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可错怪了,咱们婆子也是听穗枝丫头的吩咐,谁让她是院子管事大丫鬟的,您不在,自然她的话最大,再则,咱们哪里敢动用私刑,不过是穗穗这丫头细皮嫩肉,摁一下就坏了,这也怨不得我们啊......”
时守鹤声音冷幽幽,“那怨我?”他笑笑,“我念着你们都是家里老人,换个地方继续给你们养老,你这老虔婆倒是找我的错处了,既如此,立刻轰出去,别让我在时家在瞧着她。”
说话的婆子顿时呆傻,立刻磕头哀嚎,“哎哟我的公子,婆子嘴臭,婆子自己打嘴!”
田妈妈见崔静并未多嘴,抬手就让站在的小厮把人压下去。
杀鸡儆猴后,跪在的人更是眼神都不敢乱瞟。
“穗枝。”时守鹤开口。
穗枝急忙跪着出来,着急的辩驳,“回公子,是今日独宜出门太久,奴婢例行询问,她不肯实话实说反讥讽奴婢,还没做福星苑半个女主子,就耍主子款了。”穗枝抿唇盯着独宜,“穗穗,你敢不敢承认!”
“是,我是回来晚了,进出门的嬷嬷已经询问过我了,我也签字画押了。”独宜只看时守鹤,“我第一次出去替公子买吃食,有些找不到路,因此耽搁了,穗枝姐姐咄咄逼人,我自不想与她多言。”
时守鹤垂眸盯着穗枝,“所以你就和她动手了?还伙同院子的人一道欺辱?”
“公子,我——”
“你是汤嬷嬷引荐来的,所以我留着你,你倒挺好,把这院子都变成你的私产了。”时守鹤冷了声气,“后院浆洗还差个人,你去吧。”
穗枝脸色毫无血色。
她可是一等大丫鬟,怎么能去后院浆洗呢!
“不服?”时守鹤看她愣着,扭头叫崔静,“那不若就嫁了吧,到底是汤嬷嬷亲戚,也算是最后的仁慈了。”
崔静其实一直都知晓时守鹤院子乌糟,奈何时守鹤无所谓,甚至还说让她少管,前日时固源逼着独宜签了卖身契,她就觉得不能让独宜跟着她身边,不然每日瞧着时固源进进出出,恐生出怨怼,不若丢到福星苑,看看会有什么造化。
倒真是好,才来两日,就让时守鹤自个知道料理院子的晦气了。
崔静顺着儿子的话,“也对,穗叶年岁也马上十七了,外头你这个年岁不说做娘也都嫁人了——”
“奴婢知错了,奴婢愿意去浆洗。”穗叶立刻磕头在地,外面哪里有时家好,只要留在这里,汤嬷嬷在福星苑一日,她就有翻盘的机会。
时守鹤咳嗽一声,“以前你们什么德行,咱们都心照不宣,只是太太如今要管了,你们若是不服管教,打太太的脸了,那么,就休怪我不念主仆情谊了。”
崔静又说了几句,就差不多地起身离开。
时守鹤揉着膝盖也起身,开口叫跪着的汤嬷嬷一道入内。
入了屋子,汤嬷嬷顿时下跪,“公子,是老奴没有管教好穗枝。”
“穗穗,告诉汤嬷嬷她错在哪里了。”时守鹤自个坐到罗汉床,掀开裤腿看瘀青一片的膝头,自个心疼自个地吹了吹。
独宜走过去瞧时守鹤伤口,坐到他边上伸手摸了摸。
“疼啊!”时守鹤拍她的手,“你能不能心疼心疼我,戳断了没人养你了。”
独宜摇摇头,接过穗叶找来的药膏给他轻轻涂抹,对着跪着的汤嬷嬷说,“汤嬷嬷必然是极好的人,否则太太、老爷也不会将家里唯一的儿子托付给您守着长大,穗枝是您亲眷之女,你们本就应该回避着共事,公子还是默许穗枝待在院子,就是信您,不会失之偏颇。”
汤嬷嬷低下头。
“今日公子挂念着您的好,也知道我必然也有错,和稀泥的把该处置的我和穗枝都含糊放过,罚了几个妈妈震慑院子,以后咱们做好分内的事,公子自然会再把人都叫回来。”
时守鹤见独宜给他细细上药,知道她说完了,“嬷嬷也别跪着了,出去让大家伙都起来,穗穗虽是太太送来的,到底对家里家外不清楚,嬷嬷以后多教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