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承乾李世民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大唐:太子他强势夺权李承乾李世民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一堆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背上的伤痛断断续续,宛如密密麻麻的针一遍又一遍的刺穿皮肤,如芒在背,古人造词诚不欺人。李世民瞥见李承乾脸上薄汗,心下不忍:“太子身体不适,可以上疏告假。”李承乾轻笑,牛马的自觉,只要没倒下,就准时打卡上下班。“谢陛下挂怀,臣无碍。”众大臣习惯了太子在早朝一言不发,实则他们也巴不得太子一言不发。人所共知,太子大病一场过后,三寸肉舌锋利至极,连一向能言善辩的魏征都吃了瘪,其他的人就更不愿意去招惹太子了。一种另类的岁月静好,李承乾十分受用,事实证明,一个情绪稳定的人,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面对任何突发情况,只要自己稳住不破防,保持头脑清醒,就能够找出对方在言语上的漏洞,最后把对方干破防。早朝结束,李承乾径直回东宫,张玄素着了风寒,坐在上位,...
《重生大唐:太子他强势夺权李承乾李世民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背上的伤痛断断续续,宛如密密麻麻的针一遍又一遍的刺穿皮肤,如芒在背,古人造词诚不欺人。
李世民瞥见李承乾脸上薄汗,心下不忍:“太子身体不适,可以上疏告假。”
李承乾轻笑,牛马的自觉,只要没倒下,就准时打卡上下班。
“谢陛下挂怀,臣无碍。”
众大臣习惯了太子在早朝一言不发,实则他们也巴不得太子一言不发。人所共知,太子大病一场过后,三寸肉舌锋利至极,连一向能言善辩的魏征都吃了瘪,其他的人就更不愿意去招惹太子了。
一种另类的岁月静好,李承乾十分受用,事实证明,一个情绪稳定的人,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面对任何突发情况,只要自己稳住不破防,保持头脑清醒,就能够找出对方在言语上的漏洞,最后把对方干破防。
早朝结束,李承乾径直回东宫,张玄素着了风寒,坐在上位,精神十分萎靡。
李承乾为这老人家捏了一把汗,春秋换季感冒,不仅折磨现代人,也平等的折磨古代人。旋即命人熬了碗热热的姜汤给张玄素,又叫人抬了炭火盆进来摆在张玄素身边。
“右庶子身体不适,就早些回去歇息,布置下功课就行,孤自己看书完成窗课。”
张玄素说什么都不肯,咳得满脸通红,还是强撑着给李承乾讲完课,一直到李承乾窗课做完,他查过才离开东宫,临走前还不忘一通谆谆教导。这种工作态度,李承乾十分佩服,张玄素要是生在二十一世纪,一定是资本家争抢的劳模员工。
才结束早课,李承乾稍稍活动了下身子,不出意外牵扯到背后的伤,痛的他一个激灵。
“殿下,长孙驸马前来拜见。”
李承乾皱了皱眉,长孙冲,他来做什么?
“请进来。”
贞观一朝夺嫡之争,长孙无忌前期属于观望状态,他和长孙冲舅表兄弟兼大舅哥和妹夫,亲上加亲的亲戚,但关系着实一般般。
内侍引了长孙冲进殿,二人各自见过礼数,分了宾主落座。长孙冲率先开口:“早朝见太子殿下脸色憔悴,父亲挂念,叫臣前来探望。”
李承乾道:“劳宗正卿转告国舅,就是挨了陛下几鞭子,不是什么大事,他老人家国事缠身,还要为孤烦心,孤心中十分过意不去。”
长孙冲面上一僵,从前见面,太子私下都是唤他大表兄,称呼父亲为阿舅,这一次却改称他为宗正卿,称父亲为国舅,言语之间的疏离可见一般。
“路过承天门时,遇见魏王带着小皇孙进宫,小皇孙还背了一段《诗经·蓼莪》。童声可人,听的人心都软了一片。”
《诗经·蓼莪》,李承乾笑了笑,李泰受太子之礼闹得沸沸扬扬,朝中几位言御史接连上疏,父亲冷了李泰一段时间,李泰急着破局在情理之中。长孙冲走这一遭,大致是父亲在交谈之中让这老狐狸长孙无忌察觉出什么,所以派出长孙冲过来试水。
“欣儿是个聪明孩子,莫说魏王爱重,孤看着也十分欢心。宗正卿与长乐公主成婚多年,将来有了自己的孩儿,就能理解魏王爱子之心了。”
长孙冲抿了抿唇,他不信太子没听懂的他的暗示,可太子不接话茬,他也不好明言。
“殿下有佳儿在膝下,何必羡慕魏王。臣在家中,常听人说东宫的小皇孙谦恭知礼,聪颖好学。两位皇孙都站到陛下面前,也是难分伯仲的。”
李承乾呷了口热茶,长孙冲暗示他用李象去和李泰争宠,若是长孙无忌授意,无非要试探他够不够格走到最后,若不是长孙无忌授意,那就是长孙冲自己的蠢主意。
“孤的孩儿,孤自己教好就行,旁人怎么看无关紧要,他也不需要为了孤,刻意去求谁的怜悯和喜爱。”
一句话堵的长孙冲没了下言,只能扯一些其他话题,尬聊了小半个时辰,最后找个借口溜了。
国舅府,下人通报大郎君回府,长孙无忌命人传话在书房见长孙冲。
长孙冲将今日东宫与太子一番交谈告知父亲,道:“太子和从前大不相同,对咱们家疏离的很。”
长孙无忌道:“魏王得陛下宠爱,可为人太过轻佻,难当大任。太子,从前不觉得有什么大出息,现在不一样了。”
长孙冲道:“太子对咱们家十分疏离,就算成了气候,于长孙家而言未必是好事。”
长孙无忌道:“我位列三公之一,陛下春秋鼎盛,太子就急忙拉拢,让陛下怎么看他?安分守己,才是聪明人。时机到了,他自然会上门。”
长孙冲道:“若太子不上门呢?”
长孙无忌道:“他就是不需要我这个阿舅,我也是国舅,你也是驸马,一样门庭显赫。况且,他若是不成气候,魏王轻佻,还有雉奴,只要大唐的皇帝是我的外甥,我们长孙家就能长盛不衰。”
长孙冲深以为意,道:“父亲高瞻远瞩,是儿太过急切了。”
“太子不愿过早同国舅府往来,你我父子身在前朝不好直接去东宫。可长乐公主与太子一母同胞,兄妹情深,她可以多多走动。”
李承乾并不知长孙无忌那一通脑补,他此刻被背上鞭伤折腾有气无力,连动都不敢动一下,比起受刑,皮肤分泌组织液时,那种火烧针扎般的阵痛才疼得人抓心挠肝。
日落西沉,李象隔着一道屏风在外请安,他亲近父亲,却不敢贸然近前,探头探脑的小模样十分讨人喜欢。李承乾起身披了大氅,擦拭掉额上的汗水,这才唤李象进来。
“阿耶脸色苍白,憔悴的很,可是又病了?”
李承乾挨鞭子,李象并不知晓,苏氏也没有告知,年纪尚在懵懂的他,也看不出父亲受了伤。
“睡得时间有些长,没精神。”
李承乾拉着李象出去,宫人掌了灯,四周却仍旧昏沉沉一片,每当这个时间,李承乾就会无比怀念二十一世纪。晚上下班,骑着小电驴,沿着河堤一路回家,冲个热水澡,躺到阳台的摇椅上,怀里蜷缩着他收养的狸花白,泡一壶老爹珍藏的好茶,说不出的惬意与悠闲。
“从前儿来请安,阿耶都不怎么同儿说话,儿还以为,阿耶不喜欢儿。”
古今总是大差不差,得不到的偏爱的孩子小心翼翼,李承乾揉揉李象的发髻,目光十分柔和。
人很难脱离时代的局限,第一世的李承乾没有二十一世纪平等理念,李象这么一个出身低微,身后毫无助力且不得皇帝宠爱的庶子,如何能入大唐太子的眼?
更何况,儒家的伦理体系之下,儿女只是父亲的私有物品,打杀了也合理合法。儿子较之于女儿,多了传宗接代的作用,儿子只有一个父亲,可父亲从不缺儿子,这种畸形的伦常影响下,一个孩子能得到的父爱,几乎全凭运气。
运气好的如第一世的李承乾,仰赖母亲是长孙皇后,谋反之罪也能苟活。运气不好的碰上李隆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一日杀三子。哪怕最后知道三子皆被冤屈,也毫无心理负担的追封迫杀亲子的宠妃为后。
“象儿要是喜欢,阿耶可以多抽空陪你。”
李承乾捏了捏李象的小脸,他在这一世已经没什么值得惦念的了。只是,偏偏回来了,李象满心孺慕称他一声父亲,真情难得,他自然不愿辜负这个孩子。
端阳节宫宴前两日,李世民传长孙无忌进宫,他们二人相识于微末,他迎娶了观音婢,他与观音婢长女又下嫁无忌长子,他对无忌的情意总是不同的。
“承乾禁足东宫,青雀暗地里买通宫人磋磨他,朕想着他在太极殿张牙舞爪的样子,必定忍不了几天,不成想一个多月了,他始终没一点消息。”
长孙无忌愣了愣,他不喜李泰,也不怎么喜欢李承乾,可皇帝默认李泰磋磨李承乾,还是有些出乎意料。
“陛下予夺太子无甚不可,魏王是臣弟,这般磋磨君兄,陛下就不怕兄弟阋墙吗?”
李世民道:“宫中素来拜高踩低,有没有青雀,一个失宠的太子都要吃苦头的。承乾就是太顺了,才养的他这样桀骜不驯的性子,不吃些教训,他永远学不会收敛。况且,他对青雀的态度你也瞧见了,朕不好好教导他,掰正他的心思,朕万年之后,他能容得下青雀和雉奴吗?”
长孙无忌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皇帝态度未明,这三位皇子,现下他一个都不想置评。
“许久没去弘文馆了,陛下可记得当年在天策府文学馆,十八学士在堂,议论经文,畅谈古今,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李世民点点头,从座上起身:“一起,李象和欣儿都在弘文馆念书,朕也去瞧瞧两位皇孙。”
听到李象的名字,长孙无忌有些后悔这个提议,同东宫有关的一切,他现在都想远离。
长孙无忌搪塞几句,想要避开去弘文馆,李世民在兴头上,长孙无忌哪里推脱的过。
弘文馆里不见李象,只有李治和李欣叔侄,李世民脸色阴沉的滴水。
“好一个太子,这是给朕示威啊!朕禁他的足,他不让李象来弘文馆上课。”
长孙无忌听出皇帝咬牙切齿的味道,暗悔自己为什么提出来弘文馆。
“陛下息怒,或许有误会,不如传太子过来问话,了解清楚缘由,再说如何处置。”
从李承乾在太极殿强逼他流放孔颖达,到李承乾两次故意藏拙防备他,李世民对李承乾与日俱增的火气,憋了一个多月,哪里是长孙无忌三言两语能压下去的。
“李象多少日没来上课?”
负责授课的博士,沉默片刻过后,道:“皇长孙有四十三日没来上课。”
“皇长孙逃课,尔等拒不上报是何居心?”
话音未落,李世民拂袖而去,回到甘露殿唤来张阿难:“取戒尺,你亲自去东宫传朕口谕:皇孙李象,目无师长,逃课四十三日,惫懒至极,责四十三尺。负责给李象授课的弘文馆博士,官贬三级,罚俸一年。”
张阿难道:“奴婢瞧太子殿下十分爱重皇长孙,若太子殿下阻拦,奴婢还请陛下明示。”
李世民闭着眼睛,胸脯不住地起伏,压抑着汹涌的怒火:“遇太子无赦,太子胆敢阻拦,责罚翻倍。太子胆敢以死相逼,就请李象生死相随。”
张阿难心下一惊,忙道:“陛下,皇长孙才七岁,哪里受得了那么重的责罚。”
李世民道:“今日先打足四十三尺,等他伤愈再罚下一顿。”
张阿难听皇帝语气,此事断无转圜的余地,只能取了戒尺,领了几个内侍甲士去东宫。
李承乾正在教李象写字,丝毫不知一场危机悄然来临。禁足东宫这些日子,他同父亲愈发的熟稔,也愈发的粘着父亲。
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宁静,李承乾微微皱眉,甫一抬头就听张阿难在殿外道:“奴婢给太子殿下请安,给皇长孙请安。”
李承乾开口让人进来,一眼就瞥见了两个内侍手里的戒尺,心道不好,正要问缘由,就听张阿难道:“陛下口谕,太子殿下与皇长孙听诏。”
事到临头由不得退却,李承乾拉着李象上前跪下,听张阿难道:“皇孙李象,目无师长,逃课四十三日,惫懒至极,责四十三尺。”
李承乾闻言,猛的抬头将李象护在怀里,道:“有什么冲着我来,别为难孩子。养子不教父之过,求张翁通禀陛下,我愿代子受罚。”
张阿难道:“陛下口谕:遇太子无赦,太子胆敢阻拦,责罚翻倍。殿下若以死相逼,就请皇长孙侍奉殿下生死。殿下,莫要做傻事。”
李承乾一颗心仿佛落下冰窖,他自认为是个情绪稳定的人,此刻也不由得落泪,任凭宫人将李象从他怀里夺走。
李象被带到一侧,顷刻间就被摁在案上,褪下裤子,只等着行刑。
“阿耶,象儿没有逃课,没有逃课……”
李承乾强忍悲痛,上前替李象拔掉眼泪,安慰他道:“阿耶知道,是阿耶不好,连累了你。你忍着些疼,很快就打完了。”
言罢,李承乾扭过头,不忍去看李象受罚。
张阿难一声令下,戒尺的脆响声,伴随着李象震天的哭声,李承乾紧握着拳头。
重回这一世,他从未怨过父亲,因为他贞观十四年之后,确实做了荒唐,已经不够资格做大唐帝国的太子。可现在,他真的好恨,恨不能冲到甘露殿去弑君。
戒尺没打完,李象就疼昏过去了,李承乾回头去看儿子,心痛的滴血。
“张翁,养子不教父之过,可否请张翁回禀陛下,剩下的责罚,我替象儿领双倍,三倍都行。象儿他才七岁,他受不了这样的酷刑。”
张阿难摇头,道:“陛下这会子在气头上,奴婢真去回禀了,皇长孙的打免不了,您也会讨来一顿打。”
说着,张阿难吩咐人泼醒李象,将剩余的戒尺打完。
宫人放开李象,李承乾赶紧上前将人抱在怀里,李象哭的气若游丝,稚嫩的小脸涨红一片,身后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更是惨不忍睹。
这个落后的时代,伤口感染可不是闹着玩的,李承乾赶紧将李象抱到内殿,命人去请侍御医。
张阿难摇头叹气,领着人回甘露殿复命。
李承乾心乱如麻,又听东宫内侍回禀,守门的甲士不许东宫的人出去。
“取银钱给甲士,请他去太医署请侍御医过来。”
那内侍拿了钱出去,不多时又急匆匆回来,到:“他们不肯收钱,说是奉诏看守,东宫的人一概不许出去,除了每日送膳,也不许任何人进入。”
李承乾捶床大怒,道:“看好象儿,我去会会他!”
守门的甲士见太子黑着脸过来,忙拦在殿门前,道:“陛下有诏,还请太子殿下不要为难臣。”
李承乾上前一步,斥道:“让开!”
那甲士拔剑拦在门前:“请太子殿下回宫!”
李承乾冷笑一声,左手握住剑身,鲜血滴滴答答落地,那拔剑的甲士吓得丢了剑,十指连心的剧痛袭来,李承乾的脸色惨白一片。
“皇帝让你守东宫,你是觉得自己可以格杀太子吗?”
“不……不是……”那甲士吓得半死,慌忙后退。
李承乾将剑丢在地上,语气淡漠冷酷至极:“去太医署请侍御医过来看诊,仆公罂或者马齿苋,先带一样过来。皇孙无事,孤既往不咎,我儿若有万一,我不会放过元凶首恶,也不会放过为虎作伥的你。”
李世民道:“那你做儿子的责任呢?”
闻言,李承乾离座跪直身子,道:“儿打了青雀,又同几次父亲出言不逊,的确有失为人子体统。父亲若气不过,儿认罚,儿往后会尽量谨言慎行。”
李世民厌恶极了李承乾这副冷冰冰的样子,道:“尽量谨言慎行,那也就是说往后还会出言不逊?”
李承乾道:“将来的事情,臣不敢作保。”
情绪再怎么稳定,也有破防的时候,万一牵扯到妻儿,他可不保证自己能心平气和。逼急了,他当着父亲的面手刃李泰也不是不可能。
“你也歇了不少时间了,朕有件事情要你去做。”
李承乾长长的舒了口气,要下发任务了,他的俸禄有救了!
“父亲吩咐就是,儿全力以赴。”
李世民道:“自门阀士族形成以来,两晋之后,朝廷数次限制,朕登基后也屡有约束,可他们却始终能够死灰复燃。高明,写一写你的看法,同论述京兆地区政治治理一样,事无巨细,写一篇政论上来。”
李承乾进行了一下现代化翻译:根据所给题目,围绕社会历史等因素,剖析该问题产生的原因,提出解决措施,进行归纳总结。
论文啊!
“儿这就回去写。”
这才是好领导,直接下发任务,不打感情牌!
“不要声张,上次你那篇条陈只魏征和马周知道,这一次这个,只有你我父子知道,明白吗?”
李承乾明白父亲的意思,写一篇关于如何逐步瓦解门阀士族影响力的政论,朝中那些出身门阀士族的大臣,还不把他撕吃了。
“太子妃出身武功苏氏,你就在甘露殿写,写完了回去。”
坐领导办公室写,李承乾如遭雷击。
“儿回去写,保证不让太子妃看到。”
李世民似笑非笑看着李承乾,道:“高明这么怕留在甘露殿,难不成东宫里有人帮忙,这可是欺君,可大可小,朕脾气不好,不保证不牵扯到其他人。”
李承乾:……
质疑他的人品,质疑他的素质,都行!
质疑他的业务能力,还拿妻儿威胁他!
“好,儿在甘露殿写!”
李世民笑笑,唤了张阿难进来:“告诉三省长官,朕今日身体不适,两仪殿朝议解散。”
领导亲自做摄像头了盯着他写?
李承乾生无可恋!
多年写论文和工作报告的工作经验,李承乾很快将大纲罗列出来,开始着手论述。
李世民凑上前去,瞟了一眼:“别人写文章都是一气呵成,你这个写法倒是少见。”
牛马电脑前面码字,老板背后死亡凝视,饶是李承乾定力不俗,此刻整个身子也是僵的。
“谁教你的法子?”
李承乾大脑飞速运转,找背锅侠!
陆德明?
不行,陆德明是启蒙恩师,又是父亲十八学士之一,陆德明的行文风格,父亲多半知道。就是不知道,十八学士还有一堆活跃在朝堂,父亲一问就露馅了。
李纲?
不行,李纲教他写文章,可李纲历经两朝,李纲的行文风格,无人不知!
“儿见朝中有六部,其下又细细分工,明确各自职能。故有感而发,写文时,先列出大概轮廓,再进行分析论述。”
李世民道:“举一反三,高明……”
“陛下,司空长孙无忌、中书令房玄龄、侍中魏征求见。”
张阿难的声音从殿外传进来,李世民不由得皱眉,能到甘露殿来求见,必是要紧之事。
“传!”话音刚落,李世民看向李承乾:“把你写的东西收好。”
闻言,李承乾将打好的大纲折了揣进怀里,又将案上文房四宝归位。
外头的雨淅淅沥沥,李承乾呆望着天花板,他回来已经大半年了。
李承乾翻了翻身子,有些硌得慌。唐初胡人家具尚未在中原汉民地区流行开,人们席地而睡。
门外有脚步声,李承乾默默闭上眼睛,重挖过去的记忆并不难,可他这大唐太子的第一世太过荒唐与可笑,他还没想好怎么面对。
一双温热的大手覆在额上,李承乾下意识皱眉,却是心道不好。殿门“咯吱”一声被关上,李承乾心下一沉,父亲那样精明的人,他露馅了。
“皇后病倒,大郎射雁为母祈福,尚未开弓,突然口吐鲜血倒地。皇后苏氏后,大郎在灵堂前泣血昏倒,苏醒后便人事不知,听宫人说大郎这个把月都不怎么开口说话。”
李承乾缓缓睁开眼睛,该来的始终要来,他在人世间轮回千年,此刻这具躯壳之中,是李承乾亦非李承乾。
“臣承乾,拜见陛下。”
李世民落座,细细打量着李承乾,一股难言涌上心头,总觉得眼前的李承乾不对劲,却又说不清哪里出了问题。
“朕这些日子忙,实在抽不出时间看你。今日散朝早,想着过来瞧瞧你。”
李承乾俯首在地,他与父亲从贞观七年之后就开始疏远了,从前有母亲从中调和,现下没了母亲他们父子关系就显得十分微妙了。
“回陛下,臣思及母亲,一时悲怵。”
提到已故的长孙皇后,触及到李世民心底的柔软,他的语气温和了许多。
“皇后三子四女,生前最疼爱的便是你了。”
一千四百多年,二十几世轮回,足以磨灭太多东西,一如他和父母的爱恨情仇。母亲,那个温柔入骨的女子,如今竟也激不起他心底的涟漪了。
“太子如今这般荒唐颓废,如何对得起皇后?”
李承乾顿了一顿,这个时候是贞观十年末,他还不曾开始荒唐颓废。不过,领导说你错了,那你就一定错了。
“臣谢陛下教诲。”
一拳打在棉花上,倒叫李世民有些恍惚,他顿了半晌,道:“起来吧!”
李世民目不转睛看着李承乾,道:“承乾病了一场,同从前不一样了。”
李承乾笑了一笑,现在这具躯壳里是经历了一千四百年轮回的李承乾,怎会同从前一样。
“《诗经》上说:无母何怙,臣自然是不一样了。”
李世民盯着李承乾,想从儿子脸上寻找些许蛛丝马迹,可那一双眸子静默若幽深的寒潭,探查不出一丝一毫情绪,心口蓦地一痛,仿佛有什么东西从他心底抽离一去不返。
“你母亲不在了,还有朕在,哪里就让你这般惶恐不安。”
李承乾拜了一拜,语气疏离又淡漠:“令陛下忧心,是臣之过,请陛下恕罪。”
李世民望着眉眼间同自己七八分相似的长子,心中千言万语都被堵在喉咙里,最终却只是一叹:“明日记得上朝,参你懈怠朝政的折子满天飞,烦的朕头疼。”
李承乾道:“臣遵旨。”
躺平月余,迟早都要面对,李承乾在李世民离开之后,唤了宫人进来,烧了热汤沐浴。
最后一次轮回到二十一世纪,李承乾的家境条件并不太差,独生子女,一家三口在编人员,无房贷车贷压力,日子过得极其松弛舒心。一朝回到解放前,哪哪儿都是不得劲儿。
苏氏进来拜见,李承乾看向这个女人,前世那场开玩笑式的谋逆注定失败,可他决意反扑父亲,苏氏受他连累,颠沛流离半生。他轮回也曾为女子,感同身受,对眼前的女子更添了几分愧疚与不忍。
“前殿摆了膳,殿下可要用一些?”
李承乾摇头,拍拍苏氏肩膀,道:“你同象儿一起用,我不饿。”
见状,苏氏也不多言,屈膝行了礼退出殿外。
李承乾沐浴过后,整个人清爽了不少,临近年关但逢上皇后薨逝,宫里头不似往年张灯结彩。
外头的日头不错,落在身上暖融融的,李承乾叫人端了碗米粥过来一饮而尽,旋即叫人唤了李象过来。
唐代贵族男子十二岁就有房事启蒙,已而他在贞观四年的年末就有了长子李象。
皇子房事启蒙的宫人地位不高,那女子也不是什么好命的,生了李象便撒手人寰。
贞观八年及冠,贞观九年迎娶太子妃武功苏氏女。
这一年六月祖父去世,他为祖父守孝。
贞观十年母亲去世,依照唐代丧礼,又为母亲守孝九个月。
一直到贞观十二年,他才有了苏氏所出的嫡长子李厥。贞观十年的年关,他膝下暂且只有李象这么一个孩子。
执着于父子之情,惊恐于东宫危机四伏。
贞观十四年前只想着如何笼络人心,眼见父亲越发的偏爱青雀,贞观十四年之后,他不堪巨大的压力疯魔,一直到贞观十七年谋反事败,自始至终也不曾真的教导过李象,自不必说后来的李厥、李医。
他并不是一个好父亲,于他的孩子而言。
李象今年不过六岁,长得粉妆玉砌,很是讨人喜欢。
李承乾弯腰抱起儿子,道:“往后在东宫,只要没有阿耶与阿娘之外的人,象儿不必行跪拜之礼。”
李象似懂非懂的点头,李承乾捏捏儿子的小脸,脸上笑意愈发的柔和。
李世民道:“那父子之礼呢?”
李承乾顿了顿,道:“臣自认为无失礼之处,请陛下明言。”
李世民气的咬牙:“太极殿朕称太子,出了太极殿,高明你该称朕什么?”
这么一说,李承乾就听明白了,怎么说呢!有点儿啼笑皆非,领导对不受控的人或事,总会过分执着,一如此刻的父亲。
第一世他想做儿子的时候,父亲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从不肯吝惜他的疼爱。如今他做臣子,君王却走下神坛,要他陪着唱一出父慈子孝的戏。
“儿明白了,父亲。”
李世民道:“高明这一声父亲同陛下也无甚区别。”
李承乾不知该怎么说,改个称呼可以,付出感情领导真是太为难他了。
“有的时候朕都在怀疑,你还是朕的高明吗?”
李承乾心下生了一股恶寒,父亲为何这么问他?莫不是袁天罡和李淳风,把他的底细抖到父亲面前了?
“父亲要儿怎么做?”
李世民道:“你,不像朕的儿子。”
李承乾道:“儿知道,父亲说过,青雀像您。”
李世民道:“高明把这句话记在心里,自我放逐,你还是太子吗?谁家太子跟你一样,什么都无所谓。你是不是就在东宫等着,等着朕废了你,你就安心了?”
李承乾点点头,这个没必要瞒着,话挑明了父亲愿意成全他,他也好早些为苏氏母子做安排。
“只要陛下愿意,臣可以上疏请辞太子。青雀会不会放过我,不好说的。父亲在一日,应该不会要儿的命。臣去岭南,找个山清水秀,与世隔绝的地方,平淡又简单的过完一生。”
李世民道:“以退为进,很好!很好!”
李承乾抬头看向父亲,他每一世的记忆都在,丝毫没有因时间和空间的推移而淡漠。
那段记忆实在不美好,他不喜欢那样的自己,更不想在李唐皇室这摊污泥里面打滚。
“父亲,儿没有。”
父子目光交汇,李承乾的心境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平和,宁静。
只在瞬间,李世民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他读懂了李承乾的眸底荣辱不惊,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淡泊。
他知道,李承乾不是以退为进,从前视若性命的太子之位,此刻在李承乾眼里,什么都不是。
李承乾若是庸碌无为之辈,德不配位,他废了就废了,好吃好喝养着,万年之前替李承乾安排好一切,让这个孩子荣华富贵一生。
可偏偏,李承乾满腹才华,能力卓然,心性坚韧,是他所有儿子里面,截止目前最为优秀的一个,是最合适的太子人选。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不要父亲了?”
李承乾不解的看向父亲,人为什么总是喜欢追逐已经失去的东西?
“是朕抬举青雀,让你心里头不舒服了?你担心青雀威胁到你的地位?”从前可能会,但现在不会。“你尽可以放心,他不会威胁到你的地位。”
李承乾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这一千多年的经历,给人做儿子的时候,父亲是伤他最狠的。他不怨恨,但也不可能回头。
“同青雀没有关系,是儿的心境变了。”
李世民心中疑惑,道:“心境?”
李承乾道:“心境变了,没那么多妄念,似乎一切就不那么重要了。”
李世民道:“朕看你对太子妃和象儿,完全不似你对其他人或事那样漫不关心。”
李承乾道:“太子妃是儿的妻,无论喜不喜欢她,迎娶了她,就要对尊她重,对她负责,这是丈夫的责任。象儿是儿之子,作为父亲,儿循循善诱,善加教导,这是父亲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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