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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嫡女一掉马,渣爹全家连夜买棺顾软词陆恩砚

麻衣如雪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不是说这里来了贼人么,怎么靖安侯世子不去捉贼,反而在这里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跟我女儿说教?”庄和风并没有任何好脸色给他,看到周家人就是烦。周聿修脸色阴沉,倔强但是保持基本的礼数说道:“夫人,她原本就是我妹妹,作为长兄,我有权利教训她。”“你没有。”庄和风没有废话,直接说道。“当年你娘被逼和离的时候,你作为长子并没有出来维护,反而带头指责她不够大度。软词跟着你娘离开的时候,你这个所谓的长兄没有恳请他们留下,反而恶言相向。他们离开之后,你这个侯府世子不但没有以背信弃义的父亲为耻,反而改口称呼叶兰欣那个贱人为母亲。”“整整十年,你身为长子没有寻找娘亲的下落,作为长兄没有关心小妹的安危,如今软词好不容易回来,你竟然用如此拙劣的借口闯入...

主角:顾软词陆恩砚   更新:2025-05-20 21: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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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软词陆恩砚的其他类型小说《神医嫡女一掉马,渣爹全家连夜买棺顾软词陆恩砚》,由网络作家“麻衣如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不是说这里来了贼人么,怎么靖安侯世子不去捉贼,反而在这里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跟我女儿说教?”庄和风并没有任何好脸色给他,看到周家人就是烦。周聿修脸色阴沉,倔强但是保持基本的礼数说道:“夫人,她原本就是我妹妹,作为长兄,我有权利教训她。”“你没有。”庄和风没有废话,直接说道。“当年你娘被逼和离的时候,你作为长子并没有出来维护,反而带头指责她不够大度。软词跟着你娘离开的时候,你这个所谓的长兄没有恳请他们留下,反而恶言相向。他们离开之后,你这个侯府世子不但没有以背信弃义的父亲为耻,反而改口称呼叶兰欣那个贱人为母亲。”“整整十年,你身为长子没有寻找娘亲的下落,作为长兄没有关心小妹的安危,如今软词好不容易回来,你竟然用如此拙劣的借口闯入...

《神医嫡女一掉马,渣爹全家连夜买棺顾软词陆恩砚》精彩片段


“不是说这里来了贼人么,怎么靖安侯世子不去捉贼,反而在这里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跟我女儿说教?”

庄和风并没有任何好脸色给他,看到周家人就是烦。

周聿修脸色阴沉,倔强但是保持基本的礼数说道:“夫人,她原本就是我妹妹,作为长兄,我有权利教训她。”

“你没有。”

庄和风没有废话,直接说道。

“当年你娘被逼和离的时候,你作为长子并没有出来维护,反而带头指责她不够大度。软词跟着你娘离开的时候,你这个所谓的长兄没有恳请他们留下,反而恶言相向。他们离开之后,你这个侯府世子不但没有以背信弃义的父亲为耻,反而改口称呼叶兰欣那个贱人为母亲。”

“整整十年,你身为长子没有寻找娘亲的下落,作为长兄没有关心小妹的安危,如今软词好不容易回来,你竟然用如此拙劣的借口闯入,到她跟前充什么长兄的款,你也配。”

“你们周家子孙如此不要脸,就不要沾我女儿的边。软词已经入了我们顾家的族谱,跟你们不再有任何关系。”

庄和风一番话,让周聿修脸色通红。

“她呢?既然她这么恨我这个儿子,为什么不敢亲自过来见我?回来这么多日了,自己也知道无颜见我们几个儿子么?”

周聿修的话,让庄和风更觉可悲。

那日顾软词的话已经说得那样明显,他们周家的人竟然没有听懂?

“你娘就在后面那个房间,你自己过去看看吧。”

顾软词一脸冷漠,对这个所谓的哥哥从来没有任何期待。

周聿修的腿好像是被钉在那里,动弹不得。

他想过去看看,问清楚当年娘亲为什么不管三个儿子如何请求都不肯留下,一点都不识大体。

祖母说得对,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而且叶兰欣是娘亲的妹妹,他们互相照应,原本就该是一段佳话。

“她当年用那样的方式离开侯府,也该知道,放弃了三个优秀的儿子,是她的错……她自己不来主动跟我认错,我为什么要去看她?”

周聿治的话,让庄和风气得想要打人。

顾软词担心她气坏身体,拉住她的手说道:“母亲,何必跟这样人的生气,按照这位世子爷的想法,当年娘亲不但不该提出和离,反而应该提前发现周执礼和叶兰欣的丑事,主动帮他们遮掩,把叶兰欣母女接进来侯府一起生活。”

“既然娘亲没有这个洞察力,在周执礼坦白把人带进府中之后,也该深感愧疚,诚恳接纳,不该如同当初那样善妒,还提出和离,离开侯府,让他们过上了有父亲又有继母却没有生母的幸福生活。”

周聿修脖子都已经红了,这个时候外面进来一个机灵一些的同伴。

“周兄,贼人趁乱又跑出玄帝观了,我们赶紧去追……”

有人给了台阶,周聿修马上说道:“好,这就来。”

临走之前,他还是故作高贵地对顾软词说了一句:“你告诉她,若是想要让我们几个儿子认她,先回去给父亲和祖母认错,再给母亲认错。至于你,害得小妹寻思,祖母病重,不跪下磕头,别想进入周家大门。”

“果然有病。”

周聿治离开之后,庄和风看着他的背影狠狠说了一句。

“母亲,今日把娘亲安置在这里,已经是了了我们心中同一件事,何必为了这种人扰乱心情。”

庄和风心疼地看着顾软词,说道:“周家这些眼盲心瞎的东西,这样都没明白,和笙已经去世了?”

“没有心的人,又何必指望他们知道真相之后的痛哭和忏悔。白眼狼的眼泪,从来都是在临死之前。”

顾软词的话,说得格外通透。

一旁许久未曾开口的青抟道长夸赞道:“小居士果然聪慧通透。”

在庄和风面前,他还是隐瞒了和顾软词的关系。

“说得对,为了这种人不值得……”

庄和风想通了,周家人自然有周家人的无耻。

他们在玄帝观用了午饭,临走之前,庄和风特意让顾软词去捐银,自己又去叶和笙的灵位前说了些话。

“小师妹,那个假冒贼人闯进来的,是跟靖安侯世子交好的刘家公子。你想怎么处理,报官让他们对峙?”青抟道长问道。

顾软词摇了摇头:“这种世家大族,官府也不敢轻易得罪,直接去告诉刘家,观中丢失了重要东西,而那个时间刚好是刘公子假冒贼人闯入,若是刘公子愿意归还,观中不会声张,若是刘公子不愿,那也无妨,观中也不会追究,只是希望玄帝观这次善举,能让刘公子将来引以为戒。”

“另外,派人去靖安侯府送礼,感谢他们家世子明察秋毫,恪尽职守,不顾一切跟踪贼人到了玄帝观,虽然连贼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总算是把人吓走了,保护了玄帝观一众道士和居士的安全……”

青抟道长听了之后,直接摸着胡子说道:“高明,让周聿修颜面尽失,刚刚谋得城防军营的差事就如此滥用职权,不知道会面临什么灾祸。刘家的人知道是靖安侯世子坑了自家儿子,官府或许没有把他们怎么样,他们自己斗起来,最起码是个两败俱伤。”

顾软词心情放松,从失去娘亲那一天开始,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成为她复仇的顾虑。

“小师妹,准备什么时候告诉顾家你的身份?”青抟道长又问了一句。

“他们发现的时候,我会承认,顺其自然就好。我娘说过,母亲的性格直爽,最是不会演戏,尤其是我如今成为她的女儿,若是让她知道我有多优秀,却要装作不知道,对她来说会很辛苦。莫不如跟大家一样,该知道的时候一起知道,还能有所惊喜。”

周聿修灰溜溜地离开之后,跟他一起的人难免抱怨他事先不跟他们商量,自作主张,今日的情况一旦让上面知道了,他们出头就更难了。

可是周聿修听得心烦,他堂堂一个世子爷,将来的成就肯定不止于此。

他继续当值没有提前回家,结果玄帝观的人却上门了。


顾语轩的提醒,倒是无比正经。

不过看顾语楼那个认真的样子,只怕大哥真的对这个吴大小姐念念不忘。

“我倒是对这个吴大小姐干感兴趣了。”顾软词说了一句。

顾语轩马上变了个态度,一脸认真的说道:“姐姐,我知道的多,我帮你介绍。她是当朝丞相大人吴立焕大人的千金,还有一个双生弟弟,他们家人口非常简单,当年丞相夫人生他们姐弟的时候血崩去世了,丞相大人从此之后没有续娶,而且也没有任何通房和妾室。”

顾软词问道:“吴丞相的双亲不在了么?老人家的压力对他没有影响么?”

“别人家或许有,可是吴家没有,因为吴丞相的父亲吴雍老太傅也是只有一个正妻,从未纳妾。这些年,吴家的内务都是老夫人萧氏在管理,随着吴大小姐长大,也已经让她过手了。”

他们正说着话,前面的交通恢复了。

“先过去再说吧……”顾语楼提醒了一句。

等到他们找到合适的地方下车,就听到有人在议论。

“吴大小姐这次算是得罪了明月县主了,怎么敢当众让明月县主赔偿马车的损失?”

“可是吴大小姐这样没有错啊,毕竟是明月县主插队冲撞,才造成了刚才的阻塞,若是换了旁人,说不定还会被明月县主反咬一口。也就是吴大小姐有底气,不卑不亢,不想跟她在哪里争执耽误大家的时间,提出了让她赔偿,然后马上让路通行,换成是我,肯定是没有办法这么快解决。”

“是啊,人家是丞相嫡女,哪怕对方是端王的女儿,也敢争论一番,换成我们确实只有道歉的份儿。”

“行了行了,赶紧去吧,今日万一我们有机会见到小医仙呢……虽然家中没有什么人有重病,万一有这份机缘,得到小医仙恩赐的什么丹药,拿回去肯定有好处。”

这几个人进去之后,顾软词他们才要进门。

“这位是朝阳县主吧……”一个温柔的女声从背后传了过来。

众人回过头去,一个一身素净衣袍的女子站在那里,春风吹动她的发丝,轻轻飞扬的发梢扑在脸上,显得面容更加秀丽。

女子的眉眼之间,都能看出来善意和端庄。

“吴家姐姐好!”

顾语轩嘴巴很甜,直接叫了一句。

之后,他又说了一句:“吴家姐姐真是好眼光,这就是我姐姐顾软词,姐姐,这位是吴姐姐。”

顾软词行礼:“姐姐好,我刚刚回到帝州,几乎所有人都是陌生的,今日在此见到姐姐,也是缘分一场。”

吴大小姐往前走了走,拉着她的手,打量了一番说道:“想必这些年你学艺的地方一定也是钟灵毓秀,不然怎么能养出如此出尘的气质……我比你年长两岁,你叫我吴姐姐或者一弦姐姐都好。”

吴一弦,吴大小姐的真名。

之后,她又主动介绍跟在她身后的人。

“这是我弟弟吴一柱,我们是双生子。”

吴一弦体贴地帮忙介绍,她身后看起来很稳重的吴一柱也上前打了招呼。

“吴一弦,吴一柱,一定是有深意的名字……”顾软词语气坦然。

顾语轩想要提醒什么,却被吴一弦抢了先。

“嗯,我们的事你或许听过,母亲生下我和弟弟之后就去世了,她的名字是于华年。父亲给我们取这个名字,寄托哀思,一弦一柱思华年。”

顾软词瞬间觉得一弦和一柱这两个名字升华了。

对比周执礼,乃至绝大多数男子,吴丞相都是绝版。

这些年,吴一弦和吴一柱对外解释自己名字的时候,一定也是带着自豪吧。

他们有一个用生命保护了他们的娘,还有一个用一生来爱娘亲的爹。

“大家都来了,估计都想抢先,也不知道小医仙到了没有,我们也赶紧进去吧。”

吴一弦全程像是一个姐姐一样引领着节奏。

其实这里年龄最大的人应该是顾语楼,只不过他不太善于这些事。

进入五龙宫之后,有道童在那里指引大家的去路。

“各位居士请听我言,今日小医仙莅临本观,会随机进入三个房间,待会请大家依次到贫道跟前抽取竹签,竹签上的编号便是各位要去的地方。至于谁有缘能见到小医仙,全凭天意。”

一个道士站在台阶上,声音低沉但平稳地说道。

“抽签?难道不是按照高低贵贱么?本县主已经亲自来了,她一个无官无爵无封号的人,还要摆架子么?”

说话的人是明月县主陆闻雪。

看来那日回到端王府之后,她并没有受到指责。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周沁竹就在她旁边。

周聿治的眼神,显然也不满这样的安排。

只不过他的身份不如陆闻雪尊贵,既然陆闻雪出头了,他自然可以坐享其成。

“还请县主多包涵……”那个道士没有生气,只有无奈。

“我怎么包涵?我们可都是大老远过来的,她就是个看病的,能有多尊贵,难道她不吃不喝?来了这么多天了,也没有听说她给什么人看过病,该不会是个骗子吧?”

对这种话,顾软词觉得很可笑。

一个人的认知,决定了这个人的未来。

“若是明月县主觉得没意思,不如直接回去吧,试试用端王府的名号,让小医仙主动上门就是。即便是皇上都从来没有想过召见小医仙命令她治疗什么人,我实在是不懂,县主身为皇室中人,怎么总是做些皇上和皇后都不支持的事。”

吴一弦开口了,语气跟刚刚同顾软词他们说话的时候完全不同。

陆闻雪看到是她,加上她身边的竟然是顾家人,就更加生气了。

“你身边可是有个县主呢,她都不出头,你一个丞相之女还想压我一头?”

陆闻雪的话,就是冲着顾软词去的。

周聿治死死地盯着顾软词,她竟然敢来!

顾软词不禁感慨,这个明月县主还是一样的不长脑子。

她不慌不忙地说道:“皇上封我为县主的时候,并没有告诉我,可以仗势欺人。大尧的每个子民都有不同的分工,地位越高,责任越大,若是皇上知道,明月县主直接把治国之策缩减为把人分成高低贵贱,不知道会不会高兴。不知道按照你的标准,在比你地位高的人面前,是高是低,是贵是贱?一弦姐姐说得不错,你若是不想跟我们一起等待争取缘分,直接离开不就是了?难道是知道自己一定不会成为那三个人之一?”


顾软词笑容冷淡,又被她猜中了。

众人让开一条道,陆恩睿搀扶着叶可观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

“软词……”

叶可观想要打个招呼,哪怕这个外孙女根本不想认他。

果然,顾软词看到他的时候,眼里除了鄙视,再无其他。

“见过三皇子,今日这样的场合,原本不该惊动三皇子。”

顾软词甚至不想掩饰,直接说道。

陆恩睿却很好地消解了顾软词的语气,并且带着笑容说道:“母妃说当年入宫之前,跟舅母相处得很好,如今她回来,并且愿意会客,我作为晚辈应该前来拜见。”

顾软词看了看脸色微变的叶兰欣,说道:“你舅母不是站在那里么?大家都知道当年的事,就不用粉饰太平了,既然答应了今日让你们见我娘,我就没想过食言。我只有一个要求,你们两个不许跟着,别脏了我娘的眼睛。”

被点到的叶兰欣和周沁竹身子一颤,在对上顾软词坚定的眼神之后,又觉得无力反驳。

“我是真心想给姐姐道个歉……”叶兰欣小声对周执礼说了一句。

看到周执礼为难的样子,她又说道:“不过软词不同意的话,我和沁竹还是以大局为重。”

顾软词连讽刺都懒得讽刺了,而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周执礼叹了口气,只要能见到叶氏,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顾从云和庄和风看着周家这些人,尤其是那三兄弟,至今脸上都没有看到愧疚。

庄和风对他们三人是最生气的,当年每次她和顾从云有机会从边关回来,总会给这三兄弟带很多东西,也会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

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他们竟然写信给自己,若是叶和笙去边关投奔,一定要把她遣送回来,不能纵容她的毛病。

这些年,一想到这里,她就觉得自己的心意都喂了狗,何况是叶和笙这个生母。

跟在顾软词身后,周家一大家子人心中都在盘算着见到叶氏之后,要怎么说。

庄和风心情沉重,上次跟顾软词一起把挚友安置在这里之后,她就没有勇气再来了。

“这是客舍?”周聿修先发现了不对。

陆恩睿倒是没有说话,反而是叶可观经验丰富:“和笙应该是在哪个殿阁等着我们……”

周家人默认,继续跟在后面。

到了放置叶和笙牌位的屋子,青抟道长和平日里负责打扫的道童已经在那里等候。

“有劳道长亲自等候,是我等不懂规矩了。”

周执礼刻意说了一句,顾软词只有膈应,真是什么时候都忘不掉酸腐的虚伪。

青抟道长笑了笑,交代了一句:“各位居士,这里乃是清净之地,待会见到叶居士,请保持安静。”

“道长,有心了。这些日子,多谢道长照顾小女。”

叶可观也装出一副慈父的样子,可惜叶和笙早已不需要了。

顾软词推开大门,闯入大家视线的,就是满堂肃穆的摆设,还有正中间放置的一个牌位。

“这是……”

陆恩睿先反应过来,没有忍住问了一句。

“你们不是想见我娘么?”顾软词的语气之中,带着些许凄凉。

周执礼眼神瞬间就变了,他跨过门槛,进入屋子之中,看清楚了牌位上的字。

“慈母叶和笙之灵位,不孝女顾软词立。”

周家三兄弟冲了上来,仔细辨认着牌位上的字。

“她……死了……”周聿修好像全身的力气都随风而逝,整个人这些年的坚持,也都没有了意义。

“她还没有后悔,还没有回来跟我道歉……”

他在念叨的时候,周聿治已经在质问顾软词:“怎么回事?她怎么会死?”

顾软词看着他那个瞬间癫狂的样子,绝情地说道:“谁又不会死?你那个作孽的祖母么?你放心,我娘一定没有办法活过来再帮你们澄清当年的事,让小医仙回心转意救你祖母了,你做梦去吧。”

周聿齐的反应跟两个哥哥不同,他死死地盯着顾软词。

“你真行,为了让我们死心,竟然用这种东西诅咒自己的亲娘。她在哪,别以为用这样的方式就能逃避,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

看到顾软词那个讽刺冷漠的表情,他提高了音量:“人呢?你到底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顾软词走到他跟前,趁着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一个耳光抽了上去。

“在我年灵位面前,给我保持安静,你听不懂人话是么?”

周聿齐捂着脸,热血上涌。

“你竟然敢——”

“你看我敢不敢。”

随着顾软词的话音落下,又是一个耳光落在相同的位置。

紧接着,第三下,第四下……

周聿齐一时之间忘了反抗,直接倒在了地上。

顾软词没有停止,直接补了一脚,直接一脚踹在他肚子上。

周聿修和周聿治过来拦住她的时候,已经晚了。

“刚刚有没有人提醒你,让你保持安静?说,有没有?”

顾软词这个气势,让周家人惊呆了。

陆恩睿看着突然爆发的顾软词,惊讶之余,竟然觉得莫名有吸引力。

“我的儿子,还轮不到你……”

周执礼的话没说完,顾从云已经走了过来。

“敢动我女儿一下,我今日就让你们周家灭门!”

周执礼蒙了,顾从云从军多年,死在他手上的敌军自然不少,那种杀伐气质并不会因为在帝州呆了几年就能改变。

“这里是和笙的灵堂,她已经去世多年,你们稍微用心,就能想到她已经不在了,为什么软词回来这么久了,还是没有发现?你们想要让和笙出面做什么,解释当年的事?周执礼,你还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让一个被你伤害而且已经去世的原配,出来澄清当年她是因为气度不够,才会离开,而不是你和她继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也算个人?”

周执礼这样被顾从云数落,却没有力气反驳。

叶可观泪眼婆娑,在看清牌位上的名字时,已经反应过来叶和笙为什么一直没有出现。

“我的女儿啊,你怎么这么狠心,竟然都不让我见你最后一面!”

顾软词对他没有任何同情和心软,直接说道:“我娘有你狠心?你真这么想见她,我送你下去?没有那个勇气,别在我娘这里嚎丧,等你外面那个女儿死的时候再哭。你放心,你这个德行,一定可以白发人送走所有黑发人的。”


臧济之沉默了。

端王府那个环境,还有这些年,端王对这位世子的态度……

唉。

“如今她的身份不同,不说如今极少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即便是到时候暴露了,也不会有人轻易动她……而且,世子爷如今的本事,若是真的想要护着一个人,也不是什么问题。”

臧济之没有直接说,想要动他小师妹,真当他们师门不存在呢?

只不过他要保持低调,总不能在皇族跟前炫耀自己的师门有足以抗衡皇室的本事。

会让小师妹落入危险的事,他才不会干。

陆恩砚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转头看着人工湖。

湖边的垂柳已经在默默抽绿,嫩色的芽苞并不理会如今还不稳定的天气,倔强地生长。

“世子爷应该清楚,若是您真的有什么事,王妃那边就彻底断了念想……”

这句话,是真的触动了陆恩砚。

他回过头,看着臧济之。

“是啊,即便是本世子不争,他们也不会放过母妃……这次机会,看看小医仙愿不愿意给吧,本世子还是不想强制把她卷进来。”

臧太医点了点头,知道陆恩砚同意跟着自己同去,就没有再劝。

“姐姐,你听说了么,小医仙要去五龙宫了。时间好像是在三天之后,我们也过去吧?”

顾语轩得知这个消息,第一时间过来跟顾软词分享。

“家中只有父亲常年征战落下一身伤病,不过臧太医他们的医术已经足够调理,你想去做什么?”顾软词问道。

“我也不知道,听说那个叶承运也要前去,说是有缘见到小医仙的话,就帮他祖母求一些强身健体的药,我要告诉小医仙,他们家没有好东西,当年都欺负过叶姨母。”

顾语轩真诚的表情,让顾软词没有办法纠正什么。

“二哥和三哥也想去么?”她问了一句。

“你才是最关键的,只要你想去,别说是二哥三哥了,就连父亲和母亲都只是你一句话的事。”

顾语轩早就已经看清了家中这个形势,不过他从未有过任何不高兴,反而觉得本该如此。

顾软词轻轻在他额头上点了一下,说道:“既然你这样感兴趣,我们过去看看也没有什么不好。”

小医仙要去五龙宫的消息,已经在整个帝州传开。

最为激动和期待的自然是周家。

章老夫人的身体拖不得,这次能够醒过来,就连臧太医都不敢保证,她哪一天会不会再次受到刺激与世长逝。

“这次我们要过去多少人?”周执礼因为慎重,至今都没有决定下来。

“父亲,我是一定要过去的,若是真的谈起了医道方面的事,有我在身旁,也会少了很多麻烦。”

周聿治的意思表达得直接,而且清楚。

周执礼点头:“这个是自然,你祖母的病情,你也了如指掌,太医们之前说的一些晦涩难懂的话,你也可以转达。”

“二哥,我跟你去吧……”周沁竹说了一句。

“沁竹,你也想去?”周执礼问道。

周沁竹点了点头,恭敬地解释:“父亲,这次端王府的明月县主也会过去,凭她的身份,应该更容易见到小医仙,女儿跟她一向交好,这次若是能沾她的光,得见小医仙,说不定可以引荐二哥。”

听到她这样说,周执礼连连点头。

只不过他想起了另外一件事:“那日因为顾软词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只怕端王府的人回去之后会同明月县主说些什么,你确定她待你还是一如从前?”

周沁竹信心十足地说道:“父亲放心,女儿和明月县主毕竟是多年的朋友,不会因为顾软词的几句话就生了嫌隙。这次还是她主找到女儿,说可以帮女儿争取见到小医仙,治疗祖母的病。”

听到她这样说,周执礼才算是彻底放心。

“既然如此,就由你跟着你二哥一道过去吧。”

周执礼这次没有兴师动众,他知道那日一定会有非常多的人想去见小医仙。

他们去的人多,万一没有见到人,反而丢人。

而且府里老夫人身边离不开人,至于周聿齐,他还是想留在家中观察一下,万一并没有完全好,五龙宫离家并不近,到时候往回赶都来不及。

三日之后,去五龙宫的官道竟然出现了堵塞。

顾软词并不着急,反正只要自己不到,那边一切都无效。

马车上的顾语楼和顾语轩一个动一个静,倒是不错的搭配。

顾语轩不停地掀开车帘,看着缓慢行动的车流。

“怎么这样慢,前面的人到底在干什么?”

赶车的长松回头说了一句:“四公子,前面好像是有人争执起来了,有人抢道导致两车相撞,如今都过不去了。”

顾软词想了想,说道:“去看看吧,到底是哪两家,总不能因为他们一直堵在这里。”

长松去了片刻之后回到了马车上,对他们说道:“县主,两位公子,是端王府的明月县主和丞相府的大小姐,起因是明月县主强行插队,越过几辆马车之后,因为丞相府的马车宽敞,没有办法越过去,直接撞了上去。”

“又是这个讨厌的女人……”顾语轩直接说道。

顾语楼也皱着眉头,说了一句:“丞相府的大小姐,是我们未过门的大嫂。”

顾软词一愣,这件事她怎么没有听说过?

就连顾语轩都蒙了:“三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顾语楼打量了二人几眼,之后正襟危坐,非常正经的说道:“她是大哥的心上人。”

“那人家未必喜欢大哥啊,而且大哥如今不在帝州,我们两家之间也没有婚约,三哥,你这样随便说话,小心坏了人家吴大小姐的名节……”


“我这次是来帮我师兄,要谢就谢他吧。”

说完,顾软词继续往外走。

臧济之知道她不想停留,就送了出来。

“师妹,这次多亏你了,刚刚你立了大功。”

顾软词不为所动,这些事对她并不重要。

“师妹哪日安顿好,以便我登门拜访?”

女子停下脚步,说道:“师兄,我们的关系先不要公开,我不希望你被周家那些脏东西缠上。”

臧济之闻言,试探了一句:“你去过周家了?”

“嗯。”

臧济之一下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若是他们知道,拒之门外的真嫡女,就是他们千呼万唤的小医仙,只怕肠子都要悔青了。”

顾软词不为所动,周家,早就已经在她的灭门名单上了。

若不是师父让她去见一面,她甚至连周家的门前都不想踏足。

“姑娘,我们是不是该回家了?”

重新出发之后,长松问了一句。

“嗯,我的家人应该在等着了。”

靖安侯府不是她的家,母亲为她托付的,才是她真正的家人。

臧济之回到湖心亭,朝着那个男人深鞠一躬:“总算是不负所托……”

男人放下茶盏,说了一句:“小医仙,果然名不虚传。”

随后,却虚弱地咳嗽了两声。

谁也不知道此时此刻,小医仙却被人拦在了大街上。

“站住!”

那个门倌作为见过顾软词马车的人,带头挡在车驾之前。

主街上百姓很多,很快就聚拢过来。

原本以为去靖安侯府门前转一圈,就再也不见了,没想到周家这些败类玩意儿又黏上来了。

“何事?”顾软词坐在车里,声音微冷。

门倌气冲冲地说道:“奉命来捉拿你!跪在侯府大门前,给侯爷他们请罪。”

“靖安侯府的家奴,真是好大的威风,竟然敢当街拦路,强抢民女!”

有人觉得事情不对劲,仗义执言。

门倌却狗仗人势道:“你们这群刁民懂什么?这是十年前跟叶氏离开的侯府逆女周卿然,刚回到帝州就敢在靖安侯府门前直呼我们家侯爷姓名,还口出狂言,气病了老夫人,还刺激得大小姐差点自尽,我们也是奉了侯爷之命,捉拿她回去认错,这是我们靖安侯的家务事。”

百姓们听到周卿然这个名字,一时有些恍惚。

有些岁数大的才明白,这不是当年靖安侯的发妻叶氏带走的那个六岁小女儿么?

“按理说,若车上坐着的真是当年侯府那个小姑娘,那不就是侯府真正的大小姐么?这个奴才怎么倒反天罡?”

有的百姓对当年的事一知半解,所以问了一句。

马上有人让他闭嘴,这种话不是他们能议论的。

门倌没有理会这些人,继续气急败坏地说道:“你若是不想主动回去,我就让人帮你了,给我上!”

“小姐,要出手么?”长松侧过头,小声问着里面。

这些人好像真的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车夫了。

却不等顾软词开口,街边已经传来一声格外洪亮的声音。

“谁敢动我妹妹!”

不多时,一个精壮的年轻人带着一队人马飞奔而来,到了他们跟前才勒紧了缰绳。

马蹄扬起的尘土,让靖安侯府的人都灰头土脸。

还没等门倌看清来人,只见对方从马上飞身而下,直接朝着他飞踹一脚,他整个人横着飞了出去,狠狠撞在街边一处寮房落地之后,直接呕出一口鲜血。

百姓们惊呼出声:“顾语楼,寿国公府三公子,他怎么会来?”

又有百姓小声说道:“他刚刚是不是也说了什么妹妹?”

“这车里到底是什么人啊?到底是谁的妹妹?”

门倌看清来人之后,既不敢怒,也不敢多说,只能卑微的爬起来,怯懦地问道:“三公子,不知道你贸然对我们靖安侯府的人出手,是什么意思?”

顾语楼没有废话,直接让手下赏了靖安侯府那些狗腿子每人三个耳光,拿着他们手里的绳子把人挨个捆起来,之后才压迫感十足地对门倌说道:“你要拿绳子捆我妹妹,又是什么意思?”

门倌吓蒙了,这位外号“小阎罗”的顾家三公子,脸都要贴上来了。

“你妹妹?”他的语气都开始颤抖。

“不然呢?靖安侯府刁奴当街阻拦我妹妹车驾,甚至想要强掳回府,是当我寿国公府无人了么?”

顾语楼的语气,带着十足的震慑。

门倌心更慌了,他赶紧解释:“爷爷明鉴,车里坐的是我们侯府的大小姐啊,今日她在靖安侯府门前直呼我们侯爷名讳,气得老夫人病情加重,更是逼得我们大小姐寻死,是侯爷命小人来拿她回去道歉的……”

顾语楼嘁了一声,眼神更加不屑。

即便门倌已经抬出周执礼,他还是不放在眼里,反而继续说道:“回去告诉你们那个侯爷,想要宠他那个冒牌女儿,就在自家关上门随便宠,用我妹妹邀功,我们顾家倒是想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在门倌愣住的时候,顾语楼对着车中的女子说道:“软词,三哥带你回家。”

“有劳三哥了……”

顾软词这才出声,完全没有排斥。

门倌已经完全吓傻了,他不会真认错了马车吧,可顾家不是只有四个儿子么,他们哪来的妹妹?

却已经无人再理会他。

顾语楼直接跳上了顾软词的马车,取代了车夫。

“驾——”

马车驶在前面,顾语楼带来的人跟在车后,扬长而去。

他们还专门留下一个人,加倍赔偿了刚刚被波及的商贩的损失。

又把门倌和其他靖安侯府的人,都暴打了一顿!

周执礼父子等了大半日,却只等来了一瘸一拐的门倌和家丁们!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这边狂风暴雨,顾软词那边却是和风细雨。

顾语楼赶车的时候,还不忘和她交代:“小妹,母亲等着急了让我过来看看,还好你没事。以后离周家那些畜生远一点。”

“知道了,三哥。”顾软词的声音温柔,完全不像之前那样冷漠。

又过了一会,马车在寿国公府门前停下。

早有一行人在门口等候,见到马车过来,为首的那个中年妇人激动地迎了上来。

“软词,可是软词?”


陆闻雪瞬间就被顾软词将在那里,竟然哑口无言。

“你……”

她生气了,果然是生父和外祖父都敢顶撞的人,没规矩惯了,估计从一开始就已经在想着怎么反击自己了。

“闻雪,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周沁竹赶来的时候,倒是让顾软词有些意外。

虽然他们已经十年没见,而且模样早就跟小时候不太一样。

不过她眉眼之间越来越像当年的叶兰欣。

“沁竹,你这个姐姐果然是牙尖嘴利,攀上高枝,有了县主的身份之后,还真是什么都敢说。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又不是不知道,当年你才五岁,能决定什么?她一回来就针对你,也太可恶了,亏你在我面前还一直帮她说话,我真为你感到不值。”

陆闻雪的话,让顾软词听着都想笑。

顾语楼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顾软词提醒了一句:“三哥,你放心,这是我们女子之间的讨论而已。既然明月县主有心想要帮周沁竹出头,不畏惧她及笄礼差点克死祖母的本事,哪怕是出于对这份勇气的敬佩,我也该好好跟县主说几句。”

周沁竹的脸色瞬间变得格外难看。

“姐姐,母亲说过,当年的事情,她确实是做得不妥,伤了姨母的心,只是没有想到她那样不顾家族的名誉,执意要毁了所有人。这些年她多次提出要去寻找你们,只不过哥哥们都姨母都很生气,母亲也不好坚持。”

“毕竟,如今靖安侯府的三位公子,都是姨母当年生下的,哪怕这些年因为误会,对姨母不想提起,总归是亲生母子,难道要一直生分不成?”

周沁竹的每一句话,貌似都是站在叶氏的立场,可是都会让人觉得叶氏当年确实小题大做。

顾软词没有打断,不花钱的表演,就当看个乐呵。

“如今祖母年事已高,又重病不起,危在旦夕,本来小医仙已经接受了父亲的邀请,来到帝州,结果又是因为当年的误会,贻误了祖母的病情。”

“这些年姨母不在,是祖母辛苦将她的三个儿子养大,就冲着这一点,难道姨母不该出面澄清当年的事,请求小医仙回心转意么?”

周沁竹叹了口气,还故意哀怨地看了顾软词一眼,之后补充了一句:“若是姐姐需要条件才能答应帮忙,我做什么都可以。还请姐姐看在祖母当年也疼过你六年的份上,救她一命。”

顾软词任由她把这些话说完,心中却毫无波澜。

陆闻雪再次感同身受,看着顾软词就更加不顺眼了。

“顾软词,跟沁竹一比,你根本就上不得台面,一点容人之量都没有,无论当年发生了什么,你祖母和你父亲的身份不会变,你三个哥哥也都有教导你的权利。”

围拢过来的人,已经有很多被周沁竹和陆闻雪说服了。

他们看向顾软词的眼神,也已经不太一样。

“看来明月县主确实懂得更多,不但能劝阻我明日进宫谢恩,还能更改大尧律法,男女双方和离之后,儿女归属明确的,跟另外一方无关,这样的法条就被县主轻飘飘一句话,完全带过了。”

陆闻雪再次愣住了,这个顾软词每次都用自己反驳不了的层面来压住自己的侃侃而谈。

“你们说了半天,好像是我们出面阻拦了小医仙给靖安侯老夫人治病一样。尤其是你,周沁竹,我记得没错的话,若不是你们周家借着你的及笄礼,大肆宣传小医仙会出席,甚至默认你二哥要成为她的弟子,那日你们不会丢人到那种程度,老夫人也不会急火攻心。”

“祸是你们惹的,如今却要当年的受害者出面澄清,还用你那三个哥哥试图说服我娘,我倒是想问,当年我娘受到委屈的时候,我才六岁,他们总不是吧?周聿修那个时候已经十岁,早就开始读书了,却在那样的时候,对自己的亲娘说出她善妒没有容人之量的话,你想让我娘感谢什么?”

“感谢老夫人从三个儿子刚出生就抢走,从来不让她过问教养之事,直到把三个儿子都养成白眼狼的恩情么?”

顾软词看着周沁竹挂不住的脸色,毫不客气地继续说道:“我回到帝州城当日,去过寿国公府,是二公子口口声声要我跪下道歉才能考虑让我进府当个粗使丫头,他说这辈子只有你这一个妹妹,所以你是用什么用的立场说服我们帮忙去救你们的祖母,而且这个祖母还是因为你们的原因病倒的?”

“另外我请你认真回答我一次,我们阻拦过小医仙给你祖母看病么?还是你认为我们能够左右小医仙给你祖母看病?”

顾软词说完,周沁竹知道自己说不过,索性落了几滴眼泪。

“如今姐姐说什么都是对的,不过是十年前那件我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止的事迁怒到我身上而已。没关系,我都可以承受,毕竟这些年,是我代替姐姐享受了父亲和哥哥们的呵护。当年我母亲守寡带着我一个女儿,即便她最后没有跟父亲走在一起,我们只是表姐妹,难道三个哥哥就不能关心我了么?这份感情,是姐姐自己放弃的。”

她一哭,刚刚已经有些矛盾的陆闻雪又受不了了。

“没错,顾软词,无论你怎么说,当年的事怎么都怪不到她头上,身为县主,却一点容人之量都没有。”

顾软词这次没有纵容她:“身为县主,最好不要随意插手别人的事,更何况你并不公正。”

“你竟然敢这样跟我说话!”

他们正在争执,周家三兄弟赶到了。

“顾软词,小妹为什么哭了?是不是你又欺负她了?”

周聿修没有了解任何情况,直接喝问了一句。

“有你在果然没有好事,当了县主就了不起了是吧?”

周聿治的声音也很阴沉,这几日为了祖母的病情,他本来就心力交瘁。

周聿齐更是直接说了一句:“你怎么不死在外面——”

他最后一个字都没有说完,顾语楼的巴掌已经上去了。

“你敢打我?”周聿齐捂着脸,质问了一句。

周聿修和周聿治也激动了,结果顾语亭轻松地对顾软词说道:“小妹别怕,你三哥能一个打三个。”

周聿齐听了之后,又生气地说道:“什么三哥?我才是她三哥,我们几个才是她哥哥!”

顾软词听了之后,嘲讽地笑了。

“我有哥哥,有弟弟,这几个才是,你们三个,在我这屁都不是。”


周家人齐齐打起精神,如今靖安侯府已经骑虎难下,他们这边来的人数远远超过寿国公府,可是质量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刚刚周沁竹及笄的时候,少数人是在祝福,大多数人都要等得不耐烦了。

他们本来就是为了小医仙而来,尽管有三皇子助阵,跟那边带着册封圣旨的大皇子相比,还是迅速很多。

更不要提,还有各行各业的大佬们。

“快快有请……”

周执礼赶紧说道,生怕错过能够让他翻身的东西。

老夫人也开始激动了,她刚刚是真的差点又要犯病了,让陪着她说话的云阳侯老夫人都差点吓到。

叶兰欣的笑容也变得轻松:“是啊,人呢?”

不多时,一个表情十分严肃的青年女子出现。

“见过靖安侯,夫人,众位贵人……”

她虽然没有笑脸,却没有忘记礼数。

“这位怎么称呼?”周执礼稍显紧张。

女子说道:“过客而已,我只是帮小医仙送些东西给侯府,并且帮忙带一句话,不必劳烦侯爷用心。”

周聿治直接走了过来,说道:“小医仙是不是有事情耽搁了,要晚一些过来?她如今住在哪里,我们周家可以提供住所,保证她老人家满意。”

女子眼神奇怪地看着周聿治,重复了一句:“老人家?”

周聿治很是拘束地说道:“毕竟如今我还没有拜入她的门下,总不能这个时候就叫师傅。不过她老人家应该听臧太医提起过我,在下不才,医术上也是有些天赋,自荐成为小医仙的弟子,保证将来奉养师傅,让师傅安享晚年。”

周聿治的话,让女子更加诧异。

参加及笄礼的人却在感慨,到底是人家这个脑子活跃。

看来这几天街上流传的小医仙要收周家二公子为弟子的传言,是他们自己在造势。

周沁竹也走了过来:“是啊,我二哥天赋很高,将来一定不会辱没小医仙的名号。而且这次小医仙要治疗的人是我祖母,这是对我们靖安侯府的大恩,我们全家都会感念小医仙,会把她奉为上宾。”

周执礼也想说什么,结果女子严肃地开口:“你们误会了,小医仙原本是打算要来到靖安侯府,不过入城之后,听说了一些事,已经改变了主意。这是她让我送还给侯府的邀请函,至于侯府之前承诺的重谢,她并不感兴趣。”

“小医仙还让我带一句话给侯爷,在已知是报应的前提下,她不会出手帮忙,善良用错了地方,等同于作恶。医术用在恶人身上,不啻助纣为虐。”

周执礼心中那种不好的预感,此时变成了现实,让他脑子中轰然嗡鸣,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老夫人没有忍住,艰难地问了一句:“能否告知,小医仙听说了什么事?”

女子看着老夫人那个不甘心的样子,说道:“当年靖安侯府怎样对待叶氏母女,难道老夫人忘了么?”

她没有理会老夫人的反应,又对周聿治说了一句:“二公子,这几日街上的传闻,小医仙也听到了,她也有一句话带给你,亲娘都不认得人,没有资格成为她的弟子。”

她直接把邀请函塞给了周执礼,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话已带到,告辞。”

眼看着女子没有任何犹豫从周家离开,周执礼看着宾客们的嘴巴在不停地动,却好像听不到他们都在说什么。

直到有人高喊了一句:“老夫人晕过去了……”

好好的及笄礼,热热闹闹开场,闹剧一般的结束。

那些带着病号前来的人,都没有见到小医仙的面,只是共同见证了周家父子先后被狠狠拒绝。

这样的名场面,估计会在很长时间之后,依然被人津津乐道。

周执礼回过神来,母亲已经倒在地上,叶兰欣在那里匆忙应对一切,岳父云阳侯府老侯爷已经在帮忙送宾客出门了。

“去请臧太医……”

他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理智,当务之急是要保住母亲的命。

本来应该全场瞩目的周沁竹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满脸都是不可相信。

她的及笄礼,从半个院子的病号无精打采开始,到祖母的病倒仓皇结束……

靖安侯府兵荒马乱,门外的百姓着实看了一场热闹,很多想借机看看小医仙的人对靖安侯府这种盲目宣传的行径很是鄙视,一边走一边抱怨,并没有关心老夫人能不能活下来。

等到人都走完了,下人在外面匆忙打扫,里面的人还是手忙脚乱。

被小医仙严词拒绝的周聿治精神不集中,给老夫人看诊的时候频频走神,惹得周执礼大怒。

眼看着原本期待满满的一家人戾气缠身,周聿修也觉得烦躁无比。

“执礼,这种时候你都没有办法镇定,何况是聿治一个孩子……不是已经派人去请臧太医了么,人到哪里了?”

云阳侯老夫人潘氏刚刚安抚了外孙女,看到周执礼的态度,又严肃地说了一句。

“岳母大人教训的是,寿国公府并不远,想来已经在路上了……只不过臧太医今日在那边赴宴,未必带着工具。”

“无妨,聿治平日里用的那些东西应该足够应付,亲家母这个病,也是急火攻心才会发作,那个丫头还真是个能惹事的,既然已经攀附上了寿国公府,又得了县主的加封,还能影响到靖安侯府……”

潘氏的话,刚好点燃了周执礼好不容易暂且压制的恨意。

“顾软词,别以为你改了名字,就能彻底高枕无忧,若是你真的害死自己的祖母,就连寿国公府都要跟着遭殃!”

周聿治终于稳定了心神,找到了合适的位置帮老夫人扎了针。

昏迷中的老夫人表情痛苦,愁眉紧锁,显然并不好受。

这一幕让周执礼更加难受,他实在是没有办法接受,原本以为小医仙今日会来,让母亲药到病除,结果因为顾软词的事,这一切都成了空想,母亲如今躺在这里,不知道能不能保住一命。

这个时候去请臧济之的下人回来了。

“侯爷……”

下人不安的声音,让周执礼心里更加不安。

“臧太医呢?”周聿修抢先问了一句。

“世子爷,臧太医在寿国公府喝醉了,走路都不稳,没有办法前来给老夫人看诊……”


“臣女也只是因为失去生母,亲身经历过没有亲娘的日子心中有多凄苦。还好娘亲去世之前,已经把我带出了狼窝,不然我怎么会有如今的生活。”

顾软词不忘再踩周家一脚,反正都是顺手的事。

旁边的吴一弦也想到了自己素未谋面的生母,若不是这些年父亲坚持不肯娶,自己和弟弟的日子,未必能这般如意。

说不定,自己就是另外一个连雨烟。

“朝阳县主宅心仁厚,果然让人敬佩。那日在宫中,母妃没有机会见到你,还一直在遗憾。改日若是有机会,还请县主入宫一叙。”

陆恩睿的话,说得有些突兀。

周沁竹听了之后,已经感觉到了危机。

周家人却明白,如今宁妃娘娘在宫中的处境并不太好,上不去又没有办法下,已经有了这么大的皇子,将来就算是不争,也未必有人相信。

若是能通过顾软词得到寿国公府的助力,那自然那是事半功倍。

“多谢宁妃娘娘好意,只不过娘娘想要用姑母的身份见面,实在是强人所难,恕难从命。”

顾软词直接说出了之前在宫中的龌龊,也让围观的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陆恩睿并没有觉得尴尬,反而坚定了自己的兴趣。

如此不卑不亢,将来必然是个好帮手。

“罢了,那就只能另寻机会了。”他面容和善地笑了笑。

已经跟顾软词达成合作的陆恩砚剩余全程都没有说话,在顾软词提出会让小医仙制作安宫牛黄丸这种救命良药的时候,内心虽然有些波动,面上却无显露。

安宫牛黄丸,当年让小医仙声名鹊起的药丸,数量稀少,因为牛黄难得,尤其是年份长的。

有人曾经见证过,已经濒死的人,用了安宫牛黄丸之后起死回生。

周聿治已经在盘算着要怎么从小医仙那里求来这种珍贵的药丸,这样也能保住祖母一命。

“若是没有什么旁的事,臣女告退了。”

顾软词没有再给周家人任何眼神,周执礼全程板着脸,他知道自己若是张嘴的话,一定也会被怼回来。

顾软词又同吴一弦她们道别之后,才离开了现场。

陆闻雪刚想偷偷溜走,陆恩砚开口了:“听说这次连家姑娘又退赛了,陆闻雪,这件事你知道么?”

“我?我怎么会知道……”

陆闻雪马上否认,这件事若是她承认了,只怕会迎接更加严重的惩罚。

陆恩砚点了点头,仍旧看不到半分笑脸。

“既然不是你,那你手底下的人就欠收拾了,我已经请示过母妃,帮你做主把人打了一顿赶出端王府了,想必这些借着你的名头到礼部侍郎家撒野的下人,你也不想留着吧?”

陆闻雪里子面子都没了,不过她已经习惯了大哥不给她留任何面子。

这些年无论父王如何宠着自己和哥哥,这位大哥都没有顾虑过父王的感受。

陆恩砚又看了一眼缩着头装鹌鹑的周沁竹,说了一句:“周家小姐,以后凡是对你哥哥有利,却要损人的事,你自己干,若是再让我知道,你挑拨我们端王府的人去做,别怪本世子对你不客气。”

周沁竹马上红着眼否认:“世子爷,不是臣女,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陆恩睿也马上维护了一句:“是啊堂兄,表妹不是那种人。”

“我是通知,不是在跟你们讨论她的人品。”

陆恩砚同样没有给任何人面子,直接说道。

周聿治壮着胆子说了一句:“世子爷说笑了,我们周家只是侯府,我妹妹更是行事小心,在帝州这么多年从未与人交恶,无论从身份上,还是动机上,她都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让明月县主做什么事,而且刚刚县主不是也说了么,她并不知情……”

陆恩砚扫了他一眼,语气变得轻蔑。

“周家这几位公子在维护这个假妹妹的事情上,还真是积极的让人感动。只可惜你们这个妹妹可没有拿到牛黄帮你们救老夫人的命。”

周聿治再次开口:“回世子爷的话,这次我能够得到小医仙青眼,也是因为小妹把她的机会让给了我,我相信她是我们侯府的福星,说不定这次也会因为她,我们能够得到小医仙的恩赐……”

“嗯,祝你们好运。”

陆恩砚面无表情,之后看了一眼陆闻雪。

陆闻雪马上说道:“大哥,我现在回家……”

一场斗音律,让周家人颜面尽失,就连陆闻雪的名声也一再受到影响。

想不到连家姑娘连续两年没有办法参加比试,都是因为她。

听世子爷的意思,这里面还有周沁竹的事。

看来周聿齐之前的魁首,也有很大的水分。

当质疑声越来越多,回到府中的周沁竹也着急起来。

“怎么办,如今能够救祖母的良药已经到了顾软词手中,我们肯定是没有办法从她手里拿到半分,总不能看着祖母有救,却无能为力吧?”

周瑜修坐在那里,脸色焦急。

周聿治在一边说道:“如今她说是要把东西交给小医仙,可是并没有说要什么时候交……若是她故意拖着,用这种说辞,拖到祖母……唉……”

“那就请皇上出面,下旨让她把东西交出来……我们告诉姑母吧,姑母毕竟是宁妃,而且给皇上生了儿子,他总不能看着祖母有药可用,却被人把持着不肯给,活活拖死吧……”

周聿齐的脑回路相对简单,今日大皇子的态度,他已经忘了。

“皇上不会帮忙,寿国公的功劳放在那里,皇上这几年对他们的态度大家都看得见,即便是过继的女儿,都直接给了县主之位,若是让你姑母开口,不是故意给皇上找不痛快么?”

周执礼坐在那里,表情严肃。

周聿齐着急地站起来,斗音律失利,加上如今祖母的病情,让他格外不舒服。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父亲,我们真的不管祖母了么?”

这时叶兰欣劝了一句:“聿齐,你怎么能这样想你父亲?你放心吧,三皇子今日临走的时候,跟你父亲说,他有办法……”


“她去那里做什么?”周执礼没有什么好气。

下人怯懦地回应:“这个……小人也不清楚……只不过听说她见到了青抟道长。”

周执礼听到这个名字,更加没有办法淡定了。

“下去吧。”

他不耐烦地让下人离开,心情变得更加复杂。

“父亲,玄帝观香火十分旺盛,即便是达官贵人前去,也很难预约,青抟道长更是名满帝州,即便是皇室的人想要见他一面都难,这个顾软词到底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能够让他亲自接待?”

周聿治的心情难以形容,在他看来顾软词穷困潦倒,走投无路才是这次回来应该有的状态。

没有他们靖安侯府的庇护,她有什么资格过得好?

“去看看就知道了……”周执礼眼神闪动,想到了一个办法。

玄帝观中,顾软词安置好了叶和笙的灵位,坐在那里跟青抟道长闲谈。

“师兄,这些年玄帝观在你的带领之下,果然是越发有影响力了。”

青抟道长五十多岁的年纪,留着道家标致的胡须,仙风道骨,眼睛格外有神。

他端起茶杯,谦虚地笑着。

“小师妹年纪轻轻,能够尽数习得师傅的医术,才是真正的本事。”

顾软词但笑不语,轻轻戳了一口玄帝观向来只有皇室的人才能喝到的凤凰单枞。

“你生母的灵位只管放在这里,亡人离苦,定然也希望你能得乐。”

青抟道长的话,意味明显。

顾软词并没有隐瞒自己的心迹:“我既回到这波云诡谲的帝州,就是要直面那些不想让我得乐的人,亲手毁了他们的家,灭了他们的乐,这样我才能真正快乐。”

青抟道长听了之后,并没有劝阻顾软词,反而非常坦然地说了一句:“嗯,既然他们让你不快乐,说明他们的存在比较克你,若是需要帮忙,师兄可以帮你一起收了他们。”

顾软词的表情并不惊慌,他们师门的人都是这样随心而行,保持一颗善良的心为基础,不把别人的错误归结到自己身上。

“臧师弟那边的麻烦应该解决了,前几日靖安侯府的人来上香,还祈求老夫人早日康复,那个周沁竹及笄之后一生顺遂,他们走了之后,我马上去跟三清告罪,林子大了什么烂鸟儿都想飞进来看看,像是周家这样的人都敢燃香到他们跟前大言不惭地求东西了……”

顾软词身后的弄春和藏夏差点忍不住笑了,若是让人看到德高望重的青抟道长说话竟然如此直白粗陋,大概会觉得是幻觉。

他们又聊了许久,只听到外面一阵喧嚣。

不多时,一个道童跑进来。

“观主,城防军营的人来了,说是有贼人跑进了玄帝观。”

青抟道长表情严肃,这个说法还挺滑稽。

“带队的人是谁?”他问了一句。

“似乎是靖安侯世子周聿修。”

道童的回答,印证了刚刚顾软词没有说出口的猜想。

周家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低级。

“师兄,他们是冲我来的……”

“无论是冲谁来的,用这种方式的人,就是小人行径。”

青抟道长的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人在门口说道:“今日多有打扰,还请各位道长勿怪,在下也是为了保障玄帝观的安全。”

这种道貌岸然的话,听得顾软词心中冷笑。

她没有动,而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继续喝茶。

当周聿修进来的时候,先是看到了名声显赫的青抟道长,一脸坦然地看着自己。

他不敢跟青抟道长对视,再次道歉:“实在是抱歉了,青抟道长,在下追捕贼人不利,让他闯入了贵观,还请道长行个方便,让我们搜查一番……”

青抟道长并没有拒绝:“这是自然的,城防军营做事,向来认真严谨,靖安侯府世子一个刚刚任职的队长,都这样尽职尽责,偌大一个玄帝观,哪怕世子人手不够,都迫不及待地亲自搜查,确实让人敬佩。”

周聿修听完之后,有些心虚。

他刚想解释什么,越过青抟道长看到坐在那里悠闲品茗的顾软词。

只凭一眼,他就能认出这是自己的妹妹。

毕竟跟娘亲当年几乎一样的面容,做不得假。

“周卿然!”

他的牙齿瞬间就咬了起来。

顾软词若无其事打量了他一眼:“看来你们靖安侯没有跟你们转达,我叫顾软词,是上了顾家族谱的嫡女,跟你们周家无关。无论周世子出于何种原因用这样的态度,喊了我错误的名字,都敢收敛自己的情绪。”

周聿修瞬间就明白父亲和二弟说的都是真的,失踪多年的小妹果然是越发没有规矩。

“你果然不如小时候懂事,竟然敢这样跟兄长说话,她呢?十年不见,她从来没有尽过一个做母亲的责任,唯一带走的你,也教成了这副德行,如今还把你塞给寿国公府,借着你攀高枝,她自己怎么不出现?”

周聿修的态度很不客气,联想到父亲和二弟说的话,他看到顾软词就觉得生气。

“你说娘亲?我刚刚将她安顿在这里,这不是正在感谢青抟道长么,怎么,你想见她?”

顾软词轻松自然的语气,倒是让周聿修觉得讽刺。

“她倒是好算计,把你送进国公府成为千金,自己躲在这样的地方寻清净,想看我们侯府的笑话是吧?你们母女这么多年不回来,刚刚入帝州城就非要闹得我们周家鸡犬不宁,是不是很得意?”

顾软词施然放下茶杯,慢慢起身,走到周聿修跟前。

看着那张酷似娘亲的脸,一点一点靠近,周聿修恍如昨世。

“我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们靖安侯府的人还都活着呢。”

周聿修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更加生气。

没想到父亲当时形容得并不过分,她确实变得如此恶毒。

他还想说些什么,刚刚拜祭过叶和笙的庄和风走了过来。

“靖安侯府的人怎么如此不懂规矩,堵着我家女儿在这里说什么?”

见到庄和风,周聿修的气势弱了一半。

“见过寿国公夫人……”

他身后的人,从刚才的云里雾里,到如今的骑虎难下,简直难受得要死。

若是他们早知道跟着周聿修是来处理这样的私事,打死他们也不跟着过来。


顾软词说话的时候,眼神死死盯着章老夫人,顾从云更是起身往她跟前走了一步,摆明了要给女儿撑腰。

章老夫人心中郁结,其实已经很生气,可是她一定要控制自己,不然一会又要晕过去。

“无妨,孩子们,这都是祖母的命,当年的事,就当都是祖母的错吧,如今软词已经失去了生母,你们几个都是她的亲哥哥,应该照顾她包容她,而不是这样咄咄逼人。”

“能不能不要用血缘关系来恶心我了?你们周家人如今不要脸到我父亲母亲跟前来了?还是当周沁竹已经死了?”

顾软词不想跟他们说什么废话。

“朝阳县主,这就是你对待亲人的态度?你这种人,怎么有资格当县主的?”

陆闻雪又凑了过来,帮着数落顾软词。

“陆闻雪,你又出来丢人现眼?”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陆闻雪直接蒙了。

她表情格外难看,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是那个让她害怕的人。

“大哥……”

陆恩砚出现在不远处,身边还有大皇子陆恩祐和三皇子陆恩睿。

“大堂哥,三堂哥……”

陆闻雪的声音越来越低。

“参见大皇子,三皇子,端王世子……”

顾从云一出声,大家都跟着跪拜下来。

陆恩祐有些抱歉,让众人起身之后说道:“今日盛会,本宫只是来看个热闹,不过眼看着这边闹起来,也不得不出面……”

他只说了来的原因,并不说来的目的。

至于眼前这件事,他没想帮着做评判。

陆恩砚始终看着陆闻雪,陆闻雪恨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大哥,我刚刚就是看不过眼,说了一句公道话。”

“你觉得公道在哪里?”陆恩砚压迫感十足的问道。

陆闻雪声音更小了:“毕竟靖安侯老夫人病入膏肓,而那个牛黄,一开始肯定是冲着她的病才会捐出来的。”

陆恩砚直接问道:“所以捐赠的人为什么没有直接把药送到周家,而是放在大会上,作为彩头?”

这也是大家刚刚没有想到的点,总觉得周家人的逻辑有些牵强。

陆闻雪支支吾吾半天,没有回答上来。

这时周沁竹走上前来,说道:“世子爷,方才县主也只是心疼我祖母病躯,想着这样分量的牛黄实在是百年难得一见,一时情急,才对朝阳县主说了那些话,还请世子爷念在她一番好意的份上,不要误会。”

陆恩砚甚至没有给她一个眼神,继续问着陆闻雪:“你们找捐赠的人核实过了么?你怎么确定别人一开始就是想要送给周聿齐?即便他真的想,东西已经作为彩头,如今更是到了朝阳县主手中,你们技不如人输了比试,又卖惨强夺人家的彩头,我们端王府的门风就是如此?皇上封你为县主就是教你这样做事的?”

陆闻雪不敢说话了,低着头紧张得不行。

旁边看热闹的陆恩睿及时开口:“堂兄,你何必这样说闻雪。我外祖母这样,母妃整日心烦,在宫中茶不思饭不想,有人想要帮她争取这么好的药,我们心中只有感激。”

说完,他到了章老夫人跟前,拉着她的手,问道:“外祖母,你没事吧?”

“没事,老身多谢三皇子惦念……”

这是在外面,章老夫人还是给了陆恩睿足够的尊荣。

陆恩睿看着眼神一直没有任何变化的顾软词,温和地问道:“县主,本宫知道这个请求有些冒昧,不过从这个牛黄的分量来看,可以用它制成很多药,能不能割爱那么一点,给我外祖母入药?”

他的话很是礼貌,顾软词没有办法直接骂人。

即便上次在宫中,顾软词对宁妃娘娘那样的态度,在陆恩睿脸上也没有看到任何不满。

“不能,而且我不觉得抱歉。”

顾软词直视着眼前周知夏的儿子,无论他如今的样子是不是伪装,她也没想给这个面子。

陆恩砚并不理会他们之间的谈话,更不会帮腔。

“皇兄,能不能帮我劝一下县主,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陆恩祐有些为难,看顾软词和顾家人那个架势,即便是章老夫人真的暴毙在他们面前,他们都不会觉得同情。

这些家族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其实他不方便出头。

“不用找任何人劝说,也不用把她的病和死归咎于今日我不肯赠药上,我没有这个义务,反而有权利看着她死。”

顾软词不接受任何形式的道德绑架,始终保持冷静。

“顾软词,你得到那么一大块牛黄,我们想给你买一点都不行么?”周聿修又一次忍不住了,也改变了自己的要求。

听着他始终不要脸,而且越来越滑坡的逻辑基底,顾软词终于表态:“这块牛黄是分量不轻,我自己留着也没有什么用,不过我没想过把它用在你们身上,毕竟再好的牛黄,也治不好没良心和白眼狼。我准备通过臧太医把东西交给小医仙,我相信东西在她手上,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不过我也有条件,这些牛黄我会请小医仙都制成安宫牛黄丸,专门给那些临盆的时候遇险的妇人保命,跟将要受益的众多妇人和他们的孩子的命相比,你祖母在我这里,算个屁。”

看到周家人铁青的面色,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最近不是都在说,周家二公子要成为小医仙的弟子了么,就连上乘的针法都传给你了,说不定你去求她,她会考虑先给你祖母一颗……”

周聿治闻言,心中仿佛堵了什么,格外难受。

这些日子借着小医仙的名头吃的那些红利,仿佛一把剑扎在他喉咙口。

“朝阳县主所思所想,确实是本宫也未想到。”陆恩祐看着顾软词的时候,眼里更多的都是欣赏。

陆恩睿也是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身份地位有了,相貌也出众,本来以为她谈吐和学识会一般,如今看来,这份胸怀已经超过了太多人。

若是有幸能够让她成为自己的三皇子妃,自己不但多了一个贤内助,还能同时坐拥靖安侯府,云阳侯府,加上寿国公府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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