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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洲白高泊康结局免费阅读我坠崖你娶平妻,我改嫁你哭什么?番外

仙鲜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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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针叶,林素心脸色微红,嘴里却仍不饶人:“怎么?我去烧香不行吗?非得要去找你家主子?”此话一出,便是连琼枝也忍不住掩嘴笑起来,一点也不觉得对方可怕了。苏照棠摇头叹息,“素心道长,您可是正儿八经在灵真观入道的女冠。去烧香拜佛,就不怕把祖师爷气活了?”林素心闻言脸色更红了,心知瞒不过去,干脆承认。“我就是去找你怎么了?得亏我今日恰好回了医馆,若是不在,琼枝寻不到我,你这条腿还要不要了?”“寻不到,自然有寻不到的法子。”苏照棠嫣然一笑:“再者说,你不是来了吗?”“还是那么能说。”林素心撇了撇嘴,“你就不能让我两句?”她倒是不觉得棠儿在说谎。棠儿有多聪明,她再清楚不过,她说有别的法子,那就是真有法子。当年她被前夫折磨得生不如死,无处可逃,...

主角:陆洲白高泊康   更新:2025-05-14 16: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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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洲白高泊康的其他类型小说《陆洲白高泊康结局免费阅读我坠崖你娶平妻,我改嫁你哭什么?番外》,由网络作家“仙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看到针叶,林素心脸色微红,嘴里却仍不饶人:“怎么?我去烧香不行吗?非得要去找你家主子?”此话一出,便是连琼枝也忍不住掩嘴笑起来,一点也不觉得对方可怕了。苏照棠摇头叹息,“素心道长,您可是正儿八经在灵真观入道的女冠。去烧香拜佛,就不怕把祖师爷气活了?”林素心闻言脸色更红了,心知瞒不过去,干脆承认。“我就是去找你怎么了?得亏我今日恰好回了医馆,若是不在,琼枝寻不到我,你这条腿还要不要了?”“寻不到,自然有寻不到的法子。”苏照棠嫣然一笑:“再者说,你不是来了吗?”“还是那么能说。”林素心撇了撇嘴,“你就不能让我两句?”她倒是不觉得棠儿在说谎。棠儿有多聪明,她再清楚不过,她说有别的法子,那就是真有法子。当年她被前夫折磨得生不如死,无处可逃,...

《陆洲白高泊康结局免费阅读我坠崖你娶平妻,我改嫁你哭什么?番外》精彩片段

看到针叶,林素心脸色微红,嘴里却仍不饶人:
“怎么?我去烧香不行吗?非得要去找你家主子?”
此话一出,便是连琼枝也忍不住掩嘴笑起来,一点也不觉得对方可怕了。
苏照棠摇头叹息,“素心道长,您可是正儿八经在灵真观入道的女冠。去烧香拜佛,就不怕把祖师爷气活了?”
林素心闻言脸色更红了,心知瞒不过去,干脆承认。
“我就是去找你怎么了?得亏我今日恰好回了医馆,若是不在,琼枝寻不到我,你这条腿还要不要了?”
“寻不到,自然有寻不到的法子。”
苏照棠嫣然一笑:“再者说,你不是来了吗?”
“还是那么能说。”
林素心撇了撇嘴,“你就不能让我两句?”
她倒是不觉得棠儿在说谎。
棠儿有多聪明,她再清楚不过,她说有别的法子,那就是真有法子。
当年她被前夫折磨得生不如死,无处可逃,欲要一棵树上吊死时,棠儿就是这么说的。
后来,她的前夫就死了。
再后来,她在棠儿的运作下,在灵真观入道,成了素心道长,从此逍遥自在,再无人欺她。
只可惜,棠儿救了她,却不愿救自己。任由自己供陆家驱使,当牛做马,受尽委屈。
甚至因陆洲白一句吩咐,就在袁氏痊愈后,与她绝交,三年再无书信往来,直至今日。
林素心看着苏照棠噙着淡笑的脸,一如三年前沉稳从容。
人没变,眼神却变了。
也是。
遇到陆洲白这样的夫君,再热的心也该凉了。
林素心心中安慰,适时提议道:
“陆家不适合养伤,可要住到我那边去?清净得很。”
苏照棠却是摇头,“不了,夫君离不开我,想来再过片刻,就该来找我了。”
“棠儿......”
林素心眉头一拧,正要再说,就听苏照棠又笑眯眯地补充道:
“而且你也知,我素来喜欢热闹。若是住到你那边,哪里还有热闹可看?”
林素心听得后背一凉,忽然记起来当年棠儿帮她谋划杀夫的时候,也是这么笑眯眯的。
她眉头立刻舒展开来,“可要我做什么?”
“暂时不用。”苏照棠依旧摇头。
林素心却不觉得失望,暂时不用,那就是以后还有用得到她的地方,她等着便是。
“那我便走了?你的伤且小心着点,三天后我再来换药。”
林素心背起药箱,忽地又想起什么,迟疑了一瞬,还是说道:
“张大儒也从青城过来京城了,如今就住在城郊的灵真观里,等你伤好后,要不要......去看看他?”
苏照棠闻言目光黯了一瞬,没有回答。
林素心也不意外她有如此反应,只是难免叹息一声。
“先别想那么多,安心养伤吧。”
苏照棠回过神,微笑颔首:“你放心,我没事。琼枝,去送送素心道长。”
琼枝连忙应了一声,送林素心离开。
苏照棠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强迫自己不去想青城往事,精神只集中在林素心一人身上。
前世,她为了陆洲白,做了太多错事。
前世,她是救了林素心,可林素心,最后还是因她而死。
灵真观有两座,一座在青城山上,一座在京城郊外。
前者乃世外清修之所,后者却是常有京城贵人往来,沾染俗世,风险不小。
林素心在青城山入道,本不用踏足京城。
却为了她,甘愿舍弃清净,入住京郊灵真观默默关注着她。
更是在她拦轿搅乱婚宴,恶名远扬时,第一时间过来为她撑腰,欲借灵真观之势,逼陆洲白交出和离书。
可惜那个时候,她浑浑噩噩,放不下陆洲白,竟未接下那份心意,反而发疯将林素心给赶了出去。
林素心也因此从她眼前消失,再未出现。
她以为林素心回了青城,却没想到没过多久,就听到了对方的死讯。
苏照棠闭眼将难过压下,再睁开眼,眼神已然恢复平日深邃幽然。
前世林素心具体为何而死,她并不清楚。
下人们闲聊时曾说,是林素心与同僚不合,残忍毒杀了十几个女冠同僚后,畏罪自杀。
陆洲白当时还做了证人,证实林素心心胸狭隘,报复心强,将案子办成了铁案。
苏照棠当然不信。
原先她毫无头绪,但今日听到屋外十三皇子的声音,她立刻有了想法。
前世同一时期的大案,除了林素心毒杀同僚案,还有科举舞弊案,而后者被查出的幕后主使,正是十三皇子!
十三皇子因此被贬为庶民,后不堪受辱,自戕以证清白。
圣上悔恨下令重查,可惜证据都已死干净,无从查起,此案便成一桩悬案,不了了之。
林素心的死,与科举舞弊案有关吗?
苏照棠不能下定论,但好歹有了调查的方向。
如今距离科举舞弊案揭发还有两个月,时间还算充足......
苏照棠垂眸暗暗盘算着,忽觉床前光线一暗,甫一抬头,便就看到陆洲白那张冷峻却不失关切的脸。
前世多年爱慕的面容,如今落入她眼中,竟分外面目可憎。
“棠儿在想什么?”
陆洲白依着床沿坐下,嗓音低沉:“可是在想法子挽回我们陆家今日损去的名声?”
苏照棠闻言柳眉轻挑,怪异地笑:“夫君就不先问问妾身的伤势么?”
“为夫知棠儿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陆洲白完全不觉得自己不关心发妻伤势有什么问题,往日不都这么过的吗?
不过今日娶平妻之事,棠儿心中怕是有怨,须得好生安抚。
他沉吟少许,轻叹一声:
“棠儿,你我成婚五年,膝下无子。母亲硬要我再娶一个,延续血脉,母命难违,我也是没有办法。
我今年已二十有四。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若不生个一儿半女,你要夫君我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
“夫君是在怪妾身肚子不争气吗?”
苏照棠眸子清凌凌地盯着眼前人。
陆洲白竟被盯得些发慌。
可当年进京赶考,是她自己要拖着他去看诊的,他又没求着她。
因受寒过重而无法有孕,不是她自找的吗?
跟他有何关系?
难道就因为这点小事,他就要陪着她一辈子无子无嗣,孤零零地过一辈子?

碧珠桌边侍奉茶水,眼睁睁看着主子脸上喜色越来越少,翻动账册动作越来越快。
“初二,宅贷支取25贯。”
“初六,初富春楼酒水支取2贯300文。”
“初九,阳春茶榭支取1贯500文......”
“......”
支取......支取......还是支取!
叶可晴脸色铁青,一口气将账册翻到最后一页,顿时眼前一黑,差点气晕过去。
10贯的余钱,50贯的亏空!
她遣散九成仆人换来的管家权,居然是这么个东西!
陆家竟穷到这般地步,连住的房子都是贷的。
难怪苏照棠如此轻易就将账本交了出来,原来这管家权根本不是什么香饽饽,根本就是个烫手山芋。
“去,叫郎君过来!”
“是。”
碧珠忙不迭地跑出去,但很快就回返:“夫人,郎君他出门赴诗会了,还没回来。”
到底是赴诗会,还是躲着自己?
叶可晴气得发笑,她不信陆洲白没看过账册。
他主动把管家权送来,她还当他是贴心,原来是打着让自己用嫁妆填陆家窟窿的算盘?
啪!
她把账本摔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那狠劲儿......好似踩的不是账本,而是踩在陆洲白的脸上。
想得倒美,她可不是苏照棠那种蠢货。
她的嫁妆,就是她的,断不会往陆家花上半分!
一通发泄后,叶可晴终于恢复冷静,重新坐下。
碧珠将变得破烂的账本捡起来,小心翼翼道:“夫人,您刚与姑爷和好,可不能现在就翻脸。”
“用得着你说?”
叶可晴冷哼一声,等过两日,她就将管家权丢给苏照棠,待得陆洲白升官,陆家转亏为盈,再拿回来也不迟。
......
陆洲白直到宵禁前一刻,才带着一身酒气赶回家中。
一踏进书房院落,便看到叶可晴一脸温柔地等在那里:
“妾身特地准备了甜汤,夫君外出辛苦了,可要去妾身那边醒醒酒?”
陆洲白闻言面上似有几分意外,但很快,这丝意外就化为温和的低笑:
“晴儿贴心,为夫岂有不从?”
这一夜,陆洲白歇在了西院。
翌日消息传到了东院,琼枝小心翼翼地侍奉在主子身边。
苏照棠察觉到她的异样,手中刻刀停下,抬眸轻笑:
“这般小心作甚,你何曾见你家主子后悔过?
去,将桌上的点心都撤下去,茶水全都换成粗茶,待会儿有贵客到。”
琼枝这才笑起来,麻利地收拾屋子。
没多久,“贵客”袁氏就到了。
“苏照棠,你怎么搞的?!”
袁氏闯进屋子,指着苏照棠就骂:“我儿子让你掌家,是信你,你怎么弄出50贯钱的窟窿来?那可是整整50贯钱!”
“婆母息怒,是儿媳无能。”
苏照棠垂眸叹息,“夫君花销甚巨,儿媳无力承担,已经退位让贤,让叶妹妹掌家了。”
“本就该如此!”
袁氏轻哼声:“怎么听着你还有怨?你也不想想,人家可晴是什么出身,你是什么出身?
我儿现在可是当了官了,这偌大个院子,你一个农女管得明白吗?
而且你这个母鸡也不下蛋,我儿再娶一个给老陆家传宗接代怎么了?”
琼枝在旁听着,气得眼珠子都红了,老夫人这话未免太难听了!
忘恩负义的老虔婆!
陆家能有今日光景,主子至少占了七成功劳,怎么到了老夫人嘴里,就成了一无是处了?
苏照棠却没什么反应,甚至恭顺地附和道:“婆母所言极是,日后家中内外,都由叶妹妹管,儿媳绝不插手。”
“这还差不多。”
袁氏满意点头,顺手拿起手边茶盏喝了一口,而后立刻脸色一黑吐出来。
“呸呸呸!这什么茶?这么难喝。”
苏照棠唇间微勾,语气却是叹息:“婆母恕罪,儿媳这边节省惯了,只有散茶。”
袁氏嫌弃地放下茶盏,“可晴那边喝的,可都是15贯一斤的顾渚紫笋!
你再看看你这儿,茶没得喝,点心也没见几个,哪里像个官家女眷?真是上不得台面!”
说完茶水点心,袁氏又指着屋内寒酸的摆设,好生贬了苏照棠一通后,才提起正事。
“你养伤也有好几日了,陆家不养闲人,你去给高家夫人递个帖子。
让高大人想法子帮承恩侯府世子安排个好差事。”
苏照棠顿时露出诧异之色:“承恩侯要买官?夫君是疯了吗?连这种事也敢答应?”
“什么买官?是帮忙!”
袁氏拉下老脸:“亲戚之间不就是互相帮忙,有来有往,才能亲近起来。
人家承恩侯那等大人物,怎么可能没门路给自己儿子安排职,这分明是给咱们陆家的考验!
你一定要把此事办得漂漂亮亮,别让你夫君失望。”
苏照棠面色变幻几下,最终无奈地点头:“儿媳办就是,不过人家高大人可不是咱们亲戚,这其中需要不少钱运作。”
“什么钱?!”
袁氏忽然发怒,“家里亏空甚巨,你还有脸要钱?没钱你就不能自己想想办法吗?别让你夫君为难。”
苏照棠这次沉默得更久了。
半晌,她才苦涩点头:“好,儿媳这就给高夫人递帖子。”
“这就对了!”
袁氏脸色一松,立刻起身:“跟你说了这般多,我也乏了。尽快办好此事,你夫君还等着跟承恩侯那边交差呢。”
说完,袁氏起身屁股一扭,在两位嬷嬷的搀扶下走了。
其人一走,苏照棠神色瞬敛,朝琼枝使了个眼色。
琼枝连忙出去。
没过多久,袁氏身边的刘嬷嬷回到房中,恭敬行礼后,说起昨晚的事来。
“昨夜,郎君来了老夫人这儿,拿出50贯钱,要老夫人转交给您,要您拿钱办好买官之事。
但老夫人抠搜惯了,舍不得,就将那钱私吞下来。钱就放在老夫人床底下的暗格里。”
苏照棠听完反问:“老夫人可问郎君为何不自己来?”
“问了。”
刘嬷嬷连忙回答:“郎君说自己忙,没空过来。”
但到底是没空,还是没脸,可就不好说了。
苏照棠摆了摆手,没有再问。
刘嬷嬷立刻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
人走后,在门外望风的琼枝进来,就听到自家主子吩咐道:
“去给高家递帖子。”
琼枝顿时傻了眼。
不是,主子还真准备照办啊?

袁氏还记着苏照棠说,儿子外出结交的花销不能动,那就只能从别的地方入手了。
“刘嬷嬷,再念一遍家中日常开销。”
袁氏一声吩咐,刘嬷嬷乖乖又念了一遍,而后便听到老夫人道:
“先是茶水,家里都穷得快揭不开锅了,还喝什么6贯钱一斤碧涧明月?
除了我儿书房里的,全部换成600文一斤的粗茶!
茶点也别从外面买了,不过是米面一类吃食,哪里能值300文一斤?让庖厨那边自己做。
每月花匠上门也要400文?这有什么用,直接去了!
家中一个月的备菜哪里需要四贯钱,减到两贯!还有下人,工钱待遇一律减半!”
袁氏揉了揉发胀的眉心:“我说的这些,你都记下了?”
“记下了。”
刘嬷嬷恭谨点头,旋即迟疑少顷,道:“可是老夫人,家中仆役衣粮是由少府监统一支给,若是克扣......”
“统一支给又怎么了?这笔钱不还是先到家中库房,克扣起来不是简简单单。”
“莫不是你嫌工钱变少了?”
袁氏回过味来,眉毛一横:“你们这些下人,在我陆家享了几年的福,便认不清自己身份了?”
刘嬷嬷神色一慌,连忙跪下:“奴婢没有。”
“最好没有。”
袁氏老脸沉下,冷哼一声:“你们也是陆家的老人了,当与陆家同甘共苦。
若是不老实,休怪我不顾往日情面,发卖你们!”
“是,奴婢不敢。”
狠狠敲打一番后,袁氏瞧着刘嬷嬷愈发敬畏的脸,心里这才舒坦了。
“起来吧,午膳后,你就将我方才所说的一一办好,莫要耽误。”
“是。”
乖乖答应的刘嬷嬷,服侍完袁氏午膳睡下后,转头就跑到东院告小状。
谁知一进门,就听见与她一同服侍老夫人的赵嬷嬷的声音:
“夫人您是不知道,老夫人那一通瞎胡闹,要是真照做了,宅里还不得乱了套?
刘嬷嬷也是的,竟也一个字都不敢反驳老夫人。”
刘嬷嬷气笑了,推开门进来:“赵嬷嬷说的哪里话?我今日一言一行,可都是依着夫人的意思,你不懂,就不要在这乱说!”
说完,她狠狠瞪了一眼赵嬷嬷,走到床前,摆出最为恭敬的姿态行了一礼,而后赞道:
“夫人,您真是神了!老夫人那一通胡言乱语,与您之前推测的简直一模一样。”
赵嬷嬷听着,在旁瞪直了眼。
难怪最近夫人都不找她办事了,原来是这个老家伙偷偷过来献殷勤,抢了她的私活儿!
不是都说好了,今年都是她来干私活儿吗?
夫人最是守诺,不可能无缘无故换人,难道是二夫人敬茶时,她说了两句场面上的吉祥话,被夫人记恨上了?
想到这里,赵嬷嬷慌乱起来,“夫人......”
“赵嬷嬷,别多想。刘嬷嬷最近家中遇到些麻烦,需要些钱财度过难关,我便将活计先派给了她。
等到刘嬷嬷家中事情过去,我再将这段时间的活计补给你。”
苏照棠轻声温言解释一句,赵嬷嬷心里不慌了。
“原来如此。”
她就说,夫人胸怀何等宽广,哪里会计较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
可紧跟着,她就有点羡慕起刘嬷嬷来。
这老婆娘居然能得夫人关心,真是好运。
刘嬷嬷却是听着眼都红了。
她只顾着赚赏赐填补家中祸事,竟没想到是夫人特意安排的。
夫人这般高高在上的人物,竟还关心着她这种小人物的生活。
她刘翠花就没遇到过这么善良体贴的主子。
这辈子,她都跟定夫人了!
“夫人您说,接下来该怎么做?”
刘嬷嬷一脸坚定:“老奴一定办得妥帖,不叫夫人您失望。”
“你们二人办事,我向来放心。”
苏照棠淡笑着开口:
“你们就照老夫人的意思办下去。若是下人不服,你也莫要隐瞒,尽力安抚。
记住,别让人闹到郎君那边去,亦莫要让郎君发觉家中异样。坚持两日,便不用再管了。”
两位嬷嬷听得连连点头,随后步履匆匆地下去办事了。
两人刚走没多久,琼枝进来道:“姑娘,书舟过来领赏钱了。”
苏照棠刚刚拿起的刻刀又放下,“给他,多给三成。”
上辈子刘、赵两个嬷嬷因着签的是活契,不好被随意发卖,又没暴露与她暗中的关联,最终只是被叶可晴赶了出去,另寻别家做活。
书舟却是死契,又是个傻的。
他竟直接跑到陆洲白面前求情,想要让陆洲白放她离开陆家。
陆洲白岂能容许身边之人,还对自己厌恶的发妻留有忠心。
没过多久,书舟就在那年冬天意外淹死在她院外的池塘里,手里还死死抱着一卷棉被。
这些恩情,苏照棠都记着。
所幸今生日子还长,她有的是时间弥补亏欠。
......
接下来两日,陆家宅内被袁氏闹得怨气冲天,却因刘嬷嬷的安抚,无人闹到明面上。
叶可晴一向嫌弃陆家庖厨做的饭菜,一日三餐都是叫黄嬷嬷去外面买来,亦是没察觉到家中吃食变差。
碧珠倒是提了一嘴,可叶可晴又怎会关心下人吃得如何,听过便忘,自然也不会跟陆洲白说。
书舟又是个特别听话的,苏照棠让他别告诉郎君,他真就一个字也不提。
如此种种下来,陆洲白每日早出晚归,竟没听到一丝风声,只当棠儿答应母亲,又开始重新掌家了。
直到高大人登门这日。
陆洲白早就听闻高淮递了拜帖,休沐那日就将登门,但等真看到高府的马车停在门前,还是喜出望外。
“高公!”
他快步迎上马车,脸上带着恭维,微笑道:“高公,您可算是来了,思衡已在此恭候多时了。”
高淮一身便服下车,抬头便看到陆洲白那张被圣上钦点的“清华无双”的俊脸。
他还记得去年第一次见陆洲白,虽说对方身上带着文人那股子假清高,但勉强还算顺眼。
可如今看着,这位探花出身的清流新贵,言行举止间,怎么透出几分世俗油腻?
真是白瞎了这张好脸。
高淮暗自腹诽,却未表现出来,笑呵呵地应道:
“陆大人客气了,你这表字思衡,是你老师取的?”
“正是他老人家所取。”
陆洲白似不欲在老师的话题上多言,很快转移话题:
“听闻您要过来,棠儿早已备了一桌好酒好菜,我们不如边吃边聊?”

药方骤然被夺,王大夫顿惊,立刻伸手想要抢回来,却被素衣女子一个偏身避开。
药方适时展开,女子展目一扫,顿时冷笑:
“阴阳倒错配伍,乌头碱温阳贴?好一个治腿良方!”
此话一出,王大夫大惊失色,额头冷汗狂冒。
来人竟是个医术精湛的女医,一眼看穿了他的算计!
叶可晴一看事态不妙,顾不得继续装哭,轻声细气地开口:
“夫君,京城有名的女医,妾身都知晓,眼前这位看着面生得很,不请自来,怕是有古怪。”
王大夫闻言立刻反应过来,忙不迭地点头道:
“夫人所言极是!女子本就不擅学医,这贱妇擅闯贵宅不说,还信口雌黄,污蔑老夫医术,实在可恶!
还请陆大人将她送官,还老夫一个公道!”
此话音落下,陆洲白却迟迟未有回应。
叶可晴抬头便看到夫君与婆母二人脸上俱都露出震惊意外之色,脸色瞬变。
他们认得来人?!
“看来二位居士还记得贫道。”
林素心面上浮现一抹淡笑,话声却如刀子一般插进两人心里。
“都说贵人多忘事,贫道还以为今日陆居士,真要将贫道这个救母恩人赶出去呢。”
陆洲白脸色微沉:“林姑娘休要污......”
“贫道法号素心。”
林素心懒得听他攀扯,“闲话少说,贫道先去看诊。这位王大夫意图下药害人,还请陆大人将其送官,查清缘由。”
王大夫被“送官”二字吓得一个激灵,慌忙拦在内室门前,大声叱骂:
“哪里来的野女冠在此地胡说八道!偷学老夫医术不说,还敢妖言惑众?
速将药方还给老夫,否则老夫拼着进一趟衙门,也要将你绳之以法!”
大虞朝礼法森严,严禁女子私自行医,便是女冠也不行,若是被人扭送官府,当受针灸铜人之刑,非死即残!
他就不信,这女冠能拼着性命不要,跟他硬刚到底。
谁知林素心听得此言,只冷笑一声:“你尽管去报官,贫道今日奉陪到底!”
王大夫彻底傻了眼,连被林素心推到一边,都无知无觉。
这可是要命的啊!
内室里的陆夫人到底做过什么,能让这女冠如此豁得出去?
到这个时候,屋内其他人或多或少都看出王大夫的不对来。
特别是袁氏。
她那病不知看过多少大夫,都无甚效果,最后就是在林素心手里看好的。
林素心的医术有多高超,她最清楚。眼下听林素心这么说......
袁氏倏地瞪大眼。
她该不会花了三贯钱,请了个骗子回来吧?!
叶可晴不是说,他是仁心堂的大夫,连侯府都十分信赖吗?
“可晴,他当真是仁心堂的大夫?”
陆洲白低声发问,语气俨然带上质疑。
叶可晴暗骂一句王大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闹到这般地步,下药是不成了。
得设法补救,把自己摘出去。
她眼珠儿一转,立刻有了主意,抬头露出愧疚之色:
“妾身在侯府见过他,千真万确,妾身也不知今日为何......夫君,妾身是不是差点又害了姐姐?”
陆洲白听得心头一片柔软,把人抱在怀里安慰:“不关你的事,人心险恶,岂是你一个小小女子所能看明白的?”
他的可晴,真是太单纯善良了,这种错,都能往自己身上揽。
“夫君不怪我?”
叶可晴惊喜地望着陆洲白,旋即又面露担忧:“夫君对妾身真好,妾身能嫁来陆家,是三生有幸。可是姐姐,姐姐知道了会不会怪妾身......”
陆洲白想起今日苏照棠的种种怪异之处,心中难得也生出一分忧念。
但很快,他就将这丝担忧抛在脑后,温然笑道:“怎么会?棠儿最是善解人意,这点小事,她不会放在心上。”
今日之事,棠儿一时难以接受,行为有所偏颇,也属正常。
日后家里不过是多了个平妻,棠儿还是正妻,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倒是可晴,这次凭白从继室变成了平妻,真真是受了委屈。
他得想个法子,好好补偿一番才是。
陆洲白一时间想的远了,浑然未觉怀中的人儿朝王大夫方向无声说了几句话。
王大夫领会其中意思,立刻一改慌张之色,轻咳一声,道:
“今日老夫心绪不宁,方才细细一想,兴许开方真有疏漏之处,未能及时察觉。
老夫愿退还三贯钱的出诊费,自掏腰包去填仁心堂的分润,还望陆大人大人有大量,就此息事宁人,如何?”
说完,王大夫爽快地掏出三贯钱,交到袁氏手里。
袁氏脸色瞬间好看许多,却仍不依不饶,“王大夫,你这可是误诊,差点害了一条人命,光退还诊费不够吧?”
王大夫脸皮抽搐,什么一条人命,只是一条腿而已,这老虔婆当真贪得无厌!
话虽如此,王大夫还是又掏出了一贯钱放在袁氏手中,“这一贯,便算作老夫赔礼。”
袁氏立马喜笑颜开,“看在王大夫诚意十足的份上,此事便算了。”
今天陆家丢的脸已经够多了,她也不想闹大,再给市井添谈资。
陆洲白在旁看着母亲那上不得台面的粗妇模样,脸色发青,却未阻止。
他上前一步,彬彬有礼地拱手:“家丑不可外扬,今日之事,还望王大夫保密一二。”
王大夫呵呵一笑,正要答应,屋外忽地传来一声少年郎的长笑。
“假郎中草菅人命,怎么能算家丑?
陆大人这是成了天子近臣,高兴得不知南北,连大虞律法也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陆洲白额头青筋暴跳,今日被人接二连三登门捣乱,他的耐心已经到达了极限。
林素心是母亲的救命恩人,他不好发火,如今骤然听到陌生少年嘲讽之声,他脑海里绷紧的弦终于绷断。
“不请自来,大肆喧哗!本官倒要看看,你是哪家教出来的青年才俊,竟敢......”
陆洲白拉开门,看到门前少年郎一身檀色圆领袍,缘绣暗金螭纹,剩下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一张脸血色尽褪。

“好啊。”
高淮欣然应允,跟着陆洲白踏进陆宅大门,而后落在门内花圃的第一眼,就看出了不对。
春日暖融,花草一天一个变化。
夫人近日还说刚找花匠修剪过的花圃又生侧枝,失了美感。
而陆洲白宅子里的花圃,已经不能用失不失美感来形容了,正杂乱地朝着野草蓬勃发展。
他微微眯眼,打量一个来回,很快收了视线。
陆洲白一心系在高淮身上,硬是没发觉家中花圃的变化,直到领着人来到花厅前,才看出不对来。
棠儿最重视花厅的布置,往日便是家中再困难,也总会想着法儿将花厅装点得精巧雅致,一尘不染,瞧着便令人舒心。
今天的花厅怎么看着脏兮兮的,像是好几天没打扫了,台阶上竟还有枯叶。
还有花厅里的花,怎么都蔫蔫的,像是几天没换了?
明知今天高大人登门,棠儿是怎么办事的?
陆洲白心头火起,却碍于高淮在场,不好发作,强行挤出一丝笑容:
“高公......”
“陆大人这是在效仿古人陋室?”
高淮走进花厅,语气平淡,叫人听不出褒贬:“倒是别有一番风趣。”
说完,他寻榻坐下,回头看向门口的陆洲白:“陆大人愣着作甚?”
陆洲白暗松了口气,高淮没有气得拂袖离去就好。
“书舟,上茶。”
他吩咐一声,在高淮对面坐下,闲聊道:“听闻今年碧涧明月收成不好?”
高淮微微点头:“某也听闻了此事,不仅收成不好,口味比去年的陈茶还差了许多,可惜家中余存已经喝光了,只能换成阳羡茶。”
“高公喜欢碧涧明月?”
陆洲白精神一振:“棠儿上次买的应该是陈茶。高公尝尝,若是觉得不错。思衡家中尚有余存,匀一些给高公就是。”
“那就尝尝。”
高淮笑呵呵地点头,却没应后半句话。
不多时,书舟端着茶盘进来,一脸欲言又止。但看主子眼神瞪来,还是硬着头皮奉了茶。
“高公,请。”
陆洲白举起茶盏遥敬,而后低头轻抿一口,脸色瞬变,立刻出声阻止:“高公别喝!”
高淮已经喝了,只浅浅喝了一口,就放下了茶盏,他非但不怒,反而笑眯眯地问道:
“原来陆大人家的碧涧明月,指的是粗茶?某多年未曾喝过这般口味了,不曾想能在陆大人这边尝到。”
“高公误会了。”
陆洲白心头微慌,急声为自己辩解:
“许是棠儿专心备菜,一时疏忽,弄错了茶叶。高公不如先尝尝家中酒菜,思衡再让人去重新沏一壶,书舟!”
书舟闻言脚下却是未动,反而一脸为难地看着主子。
陆洲白立刻恼了,“愣着作甚?还不快去!”
书舟只能硬着头皮下去传话。
足足半个时辰后,菜肴终于端了上来。
高淮脸上的笑意,已经几乎看不到了。
陆洲白脸色发白,赔着笑:“高公,思衡家中庖厨原是三春楼的厨子,做蒸豚很有一套,您尝尝。”
高淮夹起一小块放入口中。
嗯,果然很难吃。
这两日他已经打探清楚,这陆洲白竟应了承恩侯府的请求,欲要走他的门路,替承恩侯府世子买个官做!
昨日刚听到这消息时,他直接笑出了声。
他看在苏照棠这个救儿恩人的面子上,与陆洲白吃过几顿便饭,再亲近的关系,便也没有了。
陆洲白哪里来的脸皮,应下这种荒唐请求?
还想用正妻的恩情去讨好平妻娘家,简直无耻之尤!
可苏照棠毕竟是陆家妇。
高淮本来还担心着,苏照棠面对夫君的要求,会如何应对。
现在他明白了,夫人那句传话中的“不为难”,原来是这么个不为难法。
花厅杂乱、茶水粗劣、佳肴腥臊......借题发挥的机会如此之多,他又怎能令安排之人失望?
他猛地一摔筷子,霍然起身。
“陆大人还是先学学如何待客,再请客上门吧,告辞!”
话罢,高淮径直一挥袖,大步离开。
“高公息怒!”
陆洲白来不及尝一口饭菜,立刻起身追上去。
听着身后的挽留声,高淮脚下生风,跑得飞快。
等人追出大门,高府的马车已经走远了。
陆洲白站在马路中央,脸色难看,果断返身冲回花厅内,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蒸豚。
一股腥臊味儿霎时直冲头顶!
陆洲白立刻气得眼都红了,“竟敢把这等腥臭之物端上桌,把庖厨给我叫来!”
“不用叫了!”
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冲进花厅,指着陆洲白直接破口大骂:
“老子干厨子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像你们这么欺负人的主家!
要老子多做一份茶点,不加工钱就算了,竟还克扣整整一半工钱!
还把备菜钱也扣了一半,害得老子两天瘦三斤!
今天没提前吩咐备席,快到晌午了才说,还立刻就要端上桌,老子去哪儿给你们变去?
老子手艺在身,有的酒楼雇,在你们陆家干,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不想你陆洲白竟如此欺负人,老子不干了!”
庖厨冷笑一声,抓起肩上的抹布扔在陆洲白脸上,转身就走。
陆洲白脸色铁青地扯下抹布,气得浑身发抖。
他堂堂六品朝廷命官,竟被一个小小庖厨骂得狗血淋头。
他气得快要疯了!
他忽然转身,大步往东院去,书舟连忙快步跟上。
“苏照棠!!”
陆洲白入屋一声怒喝,吓得琼枝一个激灵。
苏照棠却是不慌不忙地收起针线,抬头露出惑色:“夫君这是怎么了?”
“高大人都被你气走了,你还问我怎么了?!”
陆洲白咬牙切齿,“你明知今日高大人会来,为何不布置花厅?花厅里的茶水怎么是粗茶?还有备菜,你竟然没准备?
我信你,爱重你,从叶可晴那儿拿了钥匙账本,把家重新交给你,你就是这么管家的?
苏照棠,你太令我失望了!”
陆洲白原以为这番狠话说出口,棠儿定会慌忙着他原谅,再设法补救,重新请回高大人。
谁知她竟只是微微皱眉,而后不解道:
“夫君在说什么胡话?妾身自坠崖回来,腿伤在身,何时掌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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