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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续命碰瓷校草,他竟自我攻略了?结局+番外小说

江遇乔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第一次说喜欢你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盛枳问。谢予臣扬眉看她,语气欠揍:“演的不像。”“那现在呢?”“不像演的。”-九月末傍晚的天气依旧燥热,教学楼里空调运转的声音沉闷而冗杂。盛枳被辅导员唐帆从办公室赶出来时,手里还捏着那张没被签字的退学申请。唐帆驳回了她的申请,原因是她的理由不充分。盛枳叹了口气,一边转身离开一边低头看了眼申请书上写着的“私人原因”四个字。心想要是换成“死人原因”,唐帆估计就不会这么揪着她不放了。......一周前,某节来不及吃早餐的早八课上,盛枳趴在桌上睡得昏天黑地。再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了。更稀奇的是从前视自己如空气的亲人们,一夕之间竟然全都吻了上来。彼时盛枳还有点儿不适应被这么多人围着的感觉,扯了扯嘴角从...

主角:盛枳谢予臣   更新:2025-06-16 18: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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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盛枳谢予臣的其他类型小说《为续命碰瓷校草,他竟自我攻略了?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江遇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第一次说喜欢你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盛枳问。谢予臣扬眉看她,语气欠揍:“演的不像。”“那现在呢?”“不像演的。”-九月末傍晚的天气依旧燥热,教学楼里空调运转的声音沉闷而冗杂。盛枳被辅导员唐帆从办公室赶出来时,手里还捏着那张没被签字的退学申请。唐帆驳回了她的申请,原因是她的理由不充分。盛枳叹了口气,一边转身离开一边低头看了眼申请书上写着的“私人原因”四个字。心想要是换成“死人原因”,唐帆估计就不会这么揪着她不放了。......一周前,某节来不及吃早餐的早八课上,盛枳趴在桌上睡得昏天黑地。再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了。更稀奇的是从前视自己如空气的亲人们,一夕之间竟然全都吻了上来。彼时盛枳还有点儿不适应被这么多人围着的感觉,扯了扯嘴角从...

《为续命碰瓷校草,他竟自我攻略了?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我第一次说喜欢你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盛枳问。

谢予臣扬眉看她,语气欠揍:“演的不像。”

“那现在呢?”

“不像演的。”

-

九月末傍晚的天气依旧燥热,教学楼里空调运转的声音沉闷而冗杂。

盛枳被辅导员唐帆从办公室赶出来时,手里还捏着那张没被签字的退学申请。

唐帆驳回了她的申请,原因是她的理由不充分。

盛枳叹了口气,一边转身离开一边低头看了眼申请书上写着的“私人原因”四个字。

心想要是换成“死人原因”,唐帆估计就不会这么揪着她不放了。

......

一周前,某节来不及吃早餐的早八课上,盛枳趴在桌上睡得昏天黑地。

再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了。

更稀奇的是从前视自己如空气的亲人们,一夕之间竟然全都吻了上来。

彼时盛枳还有点儿不适应被这么多人围着的感觉,扯了扯嘴角从床上坐起来开了个非常拙劣的玩笑:

“你们怎么都这么看着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得了什么绝症要死了呢。”

“......”

他们一个也没笑。

许久不见的母亲喻安荷看着她,眼底满是局促和心疼。

父亲盛明杰一身板正西装,站在旁边,神色凝重。

就连平时和她不对付的同父异母的弟弟盛熠,此刻也抿着唇一言不发。

盛枳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不经意低头,看到了掉在床脚那张皱巴巴的诊断书。

胃癌,晚期。

死嘴,真让自己说中了。

大概是倒霉习惯了,盛枳心里居然诡异的平静。

医生说她最多也就只剩一年可活了,让她趁着这段时间做点儿想做的事情。

直到喻安荷把她接到自己家里的那一刻,盛枳才逐渐有了实感,她是真要死了。

难过肯定是有的,但她还是慢慢接受了现实。

即便医生说盛枳没救了,但也不妨碍她每天在心里默默许愿:

来个霸总,她现在弱得可怕!

希望有个霸总从天而降,把她抵在墙角,红着眼掐着她的腰说要把命给她。

她真的没活够!

她才二十岁,这个年纪,甚至都没到人生的七点半。

......

盛枳默默将申请书对折重新装回口袋。

退学的决定她考虑了两天,既然活不长了,那也没必要继续读书了。

她有权利支配剩下的人生,喻安荷自然不会干涉她的选择,甚至今天特意腾出一天时间陪她来学校搬东西办手续。

盛枳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不愿意向唐帆坦白。

大概是这些天来,她被迫承受了太多人的同情,打心底觉得有些郁闷了吧。

算了,还是让喻女士回头来跟导员交涉吧。

她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

穿过法学院门口的那片林荫小道时,她意外听见了些别的声音。

“谢予臣,我是真的喜欢你......”

女生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殷切的期待,“你能不能当我男朋友?”

盛枳下意识放缓了脚步,视线寻着声音的来源看去。

毕竟人类的本质是吃瓜,她自然不能免俗。

目光所及之处是一对男女,女生背对着她,看不清样貌。

倒是男生个子很高,借着路灯泛黄的光线,恰好能看清那张惊为天人的脸。

碎盖微分,藏在额前碎发下的眉骨深刻。眼眸狭长,深邃的瞳孔中透露着些冷淡的疏离。鼻梁高挺,薄唇带了些许上扬弧度,浑身散发着散漫不羁的劲儿。

挺帅的,甚至还有点眼熟。

听人墙角不是什么好习惯,盛枳抬脚,刚准备离开,就听见那边传来男生含笑的嗓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好巧。”

盛枳感觉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就仿佛,这人是在跟自己说话一般。

当然,这错觉只存在了一瞬,她很快听见了男生下面的话:

“我也喜欢我自己。”

“......”

非常有病的拒绝理由,偏偏那个女生像是没听懂似的,继续追问:“那我们......”

“是情敌。”

“......”

神经,害她莫名其妙笑了一下。

她忘了掩饰声音,下一秒,那边路灯下的两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目光齐齐看向她。

盛枳的目光猝不及撞进了男生那双略带惊诧的眸子里,她像是被下了定身术一般呆愣在原地。

女生在看到盛枳那一刻,小脸瞬间一片惨白。

她瘪着嘴看了看盛枳,又看了看谢予臣,语气委屈得不行,很是不甘心地对盛枳丢下一句:

“对不起,我不知道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便逃命似的跑了。

徒留盛枳一脸茫然。

关她什么事?

她看了看女生离开的背影,再扭头,她三秒前的绯闻对象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面前了。

看着面前突然放大的那张俊脸,盛枳心里一惊,条件反射似的后退两步,像只受惊的猫。

“......不好意思。”盛枳弱弱道歉,纤细的胳膊指了指女生消失的方向,“要不我去跟她解释一下......”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女生会有这种误会。

“不用。”

谢予臣打量了一眼面前这人。

丸子头,杏眼翘鼻,眼底带着些被抓包的拘谨。

皮肤透着病态的白,削瘦的身躯藏在宽大的白色卫衣里,仿佛一阵风就能刮跑了似的。

他动了动唇,刚想说话,就听见盛枳轻“啊”了一声。

她双手扯了扯自己的衣摆,又看了看男生身上的同款,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俩撞衫了。

只不过谢予臣穿的那件颜色是黑的,这么一看,两人穿的跟情侣装没什么两样。

难怪刚刚那个女生会误会。

“好巧啊......哈哈......”盛枳尴尬笑笑,“我们是同款诶......”

谢予臣没笑,只是淡淡警告:“这种事情以后别做了。”

便扬长而去了。

盛枳反应了两秒,意识到他说的是偷听的事情。

这事儿确实是她理亏,但这人态度未免太过嚣张。

盛枳冲着他的背影努了下嘴,而后感受到衣服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手伸进口袋,没摸到自己的手机,反而掏出了一个按键的老年机。

是前段时间搬家搜到的,就顺手拿回来扔宿舍了,下午收拾东西时又在抽屉里找出来的。

她忘了东西是从哪儿来的,不过明显是已经淘汰了的牌子。

盛枳当即重启了一下,却没任何反应。她也没多想,只当是没电,就揣兜里了。

她解锁手机,两三指宽的屏幕里弹出密密麻麻的短信文字:

恭喜宿主,您已激活系统,获得奖励生命值三天。

宿主你好,检测到你已成功绑定学人精系统。

检测到宿主生命值过低,请宿主按时完成任务,当收集到足够的复刻值后,系统将会给予宿主疾病痊愈的奖励。

“!”

老天奶听见她的愿望了?

怎么还调剂了?霸总给命,变成系统给命了?



撩不自知甜妹×高攻低防拽哥

大学校园小甜饼,包甜的(但是免不了会有点儿跌宕起伏的),结局是he!




两分钟后,那个老年机安安静静地躺在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盛枳冲垃圾桶翻了个白眼,接着毫不犹豫继续往前走。

这年头的骗子真是越来越没水准了,疑似扑街作者改行做诈骗,但又放不下上份工作,遂在行骗时进行夹带私货。

她在心里的吐槽被零帧起手的微信铃声打断:

“我真的好想再活五百年~”

盛枳手忙脚乱掏出前两天喻女士给她新换的水果手机,滑下接听。

“在哪儿?”喻安荷说话永远言简意赅直奔主题。

“快到校门口了。”

事实上已经到了,她捏着手机,环顾了一下四周,喻安荷方才的停车位此刻是空着的。

“公司临时有点事儿,你自己打个车回去。”

“行。”盛枳点头,下一秒电话里传来忙音。

她面无表情地拿下手机,然后就看到屏幕上方弹出来一条转账弹框。

喻女士向您转账1000元,备注:打车钱。

打什么车要一千块?不过是为了减轻她心里对自己的愧疚罢了。

盛枳嘴角弯起一道意味不明的弧度,顺手点了接收。

不要白不要。

而后十分奢侈地点了个豪华商务车。

趁着等车的间隙,又翻了翻其他的消息。

置顶的那个叫做“景仁宫岂容你放(4)”的宿舍群里提示有人艾特她,她戳进去看了看。

初盈未来:@圣旨到 明天周五,晚上七点,臻香阁见。

谈八个帅哥:@圣旨到 想你想的一天只能吃三顿饭了,速速战胜病魔归队!

别想静静(见过五月天版):@圣旨到 速速!

盛枳笑了笑,心底阴霾被驱散大半,回了个“听到了,两只耳朵都听到了”的表情包。

说起来,她没告诉初盈她们自己活不长了,只是随便扯了个借口说是生病了要休学很长一段时间。

盛枳不希望太多人因为自己的离开而难过。

她从群聊中出来,又看到辅导员刚刚发过来的消息:

Tang:就当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再好好考虑一下。

盛枳没回。

......

二十分钟后,豪华商务车停在天水湾。

自打查出生病后,从前将自己丢给盛家不闻不问的喻安荷像是转了性一般,把盛枳接到了自己眼皮子底下照顾。

八百年没体会过亲情的盛枳算是明白到了什么叫做“当你快死了,全世界都开始爱你。”

电梯到达十六层,她掏出钥匙,开了门,偌大的客厅空无一人。

盛枳换了鞋,回了自己的房间。刚准备给手机充电,下一秒余光瞥见床头柜边安静躺着的老年机。

“!”

她病情加重开始产生幻觉了?

盛枳难以置信地揉了下眼睛,确认自己没眼花,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她小心翼翼地抽了张纸巾,包着那部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老年机,丢进客厅的垃圾桶里。

而后迅速回房间关上房门。她转身靠在门后拍着胸口,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发现那部老年机又回到了原位。

“......”

盛枳惊疑不定地开门看了眼客厅的垃圾桶,空空如也。

沉默两秒后,她再次拿起手机,径直下楼,直奔垃圾箱。

“嘭——”的一声把手机丢进垃圾箱后,她拍了拍手,宛如解决一件大麻烦似的,转身上楼。

没想到她刚进门,就再次看到那部老年机在床头柜边刷新了。

“......”

盛枳不信邪似的来回折腾了几次,终于——

她信邪了!

盛枳拿起老年机检查了一番,她自认为自己算是博览群书,什么穿越重生系统文也没少看过,但这种甩都甩不掉的外置系统,她还是第一次见。

葱白的手指搭在按键上,迟疑片刻,她点开短信。

请勿向其他人透露系统的存在,否则任务失败,系统概不负责。

请宿主尽快接取任务一,收集复刻值,否则任务过期,系统概不负责。

盛枳:好浓的人机味儿。

她顺着短信翻出一排数字,磨磨蹭蹭的点了个拨打电话。

那边迅速传来一阵机械女声:“您好,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盛枳皱着眉,视线落在窄小的屏幕上,她根本没给这个手机装电话卡。

用老年机自带的九键慢吞吞打了行字过去:

什么任务?要我学谁?

消息成功发送。

盛枳彻底相信这事儿没法用科学解释了。

她舔了下唇瓣,心里升起一阵隐秘的兴奋。

老天奶,她好像不用死了!

系统很快有了回复:

复刻样本:谢予臣。

任务一:与谢予臣微信状态保持同步,持续三天,任务期限五天。

“谁?”

盛枳没忍住说出声来。

好熟悉的名字。

傍晚那会儿的记忆涌入脑海。

是那个自恋哥。

盛枳暗自琢磨了一阵,还是觉得自己以前可能听说过这个名字。

她把自己的智能机充上电,而后点进初盈的微信聊天框,准备找这位百事通打听一下。

圣旨到:盈爱卿,你听说过谢予臣吗?

聊天框上方的名字很快变成“对方正在输入中......”

初盈未来:!

初盈未来:你也在吃这个瓜吗?

圣旨到:什么瓜?

接着初盈直接甩了两个链接过来。

初盈未来:[乾宁大学美食必吃榜(大馋丫头版)-网页链接]

初盈未来:[小道消息,法学院公认帅哥疑似被拔草-网页链接]

盛枳盯着两个链接标题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这俩是怎么扯上关系的,索性直接戳进第一个链接里去寻找答案。

链接跳转到学校的八卦论坛上了,屏幕上的画面变成了一个排行榜。

盛枳自上往下看去,一眼就看到了排在榜首的谢予臣的名字。

后面还跟了行灰色的小字介绍:

“188,宽肩窄腰,法学院,暂无吃到的知情校友,未来可吃。”

“......”

往下翻去,一水儿的各学院帅哥名单,当然,备注上也基本上也都离不开四个字:未来可吃。

真是大馋丫头啊!

盛枳甩了甩满脑子的黄色废料,突然想起来初盈很久以前给她看过学校官方抖音里关于谢予臣的军训采访。

难怪傍晚那会儿她会觉得这人眼熟呢。

她没多想,继续点进第二个链接。

是半个小时前新发的一条帖子。

我愿意嫁给财神爷哪怕是妾:吃瓜!据悉,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某位大馋丫头决心向宁大必吃榜榜首表达“好吃爱吃想吃”之情,却惨遭拒绝。

此女子心碎转身,却意外被身着榜首哥同款情侣装的另一女生抓个正着。此女子心底油然而生一种被正宫捉奸的错觉,遂落荒而逃。

本着吃不到榜首还能吃个瓜的心态,此女子离开前远远回看了一眼,榜首哥微微俯身,疑似向女友撒娇索吻。

此女子沉默片刻后发出一声尖锐爆鸣:死丫头,吃的真好!

看完全文的盛枳也发出尖锐爆鸣:大袜子,这是中文吗?




她尚未从吃瓜吃到自己身上的惊悚中反应过来,屏幕里就再次弹出初盈的消息。

初盈未来:好想知道他女朋友到底是哪位,真让她吃到好的了。

初盈未来:话说你不是一向对这种八卦消息不感兴趣吗?怎么会突然问起谢予臣?

盛枳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心说吃个屁,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她懒得打字,干脆发语音给初盈辟了下谣。

得知好姐妹居然是绯闻女主角后,初盈先是对此等巧合表示诧异,而后听说这事儿只是一场乌龙,顿时大失所望。

初盈未来:那这确实是无鸡之谈。

初盈未来:对不起,是无稽之谈。

圣旨到:你最好是真的打错字了。

初盈未来:嘻嘻。

两人又有一搭没一搭聊了几句,盛枳不抱希望地问了下初盈有没有谢予臣的微信。

没想到下一秒初盈直接给她甩过来一个好友名片。

盛枳满是惊喜,感叹着初盈的神通广大。

初盈并未揽功,表示都是另一位室友谈宛榕的功劳。

说来也巧,谈姐最近新交的男朋友恰好是谢予臣的直系学弟,法学院大群轻松一捞,就能找到谢榜首的联系方式。

盛枳翻出谈宛榕的微信,给她道了谢后,点进谢予臣的个人名片,发送了个好友申请。

做完这一切,客厅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有光线透过门缝传来。

然后盛枳听见了喻女士的呼喊:“枳枳?”

盛枳从床上坐起来,趿拉着拖鞋出了房门。

喻女士往茶几上放了几个保温袋,随手拿了个鲨鱼夹把自己及腰的波浪卷长发挽,还不忘对盛枳道:“阿姨这几天请假了,我给你买了吃的和排骨汤,过来吃点。”

盛枳乖乖点头,走到茶几边的地毯上坐下,安静地拆着保温袋。

虽然已经住过来好几天了,但她和喻安荷独处的时间并不多。也不太清楚,正常的母女之间应该是怎么相处的。

喻安荷挽起衬衫的半截袖口,在她旁边坐下,拿了只碗给女儿盛汤,随口道:

“老师那边刚给我打了电话,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你要是不想再去学校了,剩下的事情我可以让许叔叔去处理。”

盛枳拿汤勺的手一顿,想起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系统和任务。

她斟酌片刻,抬头看向喻安荷:“我考虑了一下,我还是想留在学校......”

“......”

盛枳能看出那一刻喻安荷眼底一闪而过的烦躁,但她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选择尊重盛枳的决定。

吃完饭后,盛枳一头扎进浴室里,再出来时,偌大的房子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

桌上晾了杯开水,旁边放着她晚上要吃的药,以及一张便签。

大意是喻女士这两天要去临市出差,不能陪她,让她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吃药,有什么事可以随时联系她的助理许庭深。

盛枳把便签收起来,而后抓起那一堆叫不上名字的胶囊,分了好几次塞进嘴里,就水咽下去。

之后她熟稔地反锁上客厅的门,关了灯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百无聊赖地打开手机看了一眼,谢予臣还没通过她的好友申请。

她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摸出那个老年机,思忖片刻,打字道:

在吗?

短信界面很快弹出一条新消息:

1

盛枳舔了下发干的嘴唇:

为什么谢予臣是样本?

她琢磨了好久,也没琢磨出个名堂。她不过是和谢予臣撞了个衫,在此之前根本毫无交集。

系统权限过低,无法回答宿主的问题。

盛枳:“......”

你个人机。

她愤愤放狠话:

你要是敢耍我,我就把你打成折叠屏!

系统:那很高级了。

翌日。

盛枳起来时已经快下午了。她嘴里叼着牙刷,翻了翻喻安荷在微信上的各种叮嘱,把消息划到最底下,接收了那笔最新的转账。

吃完饭后,盛枳下了楼站在小区门口等网约车。

放空乱瞥时,目光无意间落在正从地库里开出来的那辆保时捷卡宴上。

她眨了下眼,透过未完全合上的车窗看见正在开车的男人的侧脸。

感觉......有点儿眼熟。

不等她细想,深色的玻璃隔绝掉了她的视线,车子与她擦肩而过。

......

盛枳还是亲自来学校找了一趟唐帆。

本以为知道她真实情况的唐帆会像医院里那些年轻的护士一样对她露出那种可怜同情的眼神。

但唐帆的态度和昨天没有任何变化,他根本没把盛枳当个快死的人看待。

这反而让盛枳松了口气。

和导员简单聊了几句后,她踩着下课的点儿回了宿舍。

429属于她的东西昨天已经被搬空了,盛枳坐在凳子上,看着空荡荡的床板,忽然产生了些人走茶凉的悲戚。

不过,她这低落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宿舍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门被人推开。

上一秒还一脸被三维建模课摧残得生无可恋的初盈,在看到盛枳那一刻顿时活过来了。

“啊啊啊啊啊枳枳,你怎么回来啦!”

谈宛榕和边静同样脸上带着喜色凑过来。

盛枳直接坦白自己不走了,会继续和她们一起上课,只是可能不会再住在学校了。

这是喻女士的要求,大概是她想弥补这么多年来对女儿的亏欠。盛枳虽然觉得没必要,但也并没有说什么。

四个女生都沉浸在好友归来的喜悦中,还是心细的边静最先反应过来,语气染上担忧:“那你的病怎么办?”

撒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来圆,盛枳眼神不大自然:“......没事,医生说吃药调理就行了。”

这也不算撒谎,毕竟医生除了给她开一堆带有生僻字的药以外,也没别的办法能救她。

“那就好那就好。”初盈揽着她的脖子,安慰她,“别怕,你这么好的人,老天奶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盛枳笑着,几天来一直压抑的心脏,蓦的放松下来,似枯木逢春。

“走,臻香阁,谈姐带你们下馆子!”谈宛榕一边一个揽住盛枳和初盈,颇有大姐头风范。

......

晚上九点,出租车驶进天水湾。

盛枳皱着眉下车付了钱,不知道是司机技术不佳,还是刚才席间不小心喝到的那杯初盈的酒发挥了作用。

总之,她现在的情况实在说不上好。

电梯径直上了十六楼,盛枳站在右手边的门前,从包里掏出钥匙开门。

她拧了下钥匙,没拧动。

死丫头也不知道哪儿来的使不完的牛劲儿,又用力拧了几下,“咔”一声,钥匙一截断进锁里了。

“......”

她怀疑是不是喻女士偷偷把锁换了。

盛枳吸了吸鼻子,头晕得厉害,只好一只手扶着门,微微弯腰,准备试试密码锁。

谁知她手还没碰到电子锁屏幕,下一秒,那道门便毫无预兆地被人从里面拉开。

盛枳大惊失色,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顺着打开的门倒去。她心底一凉,下意识闭紧双眼。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温热结实的怀抱里......




谢予臣脸上挂着一丝不耐烦,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哪个小偷在撬他家的门,手就先于大脑做出反应,接住了扑过来的人。

两人距离骤然拉近,他嗅到了女生身上淡淡的酒气。

盛枳松了口气,挣扎着从他怀里爬起来,眯着眼抬头看他,声调软绵绵的:“帅哥,你是谁?怎么在我家?”

谢予臣刚想说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里是我家,就看到眼前的女生面露疑惑:

“是我妈新交的小男朋友吗?”

“......”

谢予臣被气笑了,大概是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他敛眸看了一眼自家的门锁,又扫了一眼盛枳,眼底带了些玩味:

“哪儿来的酒鬼?”

“我不是......”盛枳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这人又轻飘飘甩过来一句:

“自己家都找不到了?”

盛枳顿时对自己这位长得有点儿牛逼的后爸预备役好感全无。

虽说这房子也确实不是她的,但她也绝对不允许一个没名没份的小白脸在这里鸠占鹊巢。

“让开。”她冷哼一声,不满地把人从自己跟前扒拉开,而后根据肌肉记忆径直往房间走去。

这一层的房子户型都大差不大,她歪打正着摸进了谢予臣的房间,而后“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谢予臣:“......”

坐在客厅电视机前打游戏正起劲儿的短碎发男生,屏幕忽然被人挡了一下。

他“啧”了一声,刚想发作。一抬头就看到个身形瘦弱的女生摇摇晃晃从他跟前过去,无比熟稔地进了好兄弟的房间。

游筠惊得嘴里的半块薯片都掉了,难以置信地从沙发上窜起来,看了看已经跟到客厅的谢予臣,又扭头看了看已经关上了的房门。

谢予臣什么都没说,但他自己会脑补。

“嫂子是吧,可以啊谢哥!哈哈哈我还以为论坛上那事儿是造谣呢,没想到你都把人女孩子拐家里来了。”

“那啥,我现在是不是不该出现在这儿啊?要不我收拾一下回学校得了......”

游筠一张嘴跟个机关枪似的叭叭个没完,直到谢予臣随手抄起沙发上的抱枕飞过来,他才消停。

游筠轻松躲过枕头,还有些意犹未尽地看着谢予臣,语气笃定:“害羞了!”

“......”

谢予臣忍着想要说脏话的冲动,走到房门口,抬手敲门,开口前迟疑了片刻:

“里面的人听着......”

游筠一脸懵地凑过来接话:“你已经被我们两个包围了。”

谢予臣:“......”

里面迟迟没有动静,他又不好贸然闯进去,只好继续耐着性子敲门。

游筠跟傻缺似的夹着嗓子帮他配音:“开门呐嫂子,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们知道你在里面。”

谢予臣:“求你闭嘴。”

游筠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冲他挑了挑眉:“跟女朋友吵架了?”

谢予臣额角跳了跳,刚想解释,就听见屋里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倦意:

“外面的人可以让你的鹦鹉安静一点吗?有点儿扰民。”

游筠环顾了一下左右:“哪儿有鹦鹉?”

谢予臣纡尊降贵地给了他一个眼神:“谁搭腔就是谁。”

游筠:“......”

好吧,他刚刚夹着嗓子说话是有点儿不男人。

但怎么就成鹦鹉了?英明神武还差不多!

“你先出来。”谢予臣感觉自己这辈子的耐心都快消耗殆尽了,“这里真不是你家。”

里面仍旧迟迟没有动静。

游筠还没捋清楚事情的始末,接着就看到自己的好兄弟突然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

“你要干什么?”

谢予臣语气生冷:“报警。”

“......”

这是气话。

谢予臣翻出业主群,在对话框里编辑了条消息发送:

臣退了:谁家丢人了,速来16楼认领。

人言可畏,考虑到盛枳是个女孩子,他没暴露她的过多信息。

等了半个点儿也没见有人上门失物招领。游筠安慰似的拍了拍谢予臣的肩膀:“兄弟,我受点儿委屈,咱俩今晚挤挤。”

谢予臣冷笑一声,起身回了客房,趁着游筠脑子还没转过来,他抱着一床薄被丢在游筠脑袋上,语气很是欠揍:

“我可受不了这委屈。”

等游筠把那床被子从脑袋上扒拉下来时,另一个房间的门也已经被关上了。

意思很明显了。

游筠悲愤道:“谢予臣,有你这么对兄弟的吗?”

......

盛枳是被耳边频繁作响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她皱着眉,在床上蛄蛹了两下,缓缓睁开眼。

陌生的环境瞬间让她懵了。

她跟个弹簧似的从床上坐起来,下意识扯着被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还好,衣服好好的。

一个莫名其妙蹦出来的系统就够她消化两天的了。要是再跟人发生一夜情,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穿书了。

不等盛枳捋清现状,床上刚消停了两秒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她抓起来看了一眼来电提示,心脏又是一紧。

刚接通电话,那边就传来喻安荷急切的质问:“盛枳,阿姨说你昨晚没回家,你去哪儿了?”

她问到自己的知识盲区了。

“那个我昨天......”盛枳咬了一下嘴唇,大脑飞速运转,“和初盈她们在一起呢,回宿舍住了一晚。”

真假话掺半说,让她显得没那么心虚。

听她这么说,喻安荷才算放下心来,又叮嘱她别在外面玩儿的太疯,注意好身体。还说她过几天就回来陪她了。

盛枳默默听着,时不时附和两句。

两分钟后结束了这通电话,盛枳长发被睡得散落在肩后,整个人看上去像个蔫儿了的气球。

她下了床,鬼鬼祟祟地出了房门,猫着腰环顾了一圈客厅,没看到人。

又往前走了两步,还没来得及庆幸,下一刻,视线猝不及防对上餐桌前正在吃早餐的两个男生。

六目相对。

空气里安静得针落可闻。

盛枳头埋得很低,一只手挡在眼前,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倒是游筠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似的:“盛枳?”

盛枳懵了,抬头看清了桌上两人的样子,尬笑着:“游筠?哈哈哈......好巧......这是你家啊......”

谢予臣睨了一眼旁边的游筠。

后者凑近解释:“这盛枳,也是我们学校的,同级。还是我社团部长,我的左膀右臂!”

谢予臣看着他,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

游筠依旧兴致勃勃,跟盛枳介绍:“这位是......”

“我知道。”盛枳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抢先开口,“谢予臣。”

闻言,谢予臣剥鸡蛋的手一顿,掀起眼皮看向她。




游筠怔愣两秒,附和道:“对对对,谢予臣。我兄弟,这房子就是他的。”

说完他偷摸观察了一眼谢予臣的状态,捂着嘴压低嗓音补充了一句,“你昨晚睡的那个房间,也是他的。”

盛枳:......

那很坏了。

她缓慢挪动脚步,走到餐桌前。

谢予臣刚好剥完水煮蛋,将蛋一分为二,把里面的蛋黄挑出来,反手塞进游筠嘴里。

游筠:@#¥%......

始作俑者随手抽了张纸一边擦手一边抬头看着盛枳:“坐吧。”

“哦好,谢谢......”

大概是被他冷漠的态度冻到了,盛枳心底越发踌躇,交叠的双手偷偷掐了自己一下:“不好意思啊谢同学......”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这么社死的时刻,她脑子里居然冒出了一句动漫名场面台词,然后脱口而出,“一来就占了你的床位。”

“......”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家就在你对门,昨晚我有点儿不舒服,没注意走错家了,非常感谢你当时没有把我赶出去。”

盛枳差点儿从还没坐热乎的凳子上弹起来,语速飞快,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毛对面这位酷哥。

谢予臣没骨头似的靠着椅背,听完她的解释,嘴角挂着一抹让人难以捉摸的笑,咬字清脆:“不客气。”

盛枳笑的很谄媚,刚想说谢谢,就听见这人不紧不慢补充了一句:

“床位费两百一晚。另外,外面这门锁昨晚被你弄坏了,换锁费一百。”谢予臣偏着头看她,眉梢微扬,“微信还是支付宝?”

“......”盛枳舔了下唇,想起系统的那个任务,没怎么犹豫掏出手机,“微信吧。”

她一边点开扫码,一边开口:“我加你个微......”

话音未落,就看到谢予臣骨节分明的手里捏了个手机递过来,上面显示着他的收款码。

盛枳表情一愣,谢予臣冲她扬了扬下巴,示意道:“扫吧。”

好不容易把那个噎得要死的蛋黄吞下去的游筠,见状一把夺过谢予臣的手机,退出收款码,直接翻出谢予臣的微信二维码递了过去。

还不忘拍了一下谢予臣的胳膊:“大家邻里邻居的,又都是一个学校的,加个微信咋了,以后有什么事情也好互相帮助,是吧。”

盛枳点头如捣蒜,忙不迭把手机伸过去过去扫码。

下一秒谢予臣的手机就收到了她的好友申请,游筠更是自作主张地给她点了通过。

盛枳虽然表面不动声色,心里早就在为游筠的一通操作拍手叫好了。

不愧是社长,就是会来事儿!

见到谢予臣的消息栏弹出一个新的账号,游筠这才把手机还给谢予臣,神情很是得意,大有一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架势。

谢予臣垂眸看了一眼屏幕上那个叫圣旨到的ID,觉得眼熟。

他手轻划了两下屏幕,翻到新的朋友那一栏,发现这个ID两天前就在自己的好友申请栏出现过,而且不止一次。

谢予臣瞄了一眼对面低头捣鼓手机的女生,巴掌大的脸上全是五官,鬓边的几缕碎发垂在耳边,眼下还带了些乌青,整个人看上去没什么精神。

非要形容的话,有点儿像雨后的梨花,漂亮又脆弱,很容易让人产生保护欲。

当然,这里的人不包括谢予臣。

虽然还不清楚她的目的,但谢予臣现在有理由怀疑昨晚的那一出,会不会是她的自导自演?

就在他神游之际,盛枳忽然仰头,那双含笑的浅色瞳孔忽然闯入视线。

大概是她的动作太过突然,谢予臣莫名感觉心跳乱了半拍。

盛枳扬了扬手机,语调欢快:“好啦,钱转给你了,还是要谢谢你,不打扰你们吃饭了,我先走了。”

谢予臣点头,神色恢复如常。

目送人出去后,他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弹出来的那笔转账。

圣旨到:[向你转账500元。]

他扣了个问号过去。

臣退了:这个数字是怎么算出来的?

盛枳的回复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彼时谢予臣刚把游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撵走,正在自己房间收拾昨晚被盛枳睡过的床。

他把床单被套全掀了,丢进洗衣机,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套新的四件套。

刚要铺床,余光注意到还没拿开的枕头边缘似乎压着什么东西。

他掀开一看,是个嫩绿的发圈,上面还嵌了个黄白色的小雏菊,有点儿小清新。

应该是盛枳落下的。

他掏出手机,刚准备问问发圈的主人要怎么处理这玩意儿,就看到屏幕上方弹出一条新消息。

圣旨到:另外两百就当是赔你的精神损失费啦。

谢予臣冷笑,心说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昨晚多神经。

他把那个发圈放在床头柜上,拍了个照发过去。

臣退了:你的东西。

圣旨到:不要了,你帮我扔了吧,谢谢。

后面还跟了个小猫送花的表情包。

谢予臣没再理她,随手把那个发圈丢在书桌上,继续忙着手头上的事情。

一走廊之隔的对门,盛枳刚洗完澡,正坐在客厅茶几边一边吃着阿姨准备的早餐,一边翻着谢予臣的微信。

他的头像是一只黑色的小猫蹲在窗台边,歪着脖子看着外面,玻璃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雨滴。

朋友圈是空的。

上面有行灰色小字显示“朋友仅展示最近三天的朋友圈”。

盛枳注意到了他头像下面的签名,只有几个字:

“人类只是我的兼职。”

她轻声念了出来,嘴角不自觉上扬。

还挺有个性。

她抬手挠了下额头,然后用第二个手机号注册了个新的微信账号,直接把谢予臣的头像签名什么的全部复制粘贴了一份,朋友圈也设置成三天可见。

不就是学人精吗?有手就行!

她喜滋滋地喝完桌上的那杯牛奶,然后把餐具放进洗碗池,回了房间。

从抽屉拿出那个老年机,准备跟系统交任务。

起先她还担心这个手机会不会没电,后来观察一阵才发现,这老年机右上角永远都只显示一格电。但好几天了,也没有要关机的迹象。

总之,有关这个手机的事情,都不能用常理来看待。

盛枳趴在床上,两条白皙的小腿翘起晃悠着,心情很好。

系统系统,我的任务开始计时了吗?

系统秒回:

抱歉,没有。

盛枳“啊?”了一声。

为什么?

系统查到你的账号与样本账号并非好友。

耍小聪明的盛枳:“......”

一定要对人家贴脸开大吗?

什么破系统,把我当日本人整呢?

她小声嘟囔着。

系统善意提醒:

距离任务一过期还剩三天,请宿主抓紧时间完成任务,否则任务失败,系统概不负责。

被这么一催,盛枳顿时不淡定了,一副豁出去的架势,直接把那个刚加上谢予臣微信的账号改成谢予臣的头像昵称签名,连她的精装朋友圈都隐藏起来了。

现在可以了吧?她没好气道。

恭喜宿主成功开启任务,请维持现状三天,便于收集复刻值,期间不得中断,否则视为任务失败。

盛枳气呼呼把老年机摔在床上,冷哼一声。下一秒又怕摔坏了似的,赶紧捡起来检查一番。




一整天,盛枳都提心吊胆的,生怕自己的学人精行为一个不小心就被谢予臣发现了。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晚上,在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的那一刻,她终于松了口气。

有种悬在头顶的刀终于还是落下来了的感觉。

晚上七八点左右,盛枳正坐在电脑前画图,电脑上的微信忽然响了一下,她随手点开看了一眼。

是游筠的消息。

游竹子:[图片][图片][图片]

游竹子:好哥哥,教教我,这几道题怎么做?

盛枳下意识发了个问号过去。

然后就看到屏幕里自己的头像,瞬间反应过来他指定是把自己当成谢予臣了。

游竹子:哥哥哥哥哥哥哥,求您疼我[双手合十]。

游竹子:今年重修要是还不过的话,我爸是不会放过我的。

盛枳眉心跳了跳,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点开那几张照片,只看了一眼就毫不犹豫退出了。

这到底是数学出了轨还是英语劈了腿?

动画专业不要求学数学,她连高数课本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宁大的法学生要学高数。

盛枳脑补了一下如果是谢予臣,拒绝人的时候会说点儿什么。

臣退了:菜逼,自己想。

这条消息刚一发出去,她就后悔了。

会不会有点儿太尖锐了?

没想到那边的游筠完全没察觉到任何异常,依旧一副撒泼打滚求教的姿态,对他软磨硬泡。

到最后盛枳实在没办法,又不能直接自爆,只好无奈回了句“等我看看。”

那边立马发过来一堆恭维奉承的话和表情包。

盛枳硬着头皮打开那张图片上的题研究起来。

众所周知,人一旦狠起来,什么都能做出来,除了数学题。

一个小时后,盛枳看着自己写了满满几张草稿纸后,得出π=9的结论时,终于给自己气笑了。

她把笔一摔,重新拿起手机,点开某宝,找了个大学生代写作业的店铺,下单后把那几道题发过去了。

半个小时后,商家把过程和答案发过来了。

盛枳满意地过程图一一保存下来,然后打开修图软件,去掉水印后,才给游筠发了过去。

果然用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游筠很快有了反馈。

游竹子:义父,受儿臣一拜!

后面跟了个九十度鞠躬的表情包。

盛枳:......

臣退了:以后这种程度的题别发给我。

她想表达的意思是:发给她她也不会。

游筠理解的意思是:此等小儿科题目简直不配入我谢哥法眼。

游竹子:明白义父!

......

接下来的一天,倒是没再出现什么意外。

只要顺利捱过周一,这个傻逼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盛枳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是病急乱投医了居然会相信那个诺基亚的鬼话。

周一早上,喻安荷给盛枳打电话的时候,盛枳已经在卫生间洗漱了。

依旧是些毫无营养的唠叨。盛枳配合她表演着母慈女孝的画面。

到最后喻安荷自己也觉得有些索然无味,提醒她许庭深已经在楼下等着了,让她吃完早餐赶紧下去。

盛枳应了后便挂断了电话。

十分钟后,盛枳刚出小区电梯,就看到一辆熟悉的银色宝马停在楼下。

车窗缓缓放下,露出一个男人的侧脸,那人扭头看盛枳:“盛小姐,喻总让我来送你。”

“许叔叔好。”盛枳一边叫人,一边拉开后座的门。

许庭深,喻女士的助理,但据盛枳观察,两人的关系应当不止于此。

不过这些不是她该操心的。

二十来分钟后,许庭深把盛枳放在学校北门门口,临走前还叮嘱他有什么事可以随时联系自己。

盛枳点头,扫了辆共享单车往艺术楼的方向去了,今天上午她有两节分镜设计课。

这门课程的老师是出了名的脾气爆,作业也多。又因为姓于,人送外号“鱼雷”。

他的课很少有人敢缺勤,当然......也不是没有例外。

由于停车时不小心被车子的脚蹬剐蹭了一下小腿肚,盛枳最后是踩着点进教室的。

偌大的教室坐的满满当当,她把上周的请假条交到讲台上,而后扫了一眼下面。

没看到她的几个室友,她就知道完蛋了。

“老师,我去一趟卫生间。”

她给老师打了声招呼,得到许可后,立马拿着手机出去给初盈她们打电话。

“喂......”

不知道铃声响了多久,听筒那边终于传来初盈困倦的声音,“谁啊?”

“初盈,你们在哪儿呢?日子不过了?鱼雷的课都敢旷?”

上一秒还迷迷糊糊准备翻个身继续睡的初盈,一下子垂死病中惊坐起,没忍住爆了句粗口。

慌慌张张地下床把剩下两人叫醒,刷牙洗漱时,嘴里还念念有词:“完了完了完了。”

边静的恐惧程度没比她好多少遍,一边换衣服一边担惊受怕。

“三个人同时没听见闹钟,这么小概率的事情居然也能发生?!”

“快别说了!”

谈宛榕甩掉脚上的拖鞋,随手抄起上节课的作业,往口袋里塞了钥匙就往外跑。

初盈跑着还不忘翻出手机让盛枳想办法给她们找个借口拖延一下时间。

翻着翻着,她脚下步伐逐渐慢了下来。

谈宛榕跑出去老远,回头一看发现她没跟上,又跑回去拉她:

“你干嘛?破罐子破摔了?”

“不是啊......”初盈脸上写满了复杂,“盛枳把我微信删了?”

“?”

谈宛榕一脸“你在说什么屁话”的表情,“胡说八道什么?那刚刚给你打电话的是谁?”

初盈摇了摇头,把手机递给她,“不信你自己看。”

谈宛榕没接,拉着她继续往艺术楼跑去:“快走吧,有什么事情待会儿再说。”

“......”

不出意料的,她们三人迟到了。

出乎意料的是,鱼雷可能是周末相亲成功了,今天心情出奇的好,阴阳了几句后就放过她们了。

三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盛枳小幅度冲着她们招手,示意她们过来。

初盈二话不说走到她旁边的空位上一屁股坐下。

“幸好他今天心情不错,没让你们写检讨。”

盛枳并未察觉到初盈的异常,脑袋凑过来压低声音道。

初盈气冲冲地放下画本,嘴都快撅出二里地了。

偏偏这会儿在上课,她的动静又不能太大,于是她的质问都显得很没气势:

“你是不是把我微信删了?”




“啊?”盛枳那双杏眼睁大了几分,看了眼讲台上正在放PPT的鱼雷,捂着嘴小声问,“你是不是还没睡醒?怎么净说胡话?”

“那我微信怎么找不到你的号了?”初盈仍旧理直气壮。

“......”盛枳没吭声,直接在自己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

初盈察觉到手机振动了一下,低头一看,屏幕上弹出一条新的微信消息:

臣退了:是我呀,盈爱卿。

初盈扭头看着冲她眨了眨眼的盛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翻了翻两人前两天的聊天记录。

终于翻出一个来个她推送给盛枳的名片,上面的头像和昵称都和盛枳现在用的一模一样。

“你干嘛把头像和昵称换成谢予臣的?”她问。

“这事儿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盛枳察觉到鱼雷的目光已经好几次往她们的方向看过来了,“反正明天我就换回来了。”

说话间她还不忘把手机倒扣在桌子上,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游筠刚发过来兴师问罪的那条微信。

游竹子:谢狗,敢耍老子,我跟你拼了!

......

约莫十一点五十左右,心情很好的鱼雷破天荒提前给他们下课了,当然,作业还是少不了:

“做一个旋转水晶球的逐帧动画,最低一秒八帧啊,当然有能力的你画十二帧更好啊。”

教室一片哀嚎。

“吃饭去吧。”

此话一出,大家纷纷收拾起东西。

盛枳把iPad装进包里,捞起手机看到了游筠的那条消息,心里忽然有些不安。

“下午没课,中午我们去吃一食堂楼上新开的那家自选餐吧。”初盈碰了碰盛枳的胳膊,“我请你们吃。”

盛枳和边静都没什么异议。

“我就婉拒了哈。”谈宛榕已经挎好了包,一副准备走了的样子,冲着几人眨眨眼,“楼下有人等着呢。”

“行吧。”初盈冲她耸了耸鼻子,“快走吧,等下都要被你的狗粮喂饱了。”

谈宛榕挑了下眉,跟另外两人挥手道别后,就先一步出去了。

“我们也走。”初盈挽着两人的胳膊。

与此同时,另一边。

刚从主教上完课的谢予臣直接过了斑马线,往对面的一食堂方向去了。

没几步,游筠从他身后窜出来,直接揽着他的脖子给人来了个锁喉,“谢予臣,你个大奸臣,我跟你拼了。”

谢予臣踉跄两下,长腿稳住身形,轻轻松松甩开他的胳膊,瞄了人一眼:“又怎么了我的大小姐。”

“......”游筠没忍住打了个寒颤,和他拉开距离,“我靠,好恶心,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谢予臣“哦”了一声,没搭理他,脚下步伐没停。

回过味儿来的游筠蹦跶两下又追上去了。

“我那么信任你,你为什么要伤害我?”

语气之悲痛,仿佛是在谴责交往多年的对象为什么要出轨似的。

谢予臣明显注意到周围时不时有同学向他们这里投来吃瓜的视线。

他面上仍然带着笑意,虽然不知道游筠又抽的哪门子风,但还是句句有回应:“顺手的事儿。”

“......”这话落在游筠耳中等同于承认了那几道高数题就是他故意在整自己。

“你好恶毒!”游筠痛心疾首地对他发出谴责。

“这事儿另说。”谢予臣催促他,“走快点儿,我好饿。”

“你怎么还能吃得下饭,你知道你今天害得我在学弟学妹面前丢了多大的脸吗?”

“都怪我太信任你了,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我抄完连检查都没检查就交上去了。”

“我那么相信你,你却让我输得这么惨,你对得起我吗你。”

“......”

虽说早就习惯了游筠话痨的性子,但刚上完一节大课的谢予臣这会儿还是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小嘴巴。”

“我就说!”游筠冷哼一声。

“......行,你说。”谢予臣看了一眼人满为患的电梯,脚步一转,往楼梯的方向走去,“我到底怎么你了?”

“居然还要我自揭伤疤......”

“到底说不说?”谢予臣耐心告罄。

游筠剜了他一眼,开始陈述他的罪恶行径:“还不是因为你前天晚上给我的那些高数答案都是错的。”

“错的也就算了,你还错的那么离谱!”

游筠不自觉回想起早上课堂上的那一幕。

本来他一个大三的和大二的学弟学妹一起重修高数就已经够丢脸的了。

高数老师还直接把他的解题答案投屏到多媒体上。

“来,我们一起看看游筠同学的答案,这一题,阴影部分的面积是......-17平方米?”

老师的声音陡然变了个调。

“......”

全场发出一阵哄笑。

饶是脸皮厚如游筠,也有点儿招架不住了,差点儿没把头钻桌洞里去。

偏偏高数老师乐呵呵地还给他补了一刀:“大家都记住,游筠同学倒欠阴影十七平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笑得更大声了。

“哈哈哈哈哈......”游筠笑的阴阳怪气的,“人生到处是阴影,好凉快啊。”

谢予臣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看在你这么惨的份上,我给你推荐个医院,去挂个脑科吧。”

“还有,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补充道。

“你少装无辜!”游筠夺走他手里的餐盘,“就是你给我的答案。”

“我可没有。”

谢予臣慢悠悠选完菜,绕到另一边结账,而后端着餐盘随机找了个空位。

没两分钟游筠也跟了过来,他把餐盘往桌上一放,直接翻出聊天记录对着谢予臣:“你还狡辩,那这是什么?”

谢予臣眯着眼看了看屏幕,动作停了两秒后,继续低头挑出菜里的姜蒜,语气仍是那副淡淡的嘲讽:“她说的对,菜逼。”

“你这样真的很容易失去我!”

谢予臣放下筷子,直接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丢给他。

“你自己看,我没收到消息。”

“我才不信!”他的手机没有密码,游筠解锁后立马戳进微信,翻了翻他和自己的聊天记录。

最新一条消息还停留在上周五晚上。

“一定是你删了!”游筠确信。

“......”谢予臣舔了下唇,笑里带了层不耐烦,冲他伸手,“你手机拿来。”

“干嘛?”游筠照做。

谢予臣直接点进那个盗版臣退了的聊天界面,给人拨了个视频通话。

复制人,复制不到他的灵魂哈。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缺心眼儿的在搞事。

电话刚拨出去,紧接着,两人身后响起一阵中气十足的韩磊老师的歌:

“我真的好想再活五百年~”




谢予臣和游筠同时扭头。

两人身后不远处,盛枳满脸尴尬地摁掉了视频。

谢予臣立马注意到自己手里的手机视频被挂了。

一个想法从脑海里冒出来,下一秒,他又甩了个视频过去。

果然,那铃声再次响了起来,不出两秒后又被挂断了。

“盛枳!”沉不住气的游筠已经先一步开口叫人了。

盛枳只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瞬间捂着脸惊恐转身。

她记得宁大校园面积挺大的啊,怎么平时八百年见不到一次的人,这会儿就偶遇了。

果然人不能干坏事啊。

“枳枳,那好像是谢予臣诶!”

初盈兴冲冲地拉着盛枳的袖口,语气兴奋,“不愧是榜首,简直帅得惨绝人寰,今天算是来着了。”

盛枳心说来错了来错了,早知他们来我就不来了。

她拉着的初盈胳膊,“要不我们换个食堂吧,我突然也不是很想吃这家......”

“别啊。”初盈说出了那句中国人刻在骨子里的话,“来都来了。”

还是边静先察觉到盛枳的不安,小声询问:“枳枳,那两个男生和你很熟吗?我怎么感觉你有点儿奇怪?”

“没有!”盛枳干笑一声,再次拉了拉初盈,“快走吧盈子,一会儿该排不上队了。”

那边游筠见盛枳磨磨蹭蹭的,迟迟没有要过来的迹象,干脆三两步走过去:

“盛枳,你干嘛鬼鬼祟祟的?”

见躲不了了,盛枳垮着脸转过身来跟游筠打了个招呼:“社长好。”

谢予臣倒是还坐在原位,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群人。

干坏事被抓包的某人耷拉着脑袋,有点儿像只垂着耳朵的兔子。

注意到盛枳旁边还有其他人,游筠维持着风度,跟另外两位女生打招呼:“嗨,你们好,我是游筠,和盛枳一个社团的。”

“你好你好。”初盈和边静也跟他寒暄着。

“还没吃饭吧?要不要一起吃点儿我请你们......”

“不用不用不用。”盛枳连连摆手,“我们现在就去。”

说着她挽着初盈和边静的胳膊转身欲走。

下一秒,背后传来一个轻飘飘的声音叫住她:“盛枳同学......”

盛枳动作一滞。

“要聊聊吗?”

......

谢予臣把新买的一份餐推到对面的盛枳跟前:“吃吧。”

盛枳忽然产生了种在吃断头饭的错觉。

她手都快把裤子抠破了,语气不自觉带了几分试探:“多少钱?我转给你吧。”

“不用。”谢予臣也没再吃了,嘴角仍然带着一抹好看的弧度,慢条斯理道,“算我请你的。”

活脱脱一笑面虎。

“那怎么好意思呢哈哈哈......”

游筠双手抱在胸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生怕她跑了似的。

谢予臣把游筠的手机递到她跟前:“解释一下?”

“我......”盛枳舌头打结,眼珠子乱转,有种老谋深算又算不明白的样子。

最后只好认命似的低头道歉,“对不起......”

游筠瞬间来劲儿了,满脸受伤:

“真是你啊盛枳,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把你当肱股之臣,你倒好,有点儿阴招全使我身上了是吧?”

盛枳双手合十讨饶:“社长,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谢予臣忽略两人的扯皮, 低头翻着盛枳的微信。

学的有模有样的,连朋友圈背景和签名都换成了和他一样的。

他把手机还给游筠,继续问:“为什么这么做?”

“我......那个......就是......”

她脑海中灵光一闪,双手拍着桌子,上半身微微前倾,给自己打气似的,“大冒险输了!”

说完还肯定地点了点头,给自己找补:

“对,就是玩游戏抽到了要随机模仿一个人的微信账号,刚好抽中了你。”

谢予臣愣了两秒,而后发出一声很轻的嗤笑,说出的话模模棱两可的,也不知道到底信了没:

“哦这样啊?”

“对!”

“你大冒险就大冒险,为什么要装他来害我!”

游筠仍旧放不下自己被群嘲的事情。

“我还不是因为担心被你们发现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盛枳小声嘟囔着,“再说我也有认真在帮你啊,那答案还是我花了六十块钱买的呢。”

谢予臣:“哇塞。”

“......”

“那你还要冒充我多久?”他又问。

盛枳算了一下时间:“明天中午。”

“行。”他点了下头,端起餐盘起身。

饭吃完了,误会也解开了,也没必要留在这儿了。

游筠伸着脖子问他:“你去哪儿?”

“去医院。”

谢予臣活动了下肩膀,“背了这么大口锅,难怪最近总觉得脊椎不舒服呢,我得去检查一下。”

“......”

旁边那桌的初盈看着这俩人都走了之后,才拉着初静过来,天知道她有多好奇这几人刚刚在聊什么。

她一屁股坐在盛枳对面,八卦道:“你们聊什么呢?你什么时候和谢予臣这么熟了?撞衫之缘?”

“孽缘。”盛枳苦笑一声,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初盈和边静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莫名其妙。

......

下午没课,盛枳吃完午饭后,就和室友道别,直接打车回了天水湾。

大概是有点儿晕碳,一回家她就倒头大睡,等再醒来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她爬起来画了会儿作业,画到中途拿起手机准备找个参考。

谁知道一拿起手机就忘了自己要干嘛,最后不受控制地刷起了朋友圈。

翻着翻着,忽然看到个熟悉的头像。

是谢予臣刚发的动态。

内容是一张他拍照片:

他穿了个白T,蹲在花坛边,只能看到个侧脸的轮廓。一只修长白净的手正在摸学校里的被同学们投喂得胖乎乎的橘猫,另一只手里还拿着猫条。

整张照片清清爽爽的。

还配了句简短的文案,

臣退了:毛茸茸。

下面还能看到共友游筠的评论:

游竹子:学长看上去手感很好,旁边这位也穿了衣服。

后面跟着谢予臣的回复。

臣退了:诋毁是源自于嫉妒,其本质是仰望。

游竹子:装货!

盛枳看着两人的拌嘴,有点儿想笑。

不过她的好心情还没持续两秒,旁边很久没有动静的老年机忽然震动了一下,弹出一条新短信:

检测到样本状态发生变化,请宿主及时作出调整,否则任务失败,系统概不负责。

盛枳:?




什么意思?我也要发吗?

盛枳内心有点儿抗拒,但转念一想,反正就剩几个小时了,不能让前面丢的脸白丢了。

便咬咬牙,直接保存了谢予臣的那张照片。然后复制了文案,编辑朋友圈发了出去。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干完坏事后,她立马把手机反扣在桌子上,装作无事发生。

恰好外面传来阿姨叫她出去吃晚饭 。

盛枳连忙从凳子上跳下来,踩着拖鞋逃离了卧室。

这条动态一发出去,宿舍群里其他三个人顿时沸腾了。

初盈未来:什么意思?就这么水灵灵的脱单了?@臣退了

别想静静(见过五月天版):什么意思?就这么水灵灵的脱单了?@臣退了

谈八个帅哥:我靠,这男的谁?谢予臣?我到底错过了什么?@臣退了

初盈未来:老婆你说句话啊~@臣退了

别想静静(见过五月天版):老婆你说句话啊~@臣退了

这还只是宿舍群,朋友圈那条动态下,一水儿的99.

相比较之下,游筠的评论显得格外不合群。

游竹子:一样的内容为什么要发两遍?

游竹子:不对!

等盛枳吃晚饭回来看手机时,顿时有种天塌了的感觉。

尤其是在消息栏看到谢予臣的头像时。

她深吸一口气,点进宿舍群里,表示这是个误会,让大家别起哄, 她和谢予臣没有任何关系。

0个人相信她的说辞。

初盈未来:没关系你朋友圈发人家照片干什么?

谈八个帅哥:喜欢帅哥,你无需自卑,这是人之常情。

别想静静(见过五月天版):赐婚!

盛枳键盘都快敲得冒火星子了。

臣退了:静静,你不要假传圣旨。

臣退了:清汤大老爷,虽然他略有些姿色,但我真的不喜欢他。

臣退了:算了,跟你们说不清楚,等你们到了我这个年纪就懂了。

她从群聊退出来,手指虚按在谢予臣的账号上,暗暗给自己打足了劲儿,才点进去,入目就是他的质问。

臣退了:?

臣退了:[屏幕截图]

臣退了:这也是游戏的一环吗?

臣退了:大冒险家?

盛枳手指微凉,点进那张截图扫了一眼,基本上全是些恭喜谢予臣脱单的话,更有甚者已经在向他打听追女孩子的细节了。

谢予臣从大一刚入学起就被一众性别女爱好帅哥的女大一致评选为校草。在必吃榜榜首的加持下,他在学校的人气更是高得离谱,一举一动自然也就格外引人关注。

盛枳看着那些消息,有点儿脸热。她抿着唇瓣,慢吞吞地回了一个字。

臣退了:蒽。

谢予臣看着这个宛如在照镜子似的账号,心情有点儿复杂。

他点进盛枳的主页,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给她改了个备注。

再划到对话框发现那边又发过来几条消息。

学人精:对不起。

学人精:要不你自己发个朋友圈澄清一下吧。

谢予臣被勾起了兴趣。

臣退了:你为什么不发?

学人精:你发完,我再对齐颗粒度。

谢予臣看着她这条消息,喉间溢出一声轻笑,给她回了三个大拇指的emoji表情,然后直接切到朋友圈界面,编辑了条文案,发了出去。

臣退了:别问,单身,已有白月光。

盛枳这边久久没有等到他的回复,干脆从聊天框退出来了,又点进了盯着一堆小红点的朋友圈。

一刷新,就看到了谢予臣的那条动态。

她盯着那几个字看了半天,心里的不安与愧疚越来越强烈。

她根本不知道谢予臣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脑海里放电影似的想起自己这两天做的缺德事。

实在是太没有边界感了!

万一要是传到他白月光耳中,会不会引起误会啊?

她老老实实的询问了一下谢予臣,并诚恳表示,如果有需要,她可以亲自跟他的白月光解释。

闻言,谢予臣敛着眸看了眼自己锁屏上的财神爷,心说没这个必要吧。

臣退了:不用。

思忖两秒,他又补上一句:

臣退了:不是说要对齐颗粒度吗?

盛枳默默松了口气,把他那条动态搬到了自己朋友圈。

一直热闹的朋友圈这才渐渐消停了下来。

她把手机充上电,而后去浴室洗漱了一下,回来喝完药就直接躺下睡觉了。

明天上午没课,最好是直接睡到中午,赶紧结束这场闹剧吧!

她带着这个想法进入了梦乡。

只可惜,她并没有如愿,第二天一早,她鬼上身了似的,凌晨六点半就醒了。

然后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久久没有睡意。

半个多小时后,她认命地爬起来洗漱换了身比较休闲的运动服,准备下楼去小区附近的公园转转,顺便自己把早餐解决了。

这个点儿,公园里的人还不少,光是晨跑的她都看到了好几个。草坪上,早起的大爷已经开始打太极了,

盛枳找了个花坛边坐着看了一会儿,她大一体育课那会儿也学了一个学期的太极,但是只学会了个动作,远没有大爷打的这么游刃有余信手拈来。

没一会儿,她反而有点儿犯困了,起身准备围着广场走两圈活动一下。

大概是起身的时候太用力,她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的,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又摔回去了。

下一秒,一只有力的大手稳稳扶住了她的胳膊,隔着布料,她甚至能感受到那人手心炙热的温度。

所有的慌乱瞬间找到了支点。

盛枳缓了一会儿,等那阵眩晕劲儿头过了,才舒展眉头,扭头看向身侧的人。

谢予臣穿了身黑色运动服,袖口被卷起来了,露出一截精壮的小臂。

应该是刚晨跑完,呼吸还有点儿急促。几缕凌乱的发丝竖在头顶,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帅气。

盛枳这才注意到,他的下巴上有一粒不太明显的痣,显得整张脸三庭五眼的比例更好了。

谢予臣察觉她走神,另一只手抬起来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回神!”

盛枳眼神聚焦,连忙从他手里抽回自己的胳膊:“不好意思。”

谢予臣眼底带了抹戏谑的笑,打量她一眼:“大早上的搁这儿练习碰瓷儿呢?”

“......我没有。”盛枳心里默默吐槽,这人长得挺帅的,唯一的缺点就是长了张嘴。

面上还不忘淡淡解释着,“我就是早上没吃东西,有点儿低血糖。”

谢予臣看了眼她这小身板,确实会让人产生一种风一吹就跑了的错觉。

盛枳太具迷惑性,致使他鬼使神差地说了句:

“一起吧,我也饿着呢。”




盛枳觉得谢予臣这人脾气还挺好的。

她设身处地换位思考了一下。

如果是她莫名其妙被一个不熟的人像条大蟒蛇似的缠上,为了一个无关痛痒的游戏模仿自己,还害得自己朋友出丑。

那她一定会烦的不得了。

但谢予臣就没有,甚至现在还能心平气和地坐在早餐店和她一起吃早餐。

盛枳手里拿着馒头,细嚼慢咽的,动作十分斯文。

坐在她对面的谢予臣一眼看出这人又走神了。

还真是,注意力涣散得可怕。

“你那个大冒险游戏,今天要结束了?”谢予臣随口问。

两人本来也没什么交集,硬要找话题的话,也只能是这个了。

“啊?对。”盛枳点点头,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不好意思啊,给你添麻烦了。”

以后可能还会更麻烦。

她偷偷在心里补充。

毕竟系统都说了,他是自己对标的样本。

谢予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事......”

话还没说完,就察觉脚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蹭他的腿。

他低头一看,是一只金渐层,应该是早餐店老板养的。

盛枳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动作,也跟着侧过身子去看。

“好可爱。”盛枳语气里染上了几分惊喜,小猫像是听懂了人在夸它似的,绕过谢予臣跑到盛枳脚下蹭着她。

盛枳的心都快被萌化了,干脆蹲下来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

软乎乎的,手感很好,也不怎么掉毛,一看就是被主人照顾得很好。

小猫玩心大,没两分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蹦蹦跳跳的去了别处。

盛枳意犹未尽地起身,谢予臣把桌上的湿巾递到她面前。

她抽了张擦手,脸上的兴奋还未散去,心思也活络了不少:“你头像上那只小煤球,是你养的吗?”

谢予臣挑眉,眼底带着些惊讶,语气无比理直气壮:“你怎么知道它叫煤球。”

盛枳:“......”

那很草率了。

“那是只流浪猫,喂了两回之后就缠上我了,就带回家养着了。”

盛枳点头,结合他的话,又回想起刚刚蹭他的小猫,再加上昨天朋友圈那张照片,也是和小猫一起拍的。

“简直就是行走的猫薄荷。”

“你说什么?”谢予臣没听清似的,玩味的看着她。

盛枳瞬间捂嘴,她怎么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她一双杏眼里藏着笑意,摇摇头,含糊不清道:“没什么。”

“行。”谢予臣漫不经心点了两下头,没和她计较。

他人精似的,自然能看出来刚刚盛枳听说自己养了煤球时,眼底一闪而过的羡慕,以及夹杂着的那抹失落。

但他还是什么也没问,毕竟两人也没多熟,不是那种可以互相倾听交换心事的关系。

简单吃完早餐后,两人顺路一起回家了。

盛枳才搬来这里十天不到,对周围的环境算不上熟悉,但这家猫猫早餐店她很喜欢,特意记了下路线,决定以后常来。

至少近一年里,会经常过来。

电梯到达十六楼,两人在走廊分道扬镳。

道别时,盛枳的目光有意无意落在谢予臣家的门锁上。

“回顾自己的战绩呢?”谢予臣一眼看穿她的心思。

“......”盛枳被噎了一下,小脸泛红,有点儿生气地反击,“谢同学,你吃饭的时候最好小心一点,不要碰到自己的嘴唇。”

“怎么?”

盛枳已经把门打开了,动作飞快地钻进去,从门缝里探出个脑袋,补全未说完的后半句:“我怕你被自己毒死。”

谢予臣:“......”

怔愣两秒后,谢予臣舔了下唇,倏地笑了下。

......

回到房间后,盛枳甩掉脚上的拖鞋,直接踩在地毯上,爬上床从枕头底下掏出那个老年机。

锁屏界面有一个巨大的倒计时,提醒着她还剩两个小时,这个让她颜面无存的任务就要结束了。

她又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机,点进微信自己的微信头像看了一眼。

那只歪着脑袋的小猫,通体黑色,真的很像个煤球。

不可避免的,让她想起了自己以前偷偷养的那只......已经不在了的小猫。

盛枳刚出生没多久,盛老爷子去世,喻安荷和盛明杰的婚姻这场因为长辈压力下的家族联姻就彻底崩塌。喻安荷拿着盛氏的投资回了喻家,她被丢在了盛家。

没过多久,盛明杰就再娶了,娶的还是他惦记了多年的白月光。

盛枳的存在,成了盛明杰和他白月光的伟大爱情里,难以忽视的隔阂。

所以她在盛家过的并不好,没人爱她,也没人愿意搭理她。

后来某天,她在别墅的小花园里捡到了一只小黑猫,她如获至宝,孤独的灵魂得到慰藉。

她鼓起勇气去问盛明杰那个白月光阿姨,自己可不可以养这只小猫?

彼时盛明杰和白月光已经有了爱的结晶,她在家里就越发不受人待见了。

白月光阿姨笑得一脸温和,甚至装模作样地揉了下她的脑袋,说出来的话却很强势:“不可以哦,弟弟对猫毛过敏呢。”

“可是上次在奶奶家,他明明......”

盛枳还想争取一下,白月光阿姨的眼神瞬间变了,藏着刀子似的看向她,她瞬间退缩了。

那几年里,年幼的盛枳做过最叛逆的一件事就是偷偷养了这只小猫。她把猫藏在小花园里,给它搭了个能够遮风挡雨的小窝,用自己本就不多的零花钱喂养它。

那段时间,是盛枳在盛家过的最快乐的日子。

可惜好景不长。

某天放学,她兴冲冲下车,准备去看小猫。刚进别墅就发现佣人们都乱成了一团,客厅里站着好几个医生,二楼房间里还能听到女人发怒的声音。

盛枳一只手抓着书包带子,另一只手悄悄拉了下一个佣人阿姨,小声询问:“姐姐,出什么事情了?”

那个佣人抬眼瞄了一下二楼,而后捂着嘴小声道:“大小姐,听说是小少爷下午在花园被只野猫挠了,夫人这会儿正着急上火呢。”

盛枳心底一沉,瞬间不管不顾转身往花园跑去。

等她气喘吁吁赶到安置小猫的地方时,没见到猫窝,也没见到猫。

年幼的盛枳尚且不能自如控制情绪,她跌跌撞撞跑去找白月光阿姨求情,说自己的小猫很乖,根本就不会主动伤人,求阿姨把小猫还给她。

这话对气头上的女人来说无异于是自投罗网。

她没有要回自己的小猫,反而成了后妈的出气筒,还被关禁闭罚不准吃饭,直到认错为止。

她没认,所以一直到后来,佣人发现她被饿晕过去了,才被放出来。

......

刺耳的闹铃突然在耳边响起,盛枳骤然被惊醒,才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着了。

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了,系统说的三天已经结束了。

她又去看那个老年机,发现短信栏多了好几条未读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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