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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弦小夫人春喜卫凌泽小说结局

江摇舟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春喜进入梦乡后,卫家的宴席才散。三个月前卫凌泽才能勉强站立,如今看着是行动如常,但站立时间稍长,双腿便会酸胀难忍。送走宾客,卫凌泽脸上笑意全无,整个人变得阴郁可怖。回到凌枫院,得知春喜拿着身契回了家,他周身的气息更是变得嗜血狂暴,院里伺候的人一时噤若寒蝉。行舟忍不住问:“少爷,要小的去把春喜接回来吗?”卫凌泽拂落手边的茶盏,声音冷寒:“让她去,等她闹够了,自然会回来。”尽心尽力伺候三年,他不信春喜会就这样离开。后半夜下起雨来。倒春寒来得猛烈,好似又回到凛冬。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春喜懒得出门,大半时间都赖在床上。不过两日,王氏便生出不满,拐着弯儿地催她干活赚钱,生怕她在家吃闲饭。春喜面上凉凉:“这三年我拿回家的月钱至少有三十两银子,不过...

主角:春喜卫凌泽   更新:2025-05-01 11: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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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春喜卫凌泽的其他类型小说《续弦小夫人春喜卫凌泽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江摇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春喜进入梦乡后,卫家的宴席才散。三个月前卫凌泽才能勉强站立,如今看着是行动如常,但站立时间稍长,双腿便会酸胀难忍。送走宾客,卫凌泽脸上笑意全无,整个人变得阴郁可怖。回到凌枫院,得知春喜拿着身契回了家,他周身的气息更是变得嗜血狂暴,院里伺候的人一时噤若寒蝉。行舟忍不住问:“少爷,要小的去把春喜接回来吗?”卫凌泽拂落手边的茶盏,声音冷寒:“让她去,等她闹够了,自然会回来。”尽心尽力伺候三年,他不信春喜会就这样离开。后半夜下起雨来。倒春寒来得猛烈,好似又回到凛冬。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春喜懒得出门,大半时间都赖在床上。不过两日,王氏便生出不满,拐着弯儿地催她干活赚钱,生怕她在家吃闲饭。春喜面上凉凉:“这三年我拿回家的月钱至少有三十两银子,不过...

《续弦小夫人春喜卫凌泽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春喜进入梦乡后,卫家的宴席才散。
三个月前卫凌泽才能勉强站立,如今看着是行动如常,但站立时间稍长,双腿便会酸胀难忍。
送走宾客,卫凌泽脸上笑意全无,整个人变得阴郁可怖。
回到凌枫院,得知春喜拿着身契回了家,他周身的气息更是变得嗜血狂暴,院里伺候的人一时噤若寒蝉。
行舟忍不住问:“少爷,要小的去把春喜接回来吗?”
卫凌泽拂落手边的茶盏,声音冷寒:“让她去,等她闹够了,自然会回来。”
尽心尽力伺候三年,他不信春喜会就这样离开。
后半夜下起雨来。
倒春寒来得猛烈,好似又回到凛冬。
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春喜懒得出门,大半时间都赖在床上。
不过两日,王氏便生出不满,拐着弯儿地催她干活赚钱,生怕她在家吃闲饭。
春喜面上凉凉:“这三年我拿回家的月钱至少有三十两银子,不过两日就让我吃绝了吗?”
“你这是什么话,家里自然还有钱,但也不能坐吃山空啊。”
“既然家里养不起我,娘不如把我嫁出去,我在婆家好吃懒做就不会碍着娘的眼了。”
春喜十岁进卫家,再过两个月就十九,早该嫁人了,只是之前卫凌泽离不开她,王氏也舍不得她涨高的月钱,便没有张罗。
这会儿听到春喜想嫁人,王氏表情微僵:“我也没有催你嫁人的意思,只是你成天在床上这么躺着,传出去不好听。”
王氏虽然害怕惹祸上身,却也没有完全死心,万一卫凌泽后悔,愿意把春喜当外室养着呢。
纵然见不得光,但不用看人脸色,要是能生下孩子,春喜又活得比正妻长,总能熬到名分的。
可卫凌泽若是舍不得春喜,早早的就会为她安排好出路,怎会等到现在?
春喜懒得跟王氏分析,只道:“娘也知道传出去不好听,那就抓紧时间找媒婆说亲吧。”
春雨缠绵,接连下了十日才停。
天气转晴,寒气立时消融,暖意盎然。
吃过饭,春喜出了门。
卫夫人赏的那些布匹实在是太好,不适合日常穿,她打算去成衣铺和布庄探探价,好将那些布匹卖出去。
寻常铺子不收太好的料子,春喜只能往城中最繁华的地方去。
半路上,一队华贵的马车驶来,春喜跟着人群退到街边避让。
人群议论纷纷,原来是世家贵族的公子小姐见天气好,出门踏青游玩。
纵马疾驰、赏花捕蝶自是好玩,但随行的奴才要搭帐篷垒土灶准备食材,一天下来得累成狗。
春喜叹了口气,觉得这春光也不那么美好了。
正想着,一个突兀的声音传来:“咦?这不是卫兄身边那个丫鬟吗?”
春喜:“......”
出门没翻黄历,大意了。
抬头望去,卫凌泽与几名世家少爷骑着马正好从她面前路过。
被人提醒,几人都停了下来。
卫凌泽沉着脸扫了春喜一眼,眼神凛冽如刀。
“母亲仁善,念她尽忠,放还身契与她,她已不是卫家的丫鬟。”
卫凌泽撇清了关系,几人却没有要走的意思,春喜不得不上前行礼。
“民女春喜见过几位公子。”
“姑娘是来找卫兄的么?”
说话的是工部侍郎家的二公子,春喜不知道他的名字,只听过卫凌泽叫他叶二。
叶二不知为何跟卫凌泽不对付,之前卫凌泽带春喜出席宴会,他没少阴阳怪气,方才也是他认出的春喜。
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春喜腹诽,面上恭顺:“回叶公子,卫夫人赏了民女不少布匹,但那料子太好,民女一家不敢享用,民女只是想找个铺子把这些布匹卖了换钱,断不敢纠缠卫大少爷贪求更多。”
“你尽心尽力照顾卫兄三年,卫家就用几匹布把你打发了?”
叶二声音拔高,挑事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春喜连忙道:“夫人宽厚,自然不止给了民女这些,民女一家都感激不尽。”
不管卫凌泽在不在场,春喜都不敢说半句对卫家不利的话。
没达到目的,叶二有些不高兴,他话锋一转:“我可以出双倍的价钱买你的布,你随我一同出游踏青可好?”
不等春喜回答,叶二又看向卫凌泽:“卫兄应该不会介意多个人吧?”
卫凌泽懒得搭理他,轻夹马腹先行离开。
叶二也不在意,笑盈盈地朝春喜伸出手,示意她上马来。
春喜嗓子发干:“民女身份低微,恐怕没有资格和叶公子同乘一匹马。”
“无妨,本公子不嫌弃。”
“......”
叶二,你可积点儿德吧。
踏青的位置在城郊以东的一处山谷,谷中绿草成荫,野花烂漫,还有一条蜿蜒的小溪,风景很是宜人。
春喜却无暇欣赏。
她被叶二横放在马背上驮了一路,蹲在地上狼狈地吐出来,一扭头便看到卫凌泽站在不远处,风度翩翩地将一名女子扶下马车。
那女子身姿窈窕,一袭桃粉织锦长裙勾勒出细腰,虽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水润杏眸也难挡瑰丽姿容。
两人站在一处,实在是般配登对,天造地设。
春喜收回视线,擦了擦嘴准备起身,叶二的声音又传入耳中:“春喜姑娘吐得这样厉害,该不会是有了吧?”
叶二声音不算大,但说出来的话实在是太过惊人,在场的人皆被吸引,一个个不动声色地竖起耳朵等着下文。
有了?
有什么了?
“叶公子......呕......”
春喜一开口,便又对着叶二吐起来。
可惜刚刚吐得太多,胃里没什么东西,只吐了一点儿酸水在叶二鞋上。
“贱人!你好大的胆子!”
叶二厉声喝斥,却没有精力处置春喜,手忙脚乱地脱掉鞋子扔出老远,又冲回马车上换衣服。
脏死了脏死了,他要马上沐浴才行!!!
春喜拍拍胸口,终于舒坦,扬着声诚恳道:“对不起啊,叶公子,民女不是故意的,求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民女吧,若不是你非要带民女来这里,民女也不至于被颠吐啊。”
这边闹出来的动静很大,春喜话音刚落,便有丫鬟过来传话:“马车上有我家小姐的备用衣衫,请姑娘跟奴婢来。”

听到有人想破坏卫萧两家的联姻,卫父和萧父顿时面色一沉,云氏和萧夫人更是面色铁青。
儿女婚事关系着家族兴衰绵延,若有人要在这件事上做文章,那可绝不能姑息。
事情毕竟发生在萧家,云氏虽然着急,并未插话,萧夫人看着春喜沉沉问:“你说这些可有证据?”
“有,叶二少爷给了民女十个金元宝,还许诺事成之后给民女三千金。”
春喜麻溜的拿出十个金元宝交给沈清渊。
金银之物,都由朝廷专门指派的地方制作,每一锭都标有属地,若是皇家赏赐,元宝上会有龙凤雕纹,还有被赐之人的家族标识或是姓氏,当然,也有人把一些物件儿拿到小作坊融了做成元宝样式,在上面雕刻自家姓氏。
春喜拿出来这十个是御赐的,个个都刻有叶家家徽。
“这些元宝确实是叶家所出。”
沈清渊把元宝上的标识指出给萧父看,萧父顿时冷笑出声:“叶家真是教出了个好儿子!”
春喜连忙表衷心:“民女愿意去叶家当面与叶二少爷对峙,还求萧大人能保民女一家的安全,昨日叶二少爷就让人狠揍了民女的未婚夫一顿,只怕民女今日踏出萧家的大门,就会被叶二少爷的人折磨死。”
“他敢!”
卫凌泽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阴戾的杀气奔涌而出。
踏青那日他该直接杀了叶二的。
叶二的算计和春喜的避嫌都让卫凌泽怒火中烧,然而落在其他人眼中,这怒火却像是为了维护春喜。
云氏见众人脸色不对,不得不开口:“事情已经清楚了,多亏了春喜对卫家忠心,你想要什么赏赐可以提。”
云氏摆明了只和春喜谈钱,并不会让她回到卫凌泽身边,春喜也不推辞,眼睛亮闪闪地问:“叶二少爷给的金元宝能让民女留着吗?”
她算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要几个金元宝也不算过分吧?
云氏当然不觉得过分,和卫凌泽的婚事比起来这几个金元宝简直不值一提,萧夫人和云氏一样,对春喜只要钱并不纠缠的态度还算满意,除了叶二给的十个金元宝,又命人从库房取了十个赏给春喜。
春喜磕头谢赏,发自内心的高兴。
走这么一遭,不仅解除了危机,还得了二十个金元宝,真是太值了。
一番折腾,便到了开宴的时间。
春喜正要自觉告退,一直安静坐着的萧老夫人突然开口:“我看这孩子挺合我眼缘的,既然来了,就留下一起吃个饭吧。”
众人讶异,春喜倒是宠辱不惊:“多谢老夫人,我并不知道今日是您老人家的寿辰,未曾准备贺礼,若是老夫人不嫌弃,这两锭元宝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这些元宝没有一个是你自己赚的,你还好意思拿出来送礼?
众人觉得春喜的脸皮挺厚的,春喜却不在意别人怎么看,麻溜地拿出两锭元宝放到萧老夫人面前。
萧老夫人也没嫌弃,收了元宝,让人领着春喜在沈清迟旁边落座。
莫氏顿时垮了脸。
他们虽然是沾着沈清渊的光才能来萧家赴宴的,但也是正儿八经送了贺礼的,若是沈清渊也跟他们坐一桌也就罢了。
凭什么沈清渊跟萧家人一起坐主桌,却让他们跟春喜这种人坐一桌?
萧家忙着跟卫家商量婚期,并不在意莫氏心情如何,春喜也不在意。
她家离萧家很远,刚刚又被人追着跑了那么久,早就饿得不行,而且桌上菜品每一样都很精致,所用食材也很名贵。
不好好干饭实在对不起厨子。
就着一大碗米饭,春喜专心致志地吃起来。
虾仁豆腐、酒酿清蒸鸭子、酸笋鸡皮汤、奶油松瓤卷酥、火腿炖肘子......
春喜一口接一口,动作虽然快,但吃相并不难看,每一口都嚼匀了才吞下去。
沈清渊就坐在萧老夫人左侧,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春喜。
头一次见到有人吃饭这么香,沈清渊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萧老夫人敏锐地注意到他的视线,也跟着看向春喜。
坐在春喜身边的沈清迟受到的影响最大,她本来不怎么饿的,都忍不住尝了尝春喜连续夹了三次的虾仁豆腐。
似乎真的比平时在宴席上吃到的更好吃呢。
沈清迟眸子微亮,刚想再试试奶油松瓤卷酥,便听到自家娘亲冷幽的声音:“家里没给你饭吃吗,你也要像饿死鬼投胎?”
莫氏的声音压得低,刚好够沈清迟和春喜听清楚。
沈清迟小脸一白,默默放下筷子,春喜却完全不受影响,甚至又让丫鬟添了一碗饭。
吃吃吃,撑死你算了!
莫氏气得险些翻白眼。
她虽然没有见过春喜,但因为沈清渊那次把人带回家,早就把春喜的情况打听得一清二楚,春喜若是成了沈清渊的续弦,出门这样丢脸她半点儿不会生气,只会高兴。
可萧老夫人才讥讽了她,还说以后沈清渊的婚事让他自己做主,那春喜丢的脸都和沈清渊无关,而和春喜同坐一桌的他们在萧家人眼里才是跳梁小丑。
春喜只是做自己就把莫氏气得吃不下饭了,沈清渊见状忍不住勾了勾唇,而后把筷子伸向那盘虾仁豆腐。
萧老夫人也跟着尝了一口。
卫凌泽和萧清禾的婚期定在五月二十六,刚好在两个月后。
时间有点儿紧,但婚礼所需两家早在三年前就筹备齐全,并不会匆忙。
席间萧父对卫凌泽的称呼已经变成了贤婿,长房几位少爷也挨个嘱咐卫凌泽,要对萧清禾好,不能委屈了她。
卫凌泽自然是满口答应,还承诺自己一定一心一意,此生绝不纳妾。
萧清禾面上一直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却没了之前的羞涩高兴。
她也忍不住看了春喜好几眼。
处在全然陌生的环境里,春喜并无胆怯害怕,一口接一口地吃着东西,全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那些关于卫凌泽婚事的讨论也对春喜没有丝毫影响。
这个无权无势的姑娘根本抢不过她,也从没想过要跟她抢什么。
但她,输的惨烈。

“卫凌泽,你这个疯子,别想往我头上扣屎盆子,我跟这个贱人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敢伤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等着!”
叶二一边让小厮扶着自己逃命,一边骂骂咧咧。
如此一来,方才还怀疑卫凌泽故意避嫌的众人全都打消了这个念头。
原来卫凌泽对春喜冷淡,是怀疑她和外人勾结,故意挑拨离间啊。
也是,有这么貌美娇贵的未婚妻在前,卫大少爷怎么可能看上一个粗鄙的丫鬟,之前总是带她出席宴会,应该是故意想惹对方在意吃醋吧。
“卫大少爷误会了,民女与叶公子绝无瓜葛,往后也会对卫家感恩戴德,不敢做出背叛旧主之事。”
剑尖抵着喉咙,春喜连磕头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僵持片刻,萧清禾开口:“卫郎,我相信春喜姑娘是清白的。”
卫凌泽收了剑,薄凉地吐出一个字:“滚!”
春喜连滚带爬地跑了。
跑出很远,她才敢停下来歇气。
血腥味犹在鼻间,喉咙前也好似还悬着利刃,后背被冷汗湿透,她抹了抹脸,摸到一片湿润。
幸好,她没在那么多人面前哭出来。
她走得慢,怕卫凌泽他们返城的时候又碰到,便选了条小路走。
但她没怎么出过城,不熟悉路况,走着走着竟迷了路,好不容易回到官道上,天已经黑透。
天气虽然回暖,夜里还是很冷,春喜搓搓胳膊,肚子发出声响,又累又饿。
委屈藏在无边的夜色中蔓延开来。
卫凌泽受伤后打杀了好几个下人,府里的人都不敢去凌枫院伺候,春喜的月钱都拿回家,没有钱讨好管事,这才被调派过去。
第一夜她就被卫凌泽砸破了脑袋,但她命大,没死成,便又继续伺候。
卫家不缺丫鬟,卫凌泽杀死一个,马上就能补上一个,多赔点儿钱,就不会有人闹事。
春喜不想死,只能绞尽脑汁尽心伺候。
她一直记得自己的身份,不敢妄想其他,更不敢跟未来的大少夫人争什么。
可没有人在意她想什么。
鼻子发酸,眼眶跟着发热,春喜又想落泪,夜色中突然传来清脆的铃铛声。
此时夜已经深了,雾气笼罩,两团光影凭空从迷雾中飘了过来,搭配上铃铛声,诡异得叫人毛骨悚然。
什么玩意儿来了?
春喜浑身汗毛倒竖,顿时伤感全无,从地上寻摸了一块石头拿在手里。
光影很快来到眼前。
是辆马车。
春喜松了口气,冲出去拦车:“停车!”
“啊啊啊,有鬼!”
车夫吓得惊叫起来,不仅没停车,还狠抽马鞭加快速度冲了过去,若非春喜躲得快,已经成了马下亡魂。
两团光影来得快去得也快,春喜丢掉石头,继续往前走。
没一会儿,那辆马车竟又掉头回来了。
春喜眼睛一亮,连忙上前:“我不是鬼,我是人,我跟别人出城玩儿,不小心迷路了,你们能载我一程吗,我可以给钱。”
“你怎么证明你不是鬼?而且你都跟人出城玩儿了,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回去?”
车夫惊魂未定,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指着春喜,只是手抖得厉害,一点儿气势都没有。
春喜刚要解释,马车里传来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上来。”
“多谢公子,公子好人有好报,一定会福寿绵长,万事顺遂的。”
春喜边说边手脚并用往上爬。
她知晓分寸,不会进车里,只坐外面车辕上就好,爬到一半,却抓住一个冷冰冰的东西。
车上挂了两盏灯笼,借着昏黄幽微的光亮,春喜看到车辕躺着上有个人,她的手正抓着人家的脚踝往上爬。
这人平躺着,半截身子在外面,半截身子藏在帘子后面,被她抓住脚踝,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而且掌心下的皮肤也是冷冰冰的,还有点儿硬。
马车上有具尸体!
啊啊啊!
她的石头呢?
她刚刚捡的又大又沉的石头呢?
春喜当场腿软,一脚踩空,下巴磕在车辕上。
下一刻,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掀开,露出张方正威严的脸。
浓眉如刀、鼻峰挺拔,唇薄且棱角分明,面色虽然冷峻,却给人一种正义凛然的感觉。
春喜捂着下巴,突然就不那么害怕了。
她正要重新往上爬,男人俯身,朝她伸出手来,春喜连忙把手交给他。
下一刻,整个人如同小鸡仔一样被拎进马车。
单乘的马车空间狭窄,这位尸兄都只有半截身子在车里,春喜进来后更显逼仄。
她在心里念了两声阿弥陀佛,踩着尸兄落座。
车里漆黑,只在车帘晃动时才会泄进丝丝昏黄亮光,两人一尸这么待着还是有些说不出的诡异。
春喜搓搓胳膊,刚想道谢,男人先一步开口:“京兆府办案,你不必害怕。”
原来是位官爷,难怪一身正气。
春喜当即道:“大人一身正气,深夜还在操劳公事,实在是百姓之福,社稷之幸,能与大人同乘一辆马车是民女的造化,民女一点儿也不害怕。”
“......”
春喜走了大半日的路,早就累得不行,拍完马屁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倦意汹涌而至,春喜很快靠着马车壁睡过去,然后......发出小小的呼噜声。
坐在她对面的沈清渊眸底难得闪过惊讶。
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不多时,马车来到城门口。
沉重的开门声将春喜唤醒,她啪啪给了自己两巴掌,迫使自己清醒过来:“谢谢大人,小女子在这里下车就好。”
“夜里有官差巡逻,你应付不了,我送你回去。”
“那真是太麻烦大人了。”
春喜连忙报上住址,一炷香后,马车停在熟悉的巷口。
家里人早就睡下,春喜喊了半天,王氏才披着衣裳举着油灯来开门,险些被春喜吓死,春喜连忙捂住她的嘴。
进到屋里,春喜才发现自己头发蓬乱,脸上还有被胡乱擦拭的血迹,确实和女鬼差不多。
王氏惊魂未定:“你这死丫头跑哪儿去了,弄成这样你想吓死我啊,宵禁这么严,你也不怕被官兵撞见要了你的命!”
春喜没理王氏,心思活络。
京兆府那位大人真是个大好人啊,要是能跟他打好关系就好了!

王氏原是不识字的。
春喜四岁时,父亲开始抓着她的手教她写字,还会留下功课,他走镖时经常好几个月不在家,只有王氏陪着春喜。
王氏觉得女子读书无用,但丈夫的话她不敢违背,也希望女儿的聪慧能让丈夫归家时高兴几分,便找人询问,自己学会了,再教给春喜。
笔墨纸砚拿来,王氏很快就写好了字据,又咬破自己的手指摁上指印。
春喜想到幼时被王氏教着写字的场景,再看着那血红的指印,一颗心还是控制不住有些闷痛。
等王氏写完,春喜立刻拿过笔写自己的。
她不要嫁妆,出嫁之后,亦不会问娘家要一个铜板。
按上手印,两人交换字据,王氏心里也发慌,面上却还是强硬道:“明日我就去找媒婆,既然你这么能耐,那就不要再吃家里一粒米,房费也记得给。”
一个未出嫁的小姑娘,在娘家没了容身之地还能去哪儿?
钱氏小心翼翼地拽了拽春喜的胳膊:“好妹妹,娘说的都是气话,你别当真,你跟娘服个软就没事了。”
曹文则抱住春喜的腿撒娇:“阿姐,你才刚回家,我舍不得你这么快就嫁人,你在家多陪陪我好吗?”
左邻右舍也都跟着劝春喜认错。
王氏毕竟是她娘,纵然说话狠了些,但守寡多年拉扯一家子实在是不容易,她这个做女儿的不忍着让着还能怎么样呢?
春喜不觉得自己有错。
她拿出一两银子放到桌上:“外面最便宜的客栈一天的房费也就三文钱,超过这个价我就出去住。”
王氏没想到春喜真的要跟她反抗到底。
王氏拿走那一两银子,浑身气得发抖:“好好好,你在卫家学到本事,翅膀硬了,以后我全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王氏说完落下泪来,这下是真的伤心了,众人连忙安慰,春喜直接回屋插上门栓,任由王氏和众人数落她忤逆不孝。
王氏骂了大半夜才睡觉,第二日一大早便出门找张媒婆去了。
张媒婆消息灵通,早就把春喜的情况掌握,王氏刚提了一嘴,媒婆便笑着说:“你家春喜长得漂亮,又是个吃苦耐劳的,虽然年纪大了点,但也很好说人家的,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吧。”
王氏很是意外:“春喜这三年是在卫家大少爷身边伺候的,你可能不知道......”
“我知道,卫大少爷之前受伤瘫痪在床,他如今能好起来,都是你家春喜的功劳,这说明春喜命格好,福气旺,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
张媒婆把春喜一顿夸,还不忘奉承王氏,说她教女有方,王氏不免跟着飘飘然。
若不是她忍痛把春喜卖进卫家,春喜哪能有如今的造化,被人抢着要?
王氏的心情好起来,准备回家再好好训斥春喜一番,然而回到家却发现家里冷锅冷灶,什么吃的都没有,春喜和钱氏也不在家。
王氏气哼哼地给自己煮了一碗清水面,刚吃完,两人就回来了。
钱氏脸上本是带着笑的,看到王氏,笑意一收,恭敬开口:“娘,你回来啦。”
钱氏说完没忍住打了个嗝儿。
王氏立刻闻到了蒸羊肉味儿。
好啊,她在家吃清汤寡水的面条,她们倒是出去吃香的喝辣的。
真是反了天了!
王氏要发怒,又见钱氏把袖子往下拉了拉,挡住腕间的银镯子。
王氏立刻瞪向春喜,然而不等她开口,春喜就拿着买回来的东西进了厨房。
王氏跟进厨房,看到春喜拿出一只野兔和一大坨猪肉,除此之外还有辣椒香叶八角之类的东西。
其中有好几样东西比猪肉都贵!
王氏的眼皮突突地跳了两下。
家里的钱都是她管着,她回来就清点了一遍,而且放在她屋里的布匹也没动过,春喜这么大手大脚,定然是藏私了!
难怪这丫头这么硬气的不要嫁妆,原来是得了更大的好处!
想来也是,卫夫人那么疼爱儿子,怎可能用一马车布匹就把春喜打发了。
卫夫人给春喜多少赏银?几千两还是几万两?
王氏越想越觉得心如猫抓,忍不住骂春喜:“你这没良心的死丫头,心眼子不用在外人身上,全用来对付自家人,卫夫人到底给了你多少钱,让你狠心到要跟家里划清界限?”
王氏后悔了。
后悔不该没弄清楚春喜到底得了多少赏赐,就跟春喜闹得这样难看。
一想到春喜如今不愁嫁,还要带着大笔的钱去别人家,王氏就感觉像是有人在割自己的肉。
看到王氏一脸痛苦,春喜勾了勾唇,讥讽道:“我如果不留个心眼,昨晚已经被娘扫地出门了。”
被调去凌枫院照顾卫凌泽的时候春喜就明白,她若想活得好,只能靠自己。
顾忌着春喜身上的“巨款”,王氏的语气缓和下来:“谁要赶你出门了,你是我拼死拼活生下来的,若不是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我下不来台,我能被你气得说胡话吗?”
春喜不接这话,打水把兔子清洗干净放到案板上,然后问王氏:“柴火和油我会折算成钱给你,使用锅灶还要另外收钱吗?”
春喜全然把王氏当成陌生人讲价,王氏被噎得死死的,扔下一句“随你便”,面色铁青地回屋。
春喜并不在意,手起刀落,把兔子剁成拇指大小的肉块儿。
肉干需要反复蒸晒才能制成,她准备先做些兔子肉送给沈清渊尝尝。
卫家饮食讲究,府里养着几个会不同菜系的厨子,为了能更好地照顾卫凌泽,春喜也跟着学了一些,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大火烧油,下入腌制好的兔子肉煸炒至金黄,再下入盐,辣椒、青红辣椒和香料翻炒上色,最后出锅前撒上一把白芝麻,香喷喷的麻辣兔肉就做好了。
放凉以后浸满油汁更好吃。
春喜把全部兔肉盛出,装进食盒,收拾完厨房便提着食盒出门去。
她前脚刚走,王氏后脚就进了厨房。
她早就被香味儿勾得口水直流,却见春喜一点儿肉渣都没给她留下,连锅都洗得一点儿油腥都没有。
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死丫头要把兔子肉拿出去给谁?

“沈大人。”
被卫凌泽和周勤先后折腾,春喜越发意识到找靠山的重要性。
看到沈清渊出现在家门口,春喜在惊讶之后就只剩下高兴。
她大大方方地邀请沈清渊进院,而后飞快地将满地瓜子壳扫到一堆,幸好炉子上一直烧着水,春喜重新沏了壶茶。
为了招待“亲家”,茶叶是新买的,不过也不是什么好茶。
但春喜下意识地觉得沈清渊不会嫌弃。
把倒好的茶放到沈清渊手边,春喜才客套地开口:“送食盒这种小事让青书大哥来就行了,大人怎么还亲自来了。”
“正好下值,就顺道过来了。”
茶水滚烫,热气袅袅,一时半会儿还喝不了,沈清渊垂着眸,神情淡淡。
春喜了然地点点头。
自然是顺道来的,不然沈大人还能专程来看她么?
肉干还没做好,春喜努力搜寻着家里有什么东西能送给沈清渊,正想得出神,突然听到沈清渊问:“令弟在学堂的事解决好了吗?”
这一下问到了春喜心坎儿上,她连忙把卫凌泽莫名其妙到学堂给恶霸小孩儿撑腰,学堂先生为了讨好卫家不辨是非,最后自己果断给弟弟退学的事都说出来。
“我家阿文算不上聪明,我供他念书并不指望他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只是希望他能多懂些圣贤之道,做个明辨是非的人,青松学堂连这一点都做不到,继续读下去不仅无益,恐怕还会害阿文走上歪门邪道。”
春喜想得通透,做事也很果决。
就像卫凌泽康复后,云氏问她想要什么赏赐,她毫不犹豫就要了自由。
“你做得很对,”沈清渊先肯定了春喜的做法,而后问,“卫大少爷帮忙退了束脩,没再找你说什么?”
“大人真是料事如神,大少爷确实找了我,还允诺让阿文进云氏族学念书,但一回家发现有人来给我下聘,就黑着脸走了,以后他应该不会想再见到我。”
沈清越和沈清宇都在云氏族学念书,沈清渊知道卫凌泽这份许诺有多重的分量,但春喜说起来时语气寻常,并不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
沈清渊眸底微亮,青书的注意力则在有人给春喜下聘这件事上。
“春喜姑娘这么快就要成亲了?”
青书有些失望,上次的兔子肉他只尝了一小块儿,还盼着日后春喜给自家大人送吃食他能跟着沾沾光呢。
春喜猜到青书心中所想,柔声道:“我确实在议亲,但还不急着成婚,今日这些聘礼都是要退回去的,而且我打算买一间铺面做吃食卖,沈大人对我有大恩,就算以后成了婚我也会经常给大人送好吃的。”
青书放心下来,而后又皱眉,这世道女子做生意不容易,她的夫君会同意让她在外面抛头露面吗?
青书下意识地想要劝阻,却被自家大人抢了先:“学堂和铺面我都可以让青书帮你打听。”
“真的吗?大人你可真是太好了,简直是活佛转世!”
春喜竖起大拇指。
她原本还想着要多送几回吃食才好开口求沈清渊帮忙,没想到沈清渊这么热心肠,竟然主动提出来了。
春喜并不扭捏,趁着热乎劲儿把曹文叫来让沈清渊了解他的学习情况,又细细与青书说了她对铺子的要求。
铺子不用太大,地段也不用太好,最好是在往来商客都会经过的地方,她的预算在三百两以内,剩下的钱得用来准备食材和承担前期亏损。
直到天快黑了,沈清渊才起身离开,春喜恭敬地把他送到巷子口。
马车驶出一段距离,青书忍不住问沈清渊:“女子在外抛头露面肯定是要遭人非议的,大人当真要让小人帮春喜姑娘找铺子吗,万一日后春喜姑娘的夫君不让她开铺子怎么办?”
沈清渊说:“即便她不开铺子,还可以用来收租,有一间铺子傍身总比没有的好。”
青书恍悟。
这倒也是,他们在署衙见过太多女子被婆家吃光嫁妆,又惨遭厌弃,最后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只要买了铺子,铺子却是一直都在的。
青书下定决心要好好帮春喜选个物超所值的好铺子,过了会儿又听到自家大人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她是个聪明人,不会嫁给不让她经营铺子的人。”
青书抬头望天。
这马上天就黑了,太阳没从西边出来啊,他怎么就听到他家大人夸别人聪明了?
等沈清渊的马车走远,春喜才往回走。
路过隔壁李婶家,正好听到李婶八卦的声音:“啧啧啧,这都是第三个上门的了,没看出来,曹家阿喜可真有本事啊。”
“......”
以后还是不要让沈大人来这里的好,别人如何说她不要紧,害了沈大人的名声就太罪过了。
春喜刚回家,王氏便冲过来,急急问:“谁让你开铺子做生意的,你哪有做生意的头脑啊,瀚京的铺子最差的也要好几十两银子,万一赔了怎么办?”
王氏原本想等春喜嫁了人在婆家受了欺负再顺势把春喜手里的钱要过来,方才听到春喜要买铺子做买卖,顿时等不了了。
这钱必须放她这里保管着才安全。
“做生意哪有稳赚不赔的,我现在不会,学个一两年也就会了,”春喜不以为意,王氏越发觉得不可信,然而不等她开口,春喜又道:“我也不一定非要买铺子,万一大少爷真的让阿文进了云氏族学,这束脩可比之前贵多了。“
提到曹文,王氏顿时被转移注意力。
她之前只想着进了云氏族学能结交贵族子弟,却忘了还要交束脩,到时曹文的衣食住行都得往上提一提,春喜愿意给曹文出钱自然是再好不过。
可这都是建立在卫凌泽同意让曹文进云氏族学的基础之上的。
万一退了周家的亲,卫凌泽却不同意呢?
春喜由着王氏纠结,自行进了厨房准备晚饭。
与此同时,萧家后院。
二小姐萧清月叉腰骂道:“那个叫春喜的丫鬟果然心机深重,看似果断决绝地离开卫家,却屡次三番制造和姐夫偶遇,如今还故意找人演戏给她下聘让姐夫看见,真是无耻至极。”
听到卫凌泽怒气冲冲地回卫家砸了许多东西,萧清禾怔了一瞬,而后严肃教导:“不过是巧合罢了,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而且阿月,你不该派人监视卫郎。”
萧清月想要辩解,见自家姐姐眼尾有些发红,顿时软了语气认错:“阿姐,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阿姐要顾全大局,她可不用。
她定要让人好好教训教训那个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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