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就算了,不在屯里。
老大,老三,老四,他冒雨回来的时候,院子里想出去找人的,只有沈秀儿。
陈景玉很失望。
他不知道教育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小时候一个个可爱的孩子,如今变得这么冷漠。
难怪老婆之前会那么生气,甚至要分家。
“爸,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啊!”陈春玲扯着嘴,过来扯着他爸胳膊坐下,任性的撒着娇:
“哎呀爸,你回来的正好,我过生日,你给我买的那双皮鞋坏了,你再给我买一双吧,那个可好穿了”
城里的孩子,穿皮鞋的不少,可屯里,就她一个。
她享受被众人羡慕的感觉。
“好不好嘛,爸,求求你了”
“不好”陈景玉撂下筷子,甩开她的手,严厉的看着她,
“这个家你妈也在挣钱,这鞋是她挑给你的,不光是我给你买的”
他因为工作回家少,对孩子们照顾不到,因此予取予求。
但他绝不能容忍,他们趁自己不在的时候,欺负他们的妈妈。
这是他的底线。
陈春玲一愣,先是发蒙,后委屈的大喊:
“是妈的错,她非逼我走读的,不然鞋怎么会坏呢,呜呜,你就会向着她”
“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懂事”陈景玉动了气,这孩子,太让他失望了。
陈春玲平常未必这么没眼力劲儿,可最近被沈秀儿和周红衣同进同出刺激到了,起身大喊大闹的哭嚷,
“早知道你这样,还不如别回来,呜呜”
周红衣按住陈景玉想拍桌的手,掀起眼皮,悠哉的说道:
“可惜了,你爸矿上的工作要辞了,之后还会重新回学校读书,不能如你所愿了”
“什,么!”陈春玲惊骇的止住了哭闹,不敢置信的问,
“你说我爸,要上学?”
同样惊讶的还有陈景玉,老婆这是受刺激了,说什么呢?
周红衣当陈春玲不存在,看着丈夫,认真的说:“真的,咱们操劳这么久,是该换换思想了,那不是你曾经的梦想吗?”
梦想?
他都四十了,还能考大学,当老师吗?
年少的回忆涌上心头,来不及多想,旁边炸开一道怒吼,
“我不同意,我绝不同意”陈春玲又恨又不能理解,
“爸去了学校,让同学怎么看我,他们会笑话我的,会知道我家庭条件,会瞧不起我的”
周红衣平淡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嘲讽: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你最好别再大吼大叫,再让我不痛快,我直接断了学费,你自己想办法”
周红衣的表情不似吓唬她,陈春玲怕了,真怕了。
如果他爸辞职了,这个家就剩他妈一个人挣钱了,她~!真有可能做的出来。
陈春玲额角出汗,不行,她要想对策,她不能坐以待毙。
她转头,拿起书包跑出了门。
这时,喇叭上突然广播,请全体村民到大队上来,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周红衣,陈景玉对看一眼,忙起身,再次看了眼房梁上的宝贝,保证藏的很好,不会被人察觉,才安心锁上院门。
大队村委会前,一帮男女老少聚在一起,满大喇叭随身掏出一把瓜子,猪肉也不卖了,
“啥事啊,知道不,大队许久没召开大会了”
“小道消息啊,昨晚后山出事了,说是有个棺材被雷劈开,今早进山采蘑菇的李有福发现的,现在公安和街道办已经把那里围起来了”
众人眼睛都亮了,“棺材?那岂不是有宝贝,有人看见里面啥情况了吗?”
“铁蛋娘,昨天不是你巡山吗,你见到棺材里有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