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直播的时候穿了一套兔女郎。
把绷带拆了,戴上蕾丝护腕,刚刚好遮住伤口。
跳舞的时候,弹幕一直刷。
想看姐姐纤细白嫩的手腕,为什么不露?
姐姐什么时候可以摘面具啊?
没意思,反而越遮越多了,要卖不卖的。
摘面具多少嘉年华,说个数。
我通常不看弹幕的,直播间也标注的清楚,主播是哑巴。
可以避免很多事,又恰恰纵容很多口无遮拦的人。
大家可以肆意通过网络发泄恶意,而我只要承受的住,就能拿到我该拿的。
手腕一使力,就会牵动伤口。
强忍着直播了三个小时,收入三千。
连我爸治疗一天下来的零头都达不到。
所以当申泽临时要求我陪他出席拍卖会时,我二话没说就应下了。
每共同出席社交场合一次,支付十万。
我们之间从确定结婚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一切都是明码标价的。
我不由又陷入那句又当又立。
是啊,或许更早之前,在警局撤案的那一刻开始。
我已经是一个商品了。
……我换了礼服,赶到会场,时间刚好。
申泽看到我手腕上的蕾丝护腕,脱下西装外套披在我身上。
落座之后,总感觉被人盯着。
我抬头看了一眼,视线僵住。
陈最和常如坐在斜对面,距离很近。
一个若有所思,一个面露讥讽。
我看见常如,轻轻靠向陈最耳边,嘴角微动,声音不高不低,刚好可以传过来。
她说:我就说吧,她最会装可怜骗人了。
我心头一缩,手指下意识扣向手腕。
申泽伸手过来,强硬的把我的手握住。
他说:温迎,这种场合丢人,要掂量一下后果。
我深呼吸几下,让自己集中精神,去看台上那一件件和我无关的拍品。
适时微笑,配合社交。
谈笑间,台上正在讲解新一轮拍品,翡翠珠串。
我眼神不由定住。
我爸不抽烟不喝酒,除了搞研发,就只有翡翠一个爱好。
小时候不懂,觉得他好烦,老是跟我讲一些我不感兴趣的东西。
有时候我气急了,好几天不搭理他。
他就带我买奢侈品,买我喜欢的,布灵布灵的东西。
只是嘴上从来没闲着,说:有灵气的东西,才是真的好。
就像我们迎迎的舞蹈……那以后也是要上国际舞台表演的。
我总觉得他娶了继母后变得好吵,可是他现在安静了,我却感觉我的生命也到头了。
等我回过来神的时候,陈最和申泽,正在竞价。
价值已经高出拍品本身,是我爸一个月的治疗花销,我突然感觉很没意思。
什么都没意思。
我起身往洗手间的方向走,步履蹒跚,脚下是厚重软绵的地毯,每一步落下去都像走在云端。
好想跌落云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