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瑾心傅庭渊的其他类型小说《女儿火化时,渣总在陪白月光女儿过生日陆瑾心傅庭渊》,由网络作家“季暖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嘟——”手机那头依然是刺耳的忙音,陆瑾心闭上眼睛,胸腔传来的酸涩感几乎要把她淹没。她手上紧紧攒着一张死亡通知书,照片上是一张和她有六七分相似的小脸,唇角的笑容却变成了灰白色。旁边一个年长些的女护士满脸担忧,“陆小姐,小朋友该送去火葬场了,孩子的父亲还没有来吗?”就在这时,她手机突然传来一声震动,陆瑾心心猛的提起,低头去看,却发现原来是因为没电导致手机关机了。她刚才打了太多电话。“他不会再来了。”陆瑾心收起手机,面上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冰冷。“送安安上路吧。”她早该料到的,有了他白月光的女儿,傅庭渊怎么可能还会管安安的死活?当年傅庭渊回国继承家业,在他爷爷的压力下被迫在国外读书时认识的白沁柔分手,之后又被安排和自己结婚。陆瑾心一开始还...
《女儿火化时,渣总在陪白月光女儿过生日陆瑾心傅庭渊》精彩片段
“嘟——”
手机那头依然是刺耳的忙音,陆瑾心闭上眼睛,胸腔传来的酸涩感几乎要把她淹没。
她手上紧紧攒着一张死亡通知书,照片上是一张和她有六七分相似的小脸,唇角的笑容却变成了灰白色。
旁边一个年长些的女护士满脸担忧,“陆小姐,小朋友该送去火葬场了,孩子的父亲还没有来吗?”
就在这时,她手机突然传来一声震动,陆瑾心心猛的提起,低头去看,却发现原来是因为没电导致手机关机了。
她刚才打了太多电话。
“他不会再来了。”
陆瑾心收起手机,面上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送安安上路吧。”
她早该料到的,有了他白月光的女儿,傅庭渊怎么可能还会管安安的死活?
当年傅庭渊回国继承家业,在他爷爷的压力下被迫在国外读书时认识的白沁柔分手,之后又被安排和自己结婚。
陆瑾心一开始还对这段婚姻报有幻想,特别是乖巧可爱的安安出生之后,她以为自己也算过上从前梦寐以求的幸福生活了,即便傅庭渊从未对外承认她的存在,她也不介意。
直到三个月前,白沁柔回国,还带回来了和安安几乎一般大的女儿沐沐。
她才意识到,自己这场婚姻原本就是一场笑话。
傅庭渊也不屑于伪装什么,开始高调的和白沁柔同进同出,在镜头前宠溺的抱着沐沐。
每日的新闻上都能看到傅氏集团总裁爱妻和爱女的消息。
明明今天是安安的生日,明明安安期待了很久让傅庭渊带她去海洋馆,可傅庭渊却一如既往的失约了,还大张旗鼓的沐沐办了全城轰动的生日宴,还让所有媒体发文报道,祝沐沐生日快乐。
陆瑾心真的很后悔让安安看到了新闻,如果不是这样,她就不会自己跑出去,还在他们举办生日宴的酒店门口出了车祸。
她永远无法忘记,当她看到安安小小的身子躺在一片血泊里她的心情。
那一刻,世界仿佛停止了转动,所有的声音、颜色瞬间消失,只剩下那一抹刺目的红和女儿苍白如纸的脸。
她的双腿软得像棉花,几乎无法站立,却不由自主地向着那个方向挪去,每一步都像是在走过一生中最漫长的路程。
更让她心碎的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安安的口中都喃喃叫着“爸爸”,渴望着一份早已所剩无几的父爱。
陆瑾心捂紧胸口,难受的情绪让她有一种溺水的感觉,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而沉重。
身旁的小床上,安安悄无声息的躺着,身上的血渍已经被擦干净,仿佛从来没出过车祸的样子,却再也不能开口喊她一声妈妈了。
看着安安被推进火化炉的时候,陆瑾心终于撑不住,整个人向前栽去,还是一旁的工作人员扶住了她。
泪水模糊了视线,但她却哭不出声来,只觉得心底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破碎,散落成一地绝望的碎片。
过往种种关于安安的画面在她脑海里不断浮现,她想起安安第一声叫妈妈的样子,第一次摔倒了还冲她笑的样子,开心的把自己最爱吃的蛋糕给她分享的样子.....,当小小的一个骨灰盒被放到她手上时,她才终于意识到——安安真的走了。
再也不会有人甜甜的喊她妈妈,也不会有人在她因为傅庭渊而流泪时小心翼翼的替她擦干,又哄她说妈妈不哭了。
在这一刻,陆瑾心发誓,无论前方等待她的是什么,她都一定要为安安讨回一个公道。
浑浑噩噩地从火葬场出来,陆瑾心怀里紧紧抱着骨灰盒坐在出租车后座,她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只呆呆的望着窗外。
突然,她看到了什么,神色一下子染上几分怨愤,“停车。”
路边是全市最好的酒店,玻璃墙内的宴会厅一片祥和热闹。
富丽堂皇的酒店却到处装饰着各色各样的玩偶,沐沐穿着天蓝色蓬蓬公主裙,满脸幸福地这个抱一会,那个摸一下,最后更是牵着一只粉色大狐狸不放手。
旁边所有大人小孩都围绕着她,看着她露出笑容,只因她是傅庭渊最心爱的女儿。
唯一有些美中不足的是,傅庭渊看手机的次数似乎有些频繁。
他心中无端生出几分烦躁,方才陆瑾心给他打了几个电话,那时候他刚好在陪糖糖切蛋糕没看到,后来在再回去,陆瑾心就不接了。
他这才想起来,今天也是安安的生日,想到安安失落的样子,他心里也有几分不是滋味。
这不是他第一次失约。
上次他答应了安安要去幼儿园的亲子运动会,结果临出门前接到了沐沐的电话,那边很委屈的说白沁柔有事出门,没人陪她去运动会了,他便只能过去。
再上次他说要带安安去游乐园,却又刚好赶上了沐沐生病,最后自然也是没去成。
不过他是觉得安安自小有他陪伴,而沐沐这才刚回国没多久,他多花一些时间也是应该的。
白沁柔看出他的心思,眼底划过一道暗光,开口道,“庭渊,要不你就去看看陆小姐和安安吧,毕竟过往几年沐沐从来没有你陪她过生日,今天也没关系的。”
闻言,傅庭渊神色也收敛起来,缓和了语气开口道,“不用,我答应了沐沐,今天要给她一个圆满的生日。”
宴会刚好已经到了尾声,在结束之前,酒店前的大广场上一下子点燃了所有的烟花,所有人透过酒店的天窗看向窗外,闪耀的焰火点燃了天空,一下照耀出“祝我最爱的女儿沐沐生日快乐”这几个字。
沐沐被傅庭渊和抱着,适时的亲了他一口,又转头亲了白沁柔一口,“我也最爱爸爸妈妈了。”
一样的媒体马上抓拍到这样和谐的画面,这张照片第二天就会出现在头版头条,向所有人彰显这一家三口的幸福。
陆瑾心紧紧抱着包里的骨灰盒,心中一万个不想让安安看到这样的情景。
她知道安安从小心思细腻,一定会难过的。
两人被他强大的气场所镇压到,回过神后都下意识的有些退却,但随即又有些不甘心:“我们不是来闹事的,我们就是想要个说法......”
傅庭渊直接打断道:“既然如此,那就去找院方。”
“反正医生说什么你们也不肯听。”
这下两人哑口无言了。
不多时,医院的保安也赶来了,好言好语的将两人劝走了。
办公室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陆瑾心神色复杂的看向傅庭渊:“刚刚谢谢你了。”
傅庭渊却目光沉沉:“你这又是何必呢?”
“什么?”
“早点和我回家不好吗?为什么非要逞强?做这种高难度的手术,难道你以为所有人都会像我一样护着你吗?”
他的语气中藏着一丝压抑,刚刚看到那两个大男人站在陆瑾心的桌子前咄咄逼人的和她说话时,他的内心说不出有多么的担忧。
可陆瑾心却误会了他的意思,冷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是个废物,我只能在你的保护下活着?”
傅庭渊脸色微变:“我只是......”
“你只是想说我是个没本事,还死要面子的人,是吗?”
陆瑾心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傅庭渊,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很了解我吧?”
“如果没事的话,就请你离开吧,我还要工作。”
说完,便低下头去,继续开始翻着病历,摆出了一副十足的赶客姿态。
傅庭渊皱了皱眉,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是看到陆瑾心这副姿态,却又失去了所有说话的欲望。
最终,他抿了抿唇,只好离开了。
刚走出办公室,旁边便传来了一道温柔的声音。
“傅庭渊?”
傅庭渊一抬头,便看到白沁柔正从不远处走过来。
走近之后,她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脸上带了一些关切:“你这是怎么了?好像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傅庭渊没有说话,只是神色越发难看了。
“你不会是和陆小姐吵架了吧?”白沁柔试探着问道:“刚刚我好像路过这里的时候,听到你们两个在吵些什么,只是没有听清。”
“不过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我听说做医生都是很累的,也许她只是太累了,所以才会和你吵架,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呀。”
傅庭渊却微微皱了皱眉,心底有些不耐烦:“这和你无关。”
说完,他便直接转身离开了这里。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白沁柔的笑容顿时僵在了嘴边,脸上那副关切和温柔的神色也逐渐褪去。
其实刚刚她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在那两个人怒气冲冲的从病房里出去之后,她便偷偷的跟在了后面,想要看看他们究竟会怎样对待陆瑾心。
而在看到他们真的和陆瑾心吵起来之后,她更是满心期待,希望他们能够狠狠的揍陆瑾心一顿,好好的教训她一番。
然而,最终她还是失望了,因为傅庭渊突然出现阻挡了这一切。
当时她还以为今天这出戏就到此为止了,可是没想到之后两人居然吵架了,这让她心底又燃起了一些希望。
于是在看到傅庭渊要出来之后,她便赶忙装作偶遇的样子喊住了他,希望能够再次从中挑拨离间,让两人的关系更加分崩离析。
可是没想到,即便陆瑾心那样子对待他,他却仍旧不愿意对陆瑾心说一句重话,反而把火都撒在了她的身上。
想到这儿白沁柔顿时攥紧了手指,长长的指甲,几乎要陷进掌心里。
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最后留下来的人是自己,可为什么陆瑾心即便不在家里,却也依然能够占据他的全部视线?
白沁柔越想越觉得记恨,她觉得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按照这样的趋势下去,指不定哪天陆瑾心就要王者归来,然后彻底将她驱逐出这个家庭了。
这可不行,她苦心钻研了这么多年,可不是为了给别人当手下败将的!
于是第二天,她便悄悄的再次联系到了之前闹事的那些病人家属。
她知道这些人虽然已经被警告过了,还被保安给劝走了,但是他们内心的怒火却绝不会这么简单的消失。
为了避人耳目,他们约好了在外面的一家咖啡馆碰头,刚一落座,她便有些歉意的说:“昨天的事情我都听说了,真的很不好意思,如果不是我把那件事情告诉了你们,恐怕你们也不会被副总如此斥责了。”
这次她所联系到的不仅仅是昨天的那两名家属,还有近期其她几个刚被陆瑾心看完病的病人家属。
原本这些病人家属都对陆瑾心十分信任,但当昨天的那两名家属说出自己的遭遇之后,他们便立刻动摇了,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以及究竟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
所以当白沁柔联系他们的时候,他们才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此时听到这话,他们赶忙摆了摆手:“怎么能这么说呢?如果不是你昨天好心告诉了他们这些,那我们也不可能知道还有这么一件事啊。”
其他人也附和到:“是啊,是啊,这么大的事情,医院都敢瞒着不说,谁知道我们几个家属在做手术的时候,有没有出什么意外,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呢?”
“我们之前来的时候都是特意冲着这个陆医生过来的,谁知道居然会摊上这种事情,唉,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谁说不是呢?现在我就想知道我妈当时那场手术情况究竟怎么样?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症状?唉,我这两天都快愁死了!”
听着他们的抱怨,白沁柔嘴角的笑意顿时又加深了几分。
“是吗?能听到你们这么说,那我心里就好受多了,我还想着我要是给你们添麻烦了,那可就糟了......”
昨天的那名病人家属赶忙否认道:“没有没有!你是帮了我们大忙呢!我们昨天结束之后就立刻决定要赶紧给我爸再找个别的医生看一看了,好确认一下会不会有别的什么问题?”
“这都是你的功劳啊!所以你今天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我们都是很信任你的!”
其他人也都赶忙点了点头,然后急切的看着白沁柔。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傅庭渊竟感到了片刻的久违的心悸。
就在他愣神之时,陆瑾心却已经站稳了身子,然后甩开了他的手,快速往后退了一步。
“别碰我!”
看着她满脸的厌恶,傅庭渊顿时微微皱眉。
然而还没等他说些什么,陆瑾心却已经转身离开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傅庭渊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一旁的白沁柔仔细的观察着她的神色,然后柔柔的说:“她可能只是一时心情不好,所以才会这样子的,你可千万不要怪她啊。”
“要怪就怪我吧,刚刚如果不是因为我,恐怕她也不会对你恶语相向......”
说着又低下头去做出一副自责的模样来。
想起方才的种种,傅庭渊的心头顿时涌起了一阵烦躁。
“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你不用多想。”
“谁知道她是哪根筋搭错了。”
听到傅庭渊毫不掩饰的嫌弃,白沁柔顿时暗自发笑,但她并没有在面上表现出来,仍旧保持着那副柔弱无辜的样子。
傅庭渊看了一眼时间:“时间不早了,你快去做检查吧。”
“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白沁柔顿时有些惊讶,明明说好了来陪她的,怎么突然半道又要走了?
但是不管心中有多么不满,她都不能表现出来,因为她知道男人最讨厌的就是女人的胡搅蛮缠了。
况且公事和私事,孰重孰轻,她自然也是懂得的。
于是她只好点了点头:“好,你就放心去吧,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然后露出了一个坚强的微笑。
傅庭渊顿了顿,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然而坐进车子里以后,当司机问起要去哪里的时候,他却有些犹豫了。
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中居然浮现出了陆瑾心刚才那张有些愤怒的脸。
最终他沉默了片刻,开口道:“回家。”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了下来。
傅庭渊走进家中,打算找陆瑾心好好聊一聊。
可他在家里找了许久都没有看到陆瑾心的身影。
他想了想,干脆来到了卧室里。
只见里面整洁的竟然像是从未有人居住过,衣柜的门半开着,里面已经空无一物。
傅庭渊心头莫名一紧,又赶忙去了安安的房间里。
可推开门的那一瞬间,他的脚步却立刻僵住了。
房间里颜料干涸的痕迹仍旧刺眼,但是那些被陆瑾心拼凑起来的公主纱和散落的画作却都不见了,甚至就连那只被染红的玩偶也消失了。
就在这时,他突然看到茶几上似乎放着一张纸,走过去一看,竟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上面已经签上了陆瑾心的名字,字迹清秀,却带着几分决绝。
协议书的下面还压着一张便条,上面只写着简短的一句话。
“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明明是很平和的一句话,字里行间却透着一股冷意,让他捏着纸的手都忍不住微微颤抖。
虽然之前陆瑾心也有提起过离婚,但她一直都以为那只是她的一时气话。
可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并非如他所想。
这种脱离掌控的感受并不好受,傅庭渊的心头蓦然涌起一股怒火,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陆瑾心的电话。
可电话那头却传来了一阵冰冷的提示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忙。”
傅庭渊皱了皱眉,不甘心的又打了几次,却始终如此,最后甚至还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他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就在此时,仆人听到了动静,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
看到他满脸的怒气,低声开口道:“夫人刚刚回来没多久,就带着东西离开了,说是再也不回来了,她还让我转告您,如果您同意离婚就直接签字,然后送去民政局。”
傅庭渊皱了皱眉:“那安安呢?她把安安藏哪去了?”
仆人愣了一下,有些犹豫的说:“夫人把小姐的东西都带走了,似乎是真的打算彻底断绝和这里的联系。其实您这些年来虽然和她有些误会,但是她对您和小姐一直都是尽心尽力的,要不然您再好好劝劝她......”
“劝?”傅庭渊打断了她,声音冷的像冰:“她连面都不肯见,还怎么劝?我不需要向这种女人低头!”
仆人苦着脸,还想再说些什么,傅庭渊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刚一接通电话,那头便传来了白沁柔带着哭腔的声音:“傅庭渊糖糖出事了!她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跤,头都磕破了,流了好多血,现在正在医院里,你快过来吧!”
傅庭渊眉头一皱,沉声道:“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
说完,他便匆匆离开了这里。
到达医院后,傅庭渊直奔急诊室。
刚一推开门,他便看到白沁柔正坐在床边,糖糖靠在她的怀里,额头上贴着创可贴。
看到他进来,白沁柔的眼中立刻泛起了泪光,起身迎了上去:“你可算是来了,刚刚真是要吓死我了,还好,最后没有什么大碍。”
傅庭渊走过去,向一旁的医生问道:“她的情况如何?”
医生宽慰道:“还好,只是一些轻微擦伤,涂了药,稍微休息一下就没事了,不用担心。”
听到这话,傅庭渊松了口气,低头轻轻摸了摸糖糖的头:“还疼吗?以后可要小心点,别再跑那么快了。”
糖糖撅了撅嘴,抱着他的胳膊撒娇道:“那爸爸今晚陪我好不好?我们都好久没有在一起吃过饭了,糖糖好想爸爸啊。”
一旁的白沁柔试探着他的反应,柔声道:“糖糖今天受了惊,现在正是情绪不稳定的时候,要不你就留下来陪陪我们吧,孩子最近一直说想你,有时候晚上做梦都会喊你呢。”
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希冀,眼神有意无意的瞟向傅庭渊。
傅庭渊顿时有些犹豫。
然而,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此时陆瑾心正站在病房外的走廊上,遥遥的望着他们。
她的手中攥着一张纸,脸色苍白极了。
原本她是接到了医生的通知,来这里取安安的死亡证明的,可是在等待的时候,却无意间看到了这一幕。
几个小护士都是年轻姑娘,自然看不下去这种事情,当下便立刻露出了有些气愤的神色。
白沁柔暗自观察着她们的神色,见状顿时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
果然,很快医院里面便掀起了一轮新的传言。
“你们听说了没?那个陆医生居然是个小三!”
“什么?真的假的?我一直以为她是傅总的夫人,原来不是吗?”
“当然不是了!这几天傅总一直陪着的都是白沁柔,而且他对白沁柔和她们的孩子可温柔了,我都见过的!”
“是啊,那个白沁柔人可好了,居然还主动替她说话,真不知道她怎么好意思做出这种事情的!”
“哦......那我明白了!所以说那天压根就不是她医术太差,而是她是故意这么做的,对吧?天呐,她可真恶毒!”
所有人都义愤填膺,觉得陆瑾心不仅做小三,而且还光明正大的挑衅原配,实在是太过分了!
“而且她为什么要把火往孩子的头上撒?孩子那么无辜,她怎么忍心呢?”
“是啊,这种人实在是太过分了!枉我之前还一直很喜欢她,以后我再也不要喜欢她了!”
白沁柔在听到这些传言之后,心里顿时满意极了。
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觉得陆瑾心是个道德败坏的女人,然后孤立她,让她也知道那种被人抛弃的滋味!
但是光这样还不够,毕竟这些人再怎么传也只是在私下里偷偷的说一两句罢了,谁也不敢真的闹到陆瑾心的头上去。
因为陆瑾心越是过分,她们就越觉得,既然她都这么坏了,傅庭渊还愿意护着她,那就说明傅庭渊对她爱的深沉啊,这种情况下,她们要是敢去触她的眉头,那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所以她们越是生气,反而越不敢做些什么,这让白沁柔心中也有了一些不满。
“一群胆小鬼,看来还是得我出手!”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她一直找着各种机会,想要给陆瑾心来一次重击。
直到这天,她突然在医院的走廊上看到陆瑾心,走近了之后才发现她正在低头翻看着一个病人的检查报告,她偷偷看了一眼,上面有很多专业的名词术语,压根看不懂。
但她不甘心就这么退却,于是故意和她打了个招呼:“哎呀,陆医生,咱们又见面了。”
陆瑾心这才发现了她。
她的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你来这里做什么?”
白沁柔笑意浅浅,仿佛没有察觉到她的冷淡:“糖糖,今天复查,我想带她来做个检查,正好路过这里,没想到居然碰到了你。”
就在这时,一名护士走过来,对陆瑾心说:“陆医生,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协助您开始手术。”
白沁柔听到之后,顿时眼珠子转了转:“怎么了?你要去做手术吗?”
“是什么手术啊?难不难?”
陆瑾心没有理会,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我还有工作,你请自便。”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这里。
白沁柔的脸色一下子便沉了下来。
装什么装,不就是会做手术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想了想,干脆找到了几个熟悉的小护士,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今天你们这儿有什么手术吗?我刚刚看到陆医生好像很急的样子,说是要去做什么手术?”
小护士想了想:“哦,这个时间点的话,她好像是有一台,关于胰腺癌的手术吧?”
白沁柔的眼中划过了一丝惊讶:“胰腺癌,那不是癌症吗?难度一定很高吧?”
小护士点了点头:“确实挺难的,不过之前她做这些手术的时候没有失手过,应该这次也没什么问题吧?”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因为这段时间来医院里的种种传言,让她对陆瑾心也生出了一丝怀疑。
白沁柔听出了她的动摇,顿时在心里得意的笑了笑。
但她面上仍旧是那副温柔的样子:“原来如此,陆医生可真厉害啊。”
她又打听清楚了陆瑾心做手术的具体手术室,随后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这里。
半个小时后,她悄悄的弄来了一身无菌服,带了个大大的口罩,尽可能的把自己的面部特征都给遮住,然后便悄悄的跟在了那群助手和医生的身后。
由于接下来她们要面临的是一台高难度的手术,所以所有的人心情都很紧绷,谁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队伍中居然多了一个人。
白沁柔低着头,心中有些紧张,但好在最后还是蒙混过关,成功的混进了手术室里。
她悄悄抬头看了一眼,立刻便见到了正在一旁做准备的陆瑾心,顿时心里一惊,又赶忙低下头,心里算计着一会儿要做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手术终于开始了,陆瑾心稳稳的握着手术刀,眼神专注而冷静,一旁的助手和医生们也配合的极为默契。
一切都按照预期进行着,直到过了一会儿,一个负责递器械的助手突然手一滑,剪刀差点掉落,险些碰到敞开的伤口。
好在陆瑾心反应极快,迅速的在半空中握住了那只剪刀,将它放在了一旁。
然后她转身,冷冷的看着那个助手:“谁让你现在递这个的?”
大家都正在忙着缝合,这时候哪里用得着什么剪刀?
助手顿时满脸慌张:“我也不知道啊,就是刚刚有个人突然提醒我说该递剪刀了......”
她还是头一次参加这种高难度的手术,自然有些慌张,一听到别人催促,立刻想也不想的就递了出去,没想到却差点闹出大麻烦来。
想到这儿,她急得眼泪都快要落下来了。
陆瑾心皱了皱眉:“谁说的?”
助手往后看了一眼,正看到白沁柔鬼鬼祟祟的往人群后面缩着。
她一下子便认出了她,因为所有人当中,就她裹得最严实,她老早就觉得奇怪了,只是当时大家都很紧张,没有一个人说话,她也不好再说些和手术无关的内容。
于是她立刻便抬手指着白沁柔:“就是她!”
陆瑾心一下子便听懂了她的话外之意,她这分明是在对自己炫耀傅庭渊对她是何等的宠爱,即便昨天她做下了那样的事情,傅庭渊也依旧没有对她做出任何惩罚,甚至还在今天特意带她来看伤口。
想到昨晚傅庭渊对自己许下的承诺,陆瑾心的心头不禁一阵发寒。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
出尔反尔,薄情寡义!
她咬紧了自己的嘴唇,努力按捺住心中的情绪,尽管有再多不满,再多愤怒和痛苦,她都不想在这个女人面前多流露半分。
因为她不想再让她看笑话了。
于是她反问道:“是吗?既然他这么喜欢你,那他为什么不和我离婚,然后和你结婚呢?”
“难道说他的喜欢,就只是让你做个见不得光的小三吗?”
说着,她露出了一个不屑的讽笑。
白沁柔被戳中痛脚,立刻瞪大了眼睛。
“贱人!你居然敢这么说我!”
“你我之间到底谁是小三还说不定呢?”
陆瑾心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想表达什么?”
“你不会是想说不被爱的才是小三吧?还是说,后来的才是小三?”
“可惜了,这个世界并不是围着你转的,目前,大家对小三的唯一定义就是,插足他人婚姻的人。”
她刻意将婚姻这两个字咬的很重,因为她知道白沁柔最在意的就是她和傅庭渊之间的这层合法关系。
只要没有这层关系,那她永远都只能是个见不得光的情妇。
果然,白沁柔的脸色立刻变得极为难看,她高高的扬起了手:“你个贱人,今天我非要撕烂你这张嘴!”
可就在此时,她的余光却突然看到傅庭渊似乎正在朝这边走来,于是她赶忙将手收了起来,转而稍稍错了错身子,故意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然后抱着自己的身体,轻声痛呼了起来:“哎呀!”
看着眼前突如其来的变故,陆瑾心忍不住微微睁大了眼睛。
这又是哪一出?
还没等她想明白,便听到一声怒喝:“陆瑾心,你在做些什么?”
陆瑾心转过身去,便看到傅庭渊正在朝这边快速走来。
此时,他的脸上充满了愤怒和难以置信。
他没想到自己不过离开了片刻,便看到了如此惊人的一幕。
傅庭渊走到白沁柔的身边,低声问道:“怎么样?还好吗?
白沁柔抬起脸来,露出一张苍白又柔弱的面孔:“我没事的,只是,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和陆瑾心没有什么关系的,你千万不要怪她......”
听到这话,傅庭渊紧紧的皱起了眉头:“都到了这个时候,你居然还在替她说话?”
白沁柔立刻受惊似的低下了头,只露出小巧的下巴和一串泪珠:“对不起......”
然后她便哭哭啼啼的,什么话都说不上来了。
看到她这副样子,傅庭渊顿时心头微沉。
他俯下身去,将白沁柔扶了起来,然后又将她护在身后,冷冷的看着眼前的陆瑾心:“我真没有想过你居然会是这种人!”
此时陆瑾心看了他们的一通演出,渐渐的也明白了过来,听到这话,顿时冷笑一声:“傅庭渊,你是不是没有脑子?”
傅庭渊皱了皱眉:“你做错了事情,居然还这么理直气壮?”
“刚刚如果不是你的话,她怎么可能会摔倒?”
“看来也没有眼睛。”
“你!”
陆瑾心却不再理他,转而看向了他身后的白沁柔:“你倒是演的一出好戏,不过可惜了,我压根不在意这些。”
她很清楚,白沁柔演这出戏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无非就是想通过这种手段让傅庭渊误会,从而挑拨傅庭渊和她之间的感情。
想到这儿,陆瑾心不禁冷笑一声,这些年来,她对傅庭渊的感情早就几乎被消磨殆尽,而安安走后,更是直接跌破了谷底。
所以她压根不用演这出戏,因为她早就不在意这个男人了。
看着陆瑾心满目的冷然,白沁柔突然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她软着声音试探道:“陆瑾心,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陆瑾心打断了:“你想要这个男人,直接拿走便是了,我早就说过了,如果你能说服他和我离婚,傅夫人这个位置,我随时都可以让给你!”
听到这话,白沁柔心头顿时狠狠一跳!
之前陆瑾心的确也说过一次,但她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只以为是气话,可现在看着她这副决绝的态度,再想到她这两天来的所作所为,她突然觉得,或许陆瑾心说的是真话......
白沁柔心中百转千回,一时间没再说话,一旁的傅庭渊却有些忍不住了。
他冷冷的看着陆瑾心,皱眉到:“陆瑾心,你不会以为你这么说就可以躲过刚刚所做的那些事情了吧?”
“还不快向白沁柔道歉!”
不知为何,刚刚在听到陆瑾心说出那种话的时候,他的心头竟有些抽痛和失落。
但他不愿细想,这些情绪的源头,因为仅仅是存在就已经足够扰乱他的心神了。
此刻,傅庭渊紧紧的盯着陆瑾心,想要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反悔和慌乱,可是却终究失望了。
陆瑾心的脸上只有一片冷漠和淡然,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自己不过是一个局外之人。
这样的陆瑾心,让他感到有些陌生,也有一些......微不可查的复杂心绪。
陆瑾心冷声道:“我说的已经够清楚了,我压根没有推倒她,凭什么要和她道歉?”
“傅庭渊,你眼睛不好使,就去看眼科,要是脑子不好使呢,就赶紧重开,我没空陪你们两个在这演戏!”
说完,她便毫不留情的转身,打算离开这里。
可是在越过傅庭渊的那一刻,她却猛然被傅庭渊拉住了。
“站住!”
陆瑾心不耐烦的甩开了他的手,可是她的力气太小,不仅没能挣脱,反而让傅庭渊拉的更紧了。
一时不留神,陆瑾心便踉跄着向后倒去。
傅庭渊见状,下意识的伸出手,稳稳的扶住了她的后背。
“沐沐可是指明了今晚带她去吃那家新开的法餐,还要去逛商场,我们可要快点去接她放学。”
“她现在可黏你了,也不知道你有什么魔力,感觉对你的亲近都超过我了…”
“不过你老是这么陪着沐沐,安安不会吃醋吧?”
一提起安安,傅庭渊又想起昨晚的陆瑾心,眸中浮现出来几分阴霾。
“安安被陆瑾心带坏了,让她们反思一下也好。”
两人话语传进陆瑾心耳朵里,从前的陆瑾心听到这话或许还会伤心,如今的她只觉得麻木。
正打算起身过去,一道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面前的光,“陆瑾心,你怎么在这里?”
陆瑾心仰起头便看到傅庭渊,后者已经拿开了被白沁柔挽着的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想清楚了?安安人呢?”
陆瑾心不想做过多纠缠,只自顾自开口道,“我今天过来,是想和你说离婚的事情,婚前我们签了协议,应该也不涉及到什么财产分割的问题,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去民政局领个证就行。”
闻言,倒是傅庭渊愣了片刻,旋即皱起眉头,上下打量了她半晌,才终于开口道,“不行”
“爷爷......”
“爷爷当时说的是五年,如今也到时间了。”
陆瑾心第一次这么急迫地打断了傅庭渊说话。
“我们不要再纠缠了,我真的累了。”
看着陆瑾心面露疲惫的样子,傅庭渊眼中终于浮现出来几分不自然。
“你这两天心情不好我理解,等忙过了这段时间我会带你和安安去度假。”
“你不要意气用事。”
他语气仍是高高在上的,仿佛根本不在意陆瑾心说了什么。
陆瑾心早已习惯,只是将目光落到了白沁柔身上。
白沁柔将方才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她没想到即便陆瑾心自己提了离婚,傅庭渊都没有同意。
这也说明,傅庭渊并没有要娶她的念头。
她看着陆瑾心的眼神里出现了几分怨恨。
陆瑾心只觉得可笑,明明从头到尾,都是傅庭渊的错,白沁柔却永远只恨她。
“听到了吗?我现在想和傅庭渊离婚,这不是你一直以来都梦寐以求的吗?还不快劝劝他?”
“陆瑾心!”
傅庭渊语气中带着警告,“我今晚还要带沐沐她们去吃饭,没时间和你纠缠。”
“既然没时间纠缠,你就答应和我离婚!”
陆瑾心也抬高了声音,她站起来,直直盯着傅庭渊的眼睛,看着他肉眼可见的生气了。
白沁柔面上的神色也是变了又变,最后扯出一个恶毒的笑容,开口道,“陆小姐今天过来,是因为昨天庭渊没去陪安安吧?这件事情是应该我和你道歉,虽说是庭渊自己想陪着我们,可是到底也是占用了他的时间。”
“但是你要知道,安安还是个小孩,他不能成为你用来挽留男人的工具。”
说着,她又露出惊讶的神色,“哎呀,瞧我这记性,我忘记了,当初这个孩子原本就是你为了挽留傅庭渊要的吧?毕竟庭渊之前和我过,他绝对不会和你要孩子的。”
闻言,陆瑾心指尖几乎陷入肉里。
原来傅庭渊,一开始就不想要安安。
当初她刚怀上的时候,傅庭渊还说她身体不好,劝她缓两年再要孩子。
她以为是傅庭渊心疼她,原来是根本就不想要她的孩子。
所以如今安安去世,岂不是正遂了他们的愿?
陆瑾心感到喉间都有些腥甜,她想起安安临死前的场面。
安安临时前还想着爸爸,可她怎么会想到,自己最爱的父亲根本都不欢迎她到这个世界上来。
陆瑾心胸口一阵阵的痛,眼前也有些发黑。
自从安安去世到现在,她几乎滴水未进,现下情绪一激动,她便更要撑不住了。
见她不说话,白沁柔以为她是被自己戳中痛处,眸中闪过几分得意。
她假装上前要扶住陆瑾心,“陆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样难看?”
陆瑾心恶心她到了极点,当即直接将她甩开,原本也没用太大的力气,白沁柔却马上捂着心口靠到了傅庭渊的怀里。
“庭渊,陆小姐情绪似乎不太好,要不你今晚就不要陪我和糖糖了,我怕陆小姐之后还要报复我们…”
傅庭渊揽住她,冰冷的眼神落在陆瑾心身上,回道,“她不敢这样做。”
方才陆瑾心说的离婚已经让他心头的烦躁到了极点。
“你和糖糖,才是我真心想要爱护的人,她要是对你们动手,我肯定不会饶了她。”
陆瑾已经有些耳鸣,可傅庭渊的话还是一字不漏的传到了她耳朵里。
原本以为她已经不会再对傅庭渊抱有任何希望,可当他真的毫不留情的说出这些话时,她还是难以抑制有了些窒息感。
心脏仿佛被人用锋利的小刀来回切割,每呼吸一次都是钻心的疼痛。
身上的不适感也愈发严重,陆瑾心几乎都要站不稳,她张了张口,还想说些什么,可喉间传来的灼烧感让她失去的所有声音。
终于,她不自主地闭上眼睛,整个人朝着地上摔去。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似乎还听到了傅庭渊他们要转身离开的声音。
他们晚上还要一起去餐厅,一起享受着所有属于一家人的幸福快乐。
而她的安安长眠于冰冷的地下,她如今更是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走,她又要在傅庭渊和白沁柔之间如何自处。
如果就这样睡下去,是不是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陆瑾心!”
傅庭渊看到脸色难看的人突然晕倒,下意识的松开了怀里的白沁柔,迅速向前一把将陆瑾心扶起。
怀中的人没有回应他,他也是这才发现,原来陆瑾心的脸色竟然白的像纸一样。
她还深深皱着眉头,身上不自觉地打着哆嗦,像是冷到了极点。
一旁的白沁柔见此情况,暗暗咬牙,面上还要露出自责的神色,“庭渊,都是我的错,我刚才不应该讲那些话的,我没想到陆小姐还是接受不了事实…”
“周秘书还在外面,不如让他赶紧送陆小姐去医院吧?”
医生顿时有些惊讶:“什么?你们是从哪知道的?”
话音刚落,他便觉得自己说的话似乎有些不太合适,这不是变相坐实了他们的说法吗?
于是他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然后咳了咳:“你们不要听别人瞎说,这种小意外偶尔也是会在手术中出现的,但是并不会对病人有什么影响,如果真的有影响的话,我们肯定会告诉你们的......”
但家属却听不下去了:“你们怎么知道这有没有影响?万一他只是现在还没有显现出来之后,突然哪天病发了,那可怎么办?”
兄弟也在一旁帮腔道:“是啊,我们为了帮我爹看好病,都已经花了好几十万了,一套房子都砸下去了,现在看病那么贵,每次都要做好多项检查,花了我不少钱。”
“现在你们出了这种意外,却不告诉我们,回头要是病发了,我们也不知道,到时候你们又要说是我们的问题,然后让我们去做检查,吃药,这又是一笔钱!”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已经认定了眼前的医生们都是黑心贼:“我知道了,你们是不是就是想用这种方法来圈钱?”
“我说我爹为什么每次都要做那么多检查,开那么多药,原来都是你们搞的鬼!”
医生瞬间瞪大了眼睛,连忙摆手道:“你们可千万不要胡说八道,我们医院里的医生不管医术如何,医德都是很好的,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家属冷笑一声:“绝对不会做?我看不尽然吧?”
“而且陆瑾心呢?她才是我们的主刀医生,她都没有发话,你一个连手术室都没进去的医生,有什么资格说话?”
兄弟也回过神来了:“就是啊,你又没有参与那场手术,你怎么知道那个究竟是不是意外,又会不会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不行,你让陆瑾心出来!我们要和陆瑾心说话!”
医生顿时有些犹豫了:“这,这不好吧?”
这俩人看着就是要来搞医闹的,他要是真的把陆瑾心的位置告诉了他们,那岂不是助纣为虐吗?
兄弟看出了他的犹豫,冷笑了一声:“你不说是吧?行,那我们自己就去找!”
说着,便带着家属一起去巡查了。他们推开每一间办公室的门,看一眼里面是不是陆瑾心,如果不是就会把门关上,然后继续去搜寻下一间办公室。
在这种情况下,快许多医生都被惊动了,纷纷惊疑不定的跑出来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个知情的医生顿时有些欲哭无泪:“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唉,算了,你们不就是想要知道她在哪儿吗?我告诉你们就是了!”
听到这话,两人才终于停了下来,兄弟看了他一眼,冷哼道:“早这么说不就完事了吗?”
最后,医生苦着脸将陆瑾心办公室的位置告诉了他们,然后他们便立刻直奔陆瑾心的办公室而去。
此时,陆瑾心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检查,这两天来的一些病历突然便被人破门而入。
“陆瑾心,你得给我们个说法!”
“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大出血?而且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这就是你们医院的负责吗?你是不是医术根本不行?”
陆瑾心回过神后,面对这一连串的质问,顿时微微皱起了眉头:“有话好好说。而且你们要问,总得先报上自己是哪个病人的家属吧?”
兄弟冷笑了一声:“陆医生可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然后他便报上了自己父亲的名字:“怎么样?有没有印象?”
陆瑾心回想了一下,然后便恍然大悟,这不就是被白沁柔无故闯入的那台手术吗?
兄弟看到她的神色,便猜到她已经想起来了,于是便冷声质问道:“既然想起来了,那就快点告诉我们,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可是听说了,那天我爹都大出血了,你们为什么没有在事后告诉我们?为什么要隐瞒这个事实?”
陆瑾心声音平静:“因为这场手术并没有什么失误,他的失血量在可控范围内也没有引发什么并发症。”
兄弟立刻情绪激动的说:“你胡说!”
“别人都告诉我了,这个失血是很有可能让病情变得更重,甚至一命呜呼的!”
“你们医院是不是串通好了?就是想故意把手术搞砸,然后让我们好不了,这样就能一直在你们医院里面看病,一直给你们送钱了?”
陆瑾心敏锐的捕捉到了一点不对劲:“别人告诉你的?谁?”
兄弟冷哼一声:“你用不着问这个,你只要跟我说是不是确有其事就行了?”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出卖白沁柔?
况且人家是好心把这些消息告诉了他,他要是这么快就出卖人家的话,那岂不是狼心狗肺吗?
陆瑾心微微皱眉:“既然你不肯说,那我也不多问,但我还是想说,不要轻易听信谣言,告诉你们这个消息的人,可能反而才是真正想坑你们钱的,你们也知道现在有很多那种虚假的保健品商家......”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旁的家属打断了:“胡说八道!人家就是存好心才告诉我们的!压根就没有像你说的那样给我们推荐什么保健品或者是药品之类的!”
“就是!你自己思想龌龊道德败坏,不要觉得别人也是这样!”
两人看着陆瑾心的目光越来越不善,仿佛已经认定了她就是一个医术不行,品德也十分低下的医生。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低沉的嗓音在门口响起。
“够了。”
陆瑾心抬头一看,竟然是傅庭渊。
他快步走了过来,然后沉着脸挡在了陆瑾心的身前,冷冷的扫过了面前的两人:“医生已经向你们解释过了,你们不肯相信,那是你们自己的事。”
“如果有不同意义,可以去找院方反馈,走正规渠道,而不是在这里胡闹。”
“再这样下去,我不介意报警,让警察来处理这件事。”
傅庭渊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只一把将陆瑾心抱起来,“她情况不对,我先送她去医院,等会再联系你。”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留在原地的白沁柔看着两人的背影,眼神像淬了毒一般。
“陆瑾心!我一定要让你好看!”
…
傅家的私人医院里。
“他怎么样了?”
傅庭渊语气清淡,仿佛并不在意,可是一旁的顾清却半点不敢怠慢。
“夫人是低血糖犯了,我给她挂了水,等会醒过来吃点东西,再给她做个全面的检查。”
他是傅家私人医院的院长,家里世代都是为傅家做事的,因此知道的事情也比旁人多一些。
傅庭渊十五岁那年去参加一个野外夏令营的时候出了意外,在一处危险的深林里失踪。
当时带队的人几乎都已经断定,傅庭渊活不了了,还是傅老爷子不放弃,花了大力气在那深林周边的县市乡村里找了半年,终于找回了半失忆的傅庭渊。
他刚回来那会,他父母刚好出车祸去世,傅家急需一个接班人,傅老爷子便让他们用刺激的疗法,让傅庭渊尽快恢复记忆。
可完成治疗后,傅庭渊虽说是恢复了从前的记忆,性格却变得阴沉封闭,还一直想找一个人。
直到五年前陆瑾心嫁进傅家,傅庭渊才好了许多。
所以不论他们现在的关系如何,顾清都不是不敢小觑陆瑾心的。
听了顾清的话,傅庭渊微微颔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松了口气。
他看着床上几乎了无生气的陆瑾心,心脏不自觉的揪紧。
他伸出手,缓缓描摹了一下陆瑾心的轮廓,发现她当真是瘦了许多。
仿佛回到了他们刚结婚那时的样子。
那时候陆瑾心每次看着他的神色既期待又紧张,她的瞳孔要比旁人黑一些,眼睛又大,看着他的模样更显得认真专注,
傅庭渊神色也有些怔愣。
自从白沁柔回来后,他的确对陆瑾心不怎么上心了。
他心里清楚两人的婚姻绝不是陆瑾心的错,婚后两人也有过一段称得上和谐的时光,可是五年前的事情…他实在没办法原谅,陆瑾心也无从抵赖。
正想着,床上的人突然有了些动静。
她仿佛极痛苦的样子,眼角都渗出泪来,口中还含混不清地喊道,“不要…不要走…”
“不要离开我…”
傅庭渊眸中露出些动容,他俯下身,破天荒的语气轻柔了些,“我不走。”
他还细细的吻了吻她眼角的泪痕,又不自觉地含住了她的唇,心中难得地想到,倘若陆瑾心以后能够乖一些,他也会对她们母女俩更好的。
就当是这段时间的补偿了。
陆瑾心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悬崖上,面前站着安安。
她有点害怕,想要抱住安安,可安安却不停后退,眼里还流着血泪。
眼见着安安就要靠近悬崖边,她心下焦急,喊了两声安安的名字后却仿佛被人捂着嘴一般,再也发不出声。
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安安在她眼前纵深跃下。
她心脏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猛的睁开眼,发现原来是个梦境。
可是现实的情况也并没有比梦境好多少,她看到自己身上的傅庭渊,只觉得厌恶,当即重重挣扎起来,又狠狠抬起手。
“啪!”
傅庭渊被狠狠扇了一巴掌推开时,整个人都懵在原地。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刚醒过来的陆瑾心,几乎是怒吼着出声。
“陆瑾心,你疯了吗?”
陆瑾心神色冰冷,“你不要碰我!”
她压下心头一阵阵作呕的感觉,毫不畏惧地对上傅庭渊震怒的眼神,“你让我感觉到恶心!”
傅庭渊何曾被人这样侮辱过,他上前一把握住陆瑾心的手腕,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开口道,“你从前在我床上的时候怎么不这样说?现在倒装起贞洁来了?”
说着,他余光又看到陆瑾心眼尾的红色,顿了顿开口道,“陆瑾心,欲擒故纵也要有个限度,我没工夫成日里跟你纠缠。”
“你这段时间感觉到委屈,我说了会补偿你,你也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我没有什么身份!”
陆瑾心眸中满是屈辱的恨意,“我只恨不得马上跟你离婚!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嫁进了傅家…”
她说到后面,声音又不自觉的带上了些颤抖,而听到这话的傅庭渊,神色更是愤怒到了极点。
刚好这时周秘书过来送饭,傅庭渊将那包装精美的饭盒重重地摔到地上。
还冒着热气的海鲜粥和一些清爽好入口的小菜都泼了出来,撒的到处都是。
一地狼籍。
房间里一下子静下来。
周秘书被吓得手足无措,半晌后才颤着声音开口道,“傅总,白小姐打电话过来了。”
傅庭渊冷着脸接过手机,那头响起白沁柔温柔可人的嗓音,“庭渊,陆小姐的身体怎么样了?要不我带着糖糖过来看看她?”
那头的糖糖也撒着娇开口道,“爸爸,我想你了,我现在过来好不好?”
白沁柔马上说了句,“糖糖要懂事,爸爸现在在忙呢,咱们不能打扰他。”
“没关系。”
傅庭渊冷至冰点的目光仍盯着床上的陆瑾心,对着那头讲话的声音却是温和的,“你们不用过来,她不重要。”
“晚上不是还订了餐厅吗?我马上过来。”
“你们等我。”
那头自然是喜不自胜,忙连声答应。
傅庭渊放下手机,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陆瑾心,“这是你自己不识好歹。”
“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和周秘书联系吧。”
他大步出去,又重重摔了下病房的门。
房间里还充斥着一股食物的味道,让陆瑾心更是反胃。
她倚在床上,慢慢平复着呼吸,还渗着泪的眸中满是麻木。
三天后。
陆瑾心站在丽湾的别墅前。
这是她和傅庭渊名义上的婚房,也是她呆了五年的牢笼。
如今安安没了,她对傅庭渊最后一丝爱意也已经消耗殆尽,她对这里也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只见傅庭渊低头温柔的安抚着糖糖,白沁柔靠在他的身旁露,露出柔弱的笑意,糖糖则甜甜的喊着爸爸,任谁来了也会觉得这是无比恩爱的一家三口。
陆瑾心的心口一阵抽痛,攥紧了手指,掌心传来一阵阵刺痛,但她却若无所觉,脑海中闪过了安安临死前那绝望的眼神。
深吸一口气,她强压下心头的酸涩,转身决绝的离开了这里。
几天后的深夜里,傅庭渊醉醺醺的推开了家门。
今晚的应酬格外漫长,几个合作伙伴推杯换盏,他也不得不陪着,喝了好几杯酒。
此时他头痛欲裂的靠在沙发上,下意识的喊了一声:“陆瑾心,给我煮碗粥。”
可是等了半天,房间里却始终一片寂静,并没有人回应。
傅庭渊皱了皱眉,曲起手指揉了揉太阳穴,这才猛地想起陆瑾心早已经走了。
他愣在原地,酒意上涌,心中竟莫名地感到了一股落差。
往日里陆瑾心在这个时候总会默默的准备好一碗热气腾腾的蜂蜜粥,偶尔还会说几句关心的话。
可现在,家中却空无一人,冰冷的像是她从来没有来过。
想起那张还未签字的离婚协议书,他的心中引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皱了皱眉,试图让自己忘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却发现只是让自己越来越烦躁。
最终他干脆重重的靠在了沙发背上,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傅庭渊刚醒就感到了一阵熟悉的头痛。
这是酒醉后遗症。
他皱了皱眉,强撑着身子,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便接到了白沁柔的电话,说是糖糖昨晚感冒了,想让他来医院里看一看。
挂了电话后,傅庭渊的心中多少有些沉重,不仅仅是因为糖糖的状况,更是因为昨晚的心绪。
他没想到,自己一觉醒来,那种落差感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更加强烈了,就像此时仍旧残存的头痛一般。
但最终,他闭了闭眼,还是驱车前往了医院。
到达病房里后,他便看到白沁柔正抱着糖糖,细声安慰着。
此时糖糖小脸苍白,看到他之后,鼻音浓重的喊了一声爸爸。
傅庭渊顿时心头一软,走过去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没事了,爸爸在这儿。”
白沁柔叹了口气:“昨晚她突然发烧了,真是把我给吓坏了,多亏医生来的及时,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
傅庭渊点了点头正要开口,却在不经意间瞥见走廊尽头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陆瑾心。
此时她正穿着白大褂,手中拿着一叠病历,和一位护士轻声交谈着神情专注而冷静。
傅庭渊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
陆瑾心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还这么一副作派?
难道说她也是这里的医生?
可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又是怎么进来的?
要知道这家医院可是本市最有名的私家医院,多少资历颇深的医生挤破了脑袋都进不来,她一个婚后就一直做家庭主妇,平时就连说个话都是轻声细语的女人,怎么可能混得进来?
难道说,她是利用自己公司的名义才混进了这家医院里做医生吗?
想到这儿,他不禁冷笑一声,说好了要离婚,怎么还在依附他?
于是他站起身来快步走到陆瑾心的面前,沉声道:“陆瑾心,你在这里做什么?”
陆瑾心转过头看到是他,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她淡淡的说:“工作。”
随即便低下头去继续翻看着手中的病例。
这副冷淡的态度,竟仿佛两人早已经是陌路人一般。
傅庭渊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了一丝怒火。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况且我还没有同意要和你离婚,谁允许你走的?”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引得周围的几个护士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听到这话,陆瑾心停下了动作,抬起头来皱眉看着他。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至于我要不要走,什么时候走,好像和你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傅庭渊冷笑一声:“是吗?如果不是仗着傅氏集团的名头,你怎么可能进得了这家医院?”
“而且我还没有同意要和你离婚,你现在仍旧是傅家的夫人。”
陆瑾心觉得有些好笑:“几天不见,你脑补的功夫居然又增添了几分。”
就在此时,白沁柔也走了过来,听到他们的对话,适时插话道:“哎呀,陆瑾心你不要怪她,她也只是好心想要关心你一下罢了。”
“毕竟你也知道的,这年头走后门,并没有那样被大众所接纳,一旦被人扒出来,以后会成为你终身的黑历史的。”
“而且这样子做对这家医院也不好。”
她的语气柔弱,听着好像也仿佛是在劝解,但话里话外的内容却都在拆陆瑾心的台。
傅庭渊的神色缓和了一些,沉声道:“只要你愿意,现在和我回去,我可以既往不咎。”
陆瑾心冷笑一声:“我不会回去的,你只要把那张离婚协议书给签了就可以。”
“当然,如果你不想签也没有关系,反正现在只要分居两年就可以自动离婚了。”
听到傅庭渊居然还想要陆瑾心回来,白沁柔的心中顿时一突,好不容易把陆瑾心给赶走了,要是再让她回来,那可怎么了得!
于是她赶忙柔声道:“哎呀,算了,她不想回来就由她吧,反正等她早晚在外面碰了壁,自然就知道还是家里好了。”
说完,她又对陆瑾心露出了一个笑容:“你可要好好在这做医生啊,要不然万一被人投诉了,丢的可是我们的面子。”
“而且我听说这家医院管理制度可严格了,你可要千万小心啊。”
挖苦的语气极为刺耳,落在陆瑾心的眼中却只觉无聊。
这家医院的严苛制度,她当然有所耳闻,可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作为暗网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医,从来只有她嫌弃医院的份,可没有医院嫌弃她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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