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度终于让我冻僵的四肢缓过劲儿来。
拖把被我安置在一个铺了旧毛巾的纸箱里,放在暖气片旁边。
我用温水一点点擦掉它身上结成绺的污泥和草屑,水换了好几盆,从墨黑到灰黄,最后才勉强看出点底色——一种营养不良、深浅不一的姜黄色。
它全程可配合了,就偶尔虚弱地哼唧两声,那双眼睛一直睁着,湿漉漉的,安静地跟着我转。
擦干后,我冲了点温羊奶,它小口小口舔着,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跟一台刚发动起来的小破引擎似的。
自打有了拖把,日子好像没啥变化,可又处处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劲儿。
刚开始,都是些不起眼的小“巧合”。
早上起来,客厅地板上昨晚被我失手打翻的一小滩牛奶,居然消失得干干净净,就留下点被仔细擦过、还没干透的水痕。
空气里倒是弥漫着洗涤剂残留的柠檬味。
我挠挠头,难道是昨晚梦游收拾了?
这记性是越来越差了。
后来,“巧合”开始升级。
前一晚随手扔在沙发扶手上、沾着火锅油渍的T恤,第二天早上整整齐齐叠好,端端正正放在我枕边,油渍居然神奇地没了。
我捏着那件干净得不像话的T恤,看着还在纸箱里呼呼大睡的拖把,满脑子都是问号。
这……科学吗?
直到那个周末午后,阳光正好,我瘫在沙发上看一部节奏慢悠悠的老电影,困得直打盹。
拖把原本在我脚边地毯上团成个姜黄色毛球打盹。
电影里冗长的对白就像催眠曲,我眼皮越来越沉。
就在意识快滑进梦乡的时候,一阵奇怪的、有节奏的摩擦声钻进耳朵。
“唰……唰……唰……”这可不是电影里的音效。
声音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停顿,就在我附近。
我强撑开沉重眼皮,顺着声音看过去。
这一看,瞬间把我的睡意全吓跑了,头皮像过电一样发麻。
拖把!
也不知啥时候,它溜到了阳台门边。
这会儿,正背对着我,姿势那叫一个古怪——两只前爪用力按在地上撑着身体,整个毛茸茸的身子绷得笔直,尤其是那条姜黄色的尾巴,高高地、笔直地竖起来,像根旗杆。
而就在这“旗杆”尖端,稳稳地卷着……我那把塑料拖把的杆子!
它小小的身子微微晃动,像是在努力找平衡。
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