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洱的话像一根毒针刺痛了谢仁。
他顾不得装了已久的体面,冲着她就破口大骂,“你个小神棍,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
“气急败坏?”
她冷笑了声,走到谢仁面前掐住他的脖颈,“谢仁,我是叫你杀人犯好呢?还是叫你人贩子好呢?”
“三十年前,你还是个一穷二白的书生,考上了京城大学鼎鼎有名的政治系,虽然家境不好,但也算前途一片光明。”
“可惜啊,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行!你有一百种法子出人头地,偏偏选了一条最阴暗的捷径!”
想起谢仁老婆的悲惨一生,楚灵洱掐得愈发得紧。
发白的芊芊指尖嵌入谢仁松弛的皮肤里,她质问,“你花言巧语把徐淑梅骗到手,图的只是老丈人这个教育厅厅长的地位和财富。”
“她辛辛苦苦为你怀胎十月,你却在她临盆难产,护士问你保大保小时,选择保小!”
“没成想肚中的孩子根本不想认你这个残暴无情的父亲,随着母亲一起离开了。”
“你望着生下死胎,悔恨不已。只悔恨自己为什么没能保下这个教育厅厅长的外孙!你不甘心啊!”
“为了继承老丈人的家产,你又千方百计贿赂医院院长,瞒下这个消息,假意为爱消沉,消失在众人眼前!”
“实则却是偷梁换柱,几经人贩子之手买下了年幼的小浩浩!”
楚灵洱的一席话犹如被强行敲响的钟声,回荡在空气静止的警局大厅里。
谢仁被她掐得喘不上气,根本无法张口反驳,只能任由她将真相如潮水般倾倒。
见谢仁的脸色已经因窒息而发青,季远相劝,“楚姑娘,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濒死之人常怀善念”,她神情淡然,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哪怕是作恶一生。”
“我不让他尝尝濒死的感受,他又怎么会真心悔过?”
闻言,季远不再阻拦。
方才替谢仁说话的群众们纷纷沉浸在震惊中无法自拔,此刻安静如同鹌鹑。
几个叫嚣得最狠的,更是眼观鼻、鼻观心,快把天花板看透了。
“大师。”
围观了许久的李满仓弱弱地说道,“您放开他吧。”
楚灵洱有些意外,“为什么呀大叔?他可是买走你儿子,让你们骨肉分离的恶人!”
“大叔,我知道你善,可人善被人欺,善也要有度!”
有她在,就绝不会允许任何一个坏人逃脱惩罚。
李满仓默默地走上前,一点一点掰开她掐在谢仁脖子上的手。
“不是的。”他说。
“像他这样的人,是不会真心悔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