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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年年人不还沈默渊宋砚全文

喵呀喵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正在连载中的现代言情《江月年年人不还》,深受读者们的喜欢,主要人物有沈默渊宋砚,故事精彩剧情为:找未婚妻的小侄子讨债,隔天她就扔给沈默渊一个他从未见过的账本。里面记录了他们恋爱五年来的每一笔开销。小到两块钱的冰淇淋,大到她送给她的限量跑车。甚至连开房买套的开销都记录在案。“开房的钱我a一半,再除去阿砚欠你的十万,你还欠我208万,限你一个月内把钱打到我卡上。”...

主角:沈默渊宋砚   更新:2025-07-01 21: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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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默渊宋砚的现代都市小说《江月年年人不还沈默渊宋砚全文》,由网络作家“喵呀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正在连载中的现代言情《江月年年人不还》,深受读者们的喜欢,主要人物有沈默渊宋砚,故事精彩剧情为:找未婚妻的小侄子讨债,隔天她就扔给沈默渊一个他从未见过的账本。里面记录了他们恋爱五年来的每一笔开销。小到两块钱的冰淇淋,大到她送给她的限量跑车。甚至连开房买套的开销都记录在案。“开房的钱我a一半,再除去阿砚欠你的十万,你还欠我208万,限你一个月内把钱打到我卡上。”...

《江月年年人不还沈默渊宋砚全文》精彩片段


宋砚住院半个月,许愿就守了他半个月。
而在这半个月里,沈默渊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搬出了困住他五年的别墅。
又用仅剩不多的积蓄租了一个小公寓,然后回到以前兼职的酒吧继续打工。
他得先撑过这最后半个月,才能正式回归到国家研究院
但他没想到,这么快又和许愿见面了。
为了庆祝宋砚出院,许愿包下了整个酒吧,邀请了全京城的贵族子弟来彻夜狂欢。
酒吧里灯光昏暗,音乐声震耳欲聋。
许愿对宋砚关怀备至。
她的那群狐朋狗友们也围在宋砚身边嘘寒问暖。
沈默渊不想再和他们有交集,索性给老板发了信息请假。
就当他要离开时,宋砚喊住了他:“沈默渊。”
“你对我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难道连句道歉都没有,现在还想要逃避吗?”
宋砚通红的双眼我见犹怜。
可沈默渊只是冷淡瞥他一眼:“我再说一次,我没有做过那些事,如果你再造谣,我会告你诽谤。”
说完,沈默渊转身要离开,许愿却让保镖拦住了他。
烈酒迎头浇下,前所未有的屈辱感淹没了沈默渊。
刺耳的音乐戛然而止,原本狂欢无比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幸灾乐祸地凝视着他。
“做错了事就想逃?沈默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么恶毒的人?”
“先是爷爷,现在还敢对阿砚下毒手,下次是不是就想把我做成人偶,永远留在你身边?”
劳累多天的许愿脸色有些苍白,目光却是锐利得像刀子,死死盯着沈默渊。
沈默渊有些心累:“我说过了,我没有伤害爷爷,更没有伤害宋砚。”
这些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监控是坏的,人证是被买通的,还有一个为了爱情是非不分的许愿......
“我敢发誓,那一刀子不是我动的手,如果我有半点假话,就让我这辈子不得善终。”
“但是宋砚,你敢吗?你敢发誓这件事情不是你自导自演的吗?”
“够了!”许愿冷冷打断他,把宋砚护在身后,“沈默渊,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那就别怪我不顾往日的情分,对你动用家法!”
沈默渊的膝盖猛的一软,被几个保镖压制着跪在众人面前。
他拼命挣扎着,死亡的威胁让他心头发紧。
许愿从保镖手中接过皮鞭,一步步朝他走去,“害怕吗?那你有没有想过爷爷和阿砚被你害的时候有多绝望?”
说完,“啪”的一声,一道鞭子猛然抽打在他后背!
沈默渊的身体猛的一颤,像是被电击一般,痛的他说不出话来。
“说话!”许愿的声音骤然拔高,带着雷霆怒火,“你认不认错?”
“不认......”沈默渊的声音虚弱又倔强。
许愿气笑了,手中的鞭子再次扬起,“不认?你以为不认错那些事就不是你做的吗?!你就是个罪人!”
鞭子的抽打声和周围的讥笑声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可越是如此,沈默渊就越是倔强,甚至突然大笑起来,笑出了眼泪。
“我没错!凭什么让我认错!?”
“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遇见了你这个畜生!”
“许愿,你才是那个罪大恶极的烂人!”
宋砚皱眉:“沈默渊,我不许你这么说愿愿......”
“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你以为你能好到哪里去?”沈默渊冷冷打断他的话,发疯一般骂着:“不过是个狗仗人势的垃圾,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啪!啪!啪!
许愿彻底点燃了怒火,不管不顾地往他身上狠狠鞭打着。
第一鞭。
“这一鞭,是替爷爷打的。”
第二鞭。
“这一鞭,是教训你妄想杀害阿砚的。”
第三鞭。
“这一鞭,是警告你别肖想成为许家男主人的!”
......
整整64鞭,仿佛都打在了沈默渊的心窝上。
喉间骤然涌上一股腥甜,他猛的吐出一口鲜血来,竟直接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病房里。
电视机上在循环播放着他被鞭打的直播视频。
他痛苦隐忍的低吼声成了他们狂欢的助兴剂,血淋淋的后背被有心人泼了无数杯烈酒。
他像一摊烂泥,被遗弃在角落里。
直到酒吧老板来巡店,发现了奄奄一息的他,沈默渊才得救。
哀莫大于心死,沈默渊流不出一滴眼泪。
“醒了?”



病房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宋砚慢慢悠悠地走进来。
他面色红润,哪里像是大病初愈的人?
沈默渊讥笑:“在医院那半个月,是你装出来的吧?”
“那又怎么样?”他洋洋得意,“只要我装装可怜,愿愿就能为了我赴汤蹈火,很快我就能光明正大的站在她身边了。”
说完,他把手上的塑料袋扔给沈默渊,那里面装着沈母的骨灰盒。
沈默渊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颤抖着双手打开骨灰盒,却是空空如也的一片。
“你......都做了些什么?!我母亲的骨灰呢?!”
宋砚好整以暇地欣赏着他痛不欲生的神情,“一堆破灰,埋着也是浪费土地,不如拿去喂野狗,造福自然。”
“忘了说,让医院停掉你母亲的救助,也是我提议的。”
“你看,只要我一句话,愿愿就能狠心杀害你至亲的人,你有什么可跟我比的?”
似乎还想炫耀许愿对他的偏爱,宋砚抬起左手,无名指上闪烁着戒指的光芒。
沈默渊认得出。
这是许愿半年前在拍卖会上,花一个亿买下来的戒指。
那时候,所有人都以为他和许愿好事将近,整个会场充斥着“原地结婚”的起哄声。
可许愿却冷冷反驳:“他不配。”
“愿愿说,我配得上这世间所有的奇珍异宝,包括她,也只有我能配得上她!”宋砚得意洋洋炫耀着。
可沈默渊却再也忍不住了,扬起手就是一巴掌。
他死死掐着宋砚的脖子,“是你害死了母亲!你该死!”
杀母之仇逼得他双目猩红,与宋砚脸上胜券在握的笑意形成了鲜明对比。
砰——
一个花瓶猛的砸到他脑袋上,滚烫的血液顺着额头滴落在地板上。
许愿狠狠推开他,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扇到他脸上,“疯子!”
沈默渊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钻心的疼。
疯?
他还可以更疯。
仇恨支配着他捡起地上的花瓶碎片,朝着宋砚脖子上的大动脉割去,却被许愿骤然扼住手腕。
“是你们害死了母亲!你们该死!”
沈默渊杀红了眼。
许愿这才察觉到他的不对劲,目光暼向他怀中的骨灰盒,满目震惊,“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母亲......”
她的脑海里闪过无数记忆碎片,最终停落在一个月前——
“她不是上周的才做的手术吗?少做一次手术也不会死吧?”
眼看着许愿眼中的动摇越发明显,宋砚打断了她的思绪,“愿愿,你不要相信他说的话!”
“两天前我还看见他母亲在医院楼下散步,怎么可能说死就死了?”
“沈默渊,为了让愿愿对你心软,你连自己母亲的生命都能拿来撒谎吗?”
闻言,许愿眼底的那丝愧疚一扫而空,变成了一片冰冷。
她下令把沈默渊扔进精神病院,并且吩咐里面的人给他“特殊照顾”。
被送进精神病院的第一天,沈默渊砸窗逃跑,却被抓回去暴打了一顿。
第二天,他被强行绑上手术台,无麻醉摘了一颗肾。
第三天,他终于服软,吵着要见许愿,却只等来了一群饥肠辘辘的恶狗。
它们目露凶光,很快就锁定了沈默渊,朝他扑过去撕咬。
沈默渊的脸庞狠狠一白,手脚并用挣扎着,惊恐的惨叫声却激起了它们的捕食欲望。
那群恶狗死死压在他身上,锋利的牙齿啃咬着他的肌肉。
头顶上传来宋砚轻蔑的声音。
“沈默渊,你就这么饥不择食啊?连野狗都不肯放过?今天你能不能活下来,全看你的造化咯!”
浑身的血液冲到头顶,沈默渊只觉得天都塌了。
他多么希望这一切都只是梦。
多希望他从来没有爱过许愿。
可他们曾经却又那么的亲密无间。
在卧室、书房、浴室,甚至是在她的办公室......
他们性事做尽,疯狂至极。
可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这份亲密成为了她杀死他的刽子手!
就在他想要咬舌自尽时,房间的门被猛的踹开。
许愿带着一群保镖冲进来,眼里满是暴戾。
那群保镖很快就制止住了恶狗,棍棒将它们打的皮开肉绽。
凄厉的惨叫声划破长夜,整个房间里充斥着血腥味。
时隔好几年,沈默渊再次感受到了许愿的体温。
他浑身发抖,眼前一黑,晕在了她的怀里。
"



找未婚妻的小侄子讨债,隔天她就扔给沈默渊一个他从未见过的账本。
里面记录了他们恋爱五年来的每一笔开销。
小到两块钱的冰淇淋,大到她送给她的限量跑车。
甚至连开房买套的开销都记录在案。
“开房的钱我a一半,再除去阿砚欠你的十万,你还欠我208万,限你一个月内把钱打到我卡上。”
许愿慵懒地靠在沙发上,讥讽抬眸看向沈默渊,眼神陌生的让他心颤:“怎么?没钱还啊?”
“你找阿砚要钱,威胁羞辱他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他有没有钱?”
包厢里瞬间安静的可怕,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沈默渊身上。
随即爆发出一片哄笑声。
“愿姐,沈默渊一个穷光蛋,哪来的208万还你?”
“当初他就不知羞耻地爬上你的床做小白脸,你说他这次又要卖身给谁来还钱啊哈哈哈!”
“不就是208万吗?沈默渊,你今晚要是把我伺候好了,老娘给你二百五十万!”
......
许愿似乎笑了一下,漫不经心的摇着酒杯:“那可就不关我事了。”
“沈默渊,你要是不能按时还钱,那我可要把你告上法庭咯。”
闻言,沈默渊的脸庞瞬间血色尽失,心脏像被狠狠捅了一刀,痛的就要弯下腰去。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沈默渊为了刚回国不久的宋砚找他的麻烦了。
第一次,因为没有及时给宋砚做饭,许愿就罚他三天不准吃饭;
第二次,因为不小心打碎了宋砚的平板,许愿就让人生生把他的手打骨折;
第三次,因为宋砚不高兴,许愿就勒令他穿上小丑服表演胸口碎大石,害的他险些失去性命。
.......
如今,他只是想要回宋砚哭着求他借的十万块钱,却被许愿拉到这里公开处刑,任由这群富家千金羞辱。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他笑话。
可一想到母亲昂贵的医药费,沈默渊便强撑起笑容,看向许愿身边那位。
“只要把你伺候好了,你真的会给我二百五十万?”
那人来了兴致,在许愿的默许下,她喊来服务员开了十瓶烈酒。
“沈默渊,你今天要是能把这十瓶烈酒喝完,我就给你这二百五十万!”
沈默渊没有丝毫犹豫,拿起一瓶酒就往嘴里灌,极高的酒精度数几乎要把他的胃灼烧出一个大洞,疼的他眉头紧皱,冷汗直流。
无数道鄙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许愿的尤其刺眼。
但沈默渊一点也不在乎。
他缺钱,很缺。
可以说,他的尊严在钱面前,不值一提。
十瓶烈酒下肚,沈默渊的双目赤红的骇人。
他朝那人摊开手掌,“钱。”
那人却转头问许愿:“愿姐,这钱我是给还是不给啊?”
“给呗。”许愿眼中的笑意很淡:“一点小钱而已,就当施舍给路边的乞丐了。”
一张银行卡扔在了沈默渊脚边,他弯腰捡起,转身赶往医院。
有了这笔钱,母亲的手术就能进行了。
可当他赶到医院补齐手术费后,医生却一脸遗憾地告诉他:“沈先生,许总下了死命令,停止医院对您母亲的所有救助,我们也无能为力。”
沈默渊只觉得天都塌了,慌张地拨通许愿的电话,求她高抬贵手。
但话筒那边却传来很轻的讥笑声:“她不是上周的才做的手术吗?少做一次手术也不会死吧?”
“就当是,你害阿砚伤心的惩罚了。”
电话挂断的瞬间,病房里传来刺耳的“嘀”声。
监测仪里那条本该波浪起伏的线,骤然变成一条无力跳动的直线。
啪——
手机掉落在地。
沈默渊双目猩红,猛的扑到床边。
他颤抖地握住沈母的手,却冰冷的让他如坠冰窖。
“妈......”
“妈!!!”
绝望的嘶吼声划破长夜,沈默渊眼神空洞地跪了一天一夜。
直到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病房,他才艰难的接受了母亲离世的事实,
医生沉重的递给他一封信,“沈先生,这是您母亲在弥留之际给您写的信,请节哀。”
信的内容很短,沈默渊却哭成了泪人。
阿渊,快跑,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母亲送给他最后的礼物,是自由。
万念俱灰,沈默渊料理完沈母的葬礼后,毫不犹豫拨通了国家研究院的电话。
“黄教授,我想好了,我要加入这一次的科研项目。”


黄教授听了,激动的连声音都在颤抖:“阿渊,你说的可是真的?你母亲的事情解决了吗?还有你爱的那个女人......”
沈默渊打断他的话:“我的母亲去世了,我也不会再爱那个女人了。”
话筒那边沉默了两秒,随即安慰道:“阿渊,虽然不知道你五年发生了什么,但最痛苦的时候也是成长最快的时候,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是啊。
天才少年的人生,怎么能毁在许愿这摊烂泥潭里?
或许,他对许愿是有过一丝喜欢的。
长相漂亮,对他又好,又愿意出钱出力给母亲治病。
他有什么不满意的?
直到宋砚回国,素来滴酒不沾的许愿酒后吐真言:“阿砚,我想你想的快要疯掉了,如果当初我没有收养你为小侄子就好了......”
沈默渊捡起她掉落在地上的照片。
很清秀的一个小伙子,跟他长得有几分相似。
但沈默渊很清楚,他和宋砚之间,他才是那个可有可无的替身。
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沈默渊对许愿那点好感,全都燃烧殆尽了。
他本分地扮演好替身这一个角色,承受着许愿不敢对宋砚做的那些下流事。
等到母亲的病好了,他就立马抽身,绝不停留。
可是等到最后,沈默渊只等来了母亲的尸体。
还有许愿绝情的一句:“知错了吗?”
沈默渊盯着这条信息看了许久,下意识点进了许愿的朋友圈。
沙滩、大海、夕阳,还有放荡不羁的宋砚。
都是踩着他母亲的生命换来的!
他随手打了辆车回别墅收拾行李。
刚进门就看见许愿阴沉着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去哪了?怎么不回我信息?”
冷漠,无情,自以为是。
沈默渊也百思不得其解,当初对她的那点好感到底怎么来的。
见他没有一点要搭理自己的意思,许愿大步追上楼,猛的推了他一把:“沈默渊,你害的阿砚那么难过,有什么资格在这跟我发脾气?”
沈默渊的后背重重撞在墙上,划出一道血痕,却平静的望进那双薄怒的眼眸:“所以呢?这一次要我怎么跟他道歉?”
“胸口碎大石?打断我另一只手?还是再喝十瓶烈酒?”
逆来顺受的小白脸突然亮出锋利的爪子,许愿怔愣了一下,但却罕见的冷静下来:“跟我回趟老宅,爷爷要见你。”
似乎想起什么,她又补充道:“给你十万,该说的不该说的,你自己清楚。”
沈默渊嗤笑一声。
许家向来重视家风,所以当许老爷子发现许愿对宋砚的感情不单纯时,二话不说就把宋砚送到了国外。
紧接着,许老爷子又给许愿安排了许多场相亲。
可许愿却独独看上了角落里的沈默渊,只因为他长得和宋砚实在相像。
那天晚上,她偷偷在他酒里下药,借着酒劲霸王硬上弓。
一个缺爱,一个缺钱。
便顺理成章地发展成了金主和小白脸的关系。
窗外的景色不断倒退,车子停在了许家老宅门口。
门刚开,宋砚就抱住了许愿,“愿愿,我好想你!”
许愿臭的不行的脸庞瞬间柔和,宠溺刮了刮他的鼻子:“怎么又不穿鞋?着凉了怎么办?”
“着凉了才好,这样你就可以一直陪在我身边了。”
......
他们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像是热恋中的情侣。
旁边的管家委婉劝诫许愿:“小姐,老爷最近的身体不太好,您还是收敛些为好。”
毕竟上一次来老宅,许愿就为了宋砚跟许老爷子吵起来,气的许老爷子血压飙升,连夜送去了医院急救。
许愿蹙眉,不满问道:“爷爷怎么突然要见沈默渊?是不是又有什么风言风语传进许家了?”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一道权威的声音:“有什么风言风语是我不能听的吗?”
许老爷子拄着拐杖,稳步走下楼。
沈默渊见状,连忙上前搀扶。
除了母亲,就只剩下许老爷子是真心拿他当家人看待了。
许老爷子欣慰看向沈默渊,转而又看见纠缠在一起的许愿和宋砚,顿时一肚子火。
“姑侄之间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许愿的眉眼冷淡下来,这才松开了宋砚的手。
“您找我和沈默渊回来,有什么事?”
许老爷子冷哼一声,“当然是为了你和阿渊的婚事!”
“你和阿渊在一起五年了,也该谈婚论嫁了。”
“我已经安排好了,一个月后的今天,你和阿渊必须领证办婚礼!”


此话一出,宋砚的脸庞猛然一白。
许愿更是斩钉截铁地拒绝:“我不同意!”
啪——
许老爷子一拐杖打在她后背上,恨铁不成钢道:“孽障!当初是你执意要跟阿渊在一起,还在你父母的坟前承诺过要给他幸福,可现在呢?!”
“拖了一年又一年,五年过去了,你还想要耽误阿渊多少年?!”
沈默渊垂眸。
突然想起,他和许愿也是有过美好回忆的。
在商场上那么心狠手辣的一个女强人,也曾为了他三思而行,想他所想。
只因为他一句别再制造杀戮了,许愿就放过了想要刺杀自己的仇家,从此所有人都知道她有了软肋。
刻在骨子里的唯物主义,却在他高烧不退的第三个晚上,连夜上山向神佛祈祷。
因为他随口说的喜欢满天星,便在别墅周边种上了成片的满天星。
可后来那一片片满天星,都冠上了宋砚的名字。
一如此刻,宋砚眼圈一红,许愿就能为了他对抗整个世界。
“我不会跟沈默渊结婚的,他根本配不上我。”
她甚至牵起了宋砚的手,眼神里满是不顾一切的疯感:“我真正爱的人是阿砚,我这辈子非他不嫁。”
“我可以答应您,对外宣称沈默渊才是我的未婚夫,但是您要我跟他结婚,我做不到。”
说完,她“咚”的一声跪下。
紧接着,宋砚也跟着跪在许老爷子面前,蓄满泪水的一双眼睛里满是倔强:“爷爷,求您成全我和愿愿!”
许老爷子气的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滚!滚去祠堂跪着!”
在无数道震惊的目光下,许愿和宋砚十指相扣,一起进了祠堂。
沈默渊面无表情的旁观了全过程,只觉得荒谬。
他从包里拿出一个木盒子,里面装着一枚昂贵的玉佩,是许家祖传下来的。
许老爷子怔愣了一下,“阿渊,你这是......”
沈默渊退后两步,深深鞠了一躬。
“爷爷,很感谢您这五年来对我的照顾,但我真的不能再留在许愿身边了。”
许老爷子还欲挽留,但沈默渊没有丝毫犹豫,放下玉佩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路过禅房时,里面传来激烈的喘息声。
透过门缝,还能看见许愿和宋砚亲密贴合的身影。
仿佛是要告诉列祖列宗,他们才是真爱。
沈默渊没有停留,转身离开了许家老宅。
他先是去了银行,把那二百五十万全都转到了许愿的账户上。
随后,他又去了许氏集团,辞去了许愿秘书的职位。
人事经理是他为数不多的好朋友,由衷感慨:“沈默渊,恭喜你脱离苦海。”
沈默渊也如释重负。
他不亏欠许愿的了。
晚上回到别墅,一个水杯砸碎在沈默渊面前,四溅的玻璃碎片划破他的手臂。
许愿怒气腾腾地朝他走去,狠狠扇了他一巴掌:“沈!默!渊!爷爷一直把你当成他的亲孙子来对待,可你却把他推下楼想要他的命?!”
沈默渊的脸颊被打的高高肿起,却又紧张不已。
“爷爷怎么会坠楼?医生怎么说?”
楼上却传来一道可怜兮兮的声音:“沈先生,管家已经指认是你把爷爷推下楼的,事到如今你还在装无辜!?”
“愿愿,这就是你看上的男人吗?敢做不敢当,简直是孬种!”
沈默渊被猛的推到墙角,整个人踉跄不已,余光却扫见宋砚眼底那一抹得意。
那一刻,他头皮发麻。
不用想都知道,许老爷子是被宋砚推下楼的。
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管家的声音传来,“小姐,老爷刚刚刚突然大出血,但是医院血库告急......”
管家后面还说了什么,沈默渊已经听不清了。
因为宋砚拱火道:“愿愿,我记得沈先生的血型跟爷爷的血型是一样的吧?”
一股深入骨髓的恐惧从脚底蔓延到心脏。
下一秒,他就被沈默渊强行带去医院,绑进了急救室。
“抽他的血,只要能救活老爷子,就算他死了也没关系!”
粗大的绳索束缚着他,冰冷的针头扎进他的血管。
沈默渊眼底满是浓浓的失望和无助,“沈默渊,就算你不说,我也愿意给爷爷献血。”
“可是,我没有推爷爷下楼!你不能这么侮辱我的人格!”
许愿冷笑:“还在撒谎!爷爷对你这么好,你就是这么报答他的!?”
“你最好是祈祷爷爷没事,否则我让你血债血偿!”
愤怒委屈痛苦绝望等各种情绪交织在胸口,沈默渊清晰的感受到,他的血液在流失,体温在骤降,仿佛快要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求救无门的时候,母亲也是这么痛苦的吗?
恍惚中,沈默渊眼角滑落一滴眼泪,耳边仿佛听见了母亲在呼唤他。
母亲......
是你来接我了吗?


沈默渊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的宋砚还没有回国,他和许愿也还是热恋中的小情侣。
她会大大方方地把朋友介绍给他认识,高调地炫耀他的存在,仿佛他是她的全世界。
还会陪着他一起去医院看母亲,费劲心思讨母亲欢心,小心翼翼地为自己乞求一个儿媳妇的身份。
她为他做了很多很多事,带给他无数次情窦初开的心动。
沈默渊真的以为,他们会有以后。
直到一盆冰水迎头浇下,浸湿他单薄的衣服,一股寒气渗入体内,让他痛不欲生。
梦醒亦是梦碎。
许愿坐在高位,冷冷凝视着他:“你该庆幸爷爷转危为安,否则你这条命早就死在手术台上了。”
“不过,在爷爷没醒来之前,你就好好待在这里反省,随时准备为爷爷输血。”
他脑海里“嗡”的一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个禁闭室是许愿处理仇家的地方,曾有无数条生命在这里消亡,常年累月见不得光,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有一次,他打趣她:“万一以后我们反目成仇,你也会把我抓到这里折磨吗?”
彼时的许愿信誓旦旦地许诺:“不会,我们不会反目成仇。”
可如今,她却因为一个错漏百出的谎言,亲手把他扔进了满是白骨的炼狱!
沈默渊失望极了,心脏像被钝刀一点点割开。
他一字一句为自己发声:“爷爷不是我推下楼的,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我没有错,也不会在这里反省。”
沈默渊挣扎着起身,浑身却像散架一样怎么也站不起来。
许愿嗤笑一声:“沈默渊,你还真是又当又立,但我不会再相信你说的任何一个字!”
说完,她转身离去。
灯光也尽数湮灭,沈默渊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血腥里。
强烈的恐惧感涌上心头,沈默渊有些崩溃。
他有密闭空间恐惧症,严重时甚至会窒息休克。
从前许愿为了他,别墅里永远都是灯火通明的。
可如今......
禁闭室的门被猛的推开。
宋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脸,语气轻蔑:“小白脸!”
“要不是这张脸跟我有几分相似,愿愿根本就不会看你一眼!”
“但是没关系,只要我把你这张脸毁了,你就再也勾引不了愿愿了!”
他拿着小刀步步紧逼,眼底满是爱而不得的嫉妒与愤恨,癫狂地朝沈默渊的脸砍去。
本能的求生欲逼得沈默渊双目猩红,他下意识抬手挡了一下,却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感。
“沈!默!渊!”
一道震怒的声音从门关处传来。
下一秒,沈默渊就被一股蛮横的力量推倒在地,额头重重撞到了墙角。
最糟糕的是,他摔到了一具白骨上,骨头被碾碎的清脆声响听的他头皮发麻。
可最让他难以置信的,是宋砚居然把刀子扎进了自己的左肩膀,整个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沈默渊,我好心来救你,你却想杀我......”
沈默渊慌了神。
他很想跟许愿解释,他没有伤害宋砚。
可是许愿却比他还慌张,连忙让人把满身是血的宋砚送往医院,召集了最权威的医生来为宋砚做手术。
白裙子被血染红,手臂因为刮到生锈的铁门在汩汩流血,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她慌乱、脆弱、溃不成军......
就连前来安慰的朋友都被她厉声吼退:“滚开!”
她甚至“咚”的一声跪在窗前,虔诚地向天祷告:“如果阿砚死了,我绝不独活!”
这是沈默渊,从未见过的许愿。
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护士急匆匆走出来:“患者现在大出血,可是医院的血库已经告急了......”
许愿毫不犹豫地卷起袖子,“抽我的血!我和阿砚血型相同,我可以救他!”
“愿姐,你疯了吗?”她的几个朋友震惊地拦住她,“一个男人而已,就算再爱也不值得你为他做到这个地步啊!”
许愿的眼神冷的吓人:“阿砚是我最爱的人,也是我的命!没有他,我活不下去!”
手术持续了一天一夜,宋砚终于活了过来。
许愿虽然失血过多,但却是欣/喜若狂。
她清空了整个医院,调来所有医生为宋砚一人服务,自己也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
所有人都在歌颂他们的爱情有多伟大。
可沈默渊,却不可抑制的回想起,母亲临死前的惨状。
原来生与死,都是许愿一人说了算。
多讽刺?


再次醒来的时候,沈默渊发现自己躺在别墅的床上。
客厅里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他艰难地下床,打开一条门缝,正好看见许愿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在她对面满是血淋淋的恶狗。
她下令让保镖砍下这群恶狗的手脚,又将它们凌迟至死。
此刻的许愿堪比死神降世。
“就算沈默渊是我不要的垃圾,也不是任何人和事能伤害的!”
她给保镖使了个眼神,那群恶狗就被拖了出去。
沈默渊只觉得不真切,仿佛最近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可揪心的疼痛感让他险些站不稳,背后那些伤疤尽数裂开,疼的他倒吸一口冷气。
听到动静的许愿往房间走,神情却意外地柔和了一些,但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的残忍无情。
“这次的事情是阿砚的无心之举,反正你也平安无事,就别跟阿砚计较了。”
她甩给沈默渊一份谅解书,命令道:“把这份谅解书签了,发誓你以后不会拿这件事对阿砚不利,我可以不让你还那208万,你母亲那边我也会让医生全力救助。”
似乎是怕他误解,许愿又补充道:“你别多想,我爱的人始终是阿砚,但看在这五年的情分上,我可以保你这辈子衣食无忧。”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是那么的高高在上。
一如当初在酒吧羞辱他那样——
“一点小钱而已,就当施舍给路边的乞丐了。”
所以,是把他当成路边的乞丐了吗?
只要给一点小恩小惠,就能让他感激涕零的那种?
或许以前是这样的,为了母亲他什么都能忍。
可现在,他已经没有什么软肋了。
见他迟迟没反应,许愿扔下那份谅解书,“签完以后送来公司给我。”
她起身离开,背影多么的不可一世。
心如死灰,沈默渊嘲讽地撕烂了那份谅解书。
他毫不犹豫地拨通了报警电话,实名举报了宋砚的罪行。
凌晨十二点的钟声骤然敲响,沈默渊看向墙角的日历和落地钟。
还有十个小时,他就要彻底离开这个地方了。
沈默渊收拾好行李,洗了个热水澡,临走之前去了一趟墓地。
他把那个骨灰盒埋进了土里,跪在母亲的墓碑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在此刻爆发,连声音都带着浓浓的哭腔。
“妈,我要去追求真正的自由了。”
“若您泉下有知,一定也会为我高兴的吧?”
一只萤火虫落在他指尖,扑哧扑哧地煽动着翅膀,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墓碑上的照片。
沈母的笑容依旧温婉大方,眸底的温暖几乎要溢出来。
他躺在墓碑上,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沈默渊。
仿佛又回到了以前,沈母无数次安慰他那样:“我们家阿渊已经是男子汉了,怎么还哭鼻子呢?”
沈默渊一夜好眠。
醒来时,阳光洒在地板上。
属于他的将来,要来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宋砚发过来的结婚请柬。
还有公安局发来的短信。
沈默渊先生,您的案件已受审,正在立案调查中。
沈默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默默删掉了那张电子结婚请柬。
又拉黑了宋砚和许愿所有的联系方式。
半个小时后,沈默渊登机了。
飞上云层的那一刻,他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
再也不见,许愿。
从此山高水长,我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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