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舟前脚刚走,他身边的老仆便推门而入,手持一根荆条,眼神轻蔑地扫向我:“凌寒姑娘与郎君正在园中赏梅品茶,凌寒姑娘不慎扭了脚踝,郎君说你伺候人惯熟,命你立刻过去,为凌寒姑娘揉脚。”
十年前,苏云舟病重卧榻,我夜夜不眠为他擦身,如今他竟要我去伺候苏凌寒?
我皱眉望向窗外,细雪已飘落。
当年为救苏云舟,我的双膝跪至血肉模糊,虽皮肉愈合,骨头却落下病根。
每逢风雪天气,便疼痛难忍,行走都艰难,更遑论快步赶路。
老仆冷笑,扬起荆条:“郎君说了,你若慢一步,便抽你一鞭,你还是快些吧。”
我咬牙撑起身,刚迈出一步,膝盖的剧痛便让我踉跄。
老仆不耐烦地挥下荆条,我躲闪不及,肩头被抽出一道血痕。
等我一瘸一拐赶到园中梅林,后背已被荆条抽得皮开肉绽,身后拖出一道蜿蜒血痕。
苏云舟搂着苏凌寒,两人坐在暖榻上。
锦伞遮挡风雪,怕苏凌寒受寒,他还命人点燃了炭盆。
见我浑身湿透,满身血污,他眼神微滞,随即厌恶道:“为了装可怜,你还真是不择手段。
当年为我跪拜道祖的人分明是凌寒,你在这装什么瘸子?”
“别杵在那,赶紧跪下给凌寒揉脚!”
我忍着膝盖与后背的剧痛跪下,手刚触到苏凌寒的脚,她便娇呼:“好凉!
柳娘子,你若不愿帮我揉脚,也不必故意害我吧?
郎中说我体弱,最忌受寒。”
苏云舟怒气冲冲,一脚踢向我的胸口,我整个人扑倒在雪地里。
“柳清遥,亏你还自称圣女之身,哪有半点仁心?
分明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他扶起苏凌寒,看也不看我一眼,匆匆离去。
我再也支撑不住,昏倒在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