抢过。谢却双目通红,抱着容情尸体的手背青筋暴起,他已濒临暴怒的边缘,即便是面对一国皇帝,他也好不退让的吼道:“滚开!”

燕墨珩剑眉深蹙,看着谢却目光森然,眉宇间杀气凛凛满是化不开的戾气,他挥手:“来人!把他给我拉开!”

“是!”侍卫们七手八脚绑住谢却,将他从容情身边拉离开。

“容情!容情!你把她还给我!燕墨珩!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护住她的!燕墨珩!”谢却疯了般对着侍卫们拳打脚踢,那张从来看不到情绪起伏的脸上此刻写满悲痛和绝望。

“皇上……”柯媛媛伸手欲拉着燕墨珩的衣摆,却被他一脚踢开。

燕墨珩嫌恶扫过含情脉脉看着自己的柯媛媛,一字一句冷漠不留情面:“爱你,凭你也配?你柯家不过就是朕养的一条狗,一条狗竟敢反咬主人,你该死!你柯家该死!”

言罢抱起容情的尸体大步朝外走去。

“哈哈……你爱她,你爱容情!可是那又如何呢?她死了,哈哈哈……她已经死了!哈哈哈……你爱她,可是她却再也不爱你了,她恨你,她到死都恨着你!”柯媛媛从地上爬起来,凤袍已没有早先整洁的模样,柯媛媛泪流满面,时笑时哭,状如癫狂的胡言乱语。

燕墨珩前行的脚步微微一顿,只一刹那便继续向前,只那身上的气息骤然冷了下去,同时语气寒冷如冰冲身边侍卫吩咐道:“杀了。”

“是”侍卫恭敬弯腰后,提剑朝柯媛媛走去。

“不……不,不要!皇上!皇上饶命呀,皇上……”

景和十一年,国师谢却消失无踪,皇后柯媛媛染病身亡,同年楼丞相私吞军饷,斩首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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