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个,熟悉的紧张感重新萦绕上来。
她抚平心跳,驻足在办公室正中央,屏住气息,好奇四顾。
总裁椅空着,背后是一面摆了书和艺术摆件的置物架。
正对面是一面开阔落地窗,左右摆着散尾葵。
从旁边落地窗眺望,远处是片青山,春雨不停,山腰处烟雾缭绕,壮美和静谧的气质相得益彰。
浅喜走近窗户,伸手抚触身旁一盘散尾葵的叶子。
随即向下望去,才发现这扇窗,面朝的自己那栋旧洋楼方向。
她吃惊地阖了阖眼。
窗户俯眺,若是有心留意,甚至能看到二楼自己的办公室和靠窗的办公桌。
浅喜的第一反应是尴尬。
毕竟自己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大概有三百天坐在那个位置工作,逢年过节屁股都很少挪动。
不过,很快她便放松下来。
因为这里的视角也不全,洋楼前面的香樟树冠把自己那片区域遮了大概。
楼下是一大片洋楼小区和气派的商务办公楼,从这里能扫视的窗户不计其数。
除了自己会关注自己那个不起眼小角落,别人哪有闲心关心这个。
浅喜放下手里的西装袋子,规矩坐在沙发一角。
再一次默念待会见到霍郁成的话术。
她安静待了二十分钟,门外没有任何动静。
浅喜看向左边那扇大敞着的书房门。
季叔说她可以去拿书看。
她有急事相求,倒也没有心思看书。只是等的时间久了,她又有些紧张,想站起来走动。
书房和外面办公室不一样,地面上铺了层软绵踏实的灰白色地毯,走起路来完全没有声响。
浅喜被正对面占满一片墙的书架吸引。
书架正中间立了台做工精湛的大理石地球仪。镂空金属圈内,圆形球面幽幽转着。
她走到书架下,伸出手指好奇触了触那地球仪,地球仪猛地晃了晃,她忙缩回手。
暗松一口气。
她自然而然转身。
刚调头,浅喜猝不及防被吓了半死。
霍郁成端端正正倚坐在身后一面书桌前,手里捏着文件,正抬着波澜不惊的深眸凝视她。
浅喜倒退半步撞到身后书架上,砰地一声,她手忙脚乱抱住散落到自己怀里的两本书。
浅喜:“......”
“霍......霍总。”
她本就没有太多血色的脸,此刻全然青白。
外面阴雨连绵,室内并没有开灯,光线阴暗。
霍郁成坐在暗色里,肩上洒落一缕从窗外透进的不太明朗的晨光。
为什么这么大个人坐在书房里,这么长时间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浅喜每次遇见他的情形,都属实冒昧。
上次是半夜偷听他说话,这次是主人在书房,她却私自闯进去。
不过即使被打搅,霍郁成并没有摆出严厉和不悦的脸色。
相反,他出乎意料地沉静:“我吓到你了?”
“没......没有。”浅喜勉强站稳,平复几乎要飞出嗓子眼的心脏。
手里的两本书插回身后书架,她端正站好。
“抱歉打扰到您,我不知道您在这儿。我刚刚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季叔说.....我可以进来拿书看。”
“我知道。”霍郁成点头。
浅喜:“......”
她现在可以肯定,霍郁成是那种手里的东西没看完就不出声的人。
不过她来不及揣测他的习性,迅速凛神和他表明“来意”:
“我是来给您送西装的。”
她看了眼空荡荡的手,补充了句:“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