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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夫当日,整个国公府跪求我原谅结局+番外

江墨甜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江淮安昨日和姜遇棠分别后,就专程去看她的试策,结果监察们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他察觉端倪,一查才得知他们竟想要压下姜遇棠的成绩。这让江淮安怎么肯依?当下,他就直接单调出了姜遇棠的试策,亲自和院判,御医们共同批阅,定下了名次。姜遇棠遭受不公平的待遇,险些与太医院失之交臂,江淮安的心中要说对谢翊和没气,那一定是假的。姜遇棠在太医院,低调至极,只是以普通妇人的身份来参加考核,从未借助过谢翊和的任何权势,也没以世子夫人自居,作威作福......她完全是在凭靠自己的努力站稳脚跟,真没碍着任何人。谢翊和面色冷淡,不予理会。他只是专注望着考堂内。焚香在香炉内静静燃烧到无,隔间帘子内上一位考生出来,就结束去了太医那边做诊断治疗。一旁的监察看了眼姜...

主角:姜遇棠谢翊和   更新:2025-05-16 15: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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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遇棠谢翊和的其他类型小说《休夫当日,整个国公府跪求我原谅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江墨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淮安昨日和姜遇棠分别后,就专程去看她的试策,结果监察们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他察觉端倪,一查才得知他们竟想要压下姜遇棠的成绩。这让江淮安怎么肯依?当下,他就直接单调出了姜遇棠的试策,亲自和院判,御医们共同批阅,定下了名次。姜遇棠遭受不公平的待遇,险些与太医院失之交臂,江淮安的心中要说对谢翊和没气,那一定是假的。姜遇棠在太医院,低调至极,只是以普通妇人的身份来参加考核,从未借助过谢翊和的任何权势,也没以世子夫人自居,作威作福......她完全是在凭靠自己的努力站稳脚跟,真没碍着任何人。谢翊和面色冷淡,不予理会。他只是专注望着考堂内。焚香在香炉内静静燃烧到无,隔间帘子内上一位考生出来,就结束去了太医那边做诊断治疗。一旁的监察看了眼姜...

《休夫当日,整个国公府跪求我原谅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江淮安昨日和姜遇棠分别后,就专程去看她的试策,结果监察们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他察觉端倪,一查才得知他们竟想要压下姜遇棠的成绩。
这让江淮安怎么肯依?
当下,他就直接单调出了姜遇棠的试策,亲自和院判,御医们共同批阅,定下了名次。
姜遇棠遭受不公平的待遇,险些与太医院失之交臂,江淮安的心中要说对谢翊和没气,那一定是假的。
姜遇棠在太医院,低调至极,只是以普通妇人的身份来参加考核,从未借助过谢翊和的任何权势,也没以世子夫人自居,作威作福......
她完全是在凭靠自己的努力站稳脚跟,真没碍着任何人。
谢翊和面色冷淡,不予理会。
他只是专注望着考堂内。
焚香在香炉内静静燃烧到无,隔间帘子内上一位考生出来,就结束去了太医那边做诊断治疗。
一旁的监察看了眼姜遇棠,又看了看名册,喊道,“下一位,姜遇棠!”
他的声音响彻考堂。
而谢翊和已经接上了云浅浅。
云浅浅飞快出了考堂,来到了谢翊和的身边,正叽叽喳喳的和他说着些什么。
谢翊和对云浅浅极有耐心,哪怕只是一些无聊的废话,也在安静聆听,再未看向考堂内一眼,就要带着云浅浅走人。
他对姜遇棠‘弄虚作假’的荒诞考核没有兴趣。
彼时,姜遇棠进入了隔间内。
这里面正坐着一位年迈的阿婆,岁月的皱纹爬满了她的面容,双目也变得浑浊,她似是有些不舒服,一直捂着胸口不停哼哧喘着气。
姜遇棠的秀眉一紧,感觉到这阿婆的状态有些不对,刚想要上前诊断,谁料下一刻——
哐当一声巨响,那位阿婆居然直直的从椅子上栽了下来!
姜遇棠眼疾手快去接,不想被对方一并带倒,一同跟着摔出了帘子搭起的隔间外。
赫然间,二人成为了考堂内唯一的焦点,打破了本该静谧有序的场景。
考堂内的众人皆是一愣,数不清的视线都齐刷刷望了过来,集中在了地上姜遇棠微微错愕的面容上。
连带着外头要走的谢翊和,脚步都是一顿。
“你、你对这位病患做了什么?”
监察震惊不已,他看着眼前昏迷不醒的阿婆,立即质问起了姜遇棠。
“我什么都没做,刚进去,人就昏倒了。”
姜遇棠顾不得被摔的有些发痛的手臂,快速回复完,便从地上起身,手指搭在了那阿婆的脉搏上。
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无比难看。
不好,这位阿婆是突发心疾了!
要是不及时处理,定然会威胁到对方的性命......
监察看到把脉的姜遇棠,这会儿的心情简直是一言难尽,她是真会整事啊,而且这都什么时候了,她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作秀?
姜遇棠之所以能通过文试,写出那样优异的试策,不就是江淮安帮她的吗?
“诸位太医,麻烦你们赶紧过来诊治一下。”
监察喊了一声,接着就想要赶走姜遇棠,可当他再回头,那坐在地上的姜遇棠,居然反手一把扯下了帘子,盖在了那阿婆的身上。
然后半扶起了对方,手伸了进去,似在解对方的腰带。
“这位考生,你在干什么?”
监察只觉五雷轰顶,恼恨地瞪大了眼睛,这姜遇棠还在胡来?她的确是高高在上的世子夫人,可怎么能为了在谢翊和面前继续扮演会医术,就这般不将人命当回事?
她不止愚昧,还恶毒!
“这里自会有太医进行处理,请你速速离开。”
“现下是我的考核时间。”
姜遇棠只回了监察这么一句。
她的面色沉沉,双目中没有任何的慌乱,在松开那阿婆的领口,替她保持呼吸畅通之后,便按压起了对方的身体内关,神门,心愈等穴位。
姜遇棠不会自寻麻烦,让自己陷入困境,可她发现,不止是谢翊和误会了她通过文试,是因为江淮安,还有一些医官们也跟着一并误会了。
她要在太医院立足,走到皇帝的跟前,达到最终与谢翊和和离的目的,那就必须要替自己澄清,这突发心疾的阿婆,是她眼下可以抓住的最好机会。
“想要保住这患者的性命,马上给我拿银针过来。”
监察怒火中烧,脱口而出,“你会哪门子医术啊,还在这里演上瘾了?”
这位考生不会医术?
此话一出,考堂四处的考生都惊呆了,不等他们多想,江淮安已经快步上前,背后跟着太医们,突破了人群,朝着姜遇棠递去了一包银针。
“用这个。”
江淮安的脸色凝重,“患者的情况怎么样了?”
监察看直了眼睛,抢在姜遇棠开口前暗示道,“江大人,你,你......糊涂了!”
江淮安这也是连演都不演的对姜遇棠包庇了。
他这样纵着姜遇棠胡来,就不怕上头怪罪,摘了他这一顶乌纱帽吗?
“出了什么事,本官自会担着。”江淮安冷嗤一声。
那监察涨红了脸,嘴唇哆嗦了两下,半晌都说不出话来,行行行!
反正这患者又和他没什么关系,要是姜遇棠真害死了人,那江淮安就一并跟着遭殃去吧。
江淮安的官职在这儿放着,其他的一众太医和考生们见此,也都不敢阻拦,他们的面色各异,眼神微妙,都不约而同的传达过了一个信息。
这位名叫姜遇棠的考生,后台背景很强悍,不会医术,都能在太医院横着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敢随意对患者上手。
可他们就不怕真闹出人命吗?
再看姜遇棠,面色沉着冷静的给江淮安做起了汇报。
“患者是先天性心疾,突然发作是因为近段时间太过操劳所致,造成心脏骤停,出现短暂晕厥,我已经帮她调节气血,疏通经络,缓解了心疾的症状,接下来我需要替她施针保住性命。”
江淮安没有拒绝,放手让姜遇棠来。
根根银针捏在了姜遇棠葱白的指尖,她从中拿起,双目认真,动作有序,精准无误地刺在了患者的各个穴位上,手法娴熟,游刃有余。
一旁的众人看着,逐渐发觉到了不对劲,这姜遇棠,好像并非如监察所说的那般是个不会医术的门外汉啊......
姜遇棠一开始的行为的确是有些独特,之后细瞧下来,却不难看出是在为了配合后面的治疗,整体的动作沉稳而又老练,未出现半分纰漏和差错。
姜遇棠全神贯注,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怀中的患者上,好似考堂内的一切流言和猜忌都与她无关,她穿着一袭月牙白的素裙,侧脸轮廓的弧度流畅而又精致,双目如同明珠般耀眼。
淡淡的日光洒在了她的身上,她凭靠着能力,粉碎了场地内所有人对她的刻板认知,其中也包括......
谢翊和!

夫君的白月光回来了。
京城三月,初春的寒意尚未尽褪。
姜遇棠坐在马车内,静静地看着不远处夫君谢翊和与他的白月光。
猎场内,谢翊和清冷的面庞上,流露出了一种姜遇棠从未见过的宠溺神色。
他举步上前,将那抹娇小的身影轻轻圈入怀中,低下头,轻声说着些什么,逗得女子脸颊上飞起两朵红晕。
而后,谢翊和开始手把手地教授她射箭。
二人举止十分亲昵。
“呸,什么劳什子表小姐,奴婢瞧着就是个专门来勾引姑爷的狐媚子!”
马车内,侍女春桃满脸愤愤不平地说道。
昨日,谢翊和以远方表妹的身份,将那女子接入了府中,对此,国公府上下竟无一人提出异议。
姜遇棠望着不远处的那两人,突然觉得好没意思,放下了车帘。
那女子根本不是谢翊和的什么远方表妹,而是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
正是这个女人,让谢翊和在一年之后,不惜与她的母族姜家决裂,付出惨痛代价也要与她和离,致使她姜遇棠从此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跌入泥潭。
姜遇棠自己都未曾料到,她重生之后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打探这女子的行踪,并且偷偷寻了过来。
她迫切地想要知道,自己这个镇远侯嫡女究竟输在了哪里?
从前姜遇棠不懂,如今却好像突然明白了。
谢翊和的心——
从始至终就没有属于过她!
不被爱的妻子,名分不过形同虚设罢了!
“少夫人,要不要奴婢带人下去闹一场,手撕了这狐媚子,让她身败名裂?”
春桃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若是您顾虑世子爷的颜面,奴婢这就去寻一味不易察觉的毒药,偷偷放进那狐媚子的饮食里,悄无声息地了结了她?”
若是在上一世,听到这样的提议,姜遇棠定然会毫不犹豫地接受。
那时的她,爱谢翊和爱得刻骨铭心,固执地想要抓住他,不惜付出一切代价,甚至是生命,却没想到落了个恶毒善妒的名声,最终不仅遭万人唾弃,还家破人亡,不得善终。
想想实在是可笑又可悲。
如今,那些事都暂未发生,一切都还来得及。
姜遇棠在车厢内缓缓睁开眼睛,眸子里只剩下一片从容和淡漠。
“不用,回去吧。”
上一世,每当她对云浅浅动手时,最后遭殃的总会是她和春桃,后来姜遇棠才知晓,那是谢翊和保护白月光的方式。
春桃听到这话,不禁错愕不已,满心难受地说道,“可是少夫人,今儿个是您的生辰,姑爷说过下朝后会来陪您的......”
而且,当年谢翊和性命垂危之际,是她们家少夫人不远千里,一步一叩首,跪了三千个台阶,为他求来奇药,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也是她家少夫人,顶着骂名,不顾姜家人的反对,毅然决然的嫁给了他。
如今,姜家人都远去了边关,在这京城之中,姜遇棠只有谢翊和这个夫君了。
若是连她的生辰,谢翊和都毫不在意,那便更不会有人在乎了。
姜遇棠已经不在乎这种东西了,淡淡地道,“不过一场生辰罢了。没了他,我自己照样能过。”
既然已陷入穷巷,就该及时掉头止损。
春桃目光中满是诧异。
马车朝着安国公府缓缓驶去。
姜遇棠回到梦园,便开始清算起了自己的嫁妆。
春桃为她做了长寿面,端进主屋,放在桌上。
面条上点缀着翠绿的葱花,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少夫人,这是奴婢亲手为您擀的,您快趁热吃,要一口气吃完,可千万别咬断了!”
话音刚落,外头传来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姜遇棠一怔,循声望去。
下一刻,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正是谢翊和!
他身着一袭玄色长衫,面孔俊美如妖孽般,生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专注凝视一个人的时候,总会让人误以为自己也被他这样深爱着。
谢翊和踏入主屋,看到圆桌上的长寿面,长眉猛地一拧。
“你不必如此做作的提醒,我记得今儿个是你的生辰,已经叫人给你备了礼物。”
什么?
不等姜遇棠回应,他又接着说道,“我先去沐浴了。”
语毕,径直朝着耳房走去。
春桃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再看向姜遇棠,只见她正坐在原位,愣愣地盯着眼前那碗长寿面。
春桃顿觉心疼不已。
“少夫人,姑爷他......”
“端走吧。”
姜遇棠突然没了胃口。
一个男人的心若是偏了,那她做什么都是错的。
春桃只得应下。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谢翊和从耳房走了出来,此时主屋内只剩下了姜遇棠一人。
烛火明亮,女子缓缓挪步到书桌前,似乎在翻看着什么。
“怎么还坐在外头?”
谢翊和走到姜遇棠身后,独属于他的沉木香气铺天盖地地笼罩过来,他从后面轻轻抱住了她。
姜遇棠的身子瞬间僵住。
“我说过今日会陪你,便不会反悔。”谢翊和用一种近乎施舍的语气说道。
他低下头,望着姜遇棠姣好的侧脸,眼底渐渐染上一丝欲色,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细细端详起来,“又长一岁,让我看看你有没有懂事些?”
谢翊和所谓的亲昵,不过是狎玩,与逗弄一只听话的小猫小狗并无二致。
他的另一只手开始不安分起来,骨节分明的大掌朝着姜遇棠的衣襟内探去。
然而,还未等触碰到那细腻的肌肤,就被姜遇棠一把紧紧握住了!
谢翊和一怔,只见姜遇棠回头,水眸中一片冷漠,全然没了以往的羞怯和情意。
“和离吧。”
姜遇棠开口,声音清脆如同珠玉落地。
谢翊和登时惊愕不已,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说什么?”
姜遇棠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谢翊和,我说,我们和离吧!”

谢翊和顿时间沉默了。
背后的紫檀木书架,洒落下一大片阴影,笼罩在那张精致绝伦的面庞上,他静坐着,神色晦暗不明,情绪令人难以捉摸。
“世子爷,那这茶......”楚歌忐忑地问。
谢翊和不由想起,和姜遇棠分床已经有好几日了,她没来主动求和,人也不似往常般热情......
他的心中隐约间明白了什么,情绪微妙,再睇了眼桌上的茶水,只觉索然无味。
谢翊和沉声道,“端出去吧。”
“是。”
楚歌应下。
书房内又只剩下了谢翊和一人。
他的薄唇紧抿成了一条直线,沉默了片刻,才着手重新处理起了公务,是关于沿海一带作祟的海匪,困扰当地百姓有一段时间了,必须要尽快铲除。
谢翊和的心中已然有了计划,着手安排了起来。
等他忙完,霞染长空,倦鸟归巢,谢翊和起身出了书房,朝着梦园走去。
还没有抵达,就听到里面一阵吵闹。
是谢夫人在训下人。
谢翊和踏入梦园,朝着侧屋看了眼,里面一片昏暗。
谢夫人面色严肃,站在主屋的廊下。
而在庭院的中央,正站着两排下人,刘嬷嬷从他们的面前走过,代谢夫人斥道,“你们这一个个如今差事当的是愈发好了,连世子爷都敢怠慢,耍懒骨头耍到梦园来了?”
谢夫人这两日重新掌家,忙的不可开交,才知道国公府的琐事居然有这么多,她勉强对完了账,便听说了梦园这边出的纰漏,简直是头疼不已。
她带着刘嬷嬷匆匆忙忙过来处理。
“翊和,你忙完了?”谢夫人见到儿子,双目一亮,关切地问。
谢翊和轻嗯了一声。
他走上台阶,目光冷扫过那些下人。
“他们犯了错,让阿棠发卖了就是,怎么还惊动您过来了?”
提起姜遇棠,谢夫人的脸色不虞,冷呵了一声。
“我哪里能使唤动她?”
谢翊和问,“她又怎么了?”
谢夫人抱怨说,“你娶来的好媳妇,现在是越来越厉害了,两句话不对付,就给我脸色看,连每日的请安她也都不来了,这么大的一个府,说丢就丢下了,只能由我来亲自出面操持。”
谢翊和听出关键,狭眸微变。
“如今不是阿棠掌家?”
这下轮到谢夫人惊讶了,“你不知道?”
谢翊和没说话。
他的确是不知道......
“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些天吧。”
谢夫人知道儿子对姜遇棠不上心,未成想他居然忽略到了这个地步。
谢翊和一愣,“那就劳烦母亲日后多费心了。”
姜遇棠掌家的确是很舒适,没让他烦心过。
但......
她所做的那些,下人照样可以做,只不过姜遇棠比他们更细心周道点罢了。
不是什么要紧事。
谢翊和说完,转身进了主屋。
谢夫人早就已经习惯了谢翊和的冷淡,对此倒是无所谓,继续叫刘嬷嬷训诫起了下人,叫他们务必打点好梦园,再出纰漏,绝不轻恕。
谢夫人带刘嬷嬷走后没多久。
姜遇棠和春桃回了安国公府,就发现梦园焕然一新,齐整有序,主屋窗户更换,下人们都不敢再躲懒偷闲......
看来是谢夫人出面了。
谢夫人本就是高门贵女出身,又有掌家的经验,上手只是迟早的事。
姜遇棠心想,那谢翊和也应当是知道了现下是谢夫人在掌家,日后不会再来打扰她了,挺好的。
春桃却一点儿也不高兴,心里面还有种茫然无措的沮丧感,头一回真切意识到,原来姜遇棠在这个家中真的是可有可无。
她的付出,无人在意。
就算放弃,也掀不起一丝波澜。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这个世上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事是如此,人亦是。
夜晚如流水般悄然从指尖逝去。
隔天,是太医院放榜的日子。
姜遇棠起床之后,就满怀期待和春桃出了门,她虽然有入选的把握,也对自己在考核中的表现挺满意,但还真不知道自己能取得一个什么样的名次......
“少夫人,您别紧张,这场考核您全力以赴,魁首定然是您的。”在前去的路上,春桃宽慰说。
她虽然没有进入考堂,但听闻了姜遇棠临危不乱,施针救人的事迹。
至于文试,凭借她家少夫人的实力,绝对可以拿下。
“但愿如此吧。”
姜遇棠不敢将话说的太满了。
她模糊记得上一世,夺得魁首的人是云浅浅,也不知道这次会如何?
太医院的大门口贴了张红榜。
远远的,就看到了墙下围满了人,无比热闹。
姜遇棠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和春桃费劲儿挤进去,朝着榜单上扫去,就发现此次太医院考核入选成功的人一共有二十。
名列前茅,夺的魁首的人是——
云浅浅!
而姜遇棠在她之下,位列第二。
姜遇棠登时愣在了人群当中。
春桃不可置信,错愕地瞪大了眼睛,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
她家少夫人表现那么优秀,怎么会是第二名?
人群中也有人好奇问了起来,“这个名叫云浅浅的考生是谁啊?这么厉害。”
“就是谢大都督护着的那位啊。”
马上有人接话,“你们都还不知道吧,听说她在实践诊治中,在对患者诊脉后,居然当场写出了根治咳疾的方子,令一众太医都为之震惊。”
“我们都是写出治疗的法子,人家直接写出了根治的方子,难怪能拿下魁首啊,真是当之无愧......”
“关键人家还长得那么漂亮,美貌和实力并存,难怪能引得谢大都督折腰。”
“......”
姜遇棠上一世没有报名太医院的考核,只知道云浅浅夺的了魁首,并不知道她还写出了根治患者的方子......
咳疾是个非常折磨人的病症,云浅浅能当场解决,可见在医术上也是造诣非浅,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优秀。
姜遇棠的心中了然,带着春桃退出了人群当中,远离了那些嘈杂的声音,转身便打算去太医院内报到了。
晴空万里,长街锦绣繁华,春桃站在姜遇棠的旁边,小脸变化莫测,“要是少夫人您遇到的患者,不是患有心疾的就好了......”
姜遇棠遇到的患者,患有先天性心疾,她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无法帮对方根治,还遇到了突发状况,行医于理不合。
云浅浅解决咳疾,文试又考的还成,两厢比较下来,姜遇棠自然是要略逊一筹。
可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而云浅浅的运气,又向来很好。

“祖母,您相信大哥的眼光,绝不会差。”
谢朝雨步伐轻快,走到了谢老太君的另一侧,替云浅浅说话。
她俏皮道,“浅浅姐她特别与众不同,您和她相处下来,定然会和我们一样喜欢上她......”
谢老太君面色一沉,不予理会,连眼神都没给云浅浅一个。
她看向了谢翊和,质问道,“咱们国公府吃团圆饭的规矩,什么时候变成由外人来作陪了,阿棠人呢?”
谢翊和一默,回头看向了人群后方的姜遇棠。
“过来,祖母唤你。”
他的声线冷冷。
姜遇棠只好从膳厅的角落里出来。
谢老太君看到,顿时心疼不已。
阿棠作为世子夫人,居然被排挤到了那么远的地方?
谢夫人见此,赶忙找补说,“老太君您误会了,是阿棠见浅浅过来没位置,便主动调换去了二夫人那儿。”
“我还没有糊涂到这个地步,是非如何,我心中自有定论。”
谢老太君冷睨了一眼,又瞪向了谢翊和,八成,是这个臭小子搞的鬼!
她都气得想要拿拐杖敲谢翊和两下了。
姜遇棠只身走到了人前。
谢雨朝的眼底恼火,没忍住嘟哝了起来。
“呵,我看她就是嫉妒浅浅姐得了大哥的宠爱,所以才故意躲在那儿不露面,扮可怜,好博得祖母的同情,光会耍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真是虚伪......”
姜遇棠刚到,就听到了这话,她的脚步一顿,不由扭头回答。
“雨姐儿这话真的是让人心寒,我要是连这点儿容人之量都没有的话,那从让座的那会儿就已经开始大闹了。”
如果谢翊和同意,那这正妻之位,她也都可以拱手相让给云浅浅。
谢朝雨顿时哑口无言。
谢翊和看着姜遇棠恬静的侧脸,眼底沉了又沉,道,“好了祖母,用膳吧。”
谢老太君倒宁愿姜遇棠不要这么懂事。
“阿棠,你坐到祖母的身边来。”
她拉着姜遇棠的手,为她撑腰道,“你的好别人忘了,但祖母记得,你永远都是咱们安国公府的世子夫人,谁也都无法取代。”
谢老太君这是在变相告诉在场的所有人,只要有她在,旁人就休想动摇姜遇棠的地位,也休想对她不敬。
在场之人脸色各异。
唯有二夫人是真心替姜遇棠感到高兴,余光瞥向了云浅浅。
云浅浅的脸色无比难看。
她从未被人这如此冷待过,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谢翊和的眉心微动,刚要安抚,下一刻,谢老太君的话又落了下来。
“还有你,过来陪阿棠一起坐!”
“祖母,浅浅生性腼腆,又初来乍到,孙儿不能不顾她。”
谢翊和一口回绝,罕见地驳了谢老太君的面子。
而后,又望向了姜遇棠,狭眸幽深一片,藏着令人看不懂的情绪,扯唇讥诮道,“反正阿棠不是变得很大度吗?”
姜遇棠一愣,快速反应了过来,谢翊和这是在拿她方才的话来堵她。
她的心中有些可笑。
谢翊和大可不必如此......
她没想过要利用谢老太君,将他从云浅浅的身边夺回。
“祖母,就让我来陪着您用膳吧。”
姜遇棠毫不在意地移开了视线,温柔笑着搀扶上了谢老太君,哄着他老人家朝席间的主位走去,未注意到背后男人的神色变化。
“你啊......”
姜遇棠加座在了谢老太君旁边,两个人一同落座,谢老太君看着一侧安静乖巧的姜遇棠,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声。
这丫头不拦着谢翊和也就算了,怎么还将人往云浅浅那儿推啊?
可姜遇棠都这样说了,她也不好再多言。
团圆饭开始。
姜遇棠低头,细嚼慢咽地用着。
她和谢翊和全程无任何交流,连一句话都没多说,这是他们夫妻的常态,连谢老太君都已经习惯了。
席间谢翊和与云浅浅,距离他们不远,姜遇棠清晰的看到,向来有洁癖的谢翊和,在细心为云浅浅剥虾......
他修长的手指沾染了油渍,褪下了鲜美的虾肉,送到了云浅浅的碗内,那是姜遇棠根本不敢奢望的待遇。
姜遇棠只瞥了一眼,就想要移开视线,不成想在下一瞬,余光便捕捉到云浅浅拿了一方帕子出来。
上面柳叶合心的刺绣,让姜遇棠顿时愣住了,因为那方帕子——
是她从前送给谢翊和的!
柳叶合心的刺绣图案,没有人会不懂那代表什么,上面的一针一线,都倾注了她对谢翊和的满腔爱意......
当时谢翊和收了,姜遇棠还开心了好久,认为自己在一点点打动着他,迟早能占据满他的心。
而谢翊和,居然将她的真心转送给了云浅浅......
八仙桌上,云浅浅拿着那帕子在给谢翊和擦手。
用完之后,就丢弃在了那盛放虾皮的瓷碟中,染满一片狼藉,对此,谢翊和没有任何的反应。
那一方沾满油污被揉皱的帕子,就好像姜遇棠被践踏的真心,尤其是那柳叶合心的图案,在此刻显得无比的可笑。
姜遇棠注视的时间不由地变长。
她不禁想到,谢翊和是在背后如何对另一个女人嘲笑她的......
可能谢翊和以为她又是在对着他犯花痴,亦或者是在敌视云浅浅吧,等姜遇棠再回过神,就对上了谢翊和极致冷漠的眼神。
姜遇棠握着银筷的手收紧,垂目看向了碗内,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胃口,勉强陪着谢老太君用完。
谢老太君到底是上了年纪,用过后便要回集福堂了。
姜遇棠也不想再继续留在膳厅讨嫌,便对众人告辞,带着春桃离开了。
膳厅内依旧一片热闹。
谢翊和与安国公议论起了朝事。
云浅浅盯着膳厅的门口,故作不经意地说,“姜姐姐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她才用了一点点的饭啊,不过老太君对姜姐姐真好,真叫人羡慕啊......”
“什么孝顺?那分明就是巴结。”
对面的谢朝雨,眼底浮现起了一缕嫉妒。
她嘲弄道,“祖母一走,姜遇棠没巴结的人了,当然不会再继续留在这里了。”
明明她才是谢老太君的亲孙女,谢老太君却犯了老糊涂,屡屡偏心姜遇棠这个外人?

“你!咳咳咳......”
谢夫人被姜遇棠这话气得不轻,原本康健的身子瞬间就不舒服了起来。
她面色涨红,捂着胸口,止不住地剧烈咳嗽,那咳嗽声在膳厅内回荡,显得尤为刺耳。
但这次,姜遇棠没有再像以往那般,急急忙忙的上前排痰侍奉。
“姜遇棠,哪有你这样做媳妇的?你看看,都把娘气成什么样子了?”
谢朝雨见状,愤怒不已,“蹭”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双眼圆睁,怒视着姜遇棠,继续高声喝道。
“这天底下,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我大哥就是喜欢云浅浅,看不上你又怎样?你娘家人都在边关,在这京城之中,就你孤身一人,你在这儿跟谁耍大小姐脾气呢?我明明白白告诉你,我们国公府没人吃你这一套。”
二夫人虽然不知道掌家内里的乾坤,但她听明白了谢朝雨话里的意思,担忧地看向了姜遇棠。
是啊,姜遇棠在京城没有娘家依靠,没有人会为了她的委屈做主撑腰。
她除了依附夫君,讨好婆母,别无选择。
一个女人走到如此地步,多么悲哀。
姜遇棠正打算带着春桃离去,听到这话,脚步猛地一顿。
她缓缓转身,看向怒目圆睁的谢朝雨,目光落在她身上那些华贵精美的罗衣首饰上,这些可全都是出自京城有名的商号。
而她自己,平日里却穿着旧衣,却毫不犹豫地为谢朝雨购置这些奢华之物。
姜遇棠神色冷淡,语气冰冷的朝谢朝雨道,“先把身上的衣服首饰脱下来,再来冲我发脾气。”
谢朝雨瞬间感受到周围众人投来的打量目光,顿时只觉得浑身血气上涌,小脸立即涨得通红,似乎下一秒就要滴出血来。
“谁稀罕你买的这些破烂玩意儿,真当我离了你就没东西穿没首饰戴了?回头我就全都脱下来还给你!”
“好。”
姜遇棠毫不犹豫地应下,随后又看向谢夫人,“既然我的东西没人稀罕,那娘,您之前替我保管的嫁妆,也一并还我吧。”
当年姜家为姜遇棠准备的嫁妆里,有诸多金银珠宝、古玩字画等贵重物件。
这些财物,全都被谢夫人以保管之名,锁进了她的私库。
谢夫人一听这话,顿时咳嗽得愈发厉害了,身子都跟着颤抖起来。
姜遇棠扫视了一圈众人,见他们神色各异,有惊讶、有尴尬、有看好戏的。
她不再多言,抬腿带着春桃,大步迈出膳厅,踏上了长廊。
春桃端着桂花糕,惴惴不安的跟在姜遇棠屁股后面。
“少夫人,咱们不管家固然是好事,可这般做法,是不是把夫人和三小姐都给得罪狠了啊......”
阳光透过廊墙的镂空花窗倾洒而下,光影斑驳交错。池塘里,碧波荡漾,荷花正肆意盛开,然而姜遇棠却无心欣赏这美景。
她望着眼前的一切,唇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讥诮的笑容,“以前没得罪她们,还上赶着巴结,可结果呢?她们不还是没给咱们好日子过?”
在这国公府之中,她这个嫁进来的媳妇,始终是个外人。
春桃听了这话,竟一时语塞,无法反驳。
姜遇棠穿过长廊,回到梦园后,当即将早就备好的对牌钥匙,以及国公府这几年的账本,全都派人送到了谢夫人的院子里。
随后,便和春桃出门前往了太医院报名。
谢夫人自然不可能将掌家之权交给云浅浅这个还未过门的女人,更何况云浅浅家世普通,手中又没有银钱贴补家用。
无奈之下,她只好强打精神,拉着谢朝雨在屋内进行交接,想着左右小女儿日后总归是要学这些的。
“娘,您真打算把姜遇棠的嫁妆都还回去啊?”谢朝雨坐在账本前,一想到库房里那些琳琅满目的好东西,不禁肉疼地看向谢夫人问道。
她回来后,本想着硬气地将姜遇棠买的衣衫首饰都还回去,可一清点才发现,自己大部分像样的东西都是姜遇棠购置的。
若是真还回去,那自己可就所剩无几了,于是便反悔了。
谢夫人闻言,从桌前抬起头,冷笑一声,“还回去?她姜遇棠想得倒美,那些东西,我还留着给你日后添嫁妆呢。”
谢朝雨一听,顿时满心欢喜,忙不迭地抱住谢夫人的胳膊,撒娇道,“还是娘对我最好了。可是,这事要是让大哥知道了,怕是不依......”
谢夫人眼底闪过一丝老辣的光芒,“这事你别管,娘自有主意。先专心理账吧。”
谢朝雨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内心对姜遇棠充满了恼恨,埋怨她突然撒手不管,不肯再掏钱补贴家用,连累自己也要在这里忙活。
她一个爹娘不在、无人疼爱的孤女,手握那么多银钱,不花在他们国公府,还能花到哪儿去?
真是讨厌至极。
谢夫人许久未曾掌家,如今突然重操旧业,管理起这些繁杂琐事,难免会出些纰漏。
于是乎,谢翊和下朝归来,就发现主屋内是冷的,下人们这才手忙脚乱的要烧地龙,该送去浆洗的衣衫,都还原封不动摆在衣箱中。
姜遇棠是怎么管家的?
谢翊和不禁有些恼火,喊来楚歌吩咐道,“去把少夫人请来。”
他觉得有必要和姜遇棠好好谈一谈了。
楚歌有些困惑,心中反感沾手与姜遇棠有关的差事,但还是领命应下。
他出去一打听,才得知姜遇棠已经辞去了掌家之职。
楚歌顿时震愕。
这难道是谢翊和吩咐的?
不然凭借姜遇棠的性子,怎么可能会不眷恋的放弃?
楚歌又去打探起了姜遇棠的行踪。
梦园的主屋内,噤若寒蝉。
“她人呢?”
谢翊和等了半晌,只等到楚歌一个回来复命,顿时有些不悦。
楚歌如实汇报,“世子,少夫人去太医院报名考核医女了。”
谢翊和闻言,眉心微动。
“她会医术?”
“属下从未听说少夫人学过医术。”
楚歌顿了顿,揣测道,“只怕少夫人是因为昨儿傍晚的事心中不快,特意打探了云小姐的动向。得知云小姐要报考,这才起了与云小姐一较高下、争风吃醋的心思......”
人家云小姐是因为懂医术才去报名,她姜遇棠一个连医书都没翻过几页的人,居然为了争风吃醋跑去凑热闹,实在是丢人现眼。
楚歌别有深意地问道,“世子,要不要属下和太医院那边打个招呼,让少夫人回来?”
谢翊和不耐烦地起身,朝外走去。
“我很忙,你看着办。只一条,绝不能让她伤了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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