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透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愉悦。
这眼神，远比方才的暴戾更让蓝灵汐毛骨悚然。
仿佛被最顶尖的掠食者用舌尖舔舐着脖颈的绒毛，带着戏耍与掌控的绝对压力。
他再次伸出手。
这一次，不再是粗暴的钳制，而是带着薄茧的、
微凉的指尖，以一种近乎亵玩稀世珍宝的轻佻与专注，
极其缓慢地、带着点逗弄的意味，轻轻点向一个刚从她唇边逸出的、最大最圆、流光溢彩的泡泡。
“啵。”
一声轻响，那绚烂的幻梦在他指尖下应声破碎，
化作几不可见的细小水沫，连同那迷离的七彩光晕，瞬间湮灭在空气中。
蓝灵汐猛地一个激灵，吓得连哭泣都忘了，小嘴维持着那个可怜的“O”形，
眼泪悬在长长的睫毛上要掉不掉，整个人僵得像一尊被施了定身法的琉璃泡泡鱼，
只剩下那双湿漉漉的蓝眼睛，盛满了惊惧，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轩辕烨却似乎对这“指尖破梦”的游戏上了瘾。
他收回手指，若有所思地凝视着指腹上沾染的那一丝几乎看不见的湿痕。
随即，他抬眸，目光重新落回她惨白的小脸上，那玩味的笑意更深了，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恶劣的、却又奇异地混合着纵容的兴味：
“小东西……” 他低唤，尾音微微上扬，如同羽毛搔刮过心尖，
“倒真是…能耐得紧？告诉本王……”
他再次倾身靠近，灼热的气息带着侵略性拂过她挂着晶莹泪痕的脸颊，
目光如实质般锁住她因恐惧而微微颤抖、如同玫瑰花瓣般诱人的唇瓣，
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带着诱哄般的恶劣和深不见底的腹黑：
“除了这些…哄人的泡泡……你这张小嘴，还能给本王吐出点什么…新鲜玩意儿来？嗯？”
他刻意停顿，欣赏着她瞬间涨红的、几乎要滴血的小脸，恶劣地补充，
“珍珠？贝壳？还是……别的…惊喜？”
那声“惊喜”被他咬得又轻又慢，充满了无限遐想的空间。
蓝灵汐拼命摇头，冰蓝色的长发随着她剧烈的动作如海浪般起伏，无声地呐喊着：
“没有了！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再也不敢有了啊！”
她的小手再次紧紧捂住嘴巴，力道大得指节都泛了白，
仿佛要将自己封印起来，生怕再有什么“惊喜”不受控制地溜出来，招致灭顶之灾。
轩辕烨看着她这副如临大敌、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可怜模样，
深邃眸底飞快地掠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柔软。
那丝柔软快得如同错觉，随即被更深沉的兴味覆盖。
他忽然长臂一伸，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一把将那个瑟瑟发抖的小身体捞进自己怀里。
动作看似粗鲁随意，实则落点精准，避开了她可能的伤处，
力道也带着一种奇异的、连他自己都未意识到的克制。
蓝灵汐猝不及防地撞进他坚实滚烫的胸膛，
浓烈醇厚的酒气混合着他身上独有的、
如同雪后松林般冷冽干净的气息瞬间将她包围，让她一阵眩晕。
“罢了。”
他低笑一声，胸腔的震动清晰地传递到她身上。
那只骨节分明、曾执掌生杀予夺的大掌，
带着一种近乎新奇的、略显笨拙的温柔，揉了揉她头顶细软的冰蓝色发丝，
语气里带着一种君王赦免般的纵容，
“看在你……还算有趣的份上，今日，暂且饶过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