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让苏婉宁着急,主动开口问他,求他继续说下去。
“不说也罢。”
苏婉宁没有顺他的话问下去,而是转身朝门口走去。
秦守义是故意吊她胃口,她偏不如他所愿。
“哎,等等!”秦守义赶紧起身阻拦,脸上刚刚扬起的笑也收了回去,急忙道:“苏逸风他其实——呃!”
还不等他说完,突然感觉喉咙一紧。
一股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秦守义想继续说下去,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秦守义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双手拼命地比划着。
想要表达什么,却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苏逸风出现在他身后。
他先是看了秦守义一眼,随后转过头对苏婉宁,柔声道:“宁儿,马车已经备好,我们该出发了。”
苏婉宁看出来秦守义被点了哑穴。
虽心中不解,但一想到舅舅能够回到苏府,从此自己在这苏府也不再是孤身一人,便也没多问什么
“好,我们走吧。”
说罢,二人转身离去,留下秦守义站在原地,一脸焦急。
......
秦玉柔的脸,依旧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
即便各种各样的药敷了个遍,却依旧是一片又一片的红肿溃烂。
她整日躺在床上,以泪洗面。
对苏婉宁的恨意也愈发浓烈。
“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秦玉柔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
刘芳桦看着女儿这般模样,也是心如刀绞。
她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秦玉柔的头发:“玉柔,娘答应你,一定会为你报仇,定要让苏婉宁也尝尝这生不如死的滋味!”
“听你大舅舅说,京城现在有了一种蚕瘟,专门在穷人身上发病。他既然能说出这件事,一定知道是谁得了蚕瘟。咱们就把那染了瘟疫之人用过的东西,放进苏婉宁的房间。”
“等她染上了病,看她还能翻出什么花来!”
......
大和染坊。
苏逸风与苏婉宁并肩站在巷口。
那朱漆斑驳的匾额高悬于门楣之上,在飒飒晨风中丝毫未晃。
这是苏家的第一间染坊,意义不同。
苏婉宁一袭素色罗裙,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她抬眸望,轻声问道:“舅舅,当年母亲可是甘愿将这染坊交予秦守义?”
目光悠悠扫过门前那一排排晾晒的靛蓝色布匹。
思绪仿若飘回到儿时岁月。
那年她陪着刚刚怀孕的娘来到大和染坊。
染坊刚刚开业,有一个什么都懂得的大伯,是这间染坊的管事,时常会给她糖块吃。
但十次中,是有九次要被娘亲抢走吃掉的。
她说小孩儿不能吃太多糖,因为牙里会爬虫子。
她说等长大了,牙齿长好以后,她会补上这些糖块给她。
可是苏婉宁长大后,苏虞却不在了。
也没人补她那些糖......
苏逸风顿了顿,微微摇头。
“当年姐姐身怀六甲,身子虚弱,行动不便。”
“秦守义以分忧为由,得了这染坊的契书。”
他伸出手,指尖缓缓抚过身侧那布满青苔的青砖。
往昔苏虞在此教他辨识染料的场景如在眼前,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涩。
正说着。
一只白鸽扑棱着矫健的翅膀,自天际飞来。
稳稳落在苏逸风肩头。
苏逸风神色镇定,从袖间取出早已备好的纸条。
他小心翼翼将纸条卷成细条,塞进白鸽腿上的小竹筒。
随后轻轻抚摸白鸽脖颈,低声喃喃。
“去吧。”
白鸽似通人性,振翅而起。
而后朝着染坊院内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