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家毫无存在感的庶女,分毫不差。
他娶她,图的便是这份无宠无势的透明。
一个空有王妃名头、内里却空洞如纸糊美人的女人,正是他用来迷惑那些暗处眼睛、方便他暗中追查那批神秘失踪的北境军械的最好烟雾弹。
他鼻翼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嗤,不再看她,仿佛她只是这婚房里一件碍眼的摆设。
他利落地转身,走向铺着红锦的桌案,背对着她,开始卸下身上沉重的玄铁甲胄。
肩甲、护臂、胸铠……每一件都带着沙场征伐的粗粝痕迹,上面沾着难以洗净的暗沉污渍。
当最后一件沉重的玄铁护腕被他随手扔在桌案上时,发出“哐当”一声刺耳的巨响,震得烛火都猛地一跳,红烛融化的蜡泪如血珠般滚落。
“安分待着,”他的声音比玄铁更冷硬,没有任何温度,也无需回头确认她是否在听,“别碍事。”
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在地上。
沈清容依旧保持着那个深深垂首、温顺无比的姿态,像一尊没有灵魂的泥塑。
然而,她低垂的眼睫下,视线却穿透了裙裾的边沿,死死锁在楚凌渊那双沾满尘土、踩在猩红毡毯上的沉重战靴之下——那里,一块铺地的金砖边缘,有一丝极其微小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松动缝隙。
缝隙深处,压着半枚指甲盖大小、被泥土包裹的青铜残片,上面隐约可见断裂的齿痕。
那是军械库弩机上特有的齿轮。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爬行。
烛泪无声地堆积。
楚凌渊已卸下战甲,只着一身深色的劲装常服,坐在桌案后的宽大椅子上,拿起一卷摊开的卷宗,眉头紧锁。
烛光在他冷峻的侧脸上投下深邃的阴影,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
沈清容的指尖在宽袖下蜷缩了一下,冰凉的触感让她混沌的思绪凝聚了一瞬。
她动了,动作带着一种被恐惧驱使的僵硬和笨拙,慢慢挪到桌边。
桌上有一套崭新的青玉茶具。
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极其小心地捧起其中一个茶盏,仿佛捧着一块随时会碎裂的薄冰。
她的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音,像个飘忽的影子,挪到楚凌渊身侧。
“王…王爷…”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如同寒风中的最后一片枯叶,“请…请用茶…”就在茶盏即将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