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渊姜明月的女频言情小说《甜宠:芝麻小官为爱成权臣了谢渊姜明月全局》,由网络作家“沫香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嘭!”低头着急赶路的姜明月,被突然从拐角处走出来的人,撞的踉跄后退了好几步,这才站稳。“你这人走路怎不看道呀!”虽是责怪的语气,但因女子的声音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威慑力。江南人士?他们本地人说话,可没这般绵言细语,他不欺生,但也不会让别人倒打一耙,哪怕对方是位女子。谢渊薄唇轻启正欲开口,女子突然抬了头。少女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皮肤很白,鼻头小巧圆润,脸颊上还带着一点婴儿肥,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仿佛蕴含着丝丝秋水,整个人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青涩却又动人。以前谢渊每次听好友说,人会偏向长相好看的人,总是嗤之以鼻,在他看来再好看的容貌,也只是一副皮囊而已。而今日他才知,以前他是没有遇到那个能让他偏向的人,更何况……看着面前的少女,反驳的话...
《甜宠:芝麻小官为爱成权臣了谢渊姜明月全局》精彩片段
“嘭!”
低头着急赶路的姜明月,被突然从拐角处走出来的人,撞的踉跄后退了好几步,这才站稳。
“你这人走路怎不看道呀!”
虽是责怪的语气,但因女子的声音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威慑力。
江南人士?他们本地人说话,可没这般绵言细语,他不欺生,但也不会让别人倒打一耙,哪怕对方是位女子。谢渊薄唇轻启正欲开口,女子突然抬了头。
少女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皮肤很白,鼻头小巧圆润,脸颊上还带着一点婴儿肥,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仿佛蕴含着丝丝秋水,整个人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青涩却又动人。
以前谢渊每次听好友说,人会偏向长相好看的人,总是嗤之以鼻,在他看来再好看的容貌,也只是一副皮囊而已。
而今日他才知,以前他是没有遇到那个能让他偏向的人,更何况……
看着面前的少女,反驳的话哪怕已到了嘴边,谢渊却还是咽了下去。
姜明月眉头轻蹙,揉着疼的有些麻木的肩膀,看着男人:“你都撞疼我啦!”
男人很高,得有八尺,眉眼清隽、薄唇高鼻,长衫玉立,温润儒雅,浑身散发着浓浓的书卷气。
“即便你长的好看,撞到了人也要道歉,不能持美行凶。”
活了二十一年的谢渊,第一次因自己出众的相貌,产生了那么一丢丢的自豪感。‘持美行凶’?这词倒是新鲜。
虽不是他的错,但男人嘛!得有雅量,怎么能和一女子计较,谢渊薄唇轻启开了口:“抱歉!”
听到了想听的话,肩膀虽依旧很疼,姜明月心中却舒服了不少,她很大度道:“我原谅你啦!”
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
“以后走路注意些,下次你可就不一定会遇到我这般好脾气的人啦!”
好脾气?谢渊意味不明地看着少女,深邃的眼眸之中浮现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多谢姑娘提醒,以后我一定注意。”
天啊!这男人笑起来真好看,姜明月都看呆了。
“可需去医馆?”
姜明月瞬间回了神,暗暗唾弃了自己几句,又不是没见过美男子,丢人,真丢人,她急忙摆了摆手:“不用啦!”
重新赶路的姜明月可不敢再低着头了。一炷香后,栾氏医馆中,姜明月将弟弟的情况仔细跟栾大夫讲述一番后,拿着他新开的方子抓了药,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客栈。
一个月前,家中突遭变故,爹娘连夜将她们姐弟送出城,托付给了北上的镖局,让他们去投奔居住在京都的小姨。
姐弟二人即将抵达京都之时,十一岁的姜明弘突然生了病,反复高烧偶有清醒时则一再的叮嘱她不要进京,不要投奔小姨。
姜明月听从了弟弟的话,主要是她也不想投奔从未见过面的小姨、姨丈,过寄人篱下的生活。
她向镖局的人打听了一番皇城底下的几个县,综合考虑一番后,带着生病的弟弟停在了距离京都只有五里路的宛平县。
宛平虽只是个县城,但因距京都近,又拥有进出京都唯一的码头,不仅繁华治安也很好。
当然除了这些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宛平人杰地灵,私塾多,有利于弟弟以后科举入仕。
客栈后门,姜明月开门走了进去,为了方便照顾生病的弟弟,她特意在客栈租了一个独栋的小院,虽只有四十多平的样子却五脏俱全,煮药、洗漱都极方便。
她放下药走进卧室看弟弟还未醒,伸手再次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嗯,完全退烧了呢!放心下来的姜明月又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灶房内,她费了好一会功夫见都没能点燃柴火,那叫一个挫败,两世,她活了整整两世竟连个柴火都点不着,真是丢死个人啦!
前世她出身豪门,又因先天心脏病的缘故,家人们对她宠爱有加,可谓十指不沾阳春水。
今生她虽胎穿到了古代,家境也不比前世,但在江南的沅江府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户,家中仆人众多,她过了十六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所以像洗衣、做饭、劈柴、生火等等这样的粗活,她还真没做过。
姜明月休息了片刻继续生火,这次费了四张纸后,她终于再一次点燃了柴火,顿时成就感满满。
一刻钟后,她端着药、早饭走进卧室,望着已经醒来的弟弟温声道:“小弘,吃饭啦!”
盯着屋顶发呆的姜明弘听到姐姐的声音,转头望向了她。
“身体可舒服些了?”
姜明月放下托盘,走到床边扶起弟弟贴心地往他身后放了一双被子,这样他靠着会舒服些。
姜明弘静静地看着姐姐,直到现在还有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他很怕这是一场梦,一场美丽的梦,梦醒了姐姐就会消失不见。
姜明月看弟弟一直都没回答,抬手放在了他的额头上。
“还是很不舒服吗?”
她话音刚落,弟弟突然扑进了她的怀里,紧紧抱住了她。
早在弟弟生病之初,姜明月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她们虽是亲姐弟,性格却是南辕北辙。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是被家人们娇养长大的,只要她开心,怎么样都成。
凡事家人们都替她安排的妥妥当当的,轮不到她去操心,所以过往那么多年姜明月过的极其安逸,这也就造成她性格单纯、偏软,活波,吃不得苦又有些娇气。
姜明弘和她则完全不同,又因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丁,将来要继承家业顶立门户,爹爹对他要求极高,平日里也极严格,好在弟弟聪明又坚强,不管什么事都是一点就通。
三岁启蒙,六岁开始随爹爹一起待人接物,弟弟虽小却比她还要稳重、独立、懂事。
在大楚男女七岁不同席,更何况弟弟已十一岁,而她又到了出嫁的年纪,姐弟二人的感情虽好,但他已有三年不曾这样亲近她、依赖她了。
姜明月垂下眼帘看着怀中的小小少年,想到他反复高烧那几日,断断续续说的那些胡话,灵动的眼眸微微闪了闪。
姜明弘闻着姐姐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待心绪完全稳定下来后,这才松开她。
“阿姐,对不起,这段时间让你担心了。”
姜明月抬手轻轻揉了揉弟弟的小脑袋柔声说:“傻瓜,生病是不可控的,只要你好了就好。”
她转身端起药:“我喂你喝药。”
“好!”姜明弘看着姐姐拇指上的水泡,被烫伤的时候一定很疼吧!
他仰头看姐姐乌发上沾着一些草屑,白皙的脸上有两道灰,衣裳也有些脏的,顿时心疼的不得了。
姐姐以前那做过粗活,背井离乡后,为了照顾他,姐姐被迫成长了许多,他要快些好起来才行。
“咱们现在在哪?”他喝了药问。
这段时间他一直都浑浑噩噩的,只知他们距离京都很近,但具体在哪他就不知道了。
“宛平县!”
“宛平?”姜明弘声音里透着一丝的惊讶。
“嗯!和镖局的人分开时,我特意向他们打听了一番京都附近各县的情况……”
姜明月轻声软语的将停留在宛平县的原因,给弟弟讲述一遍后,看他一脸惊诧问:“怎么了?”
“没想到姐姐考虑的这般周全。”
姜明月有些傲娇的扬起了小脑袋。
“以前我只是懒得去想罢了,其实姐姐还是很聪明的。”
姜明弘看着鲜活的姐姐温声夸道:“嗯,姐姐很聪明。”
姜明月笑得眉眼弯弯:“我弟弟敏而好学,自不能来到京都就荒废了学业。
再则爹娘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你能中举,咱们定居之地自然要选择人杰地灵,私塾众多的宛平县。”
说到人杰地灵,姜明弘到想起一人来,他就是宛平县人,这会他应还未进京,如能与他交好……
姜明月看弟弟突然沉默了下来问:“在想什么?”
姜明弘回过神来,暂压心事道:“阿姐选的很好,咱们就在此定居了。”
“小姨那边咱们可要去拜见?”姜明月好像只是随口一问。
“不必!”
姜明弘说完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太过生硬又补充了一句。
“等我中了举再说。”
弟弟虽掩饰的很好,但姜明月还是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几分的排斥和厌恶,这就有些反常了,要知弟弟从未见过小姨。
“怕就怕爹娘与小姨通信后,知咱们不在京都担忧。”
姜明月顿了顿接着说:“咱们是不是给爹娘写封信,报声平安顺道将定居宛平县的事告诉他们。
当日咱们走的匆忙,也不知家中发生了何事,我很担心爹娘,也不知家里现在是何情况。”
听姐姐忧心忡忡的,姜明弘安抚地握住了她的手。
“别担心爹娘会没事的。”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姜明月看着弟弟问。
姜明弘点点头,他不想让姐姐整日都忧心忡忡的,更怕她会背着他偷偷给爹娘写信。
别的姐姐或许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但他的姐姐一定会。所以他必须要让姐姐不敢和爹娘写信。
“离开沅江府时,爹爹向我提了几句。”
“爹爹都说了些什么?”姜明月急切问。
“去年因一批瓷器,爹得罪了一大人物,他怕那大人物会对咱们不利,所以才让咱们来京都避祸,咱们不在爹娘身边,他们也就没有了软肋,可与那大人物好好周旋一二。”
“哦!”
姜明月知事情绝不像弟弟说的那么简单,不然爹娘不会那么慌慌张张的送他们出城,更不会将半数家产都给了他们。
从弟弟这里暂时恐是问不出什么来了,不过知爹娘都还好好的,她到是放心了不少。
“为了咱们的安全,爹娘短时间内不会和小姨他们通信。”
姜明弘一脸严肃的看着姐姐:“为了爹娘,暂时咱们也不能和他们写信。”
不能和爹娘通信,应是弟弟告诉她这么多的主要原因,姜明月决定给弟弟吃个定心丸:“我知道啦!没有你的同意我绝不给爹娘写信。”
听着姐姐的保证,姜明弘脸上浮现一浅笑,姐姐虽性子欢脱、有时有点小任性,但只要她答应的事,一般都会做到。
姜明弘再开口时声音温和了许多。
“等过个一两年,那大人物不再盯着爹娘,咱们就可以和他们联系了。”
“嗯!”
说了这么一会话,姜明月看弟弟眼皮沉重了起来,没什么精神,知药劲上来了,扶着他躺好温声说:“睡吧!”
“阿姐会一直都在我的身边是不是?”
姜明月莞尔一笑:“当然!咱们可以拉勾。”
姜明弘笑着伸出了手。
姐弟二人拉了勾,姜明月轻轻拍着弟弟的后背哼唱起了江南小调。
姜明弘听着温和婉转的曲子缓缓闭上了双眼。
少顷,姜明月看着睡着的弟弟,神色那叫一个复杂,如果说之前她还只是猜测,那现在她已可以肯定,弟弟——重生了。
前世都发生了什么?为何他突然这般依赖自己,为何他那般厌恶小姨?这一日姜明月沉思了许久,直到弟弟醒来这才压下心中种种的疑团,专心致志的照顾他。
接下来的三天,姐弟二人就像是回到了儿时,姜明弘天天腻歪在她的身边,姜明月也随了他去,动作小心地帮他梳理长发,时常念书给他听。
三月初二清晨,那怕弟弟一再说病好了,不用再吃药看大夫,姜明月还是固执地带着他来到了栾氏医馆。
这是她第三次来了,前二次虽也有看病、抓药的,但并不像今日人这么多,且大都是妙龄少女。
她们一个个朝气蓬勃,脸色红润,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的同时雀跃又兴奋的往后堂张望,看着到一点也不像生病的样子。
“阿姐有点奇怪。”姜明弘低声说。
姜明月‘嗯’了一声,正想打听一下是怎回事,一药堂伙计走了过来。
“姑娘也是来找谢大夫看病的?”
谢大夫?姓谢?据他所知宛平县姓谢的人并不多,这位谢大夫会不会和他有什么关系?姜明弘忽然对这个大夫产生了几分兴趣。
“不是,我们是来找栾大夫的。”
“哦,那你们就不用排队了,直接进后堂即可。”
“好,多谢!”
姜明月牵着弟弟一边往后堂走,一边想那位谢大夫到底有何魅力,竟引来这么多姑娘前来看病?她前二次来怎不知栾氏医馆中还有一位姓谢的大夫?
姜明月姐弟穿过过道,来到后堂,她这才发现,今日一共设了两个看诊点,中间用一帘子隔着,左边的看诊点前围着许多姑娘,反观医术高超的栾大夫这里却没什么人。
姜明弘望了一眼左边的看诊点,可惜人太多,他并未看到那位姓谢的大夫。
“栾大夫,劳你再给我弟弟看看,他的病是不是好了,可需继续吃药。”
姜明弘收回视线,由姐姐牵着走到栾大夫的面前,伸出了手。
被几位姑娘围在中间,正在写方子的男人,听到这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吴侬软语,下意识的抬起了头。
谢渊对视上一张张痴迷的脸,定了定神,写下最后一个药名,将方子递给面前的‘病人’,对其他人客气道:“可否排好队,一个个来?我今日会在这里待上一天,大家不用着急。”
他面容虽清冷,声音也清冽,给人一种疏离感,谈吐却平和礼貌,围在他身边的姑娘们很听话的排起了队。
身边没了人,谢渊为一‘病人’诊脉时,脸侧向右边,自然而然的也就看到了一帘之隔的少女,哪怕只是一个背影,他已可以确定是她。
姜明月等栾大夫诊了脉问:“如何?我弟弟病可好了?”
“基本已无碍,只是先前大病伤了些元气,好在令弟底子不错,只需调养半月即可,只补元气的药有些贵,姑娘要开吗?”栾大夫看着面前衣着普通的少女,将话说的明明白白的。
姜明月扫视了一眼自己和弟弟的粗布衣裳,嗯,的确不像是有钱人的样子,看来他们伪装的很成功嘛!
姐弟二人对视,姜明月俏皮地冲弟弟眨了眨眼,对大夫道;“你开吧!我受的起!”
栾大夫闻言低头开了方子说:“我给开了七天的药,回去煎了喝,七天后再来复诊。”
“好,谢谢栾大夫!”
姜明弘由姐姐牵着往外走时,扫视了一眼左边的看诊点,目光落到看诊的大夫身上,瞳孔猛地一缩,站在了原地。
察觉到弟弟停了下来,姜明月回头顺着他的视线,对视上了一双深邃的双眸。
是他!他是大夫?
姜明月这会总算明白为何会有这么多少女来看病了,她们这哪是在看病,明明是来看人的。
少女漂亮的桃花眸微微睁大透着几分惊讶,仿佛在说你怎在这里?你是大夫?
“谢大夫,我病的很严重吗?”
谢渊被迫先收回了视线,淡淡看了一眼面前有些紧张的‘病人’,这才后知后觉发现他已诊了许久的脉,他收回手一边写方一边道:“别怕,只是有些上火,我给你开点去火的药,两天也就好了。”
姜明月垂下眼帘看着出神的弟弟。
“你认识那位大夫?”
姜明弘费力压下所有的情绪:“不认识,咱们走吧!”
姜明月‘哦’了一声并未相信弟弟的话。
随着姐姐往药堂走时,姜明弘忍不住回头又望了一眼谢渊,他竟还会医术?
谢渊将写好的方子递给面前的病人。
“去抓药吧!”
“哎!谢谢,谢大夫。”
“不客气!”谢渊不着痕迹地扫视了一眼庭院,视线重新回到‘病人’身上,不知为何思绪好像被打断了。
“谢大夫,我头疼,劳你看看我这是怎么了。”
谢渊‘嗯’了一声,用了几息的时间平定好心绪,这才开始诊脉。
药堂内,姜明弘看了一眼抓药的姐姐,知还得一会才能好,走到一药堂伙计的面前,递给他六文钱低声问:“那位谢大夫是读书人吧?怎会来这里坐诊?”
“谢公子与我师傅关系极好,今日他没课就来这里帮帮忙。”
…………
姜明月瞥了一眼和药堂活计说话的弟弟,他好像很在意那位姓谢的大夫,自从见了他就有些激动的。
“姑娘,你的药好了。”
姜明月暂压思绪付钱时,总算明白栾大夫为何会那般说了,这次的药当真不便宜,因加了血参的缘故,七天就要四两,半月下来八两,一般人家还真吃不起。
姜明月拿了药,冲弟弟喊了一声。
“小弘走了!”
姜明弘疾步走到姐姐的面前,重新握住了她的手。
二人走出药堂,姜明月低头看着弟弟:“我看你好像很高兴。”
姜明弘‘嗯’了一声,见到谢渊的确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更何况他还从药堂活计那里,知道了很多他的信息。
看弟弟并无解释的意思,姜明月很识趣的并未追问,她看附近有三个早餐铺子问:“早餐想吃什么?”
“包子吧!”
姜明月看对面就有一包子铺,门口挂着的布上写着‘孙大娘’三个字,铺内客人还挺多的想来很好吃。
孙大娘包子铺的包子分三种,一种是粗粮菜包很便宜,一种是白面肉包,还有一种香菇肉包,这种最贵。除了包子,还有馄饨、豆浆可以选。
姜明月扫视了一眼铺子内的食客,发现吃馄饨的居多,要了一碗馄饨,两个包子外加一碗豆浆。
等馄饨、包子端上来后,姜明月递给弟弟一双干净的筷子:“吃吧!”
姜明月咬了一口馄饨,嗯,比她想的好吃那么一丢丢,比不上府中崔大娘的手艺。
一个包子外加一碗豆浆,姜明弘也就饱了。
“姐,咱们去趟牙行吧!”
姜明月闻言抬头看向了弟弟。
“咱们既选择在此定居,就不能再住客栈了。”
姜明月点点头低声问:“买个多大的宅院?”
“咱们姐弟二人居住,一进的小院就可以了,宅院可以小些,但房子要好,再就是四周安静,左右邻居最好都是和睦之人。”
“最好离各个私塾近一些,这样以后你上私塾也方便。”姜明月想了想补充道。
“嗯,买了宅院后,咱们再买一个粗使丫鬟,请一个厨娘,这样以后姐姐就不必再做那些粗活了。”
这段时间他生病,都是姐姐帮他煎的药,洗的衣裳,每次都将自己搞得很狼狈不说,手比着之前也粗糙了许多,他心里不知有多心疼,他的姐姐,被爹娘娇养长大的姐姐,以前何曾做过这些。
“呀唷!”
姜明月笑的眉眼弯弯:“我上辈子肯定做了很多很多好事,才得来你这么一个好弟弟。”
姜明弘看着眼前灿烂又明媚的笑脸,眼眸中也沾染上了笑意:“我上上辈子肯定做了很多很多好事,才得你这么一位好姐姐。”
姐弟二人互夸了一句后,心情倍爽的离开早点铺,找了一个路人,打听清楚牙行的地址,直接去了牙行。
药铺内,谢渊寻了一个借口,暂将‘病人’交给栾伯父,喝茶之时打开了他的医案,他好像只是很随意的在翻看,又好像是在寻找什么。
牙行内,伙计看有客人上门,立刻迎了上去。
“欢迎客官,二位客官是要买宅院还是商铺?”
“宅院!”姜明月道。
“不知客官想买多大的宅院?有什么具体要求没有?”
“一进宅院,宅院要新一些,四周环境要好、不喧闹,左右邻居最好都是和善之人,再就是距离各大私塾要近些。”姜明月将需求仔细和伙计说了一遍。
这要求可不低,伙计的视线在二人身上打了一个转,善意提醒道:“这样的宅院有是有,但价格可不便宜,少说也得四百两。”
倒是和她估算的差不多,宛平县毕竟是在皇城脚下,再就是她们要求这么多,价格贵上一些也正常。
姜明月点点头问:“可否让我们先看看宅院。”
伙计闻言双眼顿时亮了,这可是个大生意,这桩买卖要是做成了,他能从其中赚到不少的佣金。
“好嘞,客官稍等!”
姜明月从热情的伙计手里接过茶,递给弟弟一杯,看伙计手脚勤快地翻开了一个薄子,查看一番后,取了钥匙走到他们面前道:“二位客官请随我来。”
姜明月姐弟跟着伙计,一共看了四所宅院,其中一所旁边住着一杀猪汉,日常都要杀猪气味有些大,被姐弟二人排除了,另外三所宅院都很符合他们的要求。
但要买哪一个,一时间姜明月还真有些无法抉择,最后她干脆将这个难题抛给了弟弟。
“咱们买哪一个好?”
姜明弘沉思了片刻看着伙计问:“我刚才听你说枣林胡同的宅院紧靠余氏私塾?”
“对,从胡同里出来穿过长寿路就是余氏私塾。”
姜明弘点点头对姐姐道:“咱们买枣林胡同的宅院。”
姜明月闻言压低声音问;“你打算进余氏私塾?”
姜明弘‘嗯’了一声。
姜明月虽刚来宛平县不久,但对县内的私塾还算有所了解。
“余氏私塾并不是县中最好的一家私塾。”
“我知,但它一定是最适合我的。”
姜明月闻言望向伙计:“枣林胡同的宅院我们买了。”
伙计没想到她们这般干脆就定了下来,喜出望外的。
“好,我这就遣人去请举人老爷。”
伙计离开一小会就回来了。
“姜姑娘咱们先去枣林胡同,等举人老爷来了,就可去衙门办手续了。”
“成!”
姐弟二人随伙计去枣林胡同的路上,姜明月好奇的问了一句。
“主家是位举人?”
“对,说起这位举人老爷,那可是我们县鼎鼎有名的存在,他出身寒门,爹娘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死了,他是在叔叔婶婶家长大的。
农家日子苦,他叔叔婶婶虽善于经营,但也供不起两个读书人,况且侄子那有儿子亲,这一开始他们供的乃是自己的亲子。
咱们这位举人老爷平日里就跟着这位堂弟学几个字,后来农闲了就悄悄跑到私塾那里旁听,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姜明月很配合地问:“怎么着了?”
“那一年他和堂弟一同下场考试,结果他考中了童生,他堂弟却落了榜。”
姜明月惊讶地‘哇’了一声。
“这位举人老爷还真是个读书的好苗子。”
“可不是,当时结果出来,知道情况的人都吃了一惊呢!”
“后来呢?”姜明弘听着二人的对话,勾起了几分兴趣问。
“这位举人老爷是位有志气的人,成了童生后,怜叔叔婶婶不易,就从他们家搬了出来,在县里一边求学,一边抄书糊口。
在这期间他给我们当时的邱县令写了一本自传,很得邱县令的喜欢,后来他读书都是邱县令资助的,直到他中了举人。
本来邱县令还准备资助他考进士,可举人老爷却说自己的学识不够,要出去游学,一走就是三年,直到去年年底才回来。”
如此说来这位举人老爷还真是位传奇人物。
牙行伙计的视线在姜明弘的身上打了一个转后,一拍大腿道:“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事,这位举人老爷现在就在余氏私塾教书,一会买房时,你们不妨和他聊一聊,如果能得到他的推荐,姜少爷不用考试就能进余氏私塾了。”
姜明月心想还真是巧。
这位举人老爷竟也是余氏私塾的教书先生,那他认识谢渊吗?也许一会可以聊聊,姜明弘心思瞬间活络了起来。
“多谢您提点。”推荐不推荐的姜明月到是不太在意,以阿弟现在的才学进余氏私塾绰绰有余,不过如果进私塾之前就能认识一位私塾里的先生,总归是好事。
“不客气!听姜姑娘口音是外地人吧?”
“嗯,我家中落了难,爹娘让我们姐弟来宛平投奔亲人,谁知……”
三人边聊边往枣林胡同赶时,栾氏医馆中,谢渊听了药堂伙计的话温声说:“我知道了谢谢你!”
他将写好的方子递给面前的‘病人’对正在排队的人言语了一句,来到了隔壁。
躺在摇椅上悠闲喝茶的栾亦望着走过来的谢渊。
“又累了?”
“那到不是,牙行伙计托人传来音信,说是有人瞧上了我的宅院,现在我得回去一趟,余下的病人就有劳您了。”
栾亦啧啧了一声。
“你那宅院要价那么高,竟也有人买?”
谢渊看了他一眼很是平和地说:“虽贵,但我的宅院好,总会遇到识货的人。”
栾亦:总觉得他是在内涵我,可我没证据。
栾亦看了一眼排队的少女们低声问:“下午还来吗?”
“不来了。”
栾亦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这可不像你。”
他坐了起来凑到谢渊的身边:“这还有很多人呢!下午你要是不来,会损失很多钱。”
谢渊笑了笑:“钱,黄白之物罢了,够用就行。”
栾亦抬起手掏了掏耳朵。
“什么?”
他双眼直直地盯着谢渊切了一声。
“糊弄谁呢!我还不了解你!到底是为何。”
就是突然觉得有点索然无味,怪没有意思的。
“累了,我准备歇歇。”
谢渊抬脚一边往后门走,一边道:“走了!”
枣林胡同,等在门口的伙计看到谢渊立刻朝他挥了挥手。
谢渊疾步走到他的面前。
“什么时候来的?等着急了吧!”
很是平易近人。
“没有,我们也是刚到。”
谢渊点点头一进门,就看到了背对他而站的少女,他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伙计从谢渊的身后走过高声道;“姜姑娘、姜少爷,举人老爷来了。”
姜明月转过身来,对视上了一双平静的黑眸。
姜明月:“……”
姜明月:“呃?”
这是什么奇妙的缘分,一天竟碰到这人两次,他不是大夫吗?怎又变成了举人老爷?
姜明弘看到谢渊先是惊,没想到这宅院竟是他的,紧接着又是喜,看来今生连老天爷都在帮他。
“这宅院是你的?”姜明月定了下神这才开口。
谢渊点点头,温和而又言简意赅地‘嗯’了一声。
本来注意力都在谢渊身上的姜明弘,听到二人的对话,一脸疑惑地看向了姐姐,还未等他开口就听伙计问:“你们认识?”
倒是将他想问的话问了出来。
姜明月:这个问题问的真好,他们算是认识还是不认识?她并未回答伙计,而是微微倾斜脑袋望向了谢渊,将这个问题抛给了他。
谢渊将视线从少女身上移开,看着伙计:“认识!”
姜明弘惊讶地看看谢渊又看看姐姐,他们怎么认识的?他怎不知道,一会要好好问问姐姐。
“既然大家都认识,那就更好办了,这宅院谢举人的标价是四百五十两,姜姑娘、姜少爷可有异议?”
本来是有异议的,姜明弘看着谢渊,现在没了。
姜明月看弟弟迟迟没有开口,只能亲自上阵:“谢举人,你这宅院很好,我们姐弟二人十分喜欢,只一点屋内太空了,我们想要入住要添置不少的东西,能否便宜一些。”
谁不知谢渊这人就是一只吞金兽只进不出,姐姐想让他降价恐不可能,但姜明弘也没阻止,任由姐姐发挥。
“举人老爷,姜姑娘家中落了难,带着弟弟来咱们这投奔亲人,那亲人又不在了。
前些日子她弟弟大病了一场,身上银钱已所剩不多,如果可以你能否降降价?”伙计之前听了姜明月二人的遭遇,十分同情他们,遂开口帮她说了几句话。
谢渊目光越过伙计,再次落到了姜明月的身上。
“他说的都是真的?”
听谢渊的语气,知还有商量的余地,姜明月急忙点点头。
“谢举人便宜一点可好?”
姜明月声音本就软糯,求人时,放缓了声音就更加软了,听的伙计都想替谢渊答应下来了。
被少女可怜兮兮的大眼睛瞅着,谢渊胸口起伏了下。
“可!”
看她双眼瞬间明亮了几分,谢渊薄唇轻启再次道:“三百五十两如何?”
看看他多慷慨,他是真的一点也不贪财,真的。
姜明弘、伙计都惊了,直接降了一百两?眼前这个人还是那个谢渊吗?
伙计看了看姜明月又看了看谢渊,突然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咧嘴笑了。
姜明月唇角上勾露出一个清晰的笑容,心里更是乐开了花!一百两,她竟砍下来一百两,姜明月,你可真了不起。
“举人老爷是个好人,谢谢您!”
少女嗓音糯甜,水灵灵的桃花眸中闪烁着笑意,十分勾人,谢渊克制地将视线从她的脸上挪开。
“不客气!可还有其他问题?”
姜明月扭头望向了弟弟。
已经平静下来的姜明弘:“没有了!”
谢渊视线下垂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看了一眼小小少年,姐弟二人六分相似,都十分养眼。
“既没别的问题,咱们现在就可去衙门过房契。”
姜明月二人眼神交流了一番。
“好!”
伙计闻言高兴道:“我来带路!”
三人先后跟着他走出了胡同。
“你们买宅院可是打算定居于此?”谢渊仿佛只是在和他们随意闲聊。
姜明月正愁怎么和他搭话,不曾想他竟主动开了口,她低头摸了摸弟弟的小脑袋。
“我们有这个打算,不过要先等弟弟入了私塾再做安排。”
谢渊点点头问:“准备进那家私塾?我或许可为你们参考一二。”
刚才人家姑娘也说了,他是个好人,总得对得起‘好人’这两个字。
“余氏私塾!”
谢渊停下了脚步扭过头来看着姜明月。
“真巧,我正是余氏私塾的先生。”
他顿了顿看着姜明弘。
“可启蒙了?”
听谢渊打算考校他,姜明弘精神大震,认识谢渊的机会来了,他压下脑海中的各种念头道:“三岁家父就为我启了蒙。”
“平日里都读了那些书?”
“《中庸》《论语》《大学》《孟子》。”
“君仁莫不仁,君义莫不义,何义也?”
这两句很简单,姜明弘当即答道:“为人臣者,当以正君为急。”
谢渊又问:“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君子怀刑,小人怀惠。何义也?”
这次姜明弘沉思了片刻,这才回答。
…………
姜明月听了一会发现谢渊考校的这些问题,有易逐渐变难,且包涵了四书。
弟弟面对谢渊,虽表面上看上去和平日没什么两样,但态度极恭敬,想来前世谢渊应成就不凡,是弟弟需仰望的存在。
姜明月想到这看了一眼男人,双睫微动,这一刻没人知她在想什么。
谢渊连续考校了几道题后,对姜明弘的情况也算是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不错,基础扎实,对问题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你若进余氏私塾,我可帮忙引荐。”
姜明弘压下心中欢喜,恭敬朝谢渊行礼。
“多谢先生!”
“不客气!”
姜明月笑着朝姜明弘竖起了大拇指。
“我弟弟可真棒!”
本还算淡定的姜明弘听了姐姐的夸奖,耳朵慢慢红了。
少女的脸上挂着一抹浅笑,整个人灵动、鲜活又明艳。
谢渊费力收回视线看前面已是衙门提醒道;“咱们到了。”
姜明月看了一眼衙门,俯身对弟弟说:“我身上只有二百两,出门时没带那么多钱。”
谢渊瞥了一眼说悄悄话的姐弟二人,很识趣的大步上前,追上伙计,和他闲聊了起来。
“我带了。”
早有准备的姜明弘从衣裳最里面的口袋里,拿出一荷包递给姐姐道:“这里面有五百两。”
姜明月收起荷包,看谢渊二人已在等他们,拉着弟弟的手急忙走了过去。
一行四人走进县衙,向谢渊打招呼的人是络绎不绝的,他们一个个目光温和又和善的,有些说要请谢渊吃饭,还有些说谢渊许久没来了,还有两个小吏特意跑来请教谢渊问题。
姜明月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男人,他怎会和衙门里的人这般熟悉?
四人来到户房,一小吏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
“谢老弟,你怎有空过来了?”
“我名下有个宅院卖了出去,过来变更一下房契。”
“哦,我来给你们办。”
有牙行伙计和谢渊在,小吏很快就给他们办完了所有的手续。
谢渊接过崭新的房契,不着痕迹的扫视了一眼房契上的名字,‘明月’,皎皎如月,灼灼其华,这名字当真贴切。
姜明月接过房契将三百五十两的银票递给谢渊时,忽听他低声说:“我以前曾做过县令大人的幕僚。”
原来如此,怪不得衙门中人,对他这般和善,姜明月看着男人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她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很明显!”谢渊轻声说。
姜明月瞬间瞪大了眼震惊地看着谢渊,这人是魔鬼的,怎知她想说什么。
少女丰富的面部表情愉悦到了谢渊,他唇角微微向上勾了勾,转身掏出一两银子塞给了小吏。
“麻烦你了,中午我请大家吃饭。”
小吏笑着将钱收了起来。
“大家伙要是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会非常高兴,我们早就想跟你聚一聚了。”
…………
这孝敬小吏的银子应该她出的,姜明月这会挺不好意思的,但她知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牙行的伙计还站在一边等着呢!
姜明月给了牙行伙计二两银子的抽成,将钥匙接了过来。
看谢渊一时半会离不开,姜明月三人先一步离开了衙门。
送走了一脸高兴的伙计,姜明弘仰头看着姐姐商量道:“今日谢先生帮了咱们许多,咱们买件礼物送他,略表下心意,阿姐意下如何?”
“还是弟弟想的周到。”
她还正愁怎么将那一两银子还给他呢!
“来的路上,我发现这里有家书铺,咱们去逛逛如何?”
“好!”
因担忧谢渊出来寻不到他们,姐弟二人一路飞奔,来到书铺内,姜明月缓了缓等呼吸平稳后,这才牵着弟弟进去。
“掌柜的,你这里可有好点的砚台、墨或笔?”
“有!二位客官请随我来。”
姐弟二人挑选一番后,相中了一支笔。
“二位客官眼光真好,这可是我店的镇店之宝,只这么一支,此笔乃是羊毛笔,选的乃是南方的山羊,取山羊颈部、腋下又嫩又细的那一撮毛……”
掌柜的说的天花乱坠,生生将一支毛笔夸上了天。
“这么多钱?”姜明月问。
掌柜伸出了两根手指头。
姜明月眼神流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愕然:“二两!我们买了。”
掌柜脸上的表情僵了僵。
“姑娘说笑了,是二十两。”
二人说话之时,姜明弘来到柜台前,倒了一杯茶润开笔毫,写了一字,然后仔细端详毛笔的笔尖。
掌柜看到这一幕,视线又在姜明月二人身上打了一个转,遇到行家了,这二人不好糊弄啊!
“二十两贵了,掌柜的你给个实在价。”姜明月虽不懂笔,但她见的多,眼前这一支笔绝对不值二十两。
“行吧!我看你们诚心想买,也就不来虚的了,十两你们拿走。”一副你们赚大发了,我亏了大钱的表情。
姜明月都被他逗笑了,想着十两银子也差不多了,正欲掏钱,就听弟弟道:“六两!”
“不行,六两我可就赔本了,不卖。”
“掌柜的别急,先听我将话说完,再做决定也不迟。
我已考入余氏私塾,以后肯定要经常买纸、笔、墨,再则我还有许多同窗,混熟了我可将他们带到你这里来买东西。”
掌柜的闻言小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几圈后,一咬牙道:“这笔我卖了,小公子别忘了以后常和同窗光顾我这间小店。”
“掌柜的放心,我以后一定常来。”
姜明月看弟弟直接将价格砍到了六两,那叫一个自豪,这么优秀的人,是她的亲弟弟,亲的。
姐弟二人走出书铺,姜明月将笔递给弟弟道:“那掌柜的还挺有意思的。”
“嗯,很会做生意。”
姜明弘顿了顿问:“姐姐是怎么认识谢先生的?”
“谈不上认识。”
姜明月将谢渊撞了她的事给弟弟说了一番。
姜明弘闻言只觉得有些奇怪,他还以为谢渊和姐姐很熟,所以他才会如此厚待他们,竟不是得?
不过他很快就释然了,毕竟谢渊现在还未中进士,还没有迈入朝堂,自不会像前世那般不近人情,铁公鸡一毛不拔的。
二人原路返回衙门,又等了一会谢渊这才出来。
谢渊望着树下的二人,疾步走到他们面前歉意道:“许久未回衙门,和大家多聊了几句,等着急了吧?”
“没有,先生太客气了。”
姜明弘拿出笔递给谢渊道:“今日多谢先生了,也不知先生喜欢什么,所以我和阿姐买了我们都很喜欢的一支笔送于先生,还望先生能收下。”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谢渊打开锦盒看着里面的毛笔,这笔恐不便宜,想到这是二人一起挑的,他轻轻摸了摸道:“谢谢,我很喜欢!”
姜明月二人闻言对视一笑。
“那我们就不打扰举人老爷了。”
谢渊点点头看着姜明弘:“我就住你们隔壁,你如要进余氏私塾,可随时来找我。”
姐弟二人闻言先是惊,紧接着则是喜。
“我记下了,多谢先生。”
姜明月二人和谢渊分开后,姜明弘看着姐姐提议道:“今日是个喜庆的日子,咱们去酒楼吃饭,好好的庆祝庆祝如何?”
“好啊!”
二人吃过午饭,商量一番后去了西市,宅院虽有了,但里面什么也没有,他们想要入住,还需添置不少的东西,其他东西不急,姜明月以后可慢慢添置,不过床、衣柜、书桌之类的要先添置了,这样他们也能早些入住。
西市这边一共有四家木匠铺,姜明月二人先去了最大的那一家。
未时初,浑身酒气的谢渊告别了衙门中的众人。
他走路摇晃、双眼呆滞,一副喝高的模样,转入一条小胡同远离人群后,谢渊双眼瞬间恢复了清明。
他低头闻了闻身上的酒气,一脸嫌弃的加快了速度,一会儿后枣林胡同家门前,他摸出钥匙开锁推门,刚跨过门槛,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扭头望向了隔壁。
看大门紧锁,知他们没那么快搬进来,谢渊反手关上了院门。
西市,姜明月二人花了半个时辰,一共逛了四家木匠铺,最后她听从了弟弟的建议,选了一家生意不怎么好,掌柜的面相极凶的铺子走了进去。
掌柜的四十出头,姓胡,身高九尺、阴沉又强壮。
姜明月前世在电视里看过很多种类的坏人,面前的人不是他们种类中的任何一种,却比那些演员更像一个坏人。
她虽有些怕,但姜明月知弟弟眼睛比她毒,认人极准,她壮着胆子和掌柜的聊了一会儿后,渐渐放松了下来,因她发现掌柜的虽看起来很凶,却很好说话。
知他们家里落了难,又刚买了宅院,手里没多少钱,给姜明月二人提了不少有用的建议,且亲自帮他们挑选的家具。
因他们买的家具多,掌柜的还答应他们,可帮忙送到枣林胡同,且还很好心的询问他们是不是分三天送。
姐弟二人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怕他们姐弟会被有心人盯上。
“多谢掌柜的,就按你说的分三天送好了。”
姜明月先付了一半的钱,剩下的钱双方约定好,等掌柜的将家具都送到枣林胡同在付。
二人从木匠铺出来,姜明月忍不住回头又望了一眼,感慨道:“人当真不可貌相,咱们姐弟运气不错,总是会在需要帮助的时候遇到好人。”
她们从沅江府来京都的这一路上,遇到了很多很多的事,姜明月听过嘲讽、遇到过危险,但收获最多的却还是他人的帮助,没有那些人的帮忙,她们姐弟走不到京都。
“也许是老天爷看咱们太可怜,所以才让咱们好运连连。”
姜明弘握着姐姐的手接着说;“天快黑了呢!咱们先回客栈吧!”
“嗯!”
三天后,枣林胡同,谢渊下学归来,就见几个短工在姜明弘的指挥下正往院中搬运桌子、凳子,看样子家具之类的她们应都买齐全了。
姜明弘看到他走了过来。
“谢先生好!”
看他手里拿着一本书问:“您这是刚从私塾回来?”
谢渊点头:“你们准备搬过来了?”
“还得两天,被褥之类的家姐还未做好。”
二人正说着话,谢渊就见姜明月提着裙摆跑了出来,对,就是跑,他活了二十一年,这还是头一次见一位及了笄的大姑娘还这般活蹦乱跳的。
少女看到他很明显的吓了一跳,来了一个急刹车,停下来后又默默返了回去,且越走越快的。
望着姜明月瞬间变红的双耳,谢渊想这会她应该很窘迫吧!短时间内应不会再出现在他的面前了,毕竟姑娘家家的脸皮薄。
只不过让谢渊没有想到的是,一会儿后姜明月重新从家里走了出来。
她莲步轻移、姿态万方,脸上挂着一得体的笑,如果忽略掉她滴溜溜转动的大眼睛,倒是端庄的很。
她由远及近走到他们的面前,俯身向他施了一礼,抬起了头。
“举人老爷下午好。”
她眨了灵动的大眼睛,仿佛在说,你刚才什么也没有看到对不对?
谢渊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你好!”
姜明月心想我一点也不好,真是丢死个人了,不过只要她脸皮够厚,她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她礼貌的朝男人笑了笑,转头看着弟弟惆怅道:“家里又没水了。”
前世今生,她还是头一次为吃水的事发愁,她们这个小宅院什么都好,就是没有水井。
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姜明月知宛平县大多数人家都没有水井,因挖一个水井要花很多很多钱,具体多少她也不知。
一般人家根本就拿不出这么多钱来,所以他们大都是买水喝,对,他们买的这些水,只是为了喝和做饭所需。
至于浆洗之类的活计,一些精打细算的妇人则会端着盆子,直接去河边洗,洗澡水之类的也是从河里挑,这样一年下来能节省不少的钱。
因已买了两次水的缘故,姜明月知县里一共有四家卖水的铺子,三家卖的泉水,还有一家乃是井水最为便宜,都需一大清早的就过去买。
本来家里的水够今日喝的,可清早她打扫屋子时用了些水,现在已所剩不多,这些短工也不容易,赚的都是辛苦钱,人家大老远帮忙将家具送过来,她总不能连口水都不给他们喝。
“现在水铺恐都已经无水,我去茶馆直接买些茶水回来,阿姐意下如何?”
“你在这看着我去吧!”姜明月说。
谢渊这时候适时开了口。
“到也不用再特意去买茶水,我家有水井,你们只管来取就是。”
姜明月眼中像是瞬间染了光,看着谢渊,颇有些不好意思道:“会不会太打扰了?”
“不会,左邻右舍的理应相互帮助。”
“那就多谢举人老爷了,我回去取桶。”
谢渊看着她‘蹬蹬蹬’又跑回了家,这是不装了,还是忘记装了?
“家姐性格比较欢脱,让先生见笑了。”姜明弘看姐姐回了家,这才开口。
“她这性格挺好的,灵动又活波。”
谢渊又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喜怒都写在了脸上,一眼就能看透,倒也省心,不用费心去猜。
灵动又活波?这是形容小孩的吧?原来在谢渊的心里,阿姐还是个孩子。
姜明月取了木桶出来,谢渊已打开了院门。
“进来吧!”
姜明月提着木桶走了进去。
姜明弘虽也很想进去看看,到底克制住了,家里这边还需要他看着。
因是两进的院落,谢渊家的院子,比她家要大一些,他收拾的整整齐齐的,最让姜明月惊讶的是,谢渊还在靠墙的位子开辟了一个小菜园,也不知种的什么菜,虽才三月已是郁郁葱葱的。
“举人老爷,这些菜都是你种的吗?”
谢渊‘嗯’了一声,主动转动绳索打水,姜明月提着水桶走到井边夸道:“没想到举人老爷竟还会种菜,关键是还种的这般好,真了不起。”
前世像她那个年纪的人大都五谷不分,会种地的人已很少很少。
少女明亮的眼睛里透着些许的崇拜,她是真觉得他会种菜是件很了不起的事?
“不觉得有点本末倒置?”
“这有什么本末倒置的?”姜明月极不认同地说。
“再则你本末倒置了吗?”
谢渊轻轻摇了摇头。
“那不就行了,管别人怎么说,只要自己开心、快乐就行,咱们又不是为别人而活的。”
谢渊唇角微微勾起,平日里有些冷淡的脸上浮现一丝丝笑意,原来她竟这般通透。
这次姜明月第二次见谢渊笑,都看得痴住了?
“发什么呆?”谢渊转动着缰绳问。
“啊?”姜明月瞬间回了神,天啊!天啊!她竟又看呆了。
姜明月,你可真没出息,花痴,犯花痴还被人家逮住了,你就不会收敛点。
姜明月脸上微热,狠狠唾弃了自己一番,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她睫毛上翘,偷偷瞧了一眼谢渊,不一定能骗得过他,算了还是实话实说吧!
“我在看你!”
她顶着发热的脸颊,虽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说了出来:“你应该多笑笑,很好看呢!”
谢渊呆愣了一下,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别人这般直白的夸他好看,他转过头视线落到了姜明月的脸上。
少女仰着小脸迎视他,那一句‘很好看’让她脸颊上出现了一抹云霞,眼中却是一片赤诚。
无关风月,她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觉得他笑起来很好看。
被一个少女发自内心的真诚赞美,谢渊还是很高兴的,所以他又笑了笑说:“你也很好看!”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一句话瞬间暴露了自己张扬、自信又欢脱的性子。
算了暴露就暴露了,况且她也不认为自己能瞒多久,她们和谢渊左邻右侧,抬头不见低头见,总是装模作样太难受了。
谢渊又愣了一下,很显然没想到她会这般回答,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倒是自信!”关键还很敢说。
姜明月双手托着下巴,可可爱爱道:“我这不叫自信,我这是有自知之明,因我生得本就好看。”
原来自知之明还可以这般用。谢渊移开视线,将水桶提了出来。
姜明月看他将水打了上来道:“给我吧!”
“我帮你!有些重,你可能提不动。”
姜明月心想,太小瞧我了,她虽外表柔弱,却不是个弱女子。
前世因为心脏病的原因,她不能做剧烈运动,今生拥有一个好身体后,她特别喜欢运动,因此还跟着母亲学了几年武,虽是花拳绣腿,但提一桶水的力气还是有的。
“那可不行,举人老爷已帮了我们许多,那好总是麻烦您。”
“你不必想那么多,再则我这会正好无事。”
姜明月看男人倒了水提着就往外走,急忙跟了上去。
“谢谢举人老爷!”
谢渊扭过头来看着她:“我比你虚长几岁,你要是不嫌弃以后可唤我谢大哥。”
“好!谢大哥!”姜明月笑盈盈地看着他乖乖叫了声。
一声谢大哥,让他的呼吸瞬间乱了,不过他只用了几息的时间就平静了下来。
姜明月领着谢渊回到家中,看灶房内狼烟滚滚的。
“阿弟,你这是将灶房点了?”
姜明弘从灶房跑出来呛的只咳嗽。
“我本想先将火升起来,谁知烟这么大。”
“我进去看看!”
姜明月走到灶房门口,一股浓烟,又将她熏了回来,好呛啊!
“算了,等烟没那么大了再进去。”
谢渊看了一眼站在外头不敢进去的姐弟二人哑然失笑。
他舀了一瓢水,沾湿手帕捂着口鼻,端着瓢进了灶房。
一瓢水泼到柴火上,火熄灭了,自然也就不冒烟了,他放下瓢,转身打开窗户,这才出去。
“谢先生,谢谢你!”姜明弘一脸窘迫说。
“无事,你们买柴时应被骗了,只有半湿的柴点燃后,才会有这么大的烟,以后再去东市买柴,你们可买许老汉家的柴火,他五十出头,皮肤很黑,左边脸上有一疤痕很好辨认。
他的柴火虽比着别人贵上两文钱,却十分耐烧且没有太大的烟,只一点他的柴卖的十分紧俏,你们要早些去才能买到。”
想到灶房里还空空的,谢渊紧接着说:“像锅碗瓢盆之类的,你们清晨可去东市逛一逛,一般都能买到,米面之类的就去沈家粮铺,沈掌柜做生意很厚道,且不欺生,再就是……”
谢渊零零总总的给姜明月姐弟说了许多。
“记住了吗?”
“记住了!”二人乖乖地先后点了点头。
“多谢先生,等我们姐弟安顿下来,必将登门拜谢。”姜明弘弯腰拜了下去。
谢渊看短工们已将桌、凳都从推车上,搬了下来道:“你们先忙,如需要帮助,就去隔壁寻我。”
姐弟二人送走了谢渊,看短工们已忙完,这会再烧水肯定是来不及了,姜明月抓了一把红糖,沏了四碗红糖水由弟弟端给了他们。
“招待不周,诸位见谅。”
“小少爷那里话,再没有比你们更和善的主家了,还舍得请我们喝红糖水,我们心里都感激的不得了。”
这三天来,姜家姐弟从未拿他们当短工使唤过,让他们做事之前,会先和他们商量,问他们愿不愿意,每次都会和他们说请,像昨日里他们卸完车上的东西已是中午。
姜姑娘、姜少爷还请他们吃了一顿很丰盛的午饭,最让他们觉得窝心的是,姜少爷完全不嫌弃他们,坐在他们的中间和他们一起吃的。
在姜家的这三天,他们头一次获得了别人的尊重,头一次觉得自己也是人。
“以后家里但凡有什么活,你们只管去码头找我们。”为首的赵短工拍着胸膛道。
“好,我记下了。”
姜明弘给四人结算了今日的工钱,亲自将他们送到门外,这才回转。
“阿姐,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客栈吧!”
“好!”
姐弟二人锁了门,从谢家门前走过,一股香味扑鼻而来,他们下意识的嗅了嗅鼻子。
“也不知谢大哥在做什么,竟这般香。”勾的她肚子里的馋虫都出来了,忙了一天本就饿,这会肚子更是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谢大哥?”姜明弘惊讶的看向了姐姐,这突然之间称呼怎就从生疏的举人老爷变成了很亲热的谢大哥?
姜明月将打水时的事给弟弟说了一番。
“原来如此。”
看来谢渊是真的将姐姐当小姑娘看待了,不过……
“姐姐怎知是谢先生在做饭?”
“因为他家就他一人,不是在他做饭,那是哪个?”
‘哦!’
“咱们快去吃饭吧!我这肚子都开始闹腾了。”姜明月主动牵着弟弟的手加快了速度。
二人都不是苛待自个的主,在馆子里美美吃了一顿后,这才回客栈。
枣林胡同,谢渊将做好的饭菜,小心装进食盒里,走出灶房来到树下挖了一坛自己酿的酒出了门。
栾氏医馆,栾亦正准备吃饭,看谢渊来了道:“你来的正是时候,快坐!”
谢渊打开食盒,将清蒸鱼、蒸菜端出来后,又倒了一杯酒递给了栾亦。
二人碰了一杯,栾亦道:“这酒比去年酿的好喝,给我留两坛。”
栾亦好像怕他会拒绝似得又补充了一句。
“不白要你的,我昨日刚做了一些金疮药可给你两盒。”
“换成药酒吧!”
“你要回谢家村?”
谢渊‘嗯’了一声,再不回去他真担心他们会病死,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成!两坛换一坛如何?”
“可!”
说完了正事,栾亦将鱼头夹到自个的碗里随口问:“你那宅院卖出去了?”
谢渊抿了口酒‘嗯’了一声。
“卖了多钱?”
“三百五十两!”
“哦,那还真……”
话说到一半,栾亦终于反应了过来,惊讶的‘咦’了一声,他还以为自个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多少?”
“三百五十两!”谢渊吃着菜很平静说。
栾亦睁着大大的金鱼眼,狐疑地盯着谢渊。
“你不是说你那宅院少于四百三十两不卖?碰到熟人了?”
他对谢渊再了解不过,看着温润如玉,对谁都一个样,实则性子淡漠薄凉,不好接近。
这些年能被他放在心里的也就那么几个人,也只有他们,才能让他甘愿吃亏。
栾亦想了想道:“不对啊!那几个人要么已有宅院,要么就在京都……”
谢渊突然打断了他:“别猜了,不是他们。”
“不是他们?除了他们谁还能占得了你的便宜?”栾亦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许多。
小时候的生活经历,让谢渊早早的就明白人活着不能没钱,小小年纪就像个吞金兽,现在更是如此。
他倒也不贪,只是在钱财上面格外认死理,该是多少就是多少,别人休想占他一文钱的便宜。
就像那宅院,他的底价既是四百三十两,那么低于这个价格,他绝不会卖。
谢渊看着他不满说:“我就不能做一回好事了?”
栾亦‘呵呵’笑了一声。
“你猜我信?这些年你何曾做过赔本的买卖。”
他往自己的嘴里丢了一粒花生,眯着眼睛说:“看来这次你所图甚大。”
谢渊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端起酒杯又和栾亦‘碰’了一杯。
两天后,天刚灰蒙蒙亮,谢渊就提着药酒、背着背篓出了门。他离开不久,姜明月姐弟就来到了枣林胡同,路过谢家时看大门上着锁,姜明月心想谢渊起的可真早。
来到小院,姐弟二人明确了分工,姜明月继续做被套,姜明弘则拉着昨日里刚买的推车出了门。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辰时初,姜明月装好被套,刚叠好被子,院门突然响了,她转头透过窗户,就见小弟拉着推车走了进来。
姜明月疾步走出了卧室。
“不是让你雇个人吗?累坏了吧?”
她说着走进灶房提起水壶,倒了一杯茶递给了弟弟。
“这么点东西,我试了试不重,就自个拉了回来。”
姜明月闻言扫视了一眼推车上的东西,有柴、米面、碗筷、坛子之类的。
“这么点东西?我看你是将灶房的东西都买齐全了,快坐下。”
姜明弘喝了茶乖乖坐了下来。
姜明月拉着他的双手,一边按摩一边解释道:“我给你按按省的明个起来你胳膊酸,这个力道重不重?”
姜明弘闻言心里顿时暖洋洋的:“刚刚好很舒服呢!”
“咱们俩的卧室,我已收拾妥当,下午就可以搬过来了。”
“那咱们中午回客栈收拾完东西,将那小院退了?”
姜明月‘嗯’了一声,走到弟弟的左侧,抬起他的胳膊继续按。
“明日咱们一起上街逛逛买些礼品,后天我随你一起去拜见谢大哥,一是感谢他这段时间对咱们的照顾,二就是将你入余氏私塾的事敲定下来。”
“姐,咱们还未落户,丫鬟也没买,家里还有很多东西都没有添置,我四月再入私塾如何?”
姜明月歪着头看着弟弟,声音温和道:“不行呦!这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正是因为我弟弟聪明,才更应该努力学习,不能因这些杂事荒废了学业。
落户的事,我之前想过了急不得,等咱们在这里扎了根,认识的人多了,到时再找五户人家作保就容易多了。”
姜明弘点点头。
“人我会买,家里所需的东西,我也会慢慢添置,总之一句话,你只管安心读书即可。”姜明月决定逼自己一把,她要尽快成长、独立起来才行,毕竟她是姐姐,往后的日子总不能让才十一岁大的弟弟操心、照顾她,那怕这位弟弟嫩壳老心。
“好,我听姐姐的。”
平日里无论是什么事姐姐都会和他商量着来,不过她要是做了决定,他也会配合。
“我弟弟真乖!”
姜明月顺嘴夸了一句。
姜明弘笑着握着姐姐的手:“饿了吧!咱们吃早饭。”
“好!”
姜明弘起身将推车上的早点拿了出来。
就在姐弟二人吃早饭时,谢渊踩着晨光回到了谢家村。
村口一群端着饭碗的老太太、老爷子,看到谢渊很亲热道:“小渊回来了?”
“今日怎有空回来了?县里不忙了?”
…………
谢渊笑容和煦,耐心十足的回答完他们的问题,很随和的坐在他们中间,打开一纸包将里面的糕点分给了周围的人问:“近来村里可好?”
“大家都挺好的。”
一老大爷凑到他的身边小声说:“傻茂前几天又将你叔叔、婶婶打了一顿。”
谢渊眉头紧锁,一脸担忧地问:“我叔叔、婶婶没事吧?”
“你叔叔跑的快,没有受伤,你婶婶鼻青脸肿的,伤的有些重。”
谢渊心想那还真是可惜,他怎就跑这么快呢!他提着药酒起身说:“你们慢慢吃,慢慢聊,我就先回去了。”
“成,遇到傻茂躲远点,别被他伤着了。”
“好!”
谢渊走远了还听有人说‘小渊多好的孩子啊!’
‘谁说不是,难得这孩子不记仇。’
‘他那个叔叔、婶婶真不是个东西,如果不是傻茂嚷嚷出来,咱们还不知他们竟能做出那等丧尽天良之事……。’
‘傻茂傻了,他们也算是罪有应得。’
…………
接下来村人们又说了什么,谢渊已听不清楚,低头看着手里的药酒,他嘴角微微向上勾了勾,只不过这一次笑的极冷。
枣林胡同,姐弟二人吃了早饭,一同将推车上的东西搬进灶房、分类整理好已是巳时末。
“走吧!咱们回客栈,下午再来。”
“成!”
二人离开枣林胡同不久,谢渊背着背篓,提着一些野味回了家。
客栈内,姜明月二人收拾好东西已是中午,这次他们并未再往外跑,而是在客栈内吃的饭。
午时末,姜明月提着两包糕点来到柜台处,先是向掌柜道谢。
她们初来宛平时,因弟弟昏迷不醒,她一连询问了好几家客栈,都不愿意接收她们,嫌晦气更怕弟弟会病死在他们客栈,只有郑掌柜愿意收留她们,虽收的钱比其他房客贵了两倍,但姜明月依然很感激他。
她将糕点递给郑掌柜,将退房的事和他说了说。
郑掌柜派人检查了一番小院,确定他们姐弟并未损坏小院中的东西,很干脆的将十两押金还给了她。
姜明月双手接过道:“祝您往后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一向严肃的郑掌柜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借你吉言了。”
告别郑掌柜,姜明月背好包袱,随弟弟离开客栈,回了枣林胡同。
姜明弘推开正堂的门,转过身来看着姜明月。
“姐,这里以后就是咱们的家了。”
姜明月重重点了点头,来宛平大半月,她们终于有了自个的家,虽住在客栈也很舒服,但心情是完全不一样的。
“姐,对不起,目前弟弟只能让你住在这里,等弟弟再大一点,身上有了功名,咱们就换个大的。”
姐姐以前练武的地方都比这个小院大,对于姐姐,姜明弘心中满是愧疚。
姜明月温柔地捏了捏弟弟的鼻子。
“这里虽小,却也没什么不好,姐姐呀!没有你想的那般精贵,吃得了山珍海味,同样也咽得下粗茶淡饭,不过……”
她俏皮地朝弟弟眨了一下左眼说:“我等着你考上童生、秀才给我换大宅院的那一天,不要让我等太久呦!”
姜明弘笑着点点头。
“咱们搬过来了,是不是该和谢先生说一声?”
“不着急,你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先休息,睡醒了咱们再和他说也不迟。”
早上起来的早,这会姜明弘的确很困。
“好,我听姐姐的。”
躺在柔软的床上,盖着姐姐亲手做的被子,姜明弘的心渐渐安宁了下来,这段时间的经历,让姜明弘清楚的认知到,一切都和前世不一样了,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今生他不仅要保护好姐姐,还要将爹娘救出来。
这一觉姜明弘睡的很香,醒来已是酉时,彼时姐姐正准备做晚饭,也就是煮粥,因馒头、包子他们事先已买好了。
“阿姐,我来!”
这段时间都是姐姐在做饭,今个他也很想给姐姐做顿饭。
“你能行吗?”姜明月看着弟弟不确定地问。
“只是煮粥罢了,放心我会。”
姜明月看弟弟信誓旦旦的道:“成,你来煮粥,我去谢大哥家提些洗澡水。”
“可需我帮忙?”
姜明月拍了拍推车。
“不用,我拉着车去。”
姜明弘闻言这才放心。
目送姐姐出了门,姜明弘抓了一把米觉得有些少又抓了一把,就这样直接放进了锅里,舀水时,他很聪明的拿出一个碗,舀了两碗的水倒进了锅里。
不多不少正好两碗粥,嗯,然后就是放篦子热包子,看,多简单……
“咚咚咚!”这般温柔敲门且还如此有节奏感,谢渊不用想就知是谁,他抬脚往外走了两步后,又停了下来,转身熄了灶台里的火这才出去。
“来了!”
姜明月听到谢渊的声音,放下了手,本以为要等一会,那知他很快就打开了门。
“谢大哥,我来打点水。”
谢渊‘嗯’了一声,侧开身道:“进来吧!”
姜明月拉着板车进去,一股又辣又麻的香味扑鼻而来,她忍不住吸了一口气,嘴巴里瞬间分泌出许多口水,也不知做的什么,好香啊!将她肚子里的馋虫都勾出来了。
“谢大哥在做饭?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无妨,已经做好了。”
谢渊敞着院门,走到水井前,转动绳索打水。
“谢大哥,我来吧!”
谢渊扫视了一眼她白皙的小手。
“一桶水很重,你可能摇不上来。”
又小瞧她了不是。
“重要试一试,我摇不上来,谢大哥在帮我如何?”
看着坚持的少女,谢渊让开了位子。
姜明月握着把手,摇了起来,嗯,果然很轻。
谢渊看她轻轻松松就将水打了上来,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姜明月的力气,到是比他想的大些。
“这个点来打水,可是搬过来了?”
“嗯,下午搬过来的。谢大哥,我日后能经常来打水吗?”
“可!”
“咱们按市面上的价格来,一桶水两文钱如何?”姜明月看着男人商量道。
“可以!”谢渊很清楚,如果他不答应的话,姜明月以后恐都不会来打水了。
姜明月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
“谢大哥,谢谢您!”
“不客气。”
人还是那个人,神色也和往日并无二样,但姜明月却感觉他情绪好像有些不对。
察觉到少女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许久,谢渊头也不抬问:“在看什么?”
“谢大哥,你是不是有点不开心?”
这话一出,谢渊抬起了头,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望向了她,心中微微有些诧异,为姜明月的敏感。
男人的眼中没有任何的情绪,只有深不见底的暗沉,像是能将人吸进去似得。
二人沉默对视几息后,姜明月有些顶不住率先移开了视线,她想了想措辞这才开口:“人生在世,总会有很多不开心的事,但是不管怎样,心情是咱们自己可以调节的,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所以每天都要开开心心的,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
谢渊看着绞尽脑汁试图安慰他的人,心情突然就好了很多,他将水桶放进井中,一边打水,一边道:“多谢,你说的不错,我实在不该因别人的过错,影响自己的心情。”
姜明月闻言笑了。
“您想开了就好。”
她固定好木桶问:“谢大哥后天有时间吗?”
“晚上有!”
“这段时间您帮了我们姐弟许多,不知我们是否有荣幸,请你去酒楼吃顿晚饭?”
“买些菜在家吃吧!方便又实惠。”
谢渊第一次觉得,他竟是如此体贴且善于为他人着想的人,只不过姜明月的表情怎有些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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