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亦安轻轻一笑,扶着沈景书站了起来。
沈景书身上仍然穿着那件风衣,脸上是他下意识戴上的口罩,遮住了那大半张脸。
要不是帽子被他挂在了衣帽架上,他实在是没力气去拿它,他怕是也要将帽子戴上了。
没有帽子的遮挡,那稍长的头发便暴露出来,刘海半遮住了眼睛,只能隐约看到一抹纯黑色。
他痛得没什么力气,大半个身子靠在时亦安身上。
他离她实在是太近了,近到可以那般清晰地闻到属于她身上淡淡的甜意。
那抹甜意仿佛止痛药,竟是在这呼吸之间让他的疼痛感缓解了些。
他勉强有了些力气,但靠在时亦安的大半个身子却未离开。
时亦安扶着他进了电梯,到了地下车库去开车。
她的车是一辆很普通的白色大众,比起停在大众旁边的那辆迈巴赫,这大众实在是有些不起眼。
但沈景书看着这白色大众,顿时觉得自己的迈巴赫不好看了。
明明大众才是最好看的。
胡思乱想间,时亦安已经扶着他到了副驾驶上坐下。
熟练系好安全带后,时亦安开车赶往最近的医院。
沈景书的身子蜷缩着,额头冒出细密的汗水。
这车里满是安安的气息,他既觉得痛苦又感到欢愉。
痛苦于他竟然染指了月光,却又因为那人性里的贪婪与本能而感到兴奋激动。
身体里平日里那些安分的细胞此时都在欢呼雀跃着,有些不安分的甚至在叫嚣。
看啊,是光又如何,还不是让他这样的怪物抓住了。
沈景书垂在一侧的大手缓缓握紧,像是抓住了什么,可指甲里的木屑扎进掌心,又激起一片疼意。
在这反复的折磨中,他们终于到了医院。
时亦安为他挂了急诊,医生匆匆赶来,诊断他为急性肠胃炎,很快给他安排了挂水。
他这病并不算大,并不需要住院,这边医疗资源又紧张,所以哪怕沈景书要求住院医院也没答应。
给他安排好了点滴之后便让他去专门的挂水室等着,沈景书紧抿着唇,口罩下的脸色极差。
时亦安轻笑一声,“还好没事,不是吗?”
沈景书小声的应了一声“嗯”,心中期待着安安能够陪他,但他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他这样的怪物,怎么能奢望光的垂怜。
“我在这边陪你。”时亦安的声音在沈景书耳边响起,“等你挂完后我们再一起回去。”
沈景书睫羽快速一颤,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看了时亦安一眼,又迅速低下头来,不敢再看时亦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