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的第一笔工程款到账时,林峰正在给小雅检查作业。手机“叮”地一声收到银行短信,他扫了一眼数字,差点把笔掉在地上——五万块,虽然离270万还差得远,但这是他接工程以来拿到的第一笔“巨款”。
“爸,你怎么了?”小雅歪着脑袋看他。林峰一把抱起女儿,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爸爸高兴!咱们有钱买新书包了!”小雅被逗得咯咯笑,小手抓着他的耳朵:“我不要新书包,我要爸爸陪我去公园。”
林珠端着水果盘从厨房出来,看到父女俩闹作一团,眼里满是笑意:“什么事这么开心?”林峰把短信给她看,林珠也跟着笑了:“太好了!不过这钱得省着花,工地后面还要垫资呢。”
“知道,”林峰点点头,“我已经把一万块存起来了,剩下的先给工人发点生活费。”他顿了顿,看着林珠,“珠姐,等这次活儿结了,我想把股市里的二十万取出来,先还点房贷。”
林珠却摇了摇头:“现在取出来,不就亏了十万吗?再等等吧,股市总有涨的时候。”她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存折,“我这里有五万,是之前攒的养老钱,你先拿去垫工地,房贷的事……咱们再想办法。”
林峰看着那本有些陈旧的存折,上面的名字是林珠。他知道,那是她一个人带着萌萌攒下的血汗钱。“这钱我不能要,”他把存折退回去,“工地的事我能解决,你留着给萌萌交学费。”
两人正推让着,小宇和萌萌从房间里跑出来,手里举着一幅画。画上是两个大人牵着四个孩子,站在一栋房子前,太阳笑得眯起了眼。
“这是我和哥哥,还有萌萌姐姐和她妈妈,”小雅指着画解释,“我们住在一个大房子里,不用还贷款!”
林珠和林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和温柔。萌萌拉着林珠的衣角,小声说:“妈妈,小宇爸爸做的饭好吃,以后我们能一起吃饭吗?”
孩子们的童言童语像一股暖流,冲淡了现实的苦涩。林峰蹲下来,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当然可以,以后叔叔天天给你们做好吃的。”
接下来的日子,林峰在工地和家之间连轴转。林珠则主动承担了照顾孩子的责任,每天接送小宇和小雅上下学,辅导他们写作业。有时林峰深夜回家,会看到林珠趴在客厅的桌子上睡着了,旁边放着给孩子们温好的牛奶。
这天晚上,林峰收工回家,看到林珠正在给萌萌讲故事,小宇和小雅也凑在旁边听得入神。灯光下,她的侧脸温柔恬静,孩子们的呼吸轻浅均匀。林峰靠在门框上,突然觉得,这就是他想要的家的样子。
他悄悄走进书房,打开电脑,重新研究起股市行情。虽然之前亏了钱,但他觉得自己不能就此放弃。他开始查阅大量资料,学习技术分析,甚至加入了一个投资交流群。林珠发现后,没有反对,只是每天给他打印一份财经新闻放在桌上。
“我看你上次说的那个新能源板块最近有政策利好,”一天早上,林珠递给他一份简报,“你看看有没有机会。”
林峰接过剪报,心里一暖。他知道,林珠不是支持他冒险,而是选择相信他,和他一起面对风险。
半个月后,新能源板块果然迎来一波上涨。林峰看准时机,将账户里的二十万投入其中,短短一周就赚回了五万。他没有贪心,立刻套现一部分,加上工地新到的工程款,凑了十万块,提前还了一部分房贷。
拿到银行的还款凭证时,林峰的手有些抖。270万,变成了260万。这个数字的减少,像一束光,照亮了他前行的路。
晚上,他带着林珠和孩子们去了公园。晓宇和晓雅在前面跑,萌萌牵着林珠的手,林峰走在旁边,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说:“珠姐,等我把房贷还得差不多了,我们……”
林珠抬头看他,眼里有星光闪烁。没等他说完,晓雅突然回头喊:“爸爸,林阿姨,你们快来看,这里有萤火虫!”
两人相视一笑,把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有些话,或许不必急着说出口,因为他们已经在共同前行的路上,看到了未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