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膛的一大片,平白浮现恐怖的乌黑纹路,像是恶鬼现世。
他神色痛苦,拿身边的东西往外丢。
幸好我家穷。
那些结实摔不坏,修一修也还能再用。
喂药却成了问题。
药没喝到一半。
我左手虎口被咬得鲜血淋漓。
柳玄衣长发湿透了,咬牙让我滚开,不要靠近。
“我现在一个废物,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擦干净他身上吐出来的污秽。
我小心翼翼哄道:“我找了新大夫,一定有人能治好你的。”
柳玄衣惨白着脸:“没用的,你就该让我去死。”
我心里难受。
他这般模样好的郎君,没中毒前该是何等风光。
这种情景,每隔半月就要发生一次。
往往手上的疤刚好就又撕裂。
虎口的牙印成了消不掉的印章。
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家里多了个柳玄衣,我每天都给他多煮两个鸡蛋补身体。
婶婶和村里其他人,说我养个四肢不勤的小白脸。
要是找个强壮的庄稼汉子嫁了,哪会这么辛苦。
我背篓装着酱菜,额头浸出热汗,心里却美滋滋的。
“婶子,我就喜欢好看的,回来看见他,浑身干劲就可足了!”
婶婶没好气说:“也不瞧瞧,哪户女儿家能这样对他。”
柳玄衣站在篱笆外,接我回家。
他的小腿针灸按摩后好了许多,只是习惯用上拐杖。
柳玄衣耳根隐隐薄红,偏头不自在说:“我算术挺好的,可以帮你算账。”
我笑弯眼:“你就是很厉害啊,我都算不明白那些东西。
之前有人老是诓我,现在有你,我就不怕了。”
柳玄衣抿了抿唇,眼里神采却亮上几分。
我不禁看呆了眼。
所以发现白吃了我大半年酱菜的老乞丐居然是神医,我求他治柳玄衣的病。
神医骂我不知羞,为个男人哭爹喊娘。
我不服气反驳:“我从小没爹没娘,种的花都不如别人家鲜艳,柳玄衣这么好看,我不想他也死!”
拥有的东西太少。
独独捡回来的俊美郎君,我生了私心。
柳玄衣喝下一碗又一碗药。
带有苦涩气息的手指轻落在我眉心。
他眼底晦暗不明:“小柚,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新学会了个词,叫蓬荜生辉。
大概就是家里有了他,不再灰扑扑。
我捧着脸:“你好看,我喜欢好看的人。”
柳玄衣沉默,不再说话。
过往的记忆愈发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