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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了皇叔,丞相被我撬走了姜清慈沈确 全集

金橘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能这样嚣张地进出皇宫内外,放眼天下也难再找出来第二个人。姜清慈和沈确对视一眼,在心里为殿门默哀了片刻,立刻起身迎上去,拱手做礼:“王爷。”顾宴礼回头睨着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怎么,不是说陛下歇下了?”宫人们匍匐的身姿放得更低了,一个个不敢抬头。顾宴礼又转头看姜清慈,冷哼:“怎么,姜丞相也陪陛下歇息?”“不敢。”姜清慈垂头低声。“不怪姜卿,是朕下的令。”顾宴礼循声看去,眉头锁得更紧了。沈确衣衫不整,单腿曲起,闲散地坐在一方客座前。脚边的白犬嗅到了生人的气味,放下他被咬得都是破洞的龙袍,“嗷呜嗷呜”叫着冲着顾宴礼飞跑过去。沈确眼疾手快,在它逃离自己的一瞬间,伸手揪着它的后颈将它带了回来,仰头笑着对顾宴礼道:“朕从姜卿府里请来了只白犬,性...

主角:姜清慈沈确   更新:2025-05-13 17: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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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清慈沈确的其他类型小说《抱歉了皇叔,丞相被我撬走了姜清慈沈确 全集》,由网络作家“金橘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能这样嚣张地进出皇宫内外,放眼天下也难再找出来第二个人。姜清慈和沈确对视一眼,在心里为殿门默哀了片刻,立刻起身迎上去,拱手做礼:“王爷。”顾宴礼回头睨着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怎么,不是说陛下歇下了?”宫人们匍匐的身姿放得更低了,一个个不敢抬头。顾宴礼又转头看姜清慈,冷哼:“怎么,姜丞相也陪陛下歇息?”“不敢。”姜清慈垂头低声。“不怪姜卿,是朕下的令。”顾宴礼循声看去,眉头锁得更紧了。沈确衣衫不整,单腿曲起,闲散地坐在一方客座前。脚边的白犬嗅到了生人的气味,放下他被咬得都是破洞的龙袍,“嗷呜嗷呜”叫着冲着顾宴礼飞跑过去。沈确眼疾手快,在它逃离自己的一瞬间,伸手揪着它的后颈将它带了回来,仰头笑着对顾宴礼道:“朕从姜卿府里请来了只白犬,性...

《抱歉了皇叔,丞相被我撬走了姜清慈沈确 全集》精彩片段


能这样嚣张地进出皇宫内外,放眼天下也难再找出来第二个人。

姜清慈和沈确对视一眼,在心里为殿门默哀了片刻,立刻起身迎上去,拱手做礼:

“王爷。”

顾宴礼回头睨着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

“怎么,不是说陛下歇下了?”

宫人们匍匐的身姿放得更低了,一个个不敢抬头。

顾宴礼又转头看姜清慈,冷哼:“怎么,姜丞相也陪陛下歇息?”

“不敢。”姜清慈垂头低声。

“不怪姜卿,是朕下的令。”

顾宴礼循声看去,眉头锁得更紧了。

沈确衣衫不整,单腿曲起,闲散地坐在一方客座前。

脚边的白犬嗅到了生人的气味,放下他被咬得都是破洞的龙袍,“嗷呜嗷呜”叫着冲着顾宴礼飞跑过去。

沈确眼疾手快,在它逃离自己的一瞬间,伸手揪着它的后颈将它带了回来,仰头笑着对顾宴礼道:

“朕从姜卿府里请来了只白犬,性子顽劣,不知道怎么照料,就让人请姜卿过来。皇叔你也知道,朝里的那些老东西总说朕昏庸无能,玩物丧志,若再给他们知晓了,指不定还要怎么指着朕的鼻子骂的。”

顾宴礼垂眸扫过他怀里的白犬,一脸怼天怼地的表情,愤恨地撕咬着沈确的袖子。

一人一狗,场面混乱,心下对他的话信服了几分,顾宴礼眉脚舒展。

但不知为何,心里仍旧有股不祥的预感。

他提步上前,一掀长袍下摆,在姜清慈方才落座的位置坐下,用姜清慈方才用过的杯子,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凑近唇畔抿了口,叹道:

“好茶。”

姜清慈和沈确同时脸色微变。

姜清慈垂首走过去,在顾宴礼身侧的另一方客座落座。

沈确紧锁着对方手里捏着的那只杯盏,指节攥得紧紧的,指甲嵌进肉里,才勉强扯出来笑:

“皇叔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要交代朕吗?”

“本王听说。”放下茶杯,顾宴礼屈指搭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陛下处死了几个人?”

姜清慈立刻就想到那日在宫门外见的那几个太监。

沈确歪歪头,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几个太监而已,死了便死了,谁让他们打翻了朕养的蛐蛐儿。是朝里的那些老东西又跟皇叔你告状了么?”

顾宴礼不满地皱眉。

沈确如此荒诞不经,正是他想看见的,但该做的面子工程还是少不了。

顾宴礼沉声道:“陛下,你现在是一国之君,万事都该以国家社稷为重,不该如此玩物丧志,置黎民百姓和江山社稷不顾。”

“知道了知道了。”沈确不耐烦地掏掏耳朵,“说来说去都是这些,朕耳朵都听出来茧子了,江山社稷有皇叔你和姜卿操持不就好了?”

“陛下。”

顾宴礼冷喝一声,沈确身体抖了下,立刻闭上嘴正襟危坐。

一旁的姜清慈不着痕迹给自己满了杯茶,瞧着这对儿叔侄间的惺惺作态,心安理得地发呆。

“本王还听说,你又把李太傅气走了?你知不知道,李太傅德高望重,本王费了好大力气,才请他来教你!”

“可是那老东西不让朕玩蛐蛐儿,朕写不出来文章,还要打朕手板子……”越说声音越小,沈确胆怯地瞥了眼顾宴礼阴沉的脸色,转头瞧见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姜清慈,眸子瞬间亮了起来,指着她道,“要不这样吧,日后让姜卿做朕的夫子?朕一定用功学习。”

“正好有姜卿在,可以陪朕一起养狗。”

最后那句话,沈确刻意用极小的声音说的。

但顾宴礼还是听见了。

不悦地转头看一旁的姜清慈:“姜丞相觉得呢?”

正在神游天外的姜清慈猛地被提起,有一瞬间的懵。

拿一份俸禄,干两份活,她很想拒绝。

定了定神,还是任命回道:“全凭陛下和王爷安排。”

“那便这样吧。”顾宴礼起身往外走,姜清慈立刻紧跟其后。

“还有一件事。”走到殿门回头时,顾宴礼突然停下脚步,回头,视线在沈群那衣冠不整的身上扫了眼,“以后把衣服穿好,毕竟是一国之君,衣衫不整的,成何体统?”

眼尾扫了顾宴礼身旁低着头的姜清慈,沈确勾了勾唇:“朕明白了。”

夜色渐深,凉风习习。

跟着顾宴礼一路出了宫门,姜清慈始终同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一段距离。

“阿慈,教习陛下的事,不用我多说,你应该心里有分寸。”

“臣明白。”

顾宴礼对她话中的疏离感颇为不满,停下,看着她。

姜清慈被他看得头皮发紧,咬牙一步一挪走到他身边,并列而行。

“宋丞相那里,事情办得怎么样?”

“宋丞相的脾气您是知道的。”姜清慈公事公办回道,“事情虽然被压了下来,但他心里指定会有不满。”

“这个无妨。”

两人之间又陷入了沉默。

他不问,她便不开口,闲庭信步,看天看地看手侧的乱花迷人眼,唯独不看眼前的顾宴礼。

从南宫门到相府,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就在姜清慈以为这场沉默要贯穿到底的时候,顾宴礼突然出声:“阿慈,本王记得,你那日抱了两只狗回去?”

姜清慈顿时心头警铃大作。

统共阿娘就给了她两只狗,一只迫不得已给了沈确,已经够让她心头滴血了,眼前这人却还想打她另一条狗的主意?

是笃定了她还会像以前那样,只要他想要,只要她有,都会双手奉上?

掐紧了掌心,抬眼偷偷打量着他脸上的表情,姜清慈迟疑道:“宋小姐不日就要嫁进王府,幼犬顽劣,会惊扰了宋小姐。”

顾宴礼盯着她看。

墨沉乌黑的眼眸中不见半点儿情愫,

良久,才提步继续往前走,姜清慈心里松了口气,抬脚跟上。

脚踩着斑驳的树影,每一步却都像是踩在钉床上。

“不想给我,却能给他,是还在生我的气?”顾宴礼双手负后,似是漫不经心地问,“因为宋婉?”

“不敢,给陛下只是君命难违。”姜清慈揣着手,神情淡淡,“宋小姐怕狗,臣也是为了王爷考虑。”

顾宴礼偏头长长瞧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回去后,姜清慈喂了狗,回房便倒头就睡。

翌日没有早朝,照她的习惯,是要一觉睡到傍晚的,却冷不防被一只手拎着耳朵从床上薅了起来。

姜清荣单手叉腰,一手捏着她的耳朵,看她一脸昏昏欲睡的样子,一副“我就知道”地表情瞪她:

“这就是你说的一定会去赴约?去哪儿赴约,梦里?”

“还睡呢?忘了昨日怎么答应我和阿娘的?别让人家姑娘等久了,赶紧起来收拾收拾过去!”

有姜清荣在,这个觉是再睡不下去了。

姜清慈百般哀怨地从衣柜里挑了件棠色的的圆领长袍,对着镜子将自己收拾得妥帖,想了想,拉开衣柜下的暗格,找出来昨日顾宴礼送的玉簪,揣进袖中,备马去了清风楼。


看清楚他手上拿的药,姜清慈险些背过去气去。

“朕与姜卿系长袍。”

沈确得了便宜卖乖,看着她映在镜中的眼,将药瓶塞进她腰间的承露囊中,心情颇好地替她系着玉束带,偏头在她的耳垂下啄了口:

“芙蓉帐暖度春宵。”

“皇叔知道了,肯定会夸姜卿教朕教得好,是不是?”

姜清慈脸上一片火烧之色,整理好衣冠就行色匆匆回了相府。

前脚刚踏进相府的门,迎面就传来一阵乱腾腾的鹅叫声。

“噶——嘎嘎嘎——”

不过一会儿,两只半人高的大白鹅,扑腾着翅膀,挺着修长的脖子,摇摇晃晃地追着三遍经书叨。

柳如烟披头散发,挥着刀在后面追,用温柔的女子的嗓音,大声喊着:

“站住,站住!居然敢叨我,看我不炖了你!”

姜清慈脚步顿住,皱眉,徐徐地收回已经迈进门槛的一只脚,迟疑地后退,仰头看了看门前的木匾。

是她的相府没错,但这一人两鹅一狗是什么情况?

姜清慈不解地看向一旁的门童。

门童硬着头皮解释道:

“这两只鹅,是裴侍郎昨日让人送过来的,说大人送了他两只羊,这两只鹅就是回礼。但是这两只鹅刚进来,就,就在柳姑娘的脚上拉了。”

“柳姑娘一气之下,给了那鹅一脚,就被那两只鹅追着叨了。”

“三遍经书见状,便上去追着那两只鹅咬,但是它太小了,咬了一嘴鹅毛不算,被鹅踹了一脚,又被鹅追着叨。”

“然后就是您现在看见的这样了……”

姜清慈:……

顿时觉得自己的腰更疼了,脑袋也疼得快炸了。

好他个裴知聿,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这厮这么小心眼儿?她不过昨日刺激了他几句,他就这样绞得她的相府上下鸡犬不宁。

姜清慈一步一趔趄地走上前,拉住正在气头上的柳如烟:“消消气消消气,这两只鹅毕竟是裴侍郎送来的,杀了不妥。”

“你还好意思说?”柳如烟没好气白了她一眼,露出来被大鹅叨出了血的手背给她看,“先是羊,后是鹅,左右折腾的不是你,收拾烂摊子的也不是你是吧?这是工伤!工伤!”

“报销报销,我给你报销。”姜清慈安抚道,“先把刀放下……”

话没说完,一只大鹅闪到她面前。

她还没反应过来,手臂就被猛叨了一口,袖子被扯断,小臂上红痕点点,暴露在空气中,被鹅叨过的地方破了一层皮,大鹅挑衅地冲她“嘎嘎”了两声,摇头晃脑地在地上拉了一坨。

柳如烟下意识皱眉:“那这死鹅关到哪儿?我可先说好,我不会照顾它们的。”

“杀了它!”

“什么?”柳如烟愣住。

姜清慈捂着还在滴血的胳膊,怒气郁积到了顶点,咬牙切齿道:

“我、要、吃、烤、鹅!”

在柳如烟和下人们的围剿下,一只大鹅成功被抬上烤架,三遍经书的尾巴已经被大鹅叨秃了,幽怨地蹲在姜清慈的脚边,和她报团取暖。

姜清慈给自己处理好伤口,便见柳如烟刚抓好的另一只大鹅,将其五花大绑,手背抹了把额头的汗,提着走过来:

“那这只呢?也杀了?”

说着就要动手,姜清慈忙止住他:“等一下。”

大鹅对她“嘎”了一下。

红豆大的眼睛盯着她,看上去很不服气。

姜清慈看了看自己受伤的手臂,心里又冒出来一股坏水,笑眯眯地看着柳如烟,亲切地唤道:“烟啊……”

“少来!”柳如烟猛地打了个冷战,被她看得后背发凉,“有屁快放,少膈应我。”


天杀的顾宴礼,也不知道他和沈确有没有撞上。

姜清慈不敢再磨蹭,手忙脚乱将自己收拾好。

也许是知道她今日还要上朝,沈确这次留下的红痕位置都很低,不用刻意遮掩,也不会被人发现。

她趔趔趄趄到前厅,顾宴礼瞄了她一眼,两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顾宴礼这才注意到她的异常。

心里浮起一阵异样,顾宴礼忍不住开口询问:

“又摔跤了?”

姜清慈眼皮子跳了跳。

她又不是三岁孩子了,怎么可能连个路都走不好天天摔?但这话她又不能说。

她硬着头皮说:“是,昨日回去的时候,臣去见了阿娘和阿姊,一时贪杯又吃多了酒,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不小心又摔了。”

顿了顿,又补充道:

“不过王爷放心,臣不会耽误甘州赈灾的。”

顾宴礼将她脸上的不自然收进眼底,以为她是被自己戳穿了糗事而尴尬,轻笑:

“不用这么拼命。”

姜清慈暗戳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也不想拼命,就那三倍的俸禄也不够她去拼命的,但凡顾宴礼今天没来逮她上朝,她都能心安理得地再敲一天早朝。

但是不行。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私底下再怎么不情愿,明面上也得装一装。

姜清慈皮笑肉不笑:

“都是臣应该做的。”

“这里没有外人,你怎么也学那些老东西一板一眼的?”

顾宴礼不悦地皱眉,试图将那股烦躁感压下去,伸手要弹她脑崩。

马车在这时晃动了一下,姜清慈顺势将手边的糕点塞进他的手里,不动声色躲开他的触碰。

顾宴礼眼中一闪而过诧异,盯着手里那块糕点,眸底冷气渐渐浮起,挑眼掠向对面的姜清慈。

“王爷,您和宋小姐不日就要结秦晋之好,这样不妥。”

“我说过了,娶她只是权宜之计。”顾宴礼不耐烦地扔掉那块糕点,扯过几上的帕子擦手,“我以为你经过这三年会懂点儿事,怎么还和以前一样,为一点儿小事争风吃醋?”

姜清慈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照常敷衍:

“您说的都对。”

顾宴礼当她又在和自己置气,也不想哄她。

两人一时相对无言,车厢内安静如鸡。

马车在这时停下,姜清慈如释重负,便在太监的指引下,到自己该去的位置站定,双手交叠,垂在身前,捧着笏板,不动声色地靠柱子,补觉。

保皇派和摄政王派照常吵得不可开交,唇枪舌战,唾沫横生。

姜清慈闭着眼,时不时地垂头,又抬头,看上去像是在点头,偶尔脸上被他们溅上唾沫星子,才浑浑噩噩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抬手抹去,然后歪头换个方向继续睡。

沈确就是个傀儡皇帝,上朝一般就是看热闹。

他高坐金銮殿上,眼睛却是看向姜清慈,一寸寸描摹着她的五官。

也许是昨晚被他折腾得狠了,姜清慈眼底一片乌青,原本红润的嘴唇,也因为失水过多而变得有些干裂。

微乱的碎发贴在鬓角,下垂的眼角为她平添了几分柔和。

也许是在南蛮那三年受尽了苦,她其实很瘦,宽大的官袍穿在她身上,松松垮垮的,像挂在架子上,因着斜身靠柱子的动作,纤长的腰线若隐若现。

日光从殿外打进来,在殿前打出一片光,她就那样,干干净净地站在光里面,影子被拉得很长。

像不谙世事的神。


姜清慈对这些向来没什么兴趣,便故意投十个中了一个,众人哄堂大笑,她就心安理得地闪到一旁无人注意的角落,揣着沈确给她的那一包果脯,捏一块放到口中。

一只手突然落在肩上,姜清慈一个激灵。

顾宴礼不知什么时候从人群中央出来的,现在全场的热点在陈八山和裴知聿身上,也无人往这边看来。

“吃的什么?”他自顾自地从她手中接过来果脯,拿出一块尝了口,口感爽脆,酸甜适中,“刚才没吃饱?”

姜清慈盯着被他收走的那份果脯,被压榨的怨气一下子达到了顶峰,哀怨地点点头。

顾宴礼却笑了。

她难得见他一笑,清清浅浅的,将平日里的凌厉都融化。

顾宴礼留着自己咬过的那一块,将剩余的都还给她,语气轻柔:“怎么还和从前一样?”

和从前一样是什么样,姜清慈不清楚。

三年前在王府对峙,她记得他说:“姜清慈,什么该想什么不该想,你心里该有点儿分寸,不要再和以前一样。”

他已经亲手斩断她的念想,他还在怀念什么?

是怕他一手带出来的刀对他生有二心?

这一刻两个人像是都回到了从前,却又不像。

姜清慈捏紧手里的那包果脯,没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什么也不合适,索性原地装死:“您说得都对。”

不知为何,她感到有一束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冷嗖嗖的,像是要把自己刺穿一个窟窿。

顾宴礼也好不到哪里去。

环顾四下,两人同时注意到了刚投壶出来的沈确。

“皇叔在吃什么?”

沈确盯着他手里捏的那块果脯,一副懒散不着调的样子走过来,负在身后的手指捏紧了,关节泛白,面上却笑得像个纯良无害的孩童:“朕也想吃,姜卿也给朕吃一块呗?”

顾宴礼皱眉,轻呵:“不要无理取闹。”

姜清慈直接伸手把果脯都给了他。

沈确笑得眉眼弯弯:“还是姜卿对朕好。”

这话听得顾宴礼眉头频皱,怎么听怎么不舒服,心里更是膈应得要死。

“皇叔不喜欢吗?”沈确吃了两块,注意到顾宴礼手里还举着那一块,便直接抢了过来,掐掉被他咬过的那一块,剩下的自己全吃了下去,转头对姜清慈说,“皇叔身份尊贵,肯定看不上这些搬不上台面的小零嘴,姜卿以后再有了,全给朕就好。”

顾宴礼刀眼飞向姜清慈。

姜清慈恍若看不见,对沈确点头:“陛下说得都对。”

顾宴礼的脸更黑了,被沈确气得不想再搭理他,回身

沈确回头看了眼,众宾客都在兴头上,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手肘撑在姜清慈的肩上。

修长的指节挑起她一缕发丝,旁若无人地缠绕在自己的指尖。

姜清慈提心吊胆的,忍不住频频回头看。

唯恐旁人注意到这边来。

“陛下,这样于礼不合,会被人看见的。”

姜清慈压低了声音,想和沈确拉开一点儿距离,却被他勾住尾指。

宽大的袖子遮住了勾缠在一起的手指,沈确脸上浮现盈盈笑意,挑眼睨着她:

“姜卿在把朕送给你的果脯给皇叔吃的时候,没想过朕也会发现吗?”

姜清慈一噎,沈确转而垂眸,声音低落:

“那是朕亲手给姜卿你做的,朕在太阳底下守了十日才晒好,陈八山朕都没给他吃……”

沈确说着,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自己的袖子,不经意间向上撩起,露出来手臂上的一片通红。


七八月的天,孩子的脸,马车载着两人刚行驶出城门,大雨就倾盆落下,酒旗迎风招展,哗啦作响,眨眼之间天色便如被打翻了的墨坛。

“我们要去哪里?”柳如烟问。

“冀州。”姜清慈声音很淡,她从包裹里拿出来两把短刀和一把长剑,用帕子擦拭,问,“杀过人吗?”

柳如烟不明所以,但还是迟疑地摇摇头。

他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身后又没什么倚仗,即便自幼习得一身好身手,也从没敢乱来过。

这辈子做的最出格的事,大概就是和自己的妹妹互换了身份。

一个女扮男装入伍参军,一个男扮女装成了丞相外室。

见姜清慈皱眉,柳如烟紧张地咽了口口水,轻声补充道:“但我可以学。”

眼神真挚,表情认真,姜清慈被他看着,恍然间感觉好像看见了很久以前的自己。

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是个普通人,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再多睡一个懒觉而不会被阿娘揪耳朵。

但是后来阿爹走了,兄长刚步入朝廷,就也去世了,尸骨下落不明。

顾宴礼为了稳固地位,便让她女扮男装顶替了上兄长的位置。

他教她诗书礼易平戎策,教她策马御剑定乾坤,她从上京多少闺中梦里人,成了声名狼藉的奸佞。

她每一次手染鲜血都是为了替他扫平障碍,到现在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手上沾了多少血,多少人临死前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欺上瞒下的狗贼不得好死”。

纵使偏远蛮荒如南蛮,上到七十老翁,下到三岁稚子,也无人不晓她的臭名昭著。

每每午夜梦中和兄长阿爹重逢,她总怕他们认不出她来。

柳如烟的话让她心头生出一种负罪感。

把他牵扯进来,到底是对还是错?

但这种负罪感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想到这次的来意,她将短刀和长剑分别扔给他:

“不用勉强自己,你是我的死士,只用保护好我就行。试试看,哪个更趁手些?”

冀州距离上京不算远,但两人还是行了整整三日才到。

姜清慈坐不惯马车,一路颠簸,几次扶着树吐得面色发白,雨还没有停,冀州的雨比起上京,更大了些。

柳如烟撑着伞给她遮雨,雨水沿着伞檐落在她脸上,他从袖中掏出来一块干净的帕子,递过去:

“那个,姜,你,我们要不要先找个旅馆休息一晚?”

即便是两个人已经熟悉了,他叫她的时候还是有些不自然。

叫主子姜清慈不喜欢听,他一个人自由惯了,也叫不出口。叫全名又觉得不合礼数,现在出门在外,姜清慈刻意常服出行,那叫她大人自然也是不合适的。

“不用。”姜清慈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勉强松了口气,“天色不早了,继续赶路吧。”

柳如烟还是不理解。

到底是什么天大的事,值得她不眠不休跋涉三天三夜赶过去?

但在看见地上被刘闻踩在脚下的一堆人的白骨时,柳如烟心下有几分了然。

“姜大人果然守诺啊,说好三日来就是三日来,一点儿不迟一点儿不早。”刘闻踢开脚边的头骨,头骨撞在梨花木做的八仙桌桌脚,发出清脆的响声,他从怀中掏出来一块玉佩,扔到桌上,“这玉佩是从这副尸骨上面找到的,姜大人看看吧,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玉佩的质地不算好,上面用蹩脚的手艺雕刻着一朵出水芙蓉,右下方刻有一个歪歪扭扭的“慈”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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