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十年的等待像场荒诞的天文玩笑。
她想起大学时去过的北方工大,在天文系门口徘徊三天,却不敢问一句“程砚之在哪里”;想起工作后在写字楼遇见他,故意在文件上画望远镜涂鸦,只为看他笔尖停顿的模样。
“所以你选择相信一封漏洞百出的信,”她的声音带着十年的委屈,“却不愿相信,那个在信里说‘贝壳是大海的星星’的女孩,会为了邮票钱去搬海鲜?”
程砚之猛地转身,镜片上蒙着水雾:“我后悔了!
我每天都在望远镜里校准平海市的坐标,每天都在文件上画波浪线,就像你从未离开过!”
“可你没有找过我。”
她擦掉眼泪,“而我,找过你。”
天台的风突然变大,程砚之的领带被吹得扬起,露出锁骨处的红痕和她肩上的旧疤,像被同一道礁石划伤。
他伸手想握她的手,却被她避开。
“我无法原谅,”她望着远处陆氏大厦的霓虹,“明明是灵魂伴侣,却被一封伪造信击得粉碎。”
转身时,礼服腰带勾住天台围栏,“你知道最伤人的是什么吗?
是你连问我一句‘是不是真的’的勇气都没有。”
宴会厅的大门在身后推开,陆子谦的白西装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他望着林小羽发红的眼眶,递过一方绣着望远镜图案的手帕:“需要我带你回去吗?”
她盯着手帕边缘的波浪线刺绣,突然想起老天文台墙上的照片,每张照片的角落,都有他用铅笔写的“小羽别怕”。
十年前的礁石少年,十年后的陆氏继承人,始终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她的星轨。
“好。”
她挽住他的手臂,珍珠母贝手链与他的银链在灯光下交相辉映,“带我去看看,你说的修好的望远镜。”
程砚之的呼喊被夜风撕碎,他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发现陆子谦的手帕上,除了波浪线,还绣着极小的“2000.1.15”—那个他永远错过的、林小羽在老天文台等他的夜晚。
口袋里的旧信纸沙沙作响,程砚之摸着信末的波浪线,突然想起陆子谦在储物间说的话:“星轨可能会错位,但星星的光永远记得方向。”
他望着城市上空被灯光掩盖的星空,终于承认,自己早已在十年前的那个雪夜,将“我喜欢你”,刻进了望远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